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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金平令

    半个时辰之前,明竹先生回头看了看李清鸿他们,转身出了门,门外的黑衣人仿佛在专门等他,见他出门,才纵身翻上院墙。

    明竹先生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一处僻静的街道,那名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出现在明竹先生眼前的是一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突然让开一条通道,有一锦衣公子,走了出来:“你就是明竹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叶长修?”

    明竹先生不说话,面色阴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见明竹先生不说话,更加嚣张:“这些年,你倒是把我们坑苦了。现在正好有人要除你,你活不过今晚了。”

    明竹先生问道:“金平令和我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七年前为什么那么做。”

    那人好像被问愣了:“你想想你这几年做了什么。”

    明竹先生莫名感觉很恼火,感觉对方根本不想把话说明白,明明这几年自己没干什么,对方却好像要报什么血海深仇,明明要报仇的是自己。

    明竹先生见问不出什么,将竹子一扔,抽出宝剑,宝剑被寒气缭绕着,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月光洒在上面都被反射出几分凛冽。

    运筹帷幄,权海沉浮,

    未若一剑出!

    明竹先生猛地蹬地,发出一声暴响,下一刻,剑刃已到眉前,那人的身手应该能在金平令排到前三,可依然不是明竹先生的对手。

    只见他一仰头,避过这一剑的锋芒,同时拔出横刀,扫向明竹先生。

    明竹先生抽回长剑,在身前用剑光画出一个圆,像一面镜子,卸下了所有的伤害。

    那一群黑衣人没有愣着,一拥而上,可他们那是明竹先生的对手。

    只见人群之中,青衫狂舞,犹如一朵迷人而又危险的花,吞噬着附近的生命,一柄长剑,上下翻飞,寒光一闪便是一条人命,整个小巷血雾翻涌,警告着妄图靠近它的人。

    眨眼间,黑衣人已所剩不多了,先前说话那人看损失了这么多人手,怒不可遏,举刀直取明竹先生。

    明竹先生拦下一刀之后,顺着刀身向上滑,还是直逼咽喉处,那人手腕一转,刀从下向上翻去,挡开这一剑后,双手握柄,横劈过去,明竹先生向后躲避同时,刺出一剑,待他回防之时,立马收手,向前猛进两步,转瞬间又是一剑。

    那人已无法做到大幅度的躲闪,只是将头向一边偏去,剑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口子,那人不退反进,进一步拉近距离,极其迅猛的一刀斩向明竹先生,明竹先生不慌不忙,收回长剑,在身前挽出一朵剑花。

    凛冽洁白的花朵,散发着特殊的魅力,将这势不可挡的一刀,卸了下来,顺势向前刺,那人来不及收手,只得舍弃重心,倒在地上,避开这一剑,接着横刀向上挑,想要将明竹先生的双腿斩断,明竹先生脚下一动,青衫一翻,那把刀被踩在脚下。

    那人还想反抗,一道轻柔的白光落下,他握刀的手,从手腕处,断成了两截。

    那人惨呼一声,明竹先生踩住他的另一只手,那人咬住衣领,口鼻喷血而亡。

    明竹先生如坠冰窟,不由得有些怕,这样的一个组织,每个人都是亡命之徒,绝对是个大麻烦。

    明竹先生没想到一次刺杀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刚才那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懂,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根据那人的反应来看,自己说的什么他应该也没有听懂。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明竹先生只得先赶回书院,安排好几人,再做打算。

    书院这边,柳眉南已经带人回去,张轩的人除了白庭安,其他人也都走了。

    白庭安一身都是伤口,还是闲不住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打趣:“唉,小爷还真没想到,你俩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还挺能打的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赵星传用绷带绑住伤口,用力一勒:“承让。”

    白庭安见赵星传没意思,想起来刚刚萧婕还吓的发抖。

    其实也正常,别说是小姑娘了,就是大男人杀人之后,那感觉也不好受。刚才情况紧急没反应过来,后来慢慢回味过来就吓得发抖了。

    想去安慰两句,结果一扭头,发现李清鸿在安抚萧婕的情绪,萧婕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李清鸿,往他腿上缠绷带呢。

    白庭安瞬间不淡定了,甚至是快疯了:“你们还是人吗?小爷我冒死前来,为了保护你们一身是伤。你们呢?一个不理我,两个卿卿我我,这是人干的事吗?”

    萧婕脸红了,看着手里缠到一半的绷带思考是不是应该扔了它。

    白庭安郁闷一会儿也就不计较了,又开始关注别的事儿:“你们到底惹了谁呀,今天晚上死了这么多人,刚走那人,可是董鳞手下,今天晚上到底是谁要杀你们?”

    李清鸿“嗯?”了一声:“你说什么?刚那是谁的人?你们不都是张轩找来的吗?”

    白庭安不假思索的答道:“那是董鳞的副将。节度使大人找的人小爷都带着呢,没有第二队。”

    李清鸿皱起了眉头:“可是明竹先生说杀手是董鳞的人啊。”

    白庭安笑了:“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人冲进来,把自己人杀光了,然后走了。我的乖乖,那他可真是个狠人,对自己人真下得去手。”

    李清鸿没功夫跟他开玩笑,脑海里一直在思考今天晚上的事。

    张轩会派人保护他们,这是意料之外的事,可是本来不是董鳞要杀他们吗?为何董鳞的人反而成了救兵?那么从头到尾他们所对抗的,一直要杀他们的又是谁?

    萧婕看他眉头紧锁,安慰道:“没事的,你先别想那么多,明竹先生不是追了出去了吗?说不定先生知道些什么,可能等先生回来,就真相大白了。”

    李清鸿看着萧婕关心的眼神“嗯”了一声,这时,明竹先生回来了。

    明竹先生一路上都有些不放心,把李清鸿三个人留在书院终究不安全,回去之后,见众人安好,也逐渐放下心来。

    刚才急着赶路没有注意到,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李清鸿一见明竹先生回来了,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先生,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董鳞的人要杀我们。”

    明竹先生点了点头:“要杀我们的,是金平令的人。”

    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明竹先生身上,异口同声的问道:“金平令?”

    明竹先生坐了下来,手握成拳状,关节泛白:“正是我进京赶考那一年,一天夜里,大家都已睡下,我听到前院里,有烧东西的声音,连忙起床查看,只见前院火光冲天,夜如白昼。

    下人们跑来跑去大喊着救火,后来一把火将屋子烧塌,火势迅速蔓延到后院,我掠上墙头,逃了出去,第二天我去现场查看时,现场只有几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是谁的了。但是一定是我父母以及一家老小的。现场一片狼藉,只有一枚令牌上面刻着“金平令”三个字。”

    李清鸿他们都沉默了,确实没有想到,一直照顾他们的明竹先生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

    良久,白庭安才开口问:“金平令是什么东西?”

    “金平令是一个暗道组织,做事留痕,不管做什么都会留下令牌,主要势力在豫州。”

    明竹先生想了想说:“今天我见到了金平令的人,我发现事情好像不是我一直想象的那样。至于今天晚上,大概是董鳞找人想做个样子,找了金平令的人,可是没想到金平令要找我报仇,失去了控制。”

    李清鸿不解:“他们杀了先生的家人,竟然还要找先生报仇。”

    明竹先生:“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再回家一趟,我觉得当年的事有蹊跷。”

    李清鸿觉得可疑的地方不止一个:“先生父母可是在外有什么仇敌?”

    明竹先生摇了摇头:“我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他们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父母为人和善,从不惹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五天后。

    “你小子不在酒楼当你的小二,跟来做什么?”明竹先生看着一车厢的人,不由得头疼,最烦人的是那白庭安的嘴,竟然这么能唠叨:“你以为是出游吗?”

    白庭安“嘿嘿”一笑:“掌柜的说了,明竹先生帮过酒楼的忙,酒楼得还,于是就放我一个月假出来了。掌柜的还让我交代明竹先生呢,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不用怕我累着。”

    李清鸿略带怜惜的看着白庭安:“你们掌柜的一定对你很好。”

    白庭安丝毫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明竹先生有些不解:“上次你不是带来救兵了吗?那还不算还人情?”

    白庭安摇着头说:“那是节度使大人办的,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什么能算是还人情呢?”

    听到这话,在一旁休息的清痕道人瞬间精神了,眼里直冒金光:“还给你钱了?”

    白庭安有些害怕:“你想干嘛?我为了保护你徒弟,出生入死,遍体鳞伤,你可别打这么一点钱的主意。”

    清痕道人摆了摆手:“此言差矣!我是那种人吗?”

    白庭安依旧戒备的看着他:“反正在你徒弟嘴里,你比这阴多了。”

    李清鸿:“?”

    清痕道人瞪了李清鸿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回去再跟你算账”,扭头继续用真诚的目光看着白庭安:“别听他瞎说,我可不是这种人,怎么会拿你的辛苦钱呢?”

    白庭安稍稍松了一口气。清痕道人却又开口了:

    “要不…贫道给你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