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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元宵佳节

    元宵节当夜满街张灯结彩,灯火流星好不热闹,林星微却要在家中筹备嫁妆不得出门,还是林呈桉跑来求了侯夫人,才为妹妹争取了两个时辰的逛街时间。

    侯夫人守寡不便出门,林太公喜欢早睡不愿出门,林老太腿疾严重也不喜凑热闹。三个孩子跟着两位叔父和叔母,搭了三驾马车一同出门了。何妇不放心林星微,还特意让罗浮一起跟了过去护卫林星微的安危。

    长街热闹,林星微笑颜如花,高兴的很。自从魏明霁说元宵节后就成婚的事儿后,林星微就忧愁满面的,此刻看着繁灯璀璨,诸多烦恼也烟消云散了。

    林星微今日穿得娇艳,一袭锦鲤红的云纹织锦裾裙,外搭天青色忍冬纹锦缎绒氅,在人群中娉娉袅袅倒也不输侯夫人的气质。行走摆动间,连两位堂兄都要多看上她几眼。

    林呈桉啧啧两声,道:“全都城的姑娘站在一起,也没有咱家冉冉好看,真是便宜魏明霁那小子了。”

    林庭屿发现有不少华服少年都偷偷瞥向林星微,急忙和林呈桉一左一右跟在林星微身旁,罗浮则紧跟林星微身后。如此这般,便将林星微护地死死的。

    甄夫人看见三个孩子的举动想笑,林怀峰道:“自从冉冉自求上进之后,人也比往常变的好看多了,这几个月长嫂事事交给冉冉处理,冉冉忙得四脚朝天,倒不见她变丑,反而更加光彩夺目了。”

    裴夫人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冉冉同魏明霁婚期在即,她自然是欢喜的。”

    甄夫人摇摇头,浅浅道:“这桩婚姻,长嫂和冉冉都不大欢喜。别看冉冉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几次我路过她房间,都愁眉不展,听何妇说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林怀岳从旁的货摊上买了个红衣泥人给了裴夫人,道:“冉冉不过一个小姑娘,稚气未脱,在我心中,还是你最好看漂亮。”

    林老三经常没个正行,被林太公和林老太训过很多次了。他是家中老幺,从小在父母兄长们的娇惯下长大,最是不缺爱的一个人,所以他对三叔母表白也是赤裸裸地,毫不拖泥带水。

    有时在府中行走,林星微窥见过好几次,两人都是手拉手,很是欢脱。相比之下,二叔父同二叔母甜度没有三叔父和三叔母高,但彼此非常尊重,二叔父对二叔母的话无有不依从的。

    市井宽阔,人潮如织,兄妹三人站在打铁花处看得目瞪口呆。

    林星微痴痴看着甩打铁花的光膀子汉子,喃喃问道:“兄长你们说,这铁花溅到他们身上不疼吗?”

    “疼,怎么不疼。”林庭屿道:“他们都是有硬功夫在身上的,不会被溅到,即使溅到了也不怕疼。”

    林呈桉道:“嗯嗯,他们都是有童子功的。这些练杂耍的,都是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练了。”

    表演虽灿烂绚丽,但一想到“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辛苦,林星微就啧啧叹息。

    她不由想起高中三年点灯鏖战,啃烂所有书目,方能在高考两天的时间里挥毫泼墨,从千万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

    看了会儿打铁花,林星微又被灯谜所吸引,拉着两位兄长猜了一会儿灯谜,还赢下不少彩头。三人一比,竟然林星微还要比两位兄长猜得准,赢得多。

    林呈桉有些不服气,问道:“大伯母是不是在家中给冉冉请了夫子啊,怎么比我们做兄长的还有学问?”

    林呈桉不提夫子的事还好,一提这事,林星微神色失落起来。她与曹瑞岑说好的要等元宵过后就上她家听女夫子的课的,现在被魏明霁一搅和,这课就听不成了。

    她还没有想好同曹瑞岑怎么说,她还高高兴兴的等着她去呢。

    前日,曹瑞岑上门拉上三兄妹一起去静水楼台听戏时就说,书案灯台都已经帮林星微准备好了,只等着她上门去。曹瑞岑如此兴致,林星微实在张不开口说自己去不了了。

    林星微摆摆手,欠欠一笑:“我只是把大堂兄给我的书都看完罢了,这些谜底也都藏在这些书中,所以不难猜。”

    两兄弟面面相觑,林庭屿更是脸面无光,这么一说他自觉还没有妹妹勤奋,待今晚回家开始,要更发奋才行。

    林怀峰给三个孩子买下不少好东西,让仆从提着,林怀岳则买了两朵绢花全簪在三叔母一人头上,二叔母看着好生羡慕,轻睨一眼林怀峰,心想,他要是也能向三弟这般对自己更贴心些就好了。

    林怀峰再不济也瞧出了夫人的心思,挑了一只更贵的银丝桃花簪,别在了夫人的发髻上,这才让二叔母释怀。

    一家人看了一会儿灯,林呈桉突然跳起来道:“前面就是芰荷巷,岁晚公子的府邸就在此处,冉冉想不想上门拜访一下,问问那压祟钱的事?”

    上回温林托云珠交给林星微的压祟钱,侯夫人让二叔父专门跑了一趟温府,还给了温林,此后两人便再无来往。

    林星微回头看了一眼叔父叔母们,她对温林的身份有所顾忌,想着暂时不要往来的好。

    “要去二堂兄一人去,大堂兄,我们上那边去看看。”林星微说着就挽起林庭屿的胳膊,转身要走,被林呈桉拦下。

    林呈桉道:“大堂兄,你不是仰慕温公子吗,机会就在眼前,去不去就看你的了。”

    林庭屿神色迟疑,十分心动,他早就想拜会温林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林怀峰道:“要拜访也是白天,你见谁是暮夜时候拜访亲友的?冉冉一介女子,陡然上门会惹出非议来。”

    林怀岳放下牵老婆的手,掸掸衣裳上的灰尘,道:“我们阖家一起去,怕什么非议?我也想问问温家那小子,为何只给冉冉一人压祟钱,咱家儿郎们怎的没有?正好手边有礼,也不算是空手。”

    “你别闹!”裴夫人拉了一下林怀岳,“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为这点事吃起醋来了?”

    林老三的脾气上来了,甩开老婆,道:“我这哪里是吃醋?温林既有心结交咱家,那对咱家孩儿就该一视同仁,何故只偏顾冉冉一人?说起来他与庭屿、呈桉是同窗呢!”

    林星微听着想笑,三叔父的倔脾气十成十继承了祖父,不讲礼时,连额上的皱纹数量都相同,嘴上的胡须同样噗噗飞舞。

    林庭屿低声嘟囔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夫子,不算同窗。”

    林怀峰道:“你这是作甚?惹几个孩子笑话!压祟钱的事我问过温公子,温公子只不过是想感谢一下冉冉在父亲寿宴上替他和那关行云解围,一直找不到名目,才托成压祟钱送了冉冉一份礼罢。”

    “不如这样吧!”林呈桉想到了新的点子:“我们三兄妹去请温岁晚出来观灯,再借机一见。几位长辈若跟着去,他必不会说实话的。”

    不等长辈们应允,林呈桉将兄长和妹妹一手一个就拉着跑了。

    不管林星微想不想结识这位美男,两位兄长是非常想结识的。林庭屿和林呈桉拜读过温岁晚不少文章,但从未一睹真容。

    自从听说祖父寿诞温岁晚也来贺寿,两兄弟后悔得不行。若是早知道温岁晚会来,他们就算违逆夫子,也要快马加鞭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