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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案牍库

    柯泽望向楚澜,诧异道:“你觉得你很能打吗?”

    听到柯泽的话,楚澜搔了搔头,说道:“柯师,不试过怎么知道啊?!”

    “你先告诉我你的依仗是什么?”柯泽说道。

    楚澜点头,施展出自己的意境,“临渊而行”。

    当楚澜施展出临渊而行后,坐在楚澜身旁的柯泽能够感受到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延伸向自己的头顶。

    柯泽自己落在一处独木桥上,颤颤巍巍的独木桥发出即将断裂的声音。

    他环视周围的环境:独木桥的前方的路凄暗无比,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独木桥的下方,深渊张开着巨口,欲吞噬上方独木桥行走的人。

    笼罩独木桥的黑暗中,有一道明灭不定的身影露出森白的牙齿,发出狞笑。

    柯泽的意识降临在“临渊而行”的意境中,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这个意境是绝境,绝境之人退无可退,唯有勇往直前方有一线希望。”

    就在柯泽的意识打算离开时,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在黑暗中浮现而出,他发出狞笑,向着柯泽斩出一剑。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柯泽苍老的脸上露出讶异:“还未打到兵境,灵魂所化的小人竟然能够对我做出相应震慑。”

    柯泽意识所化的小人正打算离开,却发现自己意识出不去。

    “恩?!出不去?!”

    柯泽有些惊讶,剑光斩过来时,自己意识所化的小人退无可退,只能硬接这一剑。

    “就来陪你玩玩。”

    说罢,柯泽的眉心亮起一个破碎的“者”字。

    当灵魂化作元神后,自身会铭刻一个代表境界的本命魂字,以此作为元神力量的来源。

    破碎的“者”字若有若无的出现在柯泽的身后,化作一柄长剑,向着斩向柯泽而来的长剑而去。

    这是在楚澜的所制造出来的意境之中,他没有用自身的全力,如果自己全力催动,可能会对楚澜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者”字长剑化作一道土黄色的流光和黑暗中的长剑碰撞在一起,一黑一黄双色波动形成的浪潮将天空中的乌云冲散了些,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明亮几分,但也仅此而已。

    柯泽脚下的独木桥发出即将断裂的哀鸣,可一剑过后,黑暗中的人影再次袭来一剑。

    这一剑的威力,能够和柯泽的上一剑的水平相当。

    柯泽看着向自己斩来的那一剑,语气带着些震惊:“能够随着我的攻击威力而不断地提升?!”

    随即,柯泽意识所化的小人气息暴涨,在他的身后凝聚成数把破碎的土黄色魂剑,迎向斩击而来的长剑。

    黑暗中的人影露出一阵狞笑声,就在魂剑即将撞击长剑时,柯泽发现这片临渊而行的意境像是一块破碎的空间,自己的身躯化作碎片,向着下方的深渊坠落。

    心中涌起绝望的无休止地坠落!

    柯泽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被斩碎,随后他的身躯再次出现在独木桥上,身后涌起一阵光芒,将这方意境击穿。

    柯泽睁开眼睛,望向楚澜:“好霸道的意境。”

    在柯泽说完后,楚澜睁开自己的双眼,经过柯泽刚刚不断地破解自己的剑招,者境的元神不断冲击着楚澜的脑海,产生胀痛感。

    柯泽说道:“这就是你的依仗?”

    “对!”楚澜点头。

    柯泽说道:“可是你这样还是和姬芮雪差了一大截啊!”

    楚澜说道:“柯师,你是者境元神,一般临境的灵魂只能做到影响。而我,却能通过你的一律意识对你的元神展开攻击。即便我现在还没有兵境。”

    在之前,楚澜只是通过意境对他人施加影响,对黑影中的人没有操控权。但现在,楚澜能够操控黑影中的人对困住的人施以攻击。

    昨天楚澜还不确定,现在柯泽在这里,楚澜才真正的确定自己昨天被神凰来了一下,结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竟然对自己修炼有如此大的好处。

    这也是楚澜转武试的底气。

    听完楚澜的话后,柯泽沉思许久后,说道:“姬芮雪的灵魂修炼天赋极强,若是让她进行守擂的话秦川院的武试会全军覆没。有你的意境,对她的阵法进行攻击或者施加影响,我们秦川院的胜算会大得多。既然如此,就把你转入武试吧。”

    ······

    定关巷。

    一处巨大的宅院,里面的建筑并没有过于奢华,洁白的墙面加上青瓦的屋顶,院子里种植着简朴的花卉,一股素雅脱俗的气质萦绕其中。

    宅院的一处人工湖上,一座古朴的亭子修建其上。

    亭子里有两人,皆是女子。

    厅内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些精美的点心围绕在香炉周围,一只香炉点着清幽的香料,升起袅袅青烟,缓缓地向上漂荡。

    一旁的书案上,一名穿着红色襦裙的少女手持一根由翡翠玉石制成而毛笔,纤细修长的玉指灵活地操纵着毛笔,柔软的笔锋不断地游走在宣纸上,勾勒出牡丹的骨架。

    少女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作画,对飘落的青丝也无暇理会。

    一旁的长椅上,面容姣好的美妇人端庄的坐在上面,纤细的玉指翻动着手中的书卷认真地阅读着,时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一口,在杯口上印下一个鲜艳的胭脂印。

    一刻钟后,少女终于把那牡丹花画完,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看向旁边的美妇人:“姑姑,我画完了。”

    坐在旁边的美妇人闻言,美眸轻轻地扫过少女所画的牡丹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芮雪,你的阵法造诣在同辈之间已经炉火纯青了,但并不代表你是同辈无敌。”

    少女宣纸中所画的牡丹花乃是美妇人教授给她的阵法,需要用自己元神进行不断刻画。

    姬芮雪来到美妇人身边坐着,抱着美妇人洁白的藕臂,撒娇道:“知道啦,姑姑每次都是这么说,让我收敛一点,可是同辈之间哪有人是我的对手啊?!”

    美妇人弹了弹姬芮雪光洁的额头,宠溺地拿出手绢为少女擦着额头上的汗:“你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一旬后若是在两院院试上吃了亏,莫要哭着鼻子回来找我诉苦。”

    “知道啦姑姑。”

    姬芮雪双臂环住美妇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柔声道:“姑姑,姐姐怎么还未回学府啊?”

    “你姐姐等看完你的两院院试再回学府。”

    美妇人无奈道:“那丫头昨天不知为何从武帝陵回来后就气鼓鼓的,我去问她她也不说。你知道吗?”

    姬芮雪闻言,笑道:“姐姐昨天被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蟊贼给调戏了,而且还从她手中夺走了她想要的东西。”

    美妇人闻言,问道:“那小蟊贼是谁?!”

    姬芮雪露出俏皮的笑容:“是少府主,楚澜。”

    美妇人闻言,愣了一下:“是他就没错了,那小家伙胆子跟他父亲一样,胆大包天。”

    姬芮雪好奇地问道:“姑姑,这是为何?”

    美妇人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姬芮雪看着姑姑,一颗心像是被猫挠着,想打听有关姑姑的事情。

    有人传言,姑姑曾倾慕府主大人。

    姬芮雪见姑姑不说话,跟姑姑说了一声后离开湖心亭。

    ······

    吃完午饭后,楚澜来到了治安司,通过腰牌进入到位于治安司后院的案牍库。

    案牍库是一座小院子,里面放置着自治安司成立以来的案牍。

    看守案牍库的是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平日里这里很少有人来查阅案牍,因此看守案牍的老者正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打着瞌睡,在他的旁边还放置着一壶廉价的黄酒。

    楚澜拍了拍桌子,待得老吏员睁开眼后,亮出自己的治安司腰牌。

    见到楚澜出示的腰牌,老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询问道:“大人需要什么案牍?”

    楚澜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纸笔,列出自己要寻找的案牍交给老吏员。

    老吏员擦了擦苍老的双眼,扫了眼纸上的案牍后,便为楚澜去寻找去了。

    约一盏茶后,老者提着一筐记录成册的案牍放在楚澜面前:“大人,您要的案牍都找出来了。”

    楚澜点头:“你先下去吧,我有需要的会叫你。”

    打发走老吏员后,楚澜坐在负责誊抄案牍的桌子前,看着堆成小山般的案牍,开始翻阅起来。

    上次从治安司回来后,大家聚坐在一起讨论调查隐狼会。

    根据林河手札上的内容,隐狼会是在永业八年出现,主要进行拐卖人口、掳掠青壮这样的事情。

    楚澜让老吏员把永业八年至永业十四年的案牍都找出来,仔细阅读,寻找有关蛛丝马迹。

    ......

    永业八年

    腊月,南府城寒安巷张氏醉酒杀害其父。

    ...

    四月春末,北府城昌乐街杨府家丁挖水渠致使韩氏民房坍塌,致使三人死亡。双方在昌乐街展开械斗,经治安司介入协商,杨府家主杨树林赔偿一万钱;

    七月夏,北府城秧康街突发大火,烧毁民房十五间,造成五十人死亡。经治安司调查,为蓄意纵火,元凶不明;

    八月,北府城灵千街道经暴雨出现崩塌,治安司进行抢修。

    ......

    ······

    永业九年

    二月,南府城赌徒孔平溺死在渭河;

    ......

    三月,北府城白鸟街掮客苟佳涛被杀害于家中,凶手尚未查明,疑似贪狼影杀所为。

    ......

    永业十年

    六月,北府城迁出七户人家。

    七月,北府城金明街发生火灾,经调查,为铁匠打铁时火星点燃木柴发生火灾。

    九月,北府城平潭街九户人家失踪。

    十二月,北府城白鸟街三名稚童进入夜北街后痴傻。

    ......

    永业十一年

    七月,南府城转运使周方前来报案,其子周庆出门被人劫持。经查,为转运使周方扣押广平商行一批货物,其管事劫持转运使其子以此要挟。

    九月,北府城贝康街一名稚童进入夜北街后痴傻。

    ......

    永业十三年

    府城附郭桥南县发生命案。凶手将县尉全家灭门,县尉的头颅被割取。司丞亲自前往查看,至今未查获凶手。

    ......

    永业十四年

    南府城春芽巷杨逸春府中遇袭,治安司金总捕出手,并未抓住袭击者。

    ······

    楚澜快速浏览永业八年至永业十四年的治安司处理过的案子,将一些小偷小盗的小案件忽略,将自己觉得重要的利用过目不忘的能力记录在脑海里。

    “有稚童进入夜北街变成痴傻不只是将近一年才有的事情,早在永业十年就有了。”

    楚澜一手撑着头,一手看着一旁纸上誊抄下来的内容,说道:“再根据小福子和小豆子所说稚童的症状,应该是遭受到攻击。”

    “稚童的灵魂较为脆弱,很难抵御来自灵魂的攻击。上次我去探查夜北侯府,并未遭到攻击。而我第一境的灵魂,能够轻而易举抵挡。”楚澜在地图上圈出“夜北街”。

    楚澜根据案卷里面的记录的信息归纳结合秦川府城的地图,惊奇的发现,自何仲忽案发生后,大多是案件都发生在北府城东边。

    楚澜看完案卷,感慨道:“治安司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陈案和积案没有查。永业九年,白鸟街掮客苟佳涛、还有永业八年秧康街纵火、桥南县县尉灭门案。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真凶应该隐于茫茫人海中了。”

    随后楚澜让吏员找出有关永业九年苟佳涛案的案卷,因为这是疑似贪狼—影杀所为。

    吏员很快就找到有关掮客苟佳涛被杀的案卷,楚澜打开纸张微黄的案卷,仔细阅读起来。

    ......

    苟佳涛,为往返于胡扶两地的掮客,扶胡两地进行贩卖人口。

    永业九年三月于家中被杀,经仵作勘验,死者身上致命伤不在脖颈,而是死于失血,虽然现场留下一张狼头纸,但还是不能定为贪狼—影杀所为。

    原因:贪狼—影杀由老练的杀手组成,擅长一击必杀。

    在他死后,他手下的三个人牙子被官府剿灭两个,还有一个消息治安司未查明。

    ......

    “白鸟街···”

    楚澜口中喃喃道:“前段时间在白鸟街查获的那个人牙子,应该就是苟佳涛的那个未被清剿的。隐狼会将苟佳涛杀了收缴他手中的人牙子资源。”

    “林河的手札提到过,隐狼会和贪狼—影杀曾有一定的联系。杀一个没有修为的牙头也不需要高手,杀了便杀了,嫁祸给贪狼—影杀就是了。”

    “而且根据那座尸坛的埋骨数,应该从苟佳涛死后不久那个人牙子又死灰复燃了。”楚澜喃喃道:“秦川府上层应该还有人罩着他们,不然苟佳涛的人牙子不会那么快死灰复燃。”

    “除此之外,隐狼会还渗透进杨逸春的宜春商行,利用宜春镖局的伪装,嫁祸给杨逸春。至于覃堂的尸体流出,应该就是隐狼会另外的据点了。”

    楚澜眼神幽幽道:“隐狼会渗透到秦川府各个层面,甚至是上层都有他们的人,我需要属于我自己的力量。”

    官府隐藏着隐狼会的暗子,让楚澜觉得秦川府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让他萌生拥有自己势力的愿望。

    “先沿着隐狼会这条线追查下去,重点是北府城东。”他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看着桌面上的六本案册,叫来吏员问道:“恩?为何没有永业十二年的案牍?”

    “回大人,永业十二年案牍库曾发生大火,永业十二年的案牍几乎全被烧毁了。”吏员回应道。

    “这样啊···”

    楚澜放下茶水:“你在案牍库多久了?”

    老吏员说道:“自治安司成立时,老朽便负责案牍库的看守。”

    楚澜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既然如此,你可记得永业十二年夏发生过相关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