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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径庭

    “跳…跳弹了。”

    组长的嘴颤抖着,言语带着颤音。

    魔物抱成了一个球,把背后的倾斜鳞甲露在正面。

    尖锐弹头的硬芯弹顺着鳞甲的弧度划过,仅仅擦出了瞬闪的火花。

    “装弹!给我装弹!”

    组长嘶声力竭地大喊,犹如魔物的咆哮般。

    “啊啊啊啊啊!”

    炮手扔掉了手中以魔法为能源的高爆弹,径直从几米高的炮塔跳了下来,翻了一个滚后大叫跑开了。

    他已经疯了,信仰也无法拯救他。

    组长回过头去,魔物巨大的钻头对着炮塔,钻头裂成四瓣,沾染着死亡气息的喙张开。

    “伊蕾瑟达永在。”

    ……

    “翡尔娜,和我走。”

    洣怜跳入洞中,她在天空中看见遁甲兽已经干掉了所有的战兽和乘员。

    翡尔娜重新缠上驱能卷轴,准备和洣怜回到城内。

    “魔人,你怎么办?”

    “我只能离开这儿,古特母塔尔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再见。”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翡尔娜好奇地问。

    “就叫我卡姆雷吧,这也是作为恶魔时的名字。”

    “那么卡姆雷,有关于魔王的消息的话和我们联络哦。”

    与卡姆雷分别后,二人回到了城中。

    翡尔娜看着城墙上立着许多士兵,刚刚那条海洋亚龙也卧在城墙上,用于挂载航弹的胸甲已被拆卸。

    “他们放弃了么?”

    “并不是,军方失败后教国最强的力量,教会便会出动,再过不久主教和牧师就会赶到那里。”

    “翡尔娜!洣怜!你们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们啊!”

    炽焰扑了过来,张开臂膀一把抱住二人。

    “真是的,在哪都找不到你们,我以为你们已经,已经…”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青濑满头大汗,看来她们找了自己许久。

    “我和怜去城外转了一转而已,毕竟城中呆久了有点太闷了。”

    “可以放开了。”

    “你们中午有没有在广场,有大新闻。”

    炽焰放开了二人,话锋一转谈到了中午的那场袭击。

    “啊,哦,我们不在。”

    “不过我们回来时听说了。”

    翡尔娜和洣怜没有停留在原地,朝着学院走去。

    炽焰和青濑跟着二人,炽焰还在喋喋不休。

    “那可太可惜了,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

    “炽焰看到了吗?”

    “我也没有,早知道我就去神圣广场了。”

    “嘛,没有去挺好的,去了反而有可能有危险。”

    “就算有危险,我也想去看看,听说那魔兽,防御强的连比安奇的凋零箭矢都破不了甲。”

    “不可能吧,人们因为恐惧而夸大了某些细节吧?”

    翡尔娜疑惑,自己为了计划能尽量成功,构筑了一只上位级别的魔兽。

    可是早就听说宗师三猎的每一个人都能对抗复数的上位恶魔,所以翡尔娜给遁甲魔的命令是能快则快,尽量避免与宗师级猎人直接武力接触。

    所以肯定不可能,宗师级猎人不可能那么弱。

    “我也觉得。”

    炽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炽焰剑。

    “元素之器是并非人类打造,是星神的同伴打造的圣物,不可能那么无力。”

    忙了一天,如今漂亮的夏霞显现了出来。

    只有太阳旁边的那一角云被浸染,天的另一边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层暗色。

    翡尔娜看着街边嬉戏着的小孩子被老妇人叫回家吃饭,并没有看到小孩子的父亲。

    走出洞穴时,她看到了洞穴外面的惨状。

    残肢、内脏和泥土混在一起,战兽旁边的草色被染红,浓郁的血腥驱赶着其它生灵。

    没有一丝哀嚎,遁甲魔将生命完全吞噬。

    明明如此惨烈、如此绝望、可心中没有恶心的感觉。

    自己已经完全变成恶魔了么?

    会不会杀掉的,就有刚刚那位小朋友的父亲。

    啊!背德感快点来啊!来了的话会舒服点么?明明自己杀了人,却连愧疚也感觉不到。

    为了帮洣怜复仇,为了解开泑岛的封印,这些是必须做的么?

    从结果来看,也许不是。

    自己只是为了自私的愿望而活着的,到现在为止从未变过。

    自己和那些曾看过的漫画的主人公不同,并不是为了什么拯救世界、博爱非公的伟大目标而行动的。

    只为了自己和朋友两个人的私心,残忍地夺去了他人的生命。

    或许以后还会有。

    “呵呵。”

    翡尔娜突然笑出了声,引来了洣怜奇怪的眼神。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这是什么,负罪者的自我救赎么?

    已经做了恶魔该做的行为,还在惺惺作态地辩证着什么呢?温柔哀伤地自我感动,在脑中拐弯抹角地把自己的行为引导到正义么?

    真是比恶魔还恶劣呢,可笑。

    不要忘记。

    只需要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

    正确、正义什么的,不是自己在意的东西。

    自己在意的,只有守护和洣怜在一起的平和,不是一向如此么?

    自己并非是什么穿越而来的勇者,是要被勇者杀掉的恶魔。

    ……

    神圣起源教国,圣城古特母塔尔,起源圣殿。

    “以上,是动土事件中军方的损失。”

    军务大臣汇报了此次行动的报告。

    “猎人圣会没有伤亡,关于魔兽的品种,格格林无法判断。”

    听完猎人圣会会长的话后,许多人发出了惊讶声。

    “有可能是新品种,但只有恶魔主母薇尔维萨能改进出新品种的恶魔,所以,来袭者是哪方恶魔没有定论。”

    “不,除了主母外还有一位魔王有着创造新品种恶魔的能力,倒不如说,主母只能简单的改进。”

    “不可能,不可能。”

    政务大臣反驳。

    “始源魔王死了千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你是在编故事恐吓小孩子睡觉么?”

    “哈哈哈哈。”

    众人嘲笑政务大臣,严肃的氛围尽失。

    “教国经历了如此劫难,你们还笑的出来。”

    椭圆形的长桌尽头,教皇吉奥瓦尼·古特母塔尔·彼得威严的声音响起。

    “得了得了,吉奥瓦尼,不要搞得这么严肃。”

    “思考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有如何跟圣子大人交差。”

    众人的声音又轮番响起,丝毫没有议政会议的严肃。

    “总之接下来先稳固民心吧,引起了那么大的慌乱。”

    “有道理,吉奥瓦尼,你明天在神圣广场做个演讲吧,民众还是很容易被感染的。”

    “可恶的恶魔!”

    教皇吉奥瓦尼破口大骂。

    “圣子给了我们这么舒服的位置,不用担心别国的入侵,也有着信徒们不断送来钱财,恶魔偏偏要搅浑这安稳。”

    “别抱怨了,今天晚上认真整理下语言,敌人就选魔王库克拉,先给民众一个共同的敌人。”

    侍从焦急地跑了过来,在教皇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教皇神情骤变,然后起身。

    “圣子大人回来了,现在在我的寝宫,我得先去交差了。”

    “一路走好,彼得教皇。”

    “活着回来哦。”

    吉奥瓦尼回到寝宫,一路上想着该向圣子建议管教管教大臣们了。

    真是的,明明都当初推举自己为教皇,却没有一点儿尊敬。

    明明是严肃的议政会也都是吊儿郎当,真该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别国的氛围。

    打开门,一位消瘦的短发俊白青年站在寝宫里,把玩着他的迷你战兽雕塑。

    “伟大的圣子,米迦勒大人,您回来了。”

    吉奥瓦尼双膝跪地,虔诚地朝向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