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往事（一）
“爹娘，孩儿出发了，勿要过多挂念，注意身体。”收好行囊装入背后竹篓中，少年挥挥手向村口的父母告别。
这少年正是林天玄，前两天刚满二十的他，是第三次去往县城。这一次，为了考取功名。十年寒窗苦读，他觉得自己已有资格赴考。父亲多次送与县令器物讨好，才换来这次机会。想到这里，林天玄不禁摸了摸被他藏在怀中的铜牌，那是各方考生入城的凭证。
早秋时节，午间的太阳仍然毒辣。他脱下晨间所挂披肩，放入篓中略作歇息。正当他解下腰间所挂葫芦，准备饮水之时，一阵邪风吹过。
只见一头三角、单目，长着张占据半个头的血盆大口，只有三只脚、高达丈余的怪羊从空中坠落下来。怪羊稍一愣神，随即看到林天玄便向他冲撞而来！
林天玄哪见过这么巨大的怪羊，加之其生相怪异，直接将他吓得愣在了原地。
就在那怪羊冲至十步以内，正要把林天玄踩成肉泥时，天边有二人一男一女及时赶到。当下那胡须男子略一拂袖，便有一股狂风吹过，把林天玄吹至数丈之外，滚了十数圈才堪堪停下。当然，林天玄也因此躲过了巨羊的冲撞。
巨羊一撞不成，便转向了刚刚落地的两人。那男子鼻峰高耸，身形瘦长，眉宇间可看出一分狠厉；女子则面容姣好，齿皓目明，及腰长发扎成双马尾，让本就身形娇小的她更显灵动。
林天玄好不容易从头昏目眩中恢复过来，扶着一个树桩站起。只见二人各自手持一把利剑，一边用灵活的身法躲避巨羊的冲撞，一边不断挥剑在它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可怖伤痕。
许是失血过多，很快那巨羊便嘶叫一声，缓缓倒下。许是错觉，林天玄似乎从那巨羊的独目中看见了一丝恨意。
“小兄弟，那木角羊没伤到你吧，”女子对林天玄笑笑道，“我叫方媛，是附近金岳门的弟子，小兄弟是要去往何处呢？”她声音如银铃清婉，微笑清纯可人，一时间不禁让林天玄看的痴了。不过一刹后他便反应过来，答道：“进县赶考，暂时在此处歇息，多谢二位仙长救过在下！”说完他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兄弟名讳？”男子开口问。
“姓林，名天玄。”
男子瞥了一眼林天玄轻哼道：“林天玄，我墨成告诉你，你算是挑错了时候！”
“啊？”回想刚刚的一幕，林天玄依然心有余悸，暗道与那木角羊有关吗？
“墨师兄说得对，”方媛接腔道，“现在这个时候本不应有妖兽潮的，但不知为何，二十年一次的妖兽潮提前了……嗯，说多了你也不懂啦！”她对着林天玄俏皮一笑。
“总之，这条路十分危险，劝你还是不要继续走了。”墨成告诫。
林天玄眉头皱了皱，又问道：“那请问二位仙长，这妖兽潮将持续到何时呢？”本国的修道者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隔阂，各个宗派数年便会在各处寻觅有天赋的孩童，因此普通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的。就比如妖兽潮，是各国边境或兽巢周边频发的灾害。但是柳林村，也就是林天玄从小所生活的村庄，并不在国度边缘，更不在兽巢周边。虽说村庄偏僻，但也是相对来说的，走上二十里还是能到达县城的。即便如此都被妖兽潮波及到了吗？那妖兽潮中心该有多恐怖？
“嗯……”方媛嘟起嘴，之后沉吟一会道，“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吧，尚未探查清楚此次妖兽潮的原因，我们也说不准呢。”
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这就意味着，即便按照最短最乐观的时间来算，他也肯定要连着错过两届科考。而如果不乐观的估计——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思及此处，林天玄不禁有些失落。他当然也想过绕路，但是周边都是大山，唯有这条山谷里的路较为方便。加之山野中危险是不可测的——万一遇到只大虫什么的，可就大祸临头了。
墨成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道：“如果你想绕路的话，就死心吧，这次妖兽潮将横亘整个天方国，肆虐千里。”
“这……”林天玄不禁失声。如果墨成说的是真的话，那这妖兽潮可以说是完全切断了他生活的国度——天方国东西之间的联系了。父母苦苦的期盼，低声下气的多次求人才换来的机会，从清贫生活中脱离的愿望，莫非要破灭了么？
对自己父亲的木匠手艺，林天玄还是颇有自信的。只要自己在县城落了脚，接过二老来，想必生活就能不那么清贫了。毕竟他父亲的手艺虽说好，但无人知晓，始终只凭着周围村庄那一点点活计是不行的。
突然，林天玄心中有个声音响起：修道吧。
这声音虽是他自己，但却充满了沧桑的岁月感。
修道？林天玄将目光移向稍远处正在讨论什么的两人，不由眼睛一亮。
是啊！并非只有考取功名能让父母安享晚年生活无忧的，若是他成了仙人，父母肯定能过的更好吧？
想到这里，林天玄不禁有些激动，向着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方媛问道：
“请问，你们门派还缺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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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一时间某处地下。
一个宽广无比的石窟之中，一位绝美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在看向远处地面上的什么地方。良久，她轻声自语道：“这是第十三个吗……”
这少年正是林天玄，前两天刚满二十的他，是第三次去往县城。这一次，为了考取功名。十年寒窗苦读，他觉得自己已有资格赴考。父亲多次送与县令器物讨好，才换来这次机会。想到这里，林天玄不禁摸了摸被他藏在怀中的铜牌，那是各方考生入城的凭证。
早秋时节，午间的太阳仍然毒辣。他脱下晨间所挂披肩，放入篓中略作歇息。正当他解下腰间所挂葫芦，准备饮水之时，一阵邪风吹过。
只见一头三角、单目，长着张占据半个头的血盆大口，只有三只脚、高达丈余的怪羊从空中坠落下来。怪羊稍一愣神，随即看到林天玄便向他冲撞而来！
林天玄哪见过这么巨大的怪羊，加之其生相怪异，直接将他吓得愣在了原地。
就在那怪羊冲至十步以内，正要把林天玄踩成肉泥时，天边有二人一男一女及时赶到。当下那胡须男子略一拂袖，便有一股狂风吹过，把林天玄吹至数丈之外，滚了十数圈才堪堪停下。当然，林天玄也因此躲过了巨羊的冲撞。
巨羊一撞不成，便转向了刚刚落地的两人。那男子鼻峰高耸，身形瘦长，眉宇间可看出一分狠厉；女子则面容姣好，齿皓目明，及腰长发扎成双马尾，让本就身形娇小的她更显灵动。
林天玄好不容易从头昏目眩中恢复过来，扶着一个树桩站起。只见二人各自手持一把利剑，一边用灵活的身法躲避巨羊的冲撞，一边不断挥剑在它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可怖伤痕。
许是失血过多，很快那巨羊便嘶叫一声，缓缓倒下。许是错觉，林天玄似乎从那巨羊的独目中看见了一丝恨意。
“小兄弟，那木角羊没伤到你吧，”女子对林天玄笑笑道，“我叫方媛，是附近金岳门的弟子，小兄弟是要去往何处呢？”她声音如银铃清婉，微笑清纯可人，一时间不禁让林天玄看的痴了。不过一刹后他便反应过来，答道：“进县赶考，暂时在此处歇息，多谢二位仙长救过在下！”说完他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兄弟名讳？”男子开口问。
“姓林，名天玄。”
男子瞥了一眼林天玄轻哼道：“林天玄，我墨成告诉你，你算是挑错了时候！”
“啊？”回想刚刚的一幕，林天玄依然心有余悸，暗道与那木角羊有关吗？
“墨师兄说得对，”方媛接腔道，“现在这个时候本不应有妖兽潮的，但不知为何，二十年一次的妖兽潮提前了……嗯，说多了你也不懂啦！”她对着林天玄俏皮一笑。
“总之，这条路十分危险，劝你还是不要继续走了。”墨成告诫。
林天玄眉头皱了皱，又问道：“那请问二位仙长，这妖兽潮将持续到何时呢？”本国的修道者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隔阂，各个宗派数年便会在各处寻觅有天赋的孩童，因此普通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的。就比如妖兽潮，是各国边境或兽巢周边频发的灾害。但是柳林村，也就是林天玄从小所生活的村庄，并不在国度边缘，更不在兽巢周边。虽说村庄偏僻，但也是相对来说的，走上二十里还是能到达县城的。即便如此都被妖兽潮波及到了吗？那妖兽潮中心该有多恐怖？
“嗯……”方媛嘟起嘴，之后沉吟一会道，“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吧，尚未探查清楚此次妖兽潮的原因，我们也说不准呢。”
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这就意味着，即便按照最短最乐观的时间来算，他也肯定要连着错过两届科考。而如果不乐观的估计——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思及此处，林天玄不禁有些失落。他当然也想过绕路，但是周边都是大山，唯有这条山谷里的路较为方便。加之山野中危险是不可测的——万一遇到只大虫什么的，可就大祸临头了。
墨成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道：“如果你想绕路的话，就死心吧，这次妖兽潮将横亘整个天方国，肆虐千里。”
“这……”林天玄不禁失声。如果墨成说的是真的话，那这妖兽潮可以说是完全切断了他生活的国度——天方国东西之间的联系了。父母苦苦的期盼，低声下气的多次求人才换来的机会，从清贫生活中脱离的愿望，莫非要破灭了么？
对自己父亲的木匠手艺，林天玄还是颇有自信的。只要自己在县城落了脚，接过二老来，想必生活就能不那么清贫了。毕竟他父亲的手艺虽说好，但无人知晓，始终只凭着周围村庄那一点点活计是不行的。
突然，林天玄心中有个声音响起：修道吧。
这声音虽是他自己，但却充满了沧桑的岁月感。
修道？林天玄将目光移向稍远处正在讨论什么的两人，不由眼睛一亮。
是啊！并非只有考取功名能让父母安享晚年生活无忧的，若是他成了仙人，父母肯定能过的更好吧？
想到这里，林天玄不禁有些激动，向着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方媛问道：
“请问，你们门派还缺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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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一时间某处地下。
一个宽广无比的石窟之中，一位绝美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在看向远处地面上的什么地方。良久，她轻声自语道：“这是第十三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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