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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柳淑离都早早的起床，出去买菜回来做饭。平时她不知道柳丞什么时候吃饭，饿了就去厨房打开橱柜，跟开盲盒一样的看有没有剩下的饭菜。

    柳淑离没带很多钱，柳芸和周琳都会给她一点，柳芸给的是柳淑离的住宿费，听起来很可笑，住在父亲家还要付钱。

    周琳给的是现金，柳淑离一直藏在自己的书包夹层里面，很少拿出来用。

    她说过如果工作很顺利的话每月都能给柳淑离寄点钱，或者没钱了就给她发短信，实际上她知道只要她不问柳淑离根本不会主动提出来要钱。

    再过去一半的时间就要开学了，柳淑离开始莫名其妙的焦虑，无论在干什么心里都觉得很慌张，很压抑。

    这样度日如年的痛苦持续着，而柳丞也总是给她灌输一大堆压力。

    “要是让我知道你成绩不好就别读了，滚回卉城永远别出来丢人。”

    “怪不得以前的同学都不待见你，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你自己也有问题你没想过吗？”

    “要怨也别怨我，怨你自己中考成绩太烂，只能赖在我这里。”

    “这次要是再读不成书，你就再也没有出路，这辈子都毁掉了。”

    每天凌晨，柳丞的话都会回荡在柳淑离的耳边，但只有今天，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坐在床头的角落靠着墙。

    原来并不是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那些声音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她的手死死地揪着头发。压力大的时候，她的头发都会一缕一缕的掉落。

    外面的窗户没关严，还有很多杂音，也一直时不时飘来一阵风，夹杂着异味。

    柳淑离的情绪近乎绝望，她不想听到任何杂音，可就算关上窗也于事无补。她只想可以早点睡着，一夜睡到天亮。

    凌晨两点多她平静下来，躺在床上睡觉。睡着后她也蹙着眉，蜷缩在被子里。一夜醒四五次，醒来后要过很久才能睡着。

    睡不着的时候，她都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或者是听着窗外的风声，似乎失眠对她来说才是常态。

    她不是一个冷静的人，也会因为睡不着觉焦虑的躺在床上哭，又或者是回想起以前经历过的种种，蔓延出丝丝恨意。

    凌晨六点，柳淑离已经一个小时没合眼了，就这样看着从黑天到白天，看着日出。

    她拿起床头的剪刀，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人，活在世上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就该跟着一起去了，而不是妄想着生活会变得更好。

    可当那把剪刀割到了她的皮肤，是一阵刺骨的疼，她感觉心里痛好像被缓解了。

    轻轻割下去，白皙的皮肤上渗出了一行血丝，看起来格外狰狞。阳光照在床上，照在了她身上，手腕上。

    上一次感受到阳光这么温暖，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前几天，又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可就算阳光照在她身上，也照不进她心里。

    柳淑离停下来了，她闻到了阳光透过窗户渗进来的味道。她的脸色惨白，嘴唇没有血色，黑眼圈很重，乱糟糟的头发散在床上，憔悴极了。

    从前流的眼泪太多了，她现在哭也哭不出来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也许是因为太阳很暖和，也许是因为她发现巷子外面有一家很好吃的馄饨店，又或者是想起了远在南方的外婆，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小花，她还是选择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