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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篇

    刘夏

    生在夏天,爸妈为了省事,取名刘夏。

    2009年的夏天。

    高一入学,学校竟然为了让我们提前体验大学生活,进行了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整个班都在吐槽,这个提前提的太前了一点,吐槽最凶的是我舍友兼同桌:

    我问过高二的,他们去年就没军训过,悲催啊,怎么轮到我们就军训了,这么热的天……

    那个夏天确实很热。

    每天重复一遍,后来又多了点碎碎念:你看,后面一排那个有点胖胖的女...…还没说完,就收获了后排那个女生恶狠狠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说谁胖!

    好在只有一个礼拜也不算长,虽然有一点点累,也不是没有收获,班里同学感情增强不少。我室友终于结束了每天的碎碎念。高中生涯也正式开始,天气依然很炎热,教室外的知了也没停止过叫声。

    军训之前已经分好了座位的,由于有些近视,没被分到很后面,而我同桌雒高,可能是还没开始长个,比同龄一些男生要矮上几公分,因此成为了我的同桌,是个比较自来熟,社交广泛的人,有时候也比较欠揍。正式上课第一天,就发现新大陆一样,跟前排女生打招呼:诶,你是军训站我后排那个胖...那个女生吗?好在收到眼神威胁立马改了口,不过女生也不太记仇,嗯了一声,就自我介绍了起来。然后两人相谈甚欢,比雒高还要自来熟。雒高接不住话了,拉着我的胳膊参与聊天:我同桌加室友刘夏。被迫参与聊天成功:你好,我叫刘夏。

    女生热情的回应道:“你好,我叫李幼施,”然后跟雒高如出一辙的操作,拉着她同桌的胳膊,让她转过身介绍道:“这是我同桌加室友。”我自认为记忆力很强,但是关于这个女生好像之前在班上或者军训都没有印象了。

    女生嫣然一笑,开口:“你们好,我叫楚湘。”这个夏天好像清凉了一些。

    雒高也有此疑问,怎么之前好像没在班里见过你,问出了我的疑惑。我假装翻书,眼睛里却没有文字。耳朵里只有清冽的声音:我刚好生病了,在家多休息了一个礼拜。

    雒高哀嚎:天,为什么我没有生病,你可是太走运,军训可累了,我们都晒黑了好一圈。

    似乎她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大多数笑笑这附和着,回应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慢条斯理。似乎脾气也很好,很温柔,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注视这他们的眼睛,让人知道她在认真聆听,而且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但是真的很慢热,一两个月之后才逐渐熟络,会偶尔主动参与话题,开个小玩笑。

    或许是她眼睛里的星光给了我错觉和希望,我开始希望有一天我能住进那星光里。

    某天同样炎热的夏天,雒高约高二年级的打篮球,我本来不太想去。她竟然兴致盎然,我一直以为她不太喜欢吵吵闹闹的场合。于是和雒高以及班上其它几个男生一起应邀下课后到篮球场。

    我使出浑身解数表演,并且赢得了胜利。却看到她置身这吵闹中,又仿佛她的世界安静无比,只余一人,那天我看见了她眼中真正的光芒,炙热真诚,也第一次看到她也能有如此开心的表情,眼睛里只盛满一个人,甚至快要盖住了眼中光芒,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我。之后整个操场闹哄哄的,不知道为什么。

    之后有一段时间,她似乎有些消沉,可能跟他有关系,但是我无法确定,不过也只是一小段时间。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去篮球场,有时候会在晚自习之前在教室隔着窗户看。她看那个人的时候眼睛就装不下别人了,即使我就坐在座位上,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心里很是不甘心,明明他球打的那么差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也有点心酸,我好像没有什么立场不甘心,也为她感到委屈,其实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错,她却一直藏在心里,总是偷偷的看。

    这种情况维持到了高二尾声,之后再也维持不了。我还是很开心的,或许见不到会好起来。

    这两年里,我们各自像飞蛾,努力靠近各自的光,却终究都是无功而返,可是我还是想再靠近一些。

    高中三年弹指而过,我们也迎来毕业,即将告别,也可能进入新的征程。我自相矛盾着一边害怕毕业后会离的更远,一边笃定的认为我们还会再见面。拍了第一张合照,却没有表白。第一是因为100%会被拒绝,而以后她都不肯再见我了,第二是因为我仍笃定我们会再在同一个城市。

    为了我的笃定,我一个多月研究咨询各个学校专业的优劣,录取分数线,好在结果是好的。

    我以为到了大学会好一点,可她好像个乌龟永远缩在壳里,对感情也相当迟钝,她不明白我心意。关于这一点我又应该感到庆幸,若是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可能早就离我远远的了。

    终于她察觉到了,也如我所料开始躲着我,我决定主动出击,靠近一步,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时间已经太久了,要么进一步成功,要么…...我竟想不出退路。

    我成功了似乎又没成功了,刚开始我想我只要好好爱她就行了,只要她给机会让我对她好,她没有那么喜欢我也没关系,有我一点点位置就行了。我低估了我的贪心,也无法看着她总是迁就,她这么好,值得两厢情愿的爱情,于是让她去追寻她心里的人。

    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分开以后她还是始终一个人,目睹她孤身一人去演唱会,一个人靠导航找地方。我好像又不甘心了,在心里无数遍提醒了了自己,降低自己的期待与贪心。向医院提了辞职,打算再当一次飞蛾。

    计划还没实现,这一次她先靠近了。开门的那瞬间,我以为自己还在睡梦里,只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失望多次后在梦里也学会了克制念想。然而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捏一下自己,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