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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爱恨

    方蓉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但前世她已经学会了隐忍和等待,她的棱角被漫长的时光磨平,她已经学会了妥协和忍耐。

    而且她还怀孕了,肚子里是她最爱的人,再等6个月,她就能见到小妤了。

    所以,方蓉愿意忍耐,在绝大多数时候。

    她不介意示弱,只因她是真的弱小可怜又无助,更别说面对的卫昊天是渣到天际又强悍无匹的种马男。

    她万不敢把今生的卫昊天,看成前世的他,毕竟前世的卫昊天对她太好,她就是和卫沐生了两个私生女,他都不敢说她一句。

    而今生的卫昊天,轻蔑地称她腹中的孩子为“小狗崽”。

    这个老东西,至于吗?不就是骂他一句“老公狗”?能不要这么记仇吗?

    如果是前世,方蓉分分钟给他下毒,但现在的她灵力尽失,只能隐忍度日。

    再加上,她腹中的孩子这一重掣肘,方蓉更是被动无力。

    毕竟,卫昊天是真心不待见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万不敢在自身弱小无力,卫昊天又残暴不仁的情况下,得罪了他。

    卫昊天将年轻稚嫩的方蓉环抱于怀中,心头无比柔软,阿蓉,原以为只能和你在黄泉路上相遇,谁知,竟有如此机缘,让我再次遇到你,在人间,你还活着。

    只是,因着前世,我对你,实在又爱又恨。

    我始终不能释怀,你前世和卫沐私通,生下两个野种,让我和亲儿子共享一个女人的往事。

    前世,我因着爱你,从没有责难过你,只是我怎能不恨你?

    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好,甚至爱上他,爱他超过我?你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甚至要求我将两个野种视如己出?你怎么能让我和我的儿子,共同拥有你一个女人,二男一女无比荒唐地过了整整14年?世人言我父子聚麀,败坏人伦,你让我为世人耻笑,遗臭万年。

    方蓉,就算如此,我依然不忍责备你一句,因为我爱你如命。

    你死前没有留给我只言片语,我深为悔恨,不该缠着衰弱的你做个不停。

    但我终究是怨你的。

    如果是卫沐,你会不留给他只言片语,就一走了之?

    你死了倒好,却把我的魂儿都带走了。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另娶新妻,重觅爱侣?

    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只能一死了之,随你于九泉之下。

    只盼你脚步慢些,让我能追上你。

    谁知,我竟能回到百余年前,重头来过?

    此时的方蓉,尚且年少,不过15岁光景,粉嫩白皙,青春水灵。

    初时,他震惊于重生之奇遇,急着去见年轻的她,却又近乡情怯,唯恐唐突了她,反而吓跑她。

    方蓉年轻时候,对他这个妻妾无数四处播种的老男人,只有冷漠排斥厌恶无视,如果不是她父亲重伤将死,她绝不愿和他卫昊天扯上关系。

    他一边奇怪,方蓉为何没有和前世一样,来爬他的床,一边又计划着,如何做才能追求到她。

    他和她的初遇,对他来说,是送上门的艳遇,对方蓉来说,却是不愿提起的耻辱回忆。

    他们再亲密无间再香艳旖旎的事都做过了,唯独缺的却是追求她的过程。

    所以,重活一世,卫昊天准备弥补遗憾,重新追求她一次。

    当卫昊天怀着激动的心情,设计了无数个浪漫的初遇,遐想着甜蜜美好的追爱之旅时,他的手下回报,方蓉要离开桃花镇,出去游历。

    这……卫昊天再顾不得其他,急忙去追赶方蓉,唯恐慢一点她就跑了。

    说是出外游历,可去向归期都没有交代,再者修仙界治安不好,外面更是乱得无法无天,方蓉年幼而弱小,无知而美貌,出外游历,别被人掳走了去。

    方蓉步履轻盈,速度不快,终是让他追上了,他忧郁着不知该如何和她搭讪。

    此时,他们不过是陌生人,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但不等卫昊天上前搭讪,方蓉就撒丫子跑路了,那速度如流云闪电,一瞬没了影子。

    他愕然,不知所措,他有那么招她讨厌吗?

    愕然之后,他就饱受刺激,心口剧痛,看来他所有的追求计划都只能作废。

    那么,他这回该怎么把方蓉弄到手?

    被泼冷水满心寒凉的卫昊天跟着方蓉,眼见着她被一伙人弄晕带走,却一动不动,只吩咐那伙人不许伤害她。

    那伙人是揽月阁的打手,时不时就会出来掳掠一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方蓉运气不好,正好被他们盯上了。

    但卫昊天发话,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修仙界,有谁不认识卫昊天呢?

    卫昊天发话,不许伤害这个姑娘,他们自是不敢多做什么。回了揽月阁,老鸨听说了这件事,立即给方蓉做了身份玉符。

    卫昊天虽是发了话,但他没有救下方蓉,而是让她来了揽月阁这种青楼之地,想来再喜欢也有限。他又是出了名的见一个爱一个,薄情寡性,说不定回头就把方蓉忘在脑后,既然如此,该做的身份玉符就早早做了。

    但饶是如此,老鸨还是觉得奇货可居,想让方蓉发挥最大价值,所以方蓉来了揽月阁不过一天,没有经受相关训练,不解人事,老鸨就拍卖了她的初夜。她想着,若是卫昊天还记得方蓉,就必定会买下她的初夜,若是卫昊天把她忘在脑后,也有别的客人惦记方蓉这种青春水嫩的货色。不管怎样,揽月阁都不亏,都有灵石入账。

    卫昊天又想了整整一天,想起和方蓉的种种,他们多年相守,他始终如一忠贞不二地爱着方蓉,方蓉却给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了两个野种,让他沦为笑柄,让他父子相残,让他家宅不宁,还要求他视如己出地抚养那两个野种。

    甚至,他最爱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亡妻的独生子,卫池的死,也有她背后煽风点火的原因。

    他始终如一地爱着方蓉,整整165年,他献出了他的忠诚,自从得了她,就不近二色。不管她是恶毒狡诈,还是年迈老朽,他始终不离不弃。

    方蓉死后,他又舍去了他的一切,以身相殉,只求黄泉碧落重聚。

    可她,爱他吗?

    卫昊天心里有数,方蓉从来不爱他,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和她的长女,其次是她和卫沐的两个野种,再次是她的爹爹哥哥,再其次则是年轻俊美温柔体贴的卫沐,而他,只是多年陪伴的将就和不忍舍弃,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

    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换不来方蓉的爱情。

    卫昊天冷冷地做了总结,他惨淡一笑,心死若灰。

    卫昊天心伤欲碎,他不得不承认,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是只白眼狼。

    方蓉的白眼狼属性,当真是始终如一,百年不改。

    既然如此,白眼狼就该得到白眼狼的待遇,他也该报复她前世的背叛,清算她从前的罪恶。

    于是,揽月阁拍卖方蓉的初夜时,他命手下替他买下了方蓉的初夜。

    夜晚,他来到了方蓉暂居的院落,院子里寂静无人,他沉思片刻,终是进去了。

    他设计过无数次美好的初遇,唯独没有想到,他们的初遇,居然是青楼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

    他慢慢地走着,回忆起了旧时。

    当初,方蓉刚刚生下女儿,却桀骜不驯,居然敢把他往外推,让他吃闭门羹。

    为了惩戒她的罪行,他曾将她当做妓女对待,床上粗暴又下流,辱骂她为“下贱的女人”“妓女”之类的存在,事后也不安抚她,而是丢下几块灵石就提上裤子走人。

    无疑的,他的所作所为,深深地伤害了年轻的方蓉,那时的她端庄又保守,清高又古板,小小年纪就清高自持,如圣人般不可侵犯,重视贞洁。

    只是,他从未想过,方蓉居然真的成了妓女,被拍卖初夜,只等着他这位“恩客”给她破身。

    当他见到轻纱附体的方蓉时,还是心软了一瞬。

    他心头微软,她还是个孩子啊,那么小,才15岁。

    但是,转而想起前世,卫昊天又硬起了心肠。

    她惯会装柔弱无辜,做小伏低,甜言蜜语地哄着他,实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面甜心狠说的就是她。

    但卫昊天知道,面对方蓉,他总会心肠软上三分。

    所以,他取出抹额,系在方蓉眼前。

    夜里,年幼的方蓉哭得很惨,他却心硬如铁,半分不敢轻饶了她。

    早晨起来,他明知道她刚刚破身,身体不适,昨夜又折腾一夜,还是让她伺候他穿衣着裳。

    她跌跌撞撞笨手笨脚地做完了一切,又急着回去补觉,他却拉着她去进餐。

    她脚下轻浮,又睁着一双红肿如桃的泪眼,看不清前路,卫昊天只得牵着她走。

    那可怜柔弱又乖巧黏人的模样,令卫昊天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