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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不言罢60

    上天不会亏待一个一直努力着的人。小猪现在每天都很忙,比以前任何的一天都忙。每天都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这个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一天都没有坐下来休息,一天都穿着高跟鞋,一天都在招呼着各地来买房、看房的人。只是她运气好,入行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广州房价的小低潮,接近春节的时候,房价渐渐有涨,她的提成也渐渐增加。短短几个月,工资加提成就比以前一年的收入要多。这个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收入不见少还比原来的多。她的内心确实是暗暗窃喜了一番。

    只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祸,与她一直同路的小静,也因家有突发事件将要离开她。这让她大受打击,却又不得不支持小静,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2015年的春节将近,又是一番热闹的归家潮开始了。如往年一样,到处可见归心似箭的人们。那天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六,小静本来已经打算好,这个春节提前一天回去,机票都订好了。只可是,天不遂人愿,二十六日那天,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就是这个电话,把她所有的计划打乱,让她改变了初心,让她离开了广州回到父母的身边。也让她放弃在外闯荡的誓言,放弃当初的坚持。

    那时的小静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让小猪在多年以后还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农历二十六日,也是西方的情人节,再加上那天正好是周六,小猪与小静在家里休息。本来是想着去言言工作的商场找她一起去逛逛街的,没想到就在上午,小静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改变了一切。电话的那头,她妈妈带着哭腔,抽抽噎噎地告诉她,她爸爸早上住进了医院,高血压病发作,正在手术室里抢救着,生死未卜。

    小静当场呆住了,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地发着抖,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她竟然找不到要回答她妈妈的话,整个人像吓傻了一样。当时小猪没发现她的异常,觉得她难得这么安静,和她妈妈通电话居然不抬杠,本来取笑她一番。抬头时,小静已经瘫坐在地上,手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静!你这是怎样了?你别吓我啊?小静,小静,你快说话啊!”小猪这下着急了,她从来没见过一向开朗活泼,天蹋下来当被子盖的小静会是这副样子。那一刻,她以为小静得了急病,脸色苍白,手不住地抖着,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小猪扑到她的身边,把她半抱半拖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她从地上弄到椅子上坐下。

    “小静,小静!你说话啊!”小静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不一会儿,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小猪,小猪,怎么办?我爸住院了,我爸住院了啊。呜呜呜!我妈还说他在手术室,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小静一把抱住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出来。

    “小静,你先冷静。没事的,你爸爸一定会没事的。你要镇定,别自己吓自己。冷静点,你看看你的样子,都快把我给吓死了。别急,伯父现在在医院呢,没事的。你别担心,实在放心不下,现在咱就回去。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坐汽车,咱现在就回去。相信我,没事的。”小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对,对,我现在就回去。”小静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就把小猪给撞倒在地。她一脸歉意地看着小猪,一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一手扶着小猪的身体。

    “没事,没事。好,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东西,你赶快看看有没有飞机回去,没有的话咱就坐汽车。我这就送你去汽车站。”

    “好,好,好!我马上查查。”

    此时此刻,小静什么也顾不上,就恨不得可以插上双翅,马上就飞到父母的身边。幸运的是,机票可以改签,晚上的八点,最后一班机,正好还有一个座位。就这样,小猪把归心似箭的小静给送到了机场,一直陪着她到安检口才放心。临走前,还千叮万嘱地要她不要乱想,一定要保持联络。

    回到住处,小猪一直惦记着小静的事,坐立不安。直到言言回来,她才恢复了一点点的元气。一边回答着言言的各种疑问,她还一边在想着周一该怎么帮小静请假才不至于给主管批评。经过这一次,她有一种预感,小静估计不会再回广州工作了。

    她的预感是对的。第二天小静打来电话,告诉小猪,她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她也已经跟主管提出辞职了,等过完年,爸爸的病情稳定后,她再上广州,但是不会再找工作,她决定回到父母的身边,回到她所在的小城工作。

    手机的那头,小猪沉默了一下,才对小静说:“小静,无论你作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也别忘了我在这里祝福着你。”小猪说不下去,她的喉咙有如被东西堵住,想吐却吐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眼睛涩涩的,连口水都是苦苦的,咽下去的时候,一直苦到了心里。

    一直到春节过完,小静抽时间回到广州时才对小猪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她说当知道爸爸生病住院的时候,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她之所以可以在外面无忧无虑,为所欲为,全有赖于她父母的支持。但是在他们需要她的时候,她却远在他乡,鞭长莫及,只剩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孤立无援。幸好这次,她爸爸抢救及时,脱离了危险,如果真有个万一,她到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在那一刻,她第一次后悔离家这么远,后悔没有陪在父母的身边,后悔从未为他们着想过,那一刻,她真想把自己给杀了。所以,她以后再也不会离父母那么远了,她要守在他们的身边,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给他们养老送终。

    小猪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流着泪,却还要笑着流泪。小静认清了她要走的路,她要去走她要走的路,她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服从了父母的安排,向命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纵有万般的不舍,她也只剩下祝福。

    这一年的春节她没有时间回家陪着家人一起过,她深深体会到背井离乡的痛苦,深深体会到一个人在大城市奋斗的艰辛,可以与家人团聚,可以离家人近一些,是她梦寐以求的啊。在为自己又少了一位战友可惜的同时,她又为小静感到高兴。回到父母身边,她再也不用忍受与家人分别的痛苦了。

    在听到小静说自己又成为了一名客服专员的时候,小猪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是怎么了?到哪儿都当上客服?还真是一条路走到底了。

    “笑什么笑,这次是我爸让人给安排的,到移动公司去当客服专员,工作轻松得很。在那个小地方,也不会再有人动不动就投诉我了。这个工作姐姐我可是娴熟得很呢,保证马上就可以走马上任。”小静笑打着她。

    “你怎么不去你爸的公司帮忙?”

    “唉,别说了,上阵不离父子兵,可惜我是个女的。那些人也受不了一个女子来指手画脚,何况我以前从来没有露过脸呢,如何能服众啊?先回去慢慢适应吧,以后有时间再到公司去帮忙。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放心,有我妈在呢。谁也不敢有异议。”

    “这样也好。我支持你。只可惜,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再说言言现在有了爱情,都把我给忘了,你啥时候,把自己给推销出去,可别忘了我啊。”

    “放心,我忘了谁也不会把你给忘了啊。小猪,我真舍不得你啊,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不想在这干了,一定要告诉姐,姐马上给你安排位置,谁反对也没有用。一切有我呢。”小静的胸口拍得响亮,豪气万丈。

    小猪笑了,抱着她,不想撒手。亲爱的朋友,祝你以后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