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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知何时有了义兄

    林星微跟着曹府的婢女一路疾行,还未走到宴堂,才至拐弯处,乍然一个花哨的人影闪了过来,林星微左侧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火辣辣地疼。

    待她站定了才看清是陈溪南,“这一巴掌是罚你侮辱我!”

    陈溪南日常跟随父兄在练武场练骑射,别看长得娇娇艳艳,手劲儿可大了,一掌打得林星微脑袋嗡嗡的,只怕是得了脑震荡。

    身旁的奴婢怔了一下急忙跑去报信,身后的温林显然也懵了,看陈溪南目光还恶狠狠盯着捂脸受疼的林星微,疾步走到近前。

    “溪南县主怎的打人……”

    温林的话音才落,陈溪南突然向后踉跄一下,直愣愣掉进了塘中,还没叫出声,便将冰面砸出一个裂到岸边的大洞,扑通一声落进了冰水里,把水下悠闲的鱼儿惊得四散游走。

    陈溪南落汤鸡般在池中使劲扑腾,脑袋钻出水面大口哈着白气,脸色酱紫酱紫地,两只手奋力拍打着冰冷的水面才没有沉下去。

    “你怎可推人下水?会出人命的。”

    温岁晚手足无措看了一眼林星微,又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池塘,他实在没有勇气在雪窖冰天里跳下冰湖去救人,左右看看也没有找见长棍之类的物件可以将人拉上来。

    林星微捂着还发疼的脸冷冷看着陈溪南,斥问道:“你有完没完?屡次三番找事?”

    陈溪南在水中冻的上下牙当当当打架,她没力气理会林星微,使劲朝岸边游,待她攀着岩壁爬上来时,那婢子搬来的救兵才赶来。

    几个夫人和几个男子看见陈溪南哆哆嗦嗦的狼狈模样,各个都目瞪口呆,活像被雷劈了。

    那婢子不是跑来说溪南县主掌掴了有宁郡主吗?现在看来是有宁郡主为了报复才推了溪南县主下水。

    欧阳夫人急忙道:“快,快拿件大氅给溪南县主裹上,送溪南县主去沐浴更衣。”

    两个婢子听吩咐上来给陈溪南裹了一件绒氅簇拥着离开。

    陈溪南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只在经过欧阳夫人和自家父母兄长时微微蹲身行了礼。

    “活该!”曹瑞岑暗暗骂了一句。

    林星微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陈家父兄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脸上的红掌印还清晰可见,阴沉着脸望着陈溪南背驰而去。

    “呀,有宁的脸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欧阳夫人走到林星微的跟前,疼惜万分。

    林陈两家的长辈都阴郁着脸没有说话,陈家父兄生气陈溪南行事不稳让陈家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南阳侯夫人则生气女儿无端挨了打,眼神恶狠狠向一端的咬紧牙关的魏明霁挖了过去。

    陈家父兄气愤愤甩袖离去,将此事交给颍川王妃处理。

    好在此事没多少人看见,无关的只温林一个外人,此人年后就要御史台上任,这种节骨眼上,他应当不会乱传姑娘们的闲话。

    之前陈溪南被林星微泼了梨膏来告状时,只告诉了自家长辈,是颍川王妃向欧阳夫人和南阳侯夫人说了的,要将林星微叫来问话。

    曹瑞岑去找堂嫂时正好撞上,便替林星微辩驳了几句,心头气不过,让自家婢子去找了左丘知,将陈溪南和黄漩多番挑衅林星微的事告知了在另一个宴堂的魏明霁。

    欧阳夫人才说要叫人将林星微请来问问事件过程,不想就有婢子跑来说陈溪南打了有宁郡主。

    欧阳夫人一听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刚才正在告状的颍川王妃,之前说得起劲,说什么自家女儿无辜被人泼了滚烫的梨膏云云,转眼你女儿就把人打了。

    颍川王妃一脸歉意为难,南阳侯夫人脸色阴郁,却还算镇定。

    平常她都舍不得指责的孤女,却被人挑衅殴打,南阳侯夫人的心像被刀子剜一样疼。

    欧阳夫人把林星微等相关人等叫去了后院一间宽大的屋子,仔细问询。

    作为事件缘由的中心人物魏明霁和作为证人的温林也跟了过去。

    陈溪南洗漱更衣还没来,欧阳夫人先拿黄漩开问。

    黄漩本就色厉内荏,狐假虎威,眼下形式与自己和陈溪南及其不利,只好避重就轻。

    黄漩声音发颤道:“是有宁郡主得知今早溪南县主是坐魏将军马车来的,心头气不过才泼了县主梨膏。”

    “你胡说!”曹瑞岑听不下去了,愤然道:“早在林太公寿宴那日,你和陈溪南就因魏将军挑衅了,说什么有宁郡主只顾皮相不顾内里休养,魏将军才不来给林太公贺寿的,后面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你当我们忘了还是怎么的?今日在我家,我和有宁郡主坐得远远的,陈溪南跑来说要给有宁郡主致歉,被我骂了一通,你就说今日魏将军和陈家父兄都来了,让我们别欺负陈溪南!”

    “怎么的?魏将军是陈溪南未来夫君?”

    林星微听着频频点头,黄漩被曹瑞岑连珠炮似的追问吓得哑口无言。

    欧阳夫人瞪了一眼自己女儿,道:“你别说了,让黄姑娘说!”

    颍川王妃还在这里呢,总归也要让陈家的证人辩上一辩,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般咄咄逼人算什么事。

    有了欧阳夫人撑腰,黄漩心里有了底气,不受曹瑞岑的影响,继续道:

    “有宁郡主将滚烫的梨膏泼在县主身上,将溪南县主的脸都烫红了,溪南县主打了有宁郡主,以眼还眼也算正当,有宁郡主实实不该推县主下水,冰天雪地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说到此处,颍川王妃默默垂泪,“我们陈家就只这一个女儿,要是丢了性命……”

    “我家也只此一个孤女,据我所知陈家另外几房兄弟膝下儿女成群,而我林家三房兄弟只有宁郡主一女。”南阳侯夫人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呛声道。

    这么一比,的确再没比林家更可怜的了,父兄死绝,孤女寡母,陈溪南还无端挑衅殴打,可不是欺负人么,活该被泼烫梨膏推入冰湖中。

    颍川王妃哑了言,不敢说什么了。

    曹瑞岑怜惜地抱住了林星微的肩头,黄漩瑟缩着不敢多言了。

    魏明霁狠狠看了一眼坐在一侧温林,低声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温林歉意十足,缓声道:“诸位夫人,姑娘,此事虽与温某无关,本不该在此参言,然温某是宁郡主的义兄,便就事关温某了。”

    义兄?南阳侯夫人和林星微面面相觑,一个问她何时有了义兄,一个耸耸肩答她也不知道何时有的义兄。

    魏明霁也诧异的看着温林,心想这厮来都城不过月余,何时攀上林家了?

    他该回去好好问问左丘知及几个心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打探得到,干脆别在上都府混了,送他们去清扫马厩。

    欧阳夫人才不管温林是不是真的义兄,只要是为林家说话的,她就要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