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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你不是云上衣,你也成不了云上衣。

    刚刚出去,一抬眼就瞧见不远处月骨正一个人往宣德殿走,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像是刚刚做的什么粥。

    他危险眯眼,立刻偷偷摸摸上前,趁他不注意猛地扑了过去,一脚踢翻了他端着的荷叶粥。

    月骨也不恼,看都不去看一眼满地的狼藉,转身就继续走。

    他不依不饶,上前又是一脚,被他一个侧身避开,不一会儿只觉得一阵阵风吹过,再转身看去,身后已经多了数名护卫的身影。

    跟上次如出一辙的做法。

    只是上次他对他并无戒备,他突然出现说要请他喝酒,结果越走越偏,出于一个杀手的警觉性,他很快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饶是抢先一步下手,还是被他跟他手中养的一群狗给杀了个措手不及,命都险些丢了。

    他立刻拔刀,刀刃不等出鞘,又被月骨一脚踢着剑柄收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次不动你,别紧张。”

    他说:“殿下想问你几句话,你随我来。”

    寒诗一手扣住他脚踝,顺势狠狠一脚踢上他最脆弱的位置,啐了一口:“去伱妈的!你想问,也得看老子想不想说!老子若是不想说,你们就是拿刀抹了我,也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个字来!”

    一刻钟后。

    宣德殿。

    桌子上的红木托盘里,整整齐齐的金条看的他心情愉悦的很,连说话都难得温柔了许多:“你想问什么?”

    铺着雪白皮毛的贵妃椅内,男人手指修长,黑色的护腕,白皙的肌肤映着指间灿灿的黄,他拿那金条磕着桌子,发出嗒嗒的声响:“一个问题,一根金条。”

    寒诗却不做保证,只说:“你先问,想答我自然会答。”

    爱财,倒也不至于贪婪。

    容卿薄一抬手,那沉重的金条便稳稳落在了他眼前:“她确是每五年就需要闭关两年么?”

    这个问题好答。

    寒诗拿起金条收进怀里:“我才到她身边不到三年,没见她闭关过,不过听云上衣提过,她的确每五年就要闭关一次,将云上衣的内力收为己用,每每都要损伤她的五感一段时间,若不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他这话倒是不假,容卿薄的确知道她每次收了云上衣的内力后,五感便要退化几日,最开始甚至几乎瞧不清楚自己。

    又是一根金条落在手边。

    容卿薄又问:“有没有其他办法?若我在这东池宫内为她修建一座冰殿,只要保她不受打扰是不是就可以?”

    寒诗又将金条拿起来,咧嘴道:“这个你就别想了,冰殿建的再好,也不是三伏,我虽没见她闭关过,却是去过她闭关的地方,那是云上衣修习的地方,九曲回转,天然冰窟,因着云上衣的气息来的,她一身内力承自云上衣,若不能在三伏闭关,去哪里都没用。”

    容卿薄盯着他的目光渐渐冷沉下来,这次直接丢了三根金条出去。

    “这个问题你答好了,我便再给你三根。”

    寒诗挑高眉梢,一时还真猜不出什么问题能价值六根金条。

    随即就听他道:“本王要知道三伏的先师尊云之贺如今具体所在。”

    寒诗眼看都已经要去拿金条了,闻言,晦气的皱了皱眉,收回了手:“这个真不知道,云之贺将三伏交付给云上衣后就云游四方去了,多年来连云上衣那边都没怎么得到过他的消息,甚至连他女儿云雪都鲜少见到,更遑论我了……”

    他顿了顿,奇怪道:“你找云之贺作甚?”

    不等他回答就又自顾自道:“你若对三伏的内功心法动了想法,就劝你断了这个念想吧,一来三伏内功心法向来只传给选定的下一任尊主,你逼他也没用,二来练这内功的人要么一开始就修炼的三伏剑法,要么是从未练过内功的,像你这种杂糅数家功法的,根本就练不了,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心智癫狂的结局。”

    容卿薄单手撑额,淡淡道:“无用,且啰嗦。”

    月骨立刻上前将金条抽走,不忘警告一句:“话少些,殿下不喜话多的人。”

    寒诗冷嗤一声。

    他才是最讨厌说话的人好不好?若不是看在金条的份儿上,他们求他都不一定能求他多说两个字。

    他起身向外走,越想越气。

    一盘子的金条,最后竟只得两根。

    人都出去了,又回来,啰里啰嗦道:“你有那时间,不如好好去谋算你的宏图大业,姜绾绾这女人,早就没心了,她自己熬过了被冷血浸透的日子,就注定了这辈子都不需要别人了,你瞧她现在跟你有说有笑,可回头就能毫不留情的给你一刀,你瞧她似是很爱吃,但其实是因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想趁还活着的时候多尝一口这人间烟火的味道罢了,你瞧她似乎是为了你才去庞氏低三下四给人赔罪,实际上是怕欠了债,她那三伏的哥哥还得赶来给她还债,她这辈子会在乎的也就云上衣了,不是因为她依靠着云上衣的内力而活,而是因为云上衣是唯一一个哭着求她活下去的人,你不是云上衣,你也成不了云上衣。”

    你不是云上衣,你也成不了云上衣。

    他这番话说的比刚刚还要啰嗦,却没遭到容卿薄的第二次斥责。

    月骨也没再警告他,甚至在他离开后,又追上去,将那一整盘的金条都递上了。

    他吃了一惊,原本在他追上来时都做好打一架的准备了,毕竟刚刚那番话实在不怎么悦耳动听,而容卿薄那厮又不是个眼里容得下沙子的人。

    “这些金条,买你在三伏的两年里,拿命护好王妃。”月骨叮嘱。

    寒诗刚要接,他又忽然躲开。

    他怒:“你什么意思?”

    月骨道:“我话还没说完,这些金条,也买你在三伏的两年里,做殿下的耳目。”

    寒诗受到奇耻大辱一般怒道:“要我做他的狗腿?像你一样?做梦!”

    话落,扭头就要走。

    月骨淡淡补充:“殿下需要耳目,不一定是你,你若不想做,我来,你便在这东池宫内守着殿下吧。”

    话音一落,寒诗又愣愣的扭头走了回来,把金子全盘接了过来:“像你一样也挺好的,你这么可爱。”

    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