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有小孩儿了

    车上的音乐是莫文蔚的老歌。

    有一段时间，她痴迷莫文蔚。

    “‘虎变文炳，豹变文蔚’，你们肯定是姐弟，或者同属虎豹豺狼动物一家亲。所以我才喜欢莫文蔚呢！”她调侃。

    于是，他一个人时，听的也是莫文蔚，而现在的她，早已整天用手机蓝牙各种歌曲排行榜了。

    日子还是有变化的，温暖欢腾的，不知什么时候起，会让人觉得甜蜜的忧伤，有那么一丝丝的疼。心疼。

    结婚第三年，她一点动静也没有。

    去医院吧。一通检查，她什么问题也没有。他几乎无精。

    什么是难言之隐，即使夫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沟通。她不敢多问，不敢多说，不敢太过关切，她怕伤他。

    他自己默默治疗，西药、中药。有次她帮他看药，药汤濞掉后，底下的药渣，怎么看都像泥啊土啊的。她实在不忍，泪流满面，把药锅直接扔了。“治啥呢，遭那罪，这样不也挺好嘛！”

    他就换成中药店制好的汤包喝。

    就这样，一年多，她还是原来的她。

    有天夜里，他从身后揽过她，沉沉地说：“宁宁，我们离婚吧！”

    “胡说啥呢！”

    “我们可能不会有小孩儿了！”

    “别胡思乱想，现在日子不挺好的么！”

    “那只是现在，不能一直这样吧，对你太不公平了！”

    “可能会遗憾吧，可是没有你，那才更遗憾！”蜷缩在范文炳怀里李宁宇定了定神，突然意识到这也许可能会成为他们之间一次非常重要的谈话，她不敢大意。但也不能显得太过在意。

    “要不要领养一个？”

    “不要吧！又不是小猫小狗，不喜欢了还能扔了不成！”

    “宁宁……”

    “嗯！”

    “宁宁……”他长长地叹气，暗夜里似乎在啜泣。

    她不敢开灯，不敢去摸他的脸。她贴紧他，用手指轻轻地抠着他的锁骨，悠悠地轻轻地又格外坚定地说：“你是我选的，我一直认为这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是都是为人子女，长大了也是和父母各自生活；即使我们有了小孩儿，他们将来也会像我们一样。我们两个，年少夫妻，浓情蜜意的，我觉得很好，很满足，很幸福。”

    “人怎么可能万事皆遂愿，哪有满分人生，可能我们太好了吧，就会有些小缺憾，可是相比起来，父母、子女，都不如身边这个可能陪我最久的人。”

    “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一直对我好，不许想着逃跑，老了也得伺侯着我！”

    她娇嗔，亦伤感。

    “宁宁，你不知道，从那次同学聚会，你就长在我心里了。”他拉着她的手摸着胸口。

    “你要回BJ，我心都掏空了，可你有你的梦想和生活，我看着你，就像天上的风筝，自由美好，我希望你好，而不仅仅是我的。可是爱哪，怎么能不想占有不希望那就是我的呢。你要回来，我前一晚上都睡不着，我就想着无论如何把你留下来，豁了命也要给你最好的，让你是我的，也拥有好的。所以，你该知道那次在机场，我是有多开心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这个不爱表达的男人讲他的真心，他总是用行动给她温度。

    “可是现在，宁宁，我就是豁了命，也不能给你最好的。造化弄人哪，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怕。我想让你像风筝一样自由，可我又怎么能没有你呢！”

    心好疼，生疼，难已言说的疼。

    “你这个傻瓜，我就在你身边，暖的，软的，是你的，自然也是好的。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你太贪心了，我不想要那么多，现在的这些好我就够了。”

    “宁宁……”他拥紧了她，长长的深深的吻，把他嵌到她的身体里，紧紧的，紧紧的……

    一夕相逢，一梦浮生，一世心疼……情到深处是沧桑，似海深沉却也孤独无助，无法言说，彻骨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