第22章程昱的考题
几年前黄巾之乱爆发，东阿县丞王度主动开城投降，与黄巾贼寇同流合污，县令仓皇遁逃，东阿数万百姓暴露于黄巾贼屠刀之下。
这时程昱主动站出来，审时度势，率领大家击败了黄巾贼，保全了东阿全境百姓。
从那时起，程昱这个名字便成了东阿百姓心中的保护神。
即使后来朝廷又派了县令过来，但是百姓们已经不再相信。
大家平常有诉讼、争执之类的事件，从不去县衙，而是请程公出来主持公道。
所以前来程府之人，不管是穷是富，手里总得拿着一点礼物以示心意。
可是，这程府仆从见曹昂两手空空前来求见家主，他们心里自然有些不悦，所以态度倨傲的让曹昂去排队。
曹昂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
我是新任东阿县令派来的，有要事求见仲德公。”
“他们也都有要事，”
那仆从冲着排队之人努了努嘴，并不因为曹昂是县令派来的而态度缓和。
这时代有句谚语“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就是说宁可得罪食禄二千石的太守，也不要得罪地方豪绅。
程家也是豪绅之一。
此时典韦恼了，怒斥对方道：“你们会不会说话？我家主公想去哪里，还用的着看你们脸色？”
他说着跳下马来，伸手随便轻轻一推，便把那两个仆从推了个屁股墩。
那两个仆从显然没料到典韦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道：“诶呦，敢情是来闹事的，这程府门前还容得你动粗？快来人……”
很快就从府内冲出七八个手持刀枪的青年，把曹昂跟典韦团团围住。
以前就算是刺史派来的使者也都客客气气的，哪想到一个县令派来的人竟如此嚣张，敢在这里动手。
那些排队的百姓也都愤然的看着曹昂，在程府门前闹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从府内突然跑出一个面目清秀的童子，问曹昂道：“敢问你是曹县令派来的？”
“我叫曹昂，曹县令是我父亲，”曹昂道。
“原来是曹郎君到了，我家家主有请，”那童子脆声说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此时无论准备动手的仆从，还是排队等候的百姓全都呆住了。
“清月，你没认错人吧，家主会请他？”那被推屁股墩的家仆不忿的道。
“难道这里还有曹县令派来的第二个人？”那小童清月冲着仆从翻了翻白眼，然后对曹昂笑语盈盈道：“曹郎君，请跟我来。”
“多谢，”曹昂笑了笑，看来自己的父亲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跟随那小童进入到程府之内。
只见府内修的古色古香，清幽雅致，看得出来此间主人是个风雅高洁之士。
穿过一个宽阔的天井，滴水檐前站着一个身着宽袍大袖之人，年约四十有余，颌下五柳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
“敢问阁下可是仲德公？”曹昂拱手道：“曹昂有礼！”
旁边的童子清月解释道：“家主，这位是曹县令郎君。”
“竟是曹郎君亲至，里面请，”程昱伸手把曹昂让进厅堂，分宾主落座，又有婢女奉上茶水，然后程昱才开口问道：“敢问曹郎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想请程公出山，辅佐我父治理东阿，”曹昂开门见山道。
“不知曹公志向为何？”程昱端着茶碗吹了吹漂浮的茶沫，浅饮一口，随意的问道。
曹昂嘴角微微翘了翘，慨然道：“我父之志，欲伸大义于天下，拯救黎民于倒悬，立不世之功业。”
程昱抬头看了看，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弱冠少年口中竟说出这等宏图大志，他继续问道：“敢问曹郎，若拯救黎民与建功立业起了冲突，该当先济哪一方？”
曹昂想了想历史上程昱这位狠人的所作所为，也就猜到对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张口道：“只有先建立功业，使自身足够强大，然后才能谈得上拯救黎民。
否则自身实力不足，却空有一颗仁慈之心，那是妇人之仁，最终将两头落空，一无所得。”
“说得好，”程昱忍不住赞了一句。
他程仲德今年已经四十九岁，又逢乱世，也有出仕建功立业的打算。
可他择主却是慎之又慎。
若是选一个仁慈之主，虽以人为本，能得到百姓拥护，但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根本活不下去。
若选一个强硬之主，只崇尚武力，不顾及百姓，那就成了杀人魔王，得不到百姓拥护，也活不下去。
而曹昂的回答则令程昱眼前一亮。
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先要发展自身的能力，等到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便开始拯救黎民。
军政与民心都要抓，但要分先后。
程昱此前虽然只是听说过曹操的名声，还没有见过人，但仅凭这几句话便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不知曹郎对当今天下大势怎么看？”程昱继续问道。
曹昂最善于回答这种问题了，轻舒一口气道：“当今天下，汉室倾颓，奸臣窃命，豪杰并起，诸侯割据之势已成，此势正如春秋末年之礼坏乐崩，无人可挡。
我父虽名微而众寡，偏居东郡三县，但等待时机一至，必能迎风而起，此非惟天时，非惟地利，只惟人谋也。”
这话既回答了程昱他对于天下大势的看法，同时又点名了他们家对人才的重视。
天时地利都不重要，只有人谋才是最重要的。
程昱听了曹昂的话，惊奇的道：“想不到曹郎君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之见识，可见曹公教子有方。
那月旦评竟然不闻郎君之名，此许氏之误也。”
汝南郡人许劭与其从兄许靖喜欢品评当代人物，常在每月的初一，发表对当世人物的品评，故称月旦评。
无论是谁，一经品题，便立即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
当年曹操就得到了许劭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可是这月旦评上却没有曹昂的名字，程昱感到很是奇怪。
随即程昱拱手对曹昂道：“请郎君带路，程某要去拜访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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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及东阿，诣程昱，昱奇之曰，君何不闻月旦评耶？”——《新魏书·文帝纪》
这时程昱主动站出来，审时度势，率领大家击败了黄巾贼，保全了东阿全境百姓。
从那时起，程昱这个名字便成了东阿百姓心中的保护神。
即使后来朝廷又派了县令过来，但是百姓们已经不再相信。
大家平常有诉讼、争执之类的事件，从不去县衙，而是请程公出来主持公道。
所以前来程府之人，不管是穷是富，手里总得拿着一点礼物以示心意。
可是，这程府仆从见曹昂两手空空前来求见家主，他们心里自然有些不悦，所以态度倨傲的让曹昂去排队。
曹昂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
我是新任东阿县令派来的，有要事求见仲德公。”
“他们也都有要事，”
那仆从冲着排队之人努了努嘴，并不因为曹昂是县令派来的而态度缓和。
这时代有句谚语“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就是说宁可得罪食禄二千石的太守，也不要得罪地方豪绅。
程家也是豪绅之一。
此时典韦恼了，怒斥对方道：“你们会不会说话？我家主公想去哪里，还用的着看你们脸色？”
他说着跳下马来，伸手随便轻轻一推，便把那两个仆从推了个屁股墩。
那两个仆从显然没料到典韦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道：“诶呦，敢情是来闹事的，这程府门前还容得你动粗？快来人……”
很快就从府内冲出七八个手持刀枪的青年，把曹昂跟典韦团团围住。
以前就算是刺史派来的使者也都客客气气的，哪想到一个县令派来的人竟如此嚣张，敢在这里动手。
那些排队的百姓也都愤然的看着曹昂，在程府门前闹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从府内突然跑出一个面目清秀的童子，问曹昂道：“敢问你是曹县令派来的？”
“我叫曹昂，曹县令是我父亲，”曹昂道。
“原来是曹郎君到了，我家家主有请，”那童子脆声说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此时无论准备动手的仆从，还是排队等候的百姓全都呆住了。
“清月，你没认错人吧，家主会请他？”那被推屁股墩的家仆不忿的道。
“难道这里还有曹县令派来的第二个人？”那小童清月冲着仆从翻了翻白眼，然后对曹昂笑语盈盈道：“曹郎君，请跟我来。”
“多谢，”曹昂笑了笑，看来自己的父亲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跟随那小童进入到程府之内。
只见府内修的古色古香，清幽雅致，看得出来此间主人是个风雅高洁之士。
穿过一个宽阔的天井，滴水檐前站着一个身着宽袍大袖之人，年约四十有余，颌下五柳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
“敢问阁下可是仲德公？”曹昂拱手道：“曹昂有礼！”
旁边的童子清月解释道：“家主，这位是曹县令郎君。”
“竟是曹郎君亲至，里面请，”程昱伸手把曹昂让进厅堂，分宾主落座，又有婢女奉上茶水，然后程昱才开口问道：“敢问曹郎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想请程公出山，辅佐我父治理东阿，”曹昂开门见山道。
“不知曹公志向为何？”程昱端着茶碗吹了吹漂浮的茶沫，浅饮一口，随意的问道。
曹昂嘴角微微翘了翘，慨然道：“我父之志，欲伸大义于天下，拯救黎民于倒悬，立不世之功业。”
程昱抬头看了看，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弱冠少年口中竟说出这等宏图大志，他继续问道：“敢问曹郎，若拯救黎民与建功立业起了冲突，该当先济哪一方？”
曹昂想了想历史上程昱这位狠人的所作所为，也就猜到对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张口道：“只有先建立功业，使自身足够强大，然后才能谈得上拯救黎民。
否则自身实力不足，却空有一颗仁慈之心，那是妇人之仁，最终将两头落空，一无所得。”
“说得好，”程昱忍不住赞了一句。
他程仲德今年已经四十九岁，又逢乱世，也有出仕建功立业的打算。
可他择主却是慎之又慎。
若是选一个仁慈之主，虽以人为本，能得到百姓拥护，但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根本活不下去。
若选一个强硬之主，只崇尚武力，不顾及百姓，那就成了杀人魔王，得不到百姓拥护，也活不下去。
而曹昂的回答则令程昱眼前一亮。
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先要发展自身的能力，等到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便开始拯救黎民。
军政与民心都要抓，但要分先后。
程昱此前虽然只是听说过曹操的名声，还没有见过人，但仅凭这几句话便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不知曹郎对当今天下大势怎么看？”程昱继续问道。
曹昂最善于回答这种问题了，轻舒一口气道：“当今天下，汉室倾颓，奸臣窃命，豪杰并起，诸侯割据之势已成，此势正如春秋末年之礼坏乐崩，无人可挡。
我父虽名微而众寡，偏居东郡三县，但等待时机一至，必能迎风而起，此非惟天时，非惟地利，只惟人谋也。”
这话既回答了程昱他对于天下大势的看法，同时又点名了他们家对人才的重视。
天时地利都不重要，只有人谋才是最重要的。
程昱听了曹昂的话，惊奇的道：“想不到曹郎君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之见识，可见曹公教子有方。
那月旦评竟然不闻郎君之名，此许氏之误也。”
汝南郡人许劭与其从兄许靖喜欢品评当代人物，常在每月的初一，发表对当世人物的品评，故称月旦评。
无论是谁，一经品题，便立即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
当年曹操就得到了许劭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可是这月旦评上却没有曹昂的名字，程昱感到很是奇怪。
随即程昱拱手对曹昂道：“请郎君带路，程某要去拜访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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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及东阿，诣程昱，昱奇之曰，君何不闻月旦评耶？”——《新魏书·文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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