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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求学者

    安若告别了家里人,一人,一包,两匕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阳安城。

    在路上,安若止不住的想着曹武之说的话,若想知道是谁杀了老爹,那就得先找到谁有黑心花,阳安城很小,小到城内除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见过黑心花,阳安城又很大,大到她走了百里还没望到城门。

    太阳落了西山安若才走到南门,出了城,她望着紫奔山的山头,山头似乎还冒着一缕炊烟,走到这里就能为老爹复仇吗?安若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大步向山上走去。

    山上的夜很冷,冷的安若直打颤,丛林里一声又一声的狼嚎让安若连捡柴火都不敢,手里死死的攥着匕首,警惕着暗处的危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不离刃,心神专一。”安若不断地小声重复着。

    “唰”的一声,两三道黑影从草丛中直冲安若而来,安若向旁一闪,躲过一劫,几只灰狼低着身子露着尖锐的獠牙。安若想爬到一旁的树躲过狼群,但是灰狼将她团团包在其中,如果想爬树就必须先杀出来一个出口,还没等安若动手,几只灰狼一拥而上,安若一记踏空跃身到半空中,却被跳起的灰狼咬住了左脚,安若用另一只脚将其踹开,左脚上留下了几个血印子。落地后,灰狼直朝脑袋咬了过来,安若抽出匕首挡在其嘴前,“叮”,恶狼将安若扑倒在地,嘴里咬着安若的匕首,另外几只灰狼冲上来想将倒地的安若大卸八块,安若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另一个匕首从灰狼的脖子中一划而过,灰狼应声倒地鲜血从脖子中涌了出来,还不等安若反应,她的左臂就已经被灰狼咬住,一边咬一边向后拖拽,还没站稳的她又摔倒在地,另外两只灰狼趁着空隙咬住了安若的双脚,一股一股的疼痛感让安若直冒冷汗。

    安若握紧匕首向咬住自己手臂的狼的脖颈挥了过去,灰狼向后一撤,匕首划伤了它的一只眼睛,又挥舞了几下匕首把另外两只也吓得松了口。安若忍着剧痛跳到树枝上,灰狼一跃而起将树枝咬断,趁灰狼还没有稳落地,一刀插进了狼肚子中,受伤的灰狼仓皇逃窜,没跑几步便倒在地上,安若与剩下的两只灰狼纠缠了一会儿后终于将其斩下,自己也伤痕累累。

    血液像破土的春笋止不住地向外冒,安若忍着剧痛走到庙前,冷风把血的味道洒向树林之中,一阵又一阵的叫声搅动着安静的树林,敲门,这是安若昏过去前记得的最后一个动作。

    原本只会梦见魔女的安若,这次梦见了狼,醒来时伤口的疼痛让她以为狼从梦里蹦出来咬她。几次醒来都衣衫不整的安若已经习惯身上缠着绷带了,坐在一旁的尼姑搀扶起安若,为她穿好衣服,“这是哪儿?”“这是峥空庙。”

    饿坏的安若拼了命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吃的像是最后一餐,光头和尚们惊讶于安若的吃相,忘记吃自己的饭。饭饱后,安若到殿中拜佛,身后走过一个老和尚询问安若的伤势如何,交谈了几句后安若才知道面前这个老和尚是这寺庙中的方丈,法号空净。

    方丈问:“这山中恶狼颇多,就是我庙中之人想下山也要结伴而行,女施主为何独自一人夜闯这紫奔山呢?”安若叹了口气说:“我爹被魔物所害,我这次上山是想来这庙中习武,为我爹报仇。”说罢,安若扑通一下跪在了方丈面前说:“还请空净大师收下我这个徒弟。”方丈急忙扶起安若说:“佛家乃是清净之地,佛家弟子习武乃是为了强其体魄自卫之用,不是佛家弟子绝不外传。”

    “我愿削发为尼!”

    方丈苦笑一声:“女施主,你能放下这七情六欲吗?倘若你能放下这七情六欲中的憎不去为父报仇,又何必入佛教习我佛家武功呢?更何况。”“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你又是个女儿身。”

    最后这句话像一跟刺一样扎进了安若的心里,方丈脸上那个谦虚的表情此时无比令人生厌,她恨不得一拳揍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上,让他知道拳头的大小与男女无关,但安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在巨大的佛像前跪下拜了一拜。

    安若养好伤后又旁敲侧击地询问方丈能否学习武功,但换来的都是方丈的“阿弥陀佛”,于是她只好收拾行囊离开寺庙,临走前,她听着和尚们“嘿哈”的喊叫声心里面实在是不甘,便爬到寺庙外的树上看他们练武借此偷学几招。晚上,安若烤着刚猎来的兔子,看着手里的匕首不由得嘲笑了起来,父亲用来斩妖除魔的匕首到自己的手里竟然成了杀兔子的菜刀,安若摇了摇头,她相信总有一天这把匕首会插进女魔的脖子里。

    睡在树枝上的安若被几个石子给砸醒,刚想破口大骂是谁扰了好梦的她看见寺庙院子里的和尚们已经练的汗流浃背了,她急忙爬起来开始跟着练了起来。不过几日,每天跟着和尚们练武的安若从一开始只能杀个兔子到现在已经可以徒手擒拿几十斤的野猪,以为自己大有长进的安若朝着大树就是一拳,树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掉下来反倒安若的手痛的不行,正当她疑惑时,院内传来方丈的声音:“拳为叶,臂为枝,身为根,若只有拳动则轻如绿叶,若臂动也不过细如柳枝,可若身臂齐动则拳如尖枪。”安若听后扎好马步闭上眼睛,用身体向前用力推拳,大树还是没有动静,失望的她低下头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一片绿叶缓缓落在了安若的头上,欣喜若狂的她立刻开始没日没夜的练武,原本娇嫩的手上慢慢爬满了茧。

    风餐露宿了一段时间后,安若这天早上早早的起来准备练武,但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练武声,她扒在墙头向寺庙内张望,方丈站在院中看着安若说了句“阿弥陀佛”后便离开了,安若瞬间明白方丈的用意,朝着方丈的方向磕了个头便起身离开了。

    安若一边下山一边想要去哪里继续习武,这时她看到路旁一个用力拖拽柴火的老头,便上去帮忙,老头惊诧地看着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竟能扛起如此多的柴火,问:“姑娘可是这山中崔老户的弟子?居然有这膀子力气。”安若摇了摇头说:“并不是,我只是上山学…上山练功之人罢了。”老头大笑几声说:“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苗子若是当了那崔老户的弟子,怕不是能成大器!”“老伯,这崔老户是谁,我应该去哪儿找他。”

    “山腰一白发老人,到去处去找他。”

    正午的太阳像一个火炉,热的安若满头大汗,在树林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的安若趴在水池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见四下无人,燥热的安若忍不住褪下衣靴跳进湖中沐浴,正当安若想顺带抓条鱼上来的时候水中突然卷起漩涡,惊慌的安若连人带鱼都被卷了进去,湖底一股巨大的推力把安若冲到了空中,安若急忙踏空调整姿势才没摔个狗吃屎。

    “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抓我的鱼。”

    安若慌忙拿起衣服跳到草丛里,羞得满脸通红:“你是什么人,竟然偷看别人洗澡,好不知羞耻。”“好个伶牙利嘴丫头,闯我湖中不说,还抓我的鱼,到头来还要骂我不知羞耻,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安若这才注意到一个人影站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刺眼的太阳照的她看不清这个人的面貌,正当她准备仔细看时那人影已经拿着长棍走到安若面前,“邦邦邦”,三棍子敲得安若头昏眼花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定了定神后安若一拳打了过去,结果被抓住胳膊转了一圈摔在地上,三拳两腿后安若被打的抱头鼠窜,老头这才停手。

    “你从哪儿来,姓甚名谁,到这紫奔山干吗?”

    安若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出来,边说边偷看眼前这个白发人,这哪里是白发老人,棱角分明的脸犹如一个雕塑,剑眉下丹凤眼,高挺鼻,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看的安若直发愣。白发人听完后说:“我就是崔老户,不过看你刚才那两下子,可不像是个好苗子。”安若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崔老户大笑几声说:“你这丫头,我还没说要收你为徒,你倒是先拜我为师,我还不得不收你了。好!今天我就破个例收你为徒。”安若抬头看着崔老户说:“谢师父!”“我丑话说在前头,入了我的门,不可退,不可悔。”

    “徒儿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