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验尸
武之同环顾着四周，刚刚的风波也已经被平息了下来，只有两名仆人正在为院子里面种植的花草浇水。
院墙上，种植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葱茏的绿色。最显眼的一个葡萄架，长出嫩叶，抽出鲜嫩的枝桠；葡萄架下的花圃里，种着一些驱蚊虫的花朵和草药，散发着清香。
在一名清冷少女的带领下走进内厅，武之同发现里面的装饰非常简朴，没有太多名贵的珍玩、字画来装饰内厅，自己坐的桌椅都是普通的红木打造而成。
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道苦涩，但喝下后却感觉清肝明目，手中喝得茶水是雷硕在秦川学府种的药茶，虽然味一扫这段时间晚睡的疲敝感。
楚澜坐在主座，武之同等主官坐在客座。
他没有觉得不妥，毕竟这是堂堂秦川府主的府邸。
秦川府主居住的府邸和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差不多，但和圣安城里的达官显贵们相比，武之同对这座府邸的感觉，这间府邸显得有点寒酸了。
楚澜不知道武之同心中所想，展示出从院外激射而来的羽箭，“诸位大人，这是激发府邸阵法的羽箭。”
史康石接过羽箭，查看一番，递给武之同他们，说道：“这枚羽箭只是普通的箭矢。”
“如果仅仅是一支普通的箭矢的话，根本不会激活雷老头刻画的阵法。”柯泽看着羽箭，抚须说道：“羽箭上可有携带什么物品？”
楚澜点头，解释道：“这座府邸的阵法是由雷叔刻画而成，由五层防御阵法组成，分别是可以抵御五个境界的攻击。刚刚升起来的阵法，是抵御第二境的阵法。”
在场众人恍然，纷纷点头。
随后楚澜从怀中拿出羽箭上的那封信，让小梅展示给在座之人：“这封信是羽箭所带来，上面写了关于杨逸春是冤枉信息，诸位大人请看！”
小梅先把信交给武之同手上，待武之同看完后，这位钦差的胖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杨逸春就是整个案子的主谋，不会有错。”
武之同把这封信交给旁边的柯泽，继续说道：“我们府衙通过排查，连续打掉六个以宜春镖局的名义进行坑拐的人牙子，解救的人大多是以妇女儿童为主。”
“按照他们的口供，这些事情都是杨逸春的那名门房家让他们这么做的。后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跟他的主子一样，畏罪自杀了。”
袁弘说道：“这些都有人证和物证，有什么问题吗？”
“张覃氏曾跟踪过常樵去过白鸟街的那座府邸，府邸背后是秦冲送给府衙的吏员，让他帮忙做事。”
楚澜说道：“所以治安司和府衙把重点放在宜春镖局、宜春商行，然后再通过秦冲的开口，说幕后指使者是杨逸春。当我们去缉拿杨逸春时，结果发现其已经畏罪自杀在家中。”
“有何不妥？”史康石问道。
“如果这是放在杨逸春是畏罪自杀的前提上，这没有什么不妥。”
楚澜道：“那如果杨逸春是被杀呢？”
当楚澜说出自己的话后，武之同还是觉得楚澜太过于幼稚，此案都已经盖棺定论了，还有什么辩解的。“府衙的仵作已经验尸，他是自杀无疑。”
“可府衙外面那么多为杨逸春喊冤枉的百姓又是怎么回事？”楚澜眉头一皱，逼问道。
面对楚澜突然的逼问，武之同面色一凝，说道：“布告已经发下各州郡，路途遥远，不知道很正常！”
“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有人前往府衙越诉，麟州就在府城北边，可是从鄜州、陕州、凤翔州甚至是延州赶来的百信，冒着笞四十的刑罚来越诉，大人您又作何解释？”
楚澜一双眼睛注视着武之同，淡淡道：“你说他们不知道？那他们又为何前来为杨逸春喊冤？”
“杨逸春明明就是一个大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可他为什么又会每年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援助给那些战死的士卒，和他的家人呢？”
随后楚澜又把那些百姓对杨逸春的评价和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在场众人听完后，纷纷不语。
武之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那笔钱是流向那里！”
史康石疑惑道：“武大人，哪笔钱？”
在大家的注视下，武之同惭愧的说道：“我们调查杨逸春的账户的时候，发现他的钱庄每年都有一千万钱的流出，原来每年援助给当年战死的士卒家人，并且每个月都会给予资助。”
小荷站在楚澜身旁，感觉身边的少爷的气质有点像老爷，秦川府府主一样，有点像责问下属一样。
楚澜又告诉给武之同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杨逸春对商行的管理，只拿捏着财权，对他们如何经营并不干涉。而且我还从一位越诉的百姓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杨逸春只有一个杨府的管家和两个门房，而那两个门房现在正被关押着，府衙找到的尸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武之同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那些人昨天已经被斩首在菜市口了！”
袁弘给武之同来了一记背刺。
柯泽说道：“既然是这样，杨逸春的地位举足轻重，又和知府秦复交情甚好，幕后黑手为何还要除掉杨逸春？”
“幕后之人想要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杨逸春的身上，而不是常樵身上！”
楚澜环视一圈，说道：“我们回到案子的起因，张覃氏寻胞弟心切，误杀了吏员常樵。也正是在常樵的家中，我们搜到了‘永业同辉’的紫金，找到常樵的尸体后，我们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很明显，把杨逸春杀死，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转移官府的注意力，又能嫁祸给杨逸春，可谓一举两得。”
武之同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刚来秦川府就能先处理一件大案，但没像上次一样，自己陷入僵局，而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自己堂堂御史，竟因小失大。
“你该如何做？”柯泽接话道。
“我要去验尸！”
楚澜说道：“确认一下死因，看看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
楚澜随着武之同来到停放杨逸春尸体的停尸房。
府衙的停尸房位于地底，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楚澜揭开盖在杨逸春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无比漆黑的脸庞。杨逸春自杀快五天了，现在气温逐渐上升，尸体带着些腐烂味。
站在楚澜身后的仵作说道：“苦主身上所中之毒为断肠草，再辅以四种蛇的蛇毒，把那杯茶喝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说完，他把那盏茶壶递给楚澜。
楚澜接过茶壶，打开盖子，一股腥臭发苦的气味冲了出来，仵作直接后退。楚澜捏着鼻子，不让茶壶里面的气味吸进来，心呼好家伙：这是怕自己死不掉吗？
等待茶壶里的毒气散尽后，仵作继续说道：“我们通过银针扎进他的胃和喉咙，他确实喝过里面的茶水。”
楚澜摆了摆手，让仵作退下，他揭开盖在尸体上白布，除了私密部位被遮挡外，杨逸春全身裸露在眼前。
杨逸春的体型和一些商人一样，略显发福，但身体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即便已经死去几天了，身上的肌肉还不至于松垮下来。
这是因为武者可以通过吸收天地之力进行洗涤自身，淬炼自己的体魄，体质也比普通人要好。
按照陈昌所说，杨逸春的父亲是荃州林家的武道教头与客卿，作为他的儿子，有修武的传统。
楚澜把手点在他的眉心，利用自己的灵魂去沟通他身上的人魂。
人死后，天地双魂离体，人魂会在人体内盘踞七天，七天后消散。
这就是民间头七的说法。
临境灵魂，正如“临”字的意思一样，能够降临到其他人的身上，作出一些影响，而且想要登临兵境，也需要观想意境。
当楚澜的手点在杨逸春尸体的眉心后，眉心直接溢出一滩黑血。
“他的人魂不在了！”
楚澜面色凝重，看着尸体眉心处冒出来的黑血。
柯泽在教导自己修炼灵魂的时候，人的灵魂或者元神蕴藏在人的眉心中，元神或者灵魂被人为斩灭或摄出后，眉心处会发黑。
楚澜摸着下巴，喃喃道：“看来他是真的被人杀害的，凶手为了掩盖眉心发黑的事实，在把他杀了后再把毒茶灌进他体内。”
除了这一点外，楚澜还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伤痕。
楚澜把杨逸春翻了个面，检查了一番，后背上有一些刀疤和伤痕，显得狰狞和恐怖。
在尸体的左肩上，引起了楚澜的注意。
在左肩上，有一朵橙色花的纹身，花瓣微卷，中间的花蕊宛如一轮小太阳般，七枚花瓣宛如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围绕着花蕊。
“这花瓣印记可有发现？”楚澜道。
仵作走上前打量了一会，摇头道：“没有，杨逸春的尸体这三日都会有检查，并未发现。”
楚澜点头，让仵作把尸体上的纹身拓印下，继续检查杨逸春的尸体。
······
武之同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柯泽抚须问道：“武大人，可否让人去杨府去查证羽箭上的内容了？”
“我已经让人去了。”武之同点头，“而且我也让人去请知府秦大人了。”
史康石背负着双手，说道：“那府主府邸被贼人袭击的事，还要让治安司发布布告，通缉贼人，虽然有功，但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伸冤。”
在场之人纷纷点头，府衙也在第一时间让治安司的捕快排查最近出入在破军巷的可疑人员。
这时，停尸房的门打开，楚澜从里面走出，一群老头子顿时围了上来，柯泽问道：“验尸的结果怎么样？”
“他的魂魄被人斩灭了！”楚澜面色凝重地说道。
武之同的声音带着颤抖：“真···真的是被人所杀？”
楚澜点头：“他的人魂不在，眉心破损，流淌出黑血。凶手利用毒物，掩盖眉心发黑的这层破绽。”
武之同只是一个普通人，询问道：“凶手是何人所为？”
“起码兵境以上！”
柯泽老脸凝重，说道：“在本质上来说，灵魂和元神是人身体内的一团气，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但对我们身体来说又不可缺少。兵境之所以能够称为兵器，是元神能够驾驭物体，因此兵境又被成为‘炼气境’。”
说完，站在旁边的一名捕快的腰刀突然出鞘，出现在柯泽面前，直接一刀钉死旁边的一只出洞的老鼠。
有一个兵境以上的人隐藏在府城······武之同闻言：“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史康石摇头道：“杀了一个杨逸春已经是顶天了，再去杀朝廷命官，那就是跟朝廷、跟官府作对。”
“府城内还有护城司、治安司、府衙兵马司在内的三千士卒，府城外还有一千五百人的‘飞虎’重骑，左近还有一支两千人骑兵。五十里外还有一支精锐的天凤军。”
袁弘说道：“就算是发动叛乱府城都能全部吃下，更何况是一名兵境的小毛贼？！”
秦川府城作为府域主城，扶孤西部最大的城市，防卫力量自然充足。
天凤军本是武帝的亲军，武帝驾崩后，被元宗留下来守陵。
百年的时间过去，武帝麾下的天凤军已不在，不过人员和配置还维持着武帝时期的数量，唯有圣旨才能调动。
平定“三王之乱”后，陛下将这支天凤军的指挥权交给楚昊天，以彰重视。
飞虎重骑是楚昊天亲自打造的亲军，圣安城下凿阵时，大败荆王的战车骑军。
“而且府城里第三境内的高手彼此都知根知底，都有官府的监视，武大人你就放心好了。”柯泽说道。
听到府城内非常安全后，武之同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很惜命的。“少府主，还有什么发现吗？”
楚澜拿出一张纸，上面描绘了杨逸春身上的花瓣纹身，递给面前的一群老头子：“这是我在杨逸春身上发现，诸位可认得？”
当他们接过看着上面的花瓣印记后，一群老头面色各异。
袁弘疑惑不解。
武之同有点茫然，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柯泽皱着眉头。
史康石面色凝重，说道：“找了他这么久，原来是换了一个身份！”
院墙上，种植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葱茏的绿色。最显眼的一个葡萄架，长出嫩叶，抽出鲜嫩的枝桠；葡萄架下的花圃里，种着一些驱蚊虫的花朵和草药，散发着清香。
在一名清冷少女的带领下走进内厅，武之同发现里面的装饰非常简朴，没有太多名贵的珍玩、字画来装饰内厅，自己坐的桌椅都是普通的红木打造而成。
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道苦涩，但喝下后却感觉清肝明目，手中喝得茶水是雷硕在秦川学府种的药茶，虽然味一扫这段时间晚睡的疲敝感。
楚澜坐在主座，武之同等主官坐在客座。
他没有觉得不妥，毕竟这是堂堂秦川府主的府邸。
秦川府主居住的府邸和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差不多，但和圣安城里的达官显贵们相比，武之同对这座府邸的感觉，这间府邸显得有点寒酸了。
楚澜不知道武之同心中所想，展示出从院外激射而来的羽箭，“诸位大人，这是激发府邸阵法的羽箭。”
史康石接过羽箭，查看一番，递给武之同他们，说道：“这枚羽箭只是普通的箭矢。”
“如果仅仅是一支普通的箭矢的话，根本不会激活雷老头刻画的阵法。”柯泽看着羽箭，抚须说道：“羽箭上可有携带什么物品？”
楚澜点头，解释道：“这座府邸的阵法是由雷叔刻画而成，由五层防御阵法组成，分别是可以抵御五个境界的攻击。刚刚升起来的阵法，是抵御第二境的阵法。”
在场众人恍然，纷纷点头。
随后楚澜从怀中拿出羽箭上的那封信，让小梅展示给在座之人：“这封信是羽箭所带来，上面写了关于杨逸春是冤枉信息，诸位大人请看！”
小梅先把信交给武之同手上，待武之同看完后，这位钦差的胖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杨逸春就是整个案子的主谋，不会有错。”
武之同把这封信交给旁边的柯泽，继续说道：“我们府衙通过排查，连续打掉六个以宜春镖局的名义进行坑拐的人牙子，解救的人大多是以妇女儿童为主。”
“按照他们的口供，这些事情都是杨逸春的那名门房家让他们这么做的。后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跟他的主子一样，畏罪自杀了。”
袁弘说道：“这些都有人证和物证，有什么问题吗？”
“张覃氏曾跟踪过常樵去过白鸟街的那座府邸，府邸背后是秦冲送给府衙的吏员，让他帮忙做事。”
楚澜说道：“所以治安司和府衙把重点放在宜春镖局、宜春商行，然后再通过秦冲的开口，说幕后指使者是杨逸春。当我们去缉拿杨逸春时，结果发现其已经畏罪自杀在家中。”
“有何不妥？”史康石问道。
“如果这是放在杨逸春是畏罪自杀的前提上，这没有什么不妥。”
楚澜道：“那如果杨逸春是被杀呢？”
当楚澜说出自己的话后，武之同还是觉得楚澜太过于幼稚，此案都已经盖棺定论了，还有什么辩解的。“府衙的仵作已经验尸，他是自杀无疑。”
“可府衙外面那么多为杨逸春喊冤枉的百姓又是怎么回事？”楚澜眉头一皱，逼问道。
面对楚澜突然的逼问，武之同面色一凝，说道：“布告已经发下各州郡，路途遥远，不知道很正常！”
“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有人前往府衙越诉，麟州就在府城北边，可是从鄜州、陕州、凤翔州甚至是延州赶来的百信，冒着笞四十的刑罚来越诉，大人您又作何解释？”
楚澜一双眼睛注视着武之同，淡淡道：“你说他们不知道？那他们又为何前来为杨逸春喊冤？”
“杨逸春明明就是一个大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可他为什么又会每年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援助给那些战死的士卒，和他的家人呢？”
随后楚澜又把那些百姓对杨逸春的评价和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在场众人听完后，纷纷不语。
武之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那笔钱是流向那里！”
史康石疑惑道：“武大人，哪笔钱？”
在大家的注视下，武之同惭愧的说道：“我们调查杨逸春的账户的时候，发现他的钱庄每年都有一千万钱的流出，原来每年援助给当年战死的士卒家人，并且每个月都会给予资助。”
小荷站在楚澜身旁，感觉身边的少爷的气质有点像老爷，秦川府府主一样，有点像责问下属一样。
楚澜又告诉给武之同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杨逸春对商行的管理，只拿捏着财权，对他们如何经营并不干涉。而且我还从一位越诉的百姓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杨逸春只有一个杨府的管家和两个门房，而那两个门房现在正被关押着，府衙找到的尸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武之同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那些人昨天已经被斩首在菜市口了！”
袁弘给武之同来了一记背刺。
柯泽说道：“既然是这样，杨逸春的地位举足轻重，又和知府秦复交情甚好，幕后黑手为何还要除掉杨逸春？”
“幕后之人想要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杨逸春的身上，而不是常樵身上！”
楚澜环视一圈，说道：“我们回到案子的起因，张覃氏寻胞弟心切，误杀了吏员常樵。也正是在常樵的家中，我们搜到了‘永业同辉’的紫金，找到常樵的尸体后，我们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很明显，把杨逸春杀死，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转移官府的注意力，又能嫁祸给杨逸春，可谓一举两得。”
武之同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刚来秦川府就能先处理一件大案，但没像上次一样，自己陷入僵局，而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自己堂堂御史，竟因小失大。
“你该如何做？”柯泽接话道。
“我要去验尸！”
楚澜说道：“确认一下死因，看看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
楚澜随着武之同来到停放杨逸春尸体的停尸房。
府衙的停尸房位于地底，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楚澜揭开盖在杨逸春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无比漆黑的脸庞。杨逸春自杀快五天了，现在气温逐渐上升，尸体带着些腐烂味。
站在楚澜身后的仵作说道：“苦主身上所中之毒为断肠草，再辅以四种蛇的蛇毒，把那杯茶喝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说完，他把那盏茶壶递给楚澜。
楚澜接过茶壶，打开盖子，一股腥臭发苦的气味冲了出来，仵作直接后退。楚澜捏着鼻子，不让茶壶里面的气味吸进来，心呼好家伙：这是怕自己死不掉吗？
等待茶壶里的毒气散尽后，仵作继续说道：“我们通过银针扎进他的胃和喉咙，他确实喝过里面的茶水。”
楚澜摆了摆手，让仵作退下，他揭开盖在尸体上白布，除了私密部位被遮挡外，杨逸春全身裸露在眼前。
杨逸春的体型和一些商人一样，略显发福，但身体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即便已经死去几天了，身上的肌肉还不至于松垮下来。
这是因为武者可以通过吸收天地之力进行洗涤自身，淬炼自己的体魄，体质也比普通人要好。
按照陈昌所说，杨逸春的父亲是荃州林家的武道教头与客卿，作为他的儿子，有修武的传统。
楚澜把手点在他的眉心，利用自己的灵魂去沟通他身上的人魂。
人死后，天地双魂离体，人魂会在人体内盘踞七天，七天后消散。
这就是民间头七的说法。
临境灵魂，正如“临”字的意思一样，能够降临到其他人的身上，作出一些影响，而且想要登临兵境，也需要观想意境。
当楚澜的手点在杨逸春尸体的眉心后，眉心直接溢出一滩黑血。
“他的人魂不在了！”
楚澜面色凝重，看着尸体眉心处冒出来的黑血。
柯泽在教导自己修炼灵魂的时候，人的灵魂或者元神蕴藏在人的眉心中，元神或者灵魂被人为斩灭或摄出后，眉心处会发黑。
楚澜摸着下巴，喃喃道：“看来他是真的被人杀害的，凶手为了掩盖眉心发黑的事实，在把他杀了后再把毒茶灌进他体内。”
除了这一点外，楚澜还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伤痕。
楚澜把杨逸春翻了个面，检查了一番，后背上有一些刀疤和伤痕，显得狰狞和恐怖。
在尸体的左肩上，引起了楚澜的注意。
在左肩上，有一朵橙色花的纹身，花瓣微卷，中间的花蕊宛如一轮小太阳般，七枚花瓣宛如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围绕着花蕊。
“这花瓣印记可有发现？”楚澜道。
仵作走上前打量了一会，摇头道：“没有，杨逸春的尸体这三日都会有检查，并未发现。”
楚澜点头，让仵作把尸体上的纹身拓印下，继续检查杨逸春的尸体。
······
武之同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柯泽抚须问道：“武大人，可否让人去杨府去查证羽箭上的内容了？”
“我已经让人去了。”武之同点头，“而且我也让人去请知府秦大人了。”
史康石背负着双手，说道：“那府主府邸被贼人袭击的事，还要让治安司发布布告，通缉贼人，虽然有功，但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伸冤。”
在场之人纷纷点头，府衙也在第一时间让治安司的捕快排查最近出入在破军巷的可疑人员。
这时，停尸房的门打开，楚澜从里面走出，一群老头子顿时围了上来，柯泽问道：“验尸的结果怎么样？”
“他的魂魄被人斩灭了！”楚澜面色凝重地说道。
武之同的声音带着颤抖：“真···真的是被人所杀？”
楚澜点头：“他的人魂不在，眉心破损，流淌出黑血。凶手利用毒物，掩盖眉心发黑的这层破绽。”
武之同只是一个普通人，询问道：“凶手是何人所为？”
“起码兵境以上！”
柯泽老脸凝重，说道：“在本质上来说，灵魂和元神是人身体内的一团气，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但对我们身体来说又不可缺少。兵境之所以能够称为兵器，是元神能够驾驭物体，因此兵境又被成为‘炼气境’。”
说完，站在旁边的一名捕快的腰刀突然出鞘，出现在柯泽面前，直接一刀钉死旁边的一只出洞的老鼠。
有一个兵境以上的人隐藏在府城······武之同闻言：“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史康石摇头道：“杀了一个杨逸春已经是顶天了，再去杀朝廷命官，那就是跟朝廷、跟官府作对。”
“府城内还有护城司、治安司、府衙兵马司在内的三千士卒，府城外还有一千五百人的‘飞虎’重骑，左近还有一支两千人骑兵。五十里外还有一支精锐的天凤军。”
袁弘说道：“就算是发动叛乱府城都能全部吃下，更何况是一名兵境的小毛贼？！”
秦川府城作为府域主城，扶孤西部最大的城市，防卫力量自然充足。
天凤军本是武帝的亲军，武帝驾崩后，被元宗留下来守陵。
百年的时间过去，武帝麾下的天凤军已不在，不过人员和配置还维持着武帝时期的数量，唯有圣旨才能调动。
平定“三王之乱”后，陛下将这支天凤军的指挥权交给楚昊天，以彰重视。
飞虎重骑是楚昊天亲自打造的亲军，圣安城下凿阵时，大败荆王的战车骑军。
“而且府城里第三境内的高手彼此都知根知底，都有官府的监视，武大人你就放心好了。”柯泽说道。
听到府城内非常安全后，武之同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很惜命的。“少府主，还有什么发现吗？”
楚澜拿出一张纸，上面描绘了杨逸春身上的花瓣纹身，递给面前的一群老头子：“这是我在杨逸春身上发现，诸位可认得？”
当他们接过看着上面的花瓣印记后，一群老头面色各异。
袁弘疑惑不解。
武之同有点茫然，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柯泽皱着眉头。
史康石面色凝重，说道：“找了他这么久，原来是换了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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