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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深入狼山

    去工地路上,萧若星问:“听说你喜欢梦瑶,是吧?”

    张虎活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哪个吃饱了撑的胡说八道?”

    萧若星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不是,星哥,你知道的,我这人受不得冤枉。根本没影儿的事儿,也有人乱嚼舌根子,你说气人不?”张虎急忙解释。

    萧若星笑道:“当真不喜欢?”

    “绝对没那心思。”张虎活像吞了秤杆般硬挺。

    “哦,没那心思就算了。”萧若星摇摇头。

    “星哥,你说这话……啥意思?”张虎见他话里有话,口气立马软和了下来,满脸探询之色。

    “也没啥意思,我只是感觉你俩挺般配,想撮合撮合。既然你压根就没那心思,我也懒得操这份闲心。”

    张虎嘿嘿一笑:“星哥,你感觉我跟梦瑶……有戏?”

    萧若星瞪了他一眼:“我是谁,我是你星哥,在我面前,你还有必要藏着掖着?”

    张虎无语。

    “你跟我说老实话,究竟喜欢梦瑶不?”

    张虎从他话里听出点苗头,生怕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于是不再装受冤枉,厚着脸皮道:“喜欢,确实喜欢。”

    “那不就得了,既然喜欢就大胆去追,像狗追野兔一样,撒着欢地追。”

    张虎一张脸笑得稀烂:“星哥,哪有你这么拐着弯骂人的?”

    “话糙理不糙嘛。我观察了很久,梦瑶这人不错,心思单纯,干活麻溜,也很有眼力见儿。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她人长得……啧啧,挺漂亮,对吧?要是哪天我再开一家分店,肯定让她当店长。”

    张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点头。

    “你要是真能娶上她,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张虎沉默半晌,犹豫不决地问:“星哥,你说梦瑶她……能看上我吗?”

    “事在人为嘛。”

    张虎道:“还有你说的那句,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草,铁棒!”萧若星差点笑岔气。

    转眼间,两人来到工地。干活的村民都不知道张大蛮子打猎受了伤,一个个神色如常地跟张虎和萧若星打招呼。

    萧若星环顾一番,叹道:“张虎,你爹这是下了血本在干哪!”

    张虎嘿嘿一笑:“我爹就是这脾气,要么不干,要么就死命干。”

    “很好。”萧若星道:“待养殖场有了收益,你家硬实了,你小子的行情也是水涨船高,别说一个梦瑶,就是十个八个也能娶回家,你信不?”

    张虎闻言,感觉眼前的工地就是一座金山,自信心登时爆棚。

    萧若星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一句特俗的大实话:“记住,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嗯,我记住了,星哥。”

    暮色渐起,几个做饭的村妇拖长声音高喊开饭,村民们陆续收工走向长棚,乌泱泱一大群。换做往常,萧若星保准会给大伙展示下厨艺。可如今张虎爹受伤,他完全没了那兴致。

    回家半道上,张虎突然停了下来。

    “咋了,张虎?”

    “星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

    “我想灭了那野猪王,替我爹报仇。”

    萧若星看了看他,只说了一个字:“行。”

    “听我爹说,那野猪王挺邪性,脑门上居然刻了个王字,草!”

    张虎不知道,野猪王脑门上王字不是天生的,而是半年前跟一头母虎恶斗时留下的。照理说,就凭它彪悍至极的体格,哪怕是百兽之王的老虎也不敢招惹。可那是一头刚下崽十多天的母虎,猛然看见野猪,护崽的本能让它不顾一切冲出虎穴,主动发起攻击。

    野猪王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正着。原本呢,老虎的必杀技是咬住猎物的喉咙,使其窒息而死。可野猪王的的脖子壮大粗短,猪鬃赛钢针,母虎拼尽了全力,居然咬不透皮肉,没办法,只得狠咬猪耳猛抓猪眼。结果,猪眼没抓瞎,只抓烂了猪额,还咔嚓咬掉它半拉猪耳。顿时,硕大的猪头被染成了血葫芦,猪眼也被血水浸红了。这一来,野猪王也被惹疯了,立马发动反攻,它怒吼着冲进母虎怀里,忽地昂头猛挑,只听噗嗤一声,牛角般粗大锋利的獠牙豁开了母虎柔软的肚腹,紧接着猪头狠撞乱拱,把母虎的肠肝肚肺弄了个稀烂。

    顶级野兽间的决斗,没那么多花招,双方把潜伏于体内的野性和蛮力用到极致,三两下就血溅当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抑或双双阵亡。

    说来也巧,野猪王额头上的伤愈合之后,居然成为一个触目惊心的王字。事实上,它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猪龄九年,正是体力精旺的时候,也极富肉搏经验,曾杀过猛虎,毙过疯熊,一时风头无两。

    萧若星道:“找野猪王报仇,得好生准备准备。这样,你明天在村里借几条猎狗,要个大性子猛烈的。”

    “好,借几条?”

    “通常,围猎一两百斤的野猪,至少需要三条猎狗。围猎三四百斤的野猪,至少得五条猎狗。围猎八九百斤的巨无霸野猪王,再怎么着也得十条猎狗。老话说得好,一胆二力三功夫。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技巧和经验都他娘的扯淡。强肉弱食才是丛林的黄金法则,实力压倒一切,实力横扫一切,实力摧毁一切!”

    “没问题,借狗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还得给猎狗装备点护身法宝,这事儿我来弄。”

    “啥护身法宝?”张虎好奇地问。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星哥,咱们啥时候进山?”

    “后天吧,明天在家准备准备。”

    “行。”

    翌日,张虎忙着串东家跑西家借猎狗,忙得团团转。萧若星却很悠闲,他不紧不慢来到村口的茶铺,喝了碗野茶,而后走到附近的马掌铺,饶有兴致地看老王头修蹄钉掌。

    这是个马掌铺,也是铁匠铺,老王头打铁和钉马掌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生意挺红火。这会儿,他正忙着修马蹄,没工夫招呼萧若星。修蹄钉掌可是个技术活儿,也需要极强的体力,一般人干不下来。

    萧若星前世没见过修蹄钉掌,也不明白为啥要这么干。后来听说,马蹄就跟人的指甲一样,会不断生长,得定期修剪打磨。钉铁掌呢,就好比给马穿鞋子,能有效保护马蹄。通常,马铁掌得每月换,所以说养马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老王头卸下磨损严重的旧铁掌,清理掉马蹄里藏着的污泥,依次修剪打磨马蹄,然后根据马蹄的形状,打制出新的铁掌,再用铁钉钉牢。萧若星最喜欢看修马蹄,感觉格外酸爽,比看给人修脚过瘾多了。

    小时候,他曾经问过老王头,家养的马得经常修蹄,那野马咋办,谁给野马修蹄呢?老王头说,野马天天在野地里疯跑,马蹄磨损得比家马厉害,用不着修蹄。萧若星又问,野马没钉铁掌,不也一样跑吗?老王头说那不一样,野马没人骑,身体负担轻,不钉马掌也行。家马要么有人骑,要么就驮东西,非得钉马掌不可。

    老王头五十多岁了,生得又矮又壮,筋骨强健,黑黝黝的脸膛总是泛着疲惫之色,却又显得坚毅而隐忍。因长年干打铁和修蹄钉掌的活儿,他总是穿着脏乎乎的黑围裙,本就稀疏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好像从来没打理过。他忙完活计,收了马主人两百文铜钱,这才转过身来,朝萧若星憨憨一笑。

    萧若星迎上前,从怀里掏出在家画好的图纸给他,说明自己的意图。

    老王头看了看图纸,又看看他:“行,你几时要?”

    萧若星道:“我明天一早就得用。”

    老王头点点头道:“放心吧,晚饭前能赶出来。”

    萧若星抱拳致谢道:“王伯,我在茶铺坐坐,一会给您送点茶水和吃食来。”

    老王头笑道:“那敢情好。”

    萧若星让老王头做的是十条加宽加厚的狗脖圈,要最结实的牛皮做。狗脖圈外边,还要遍布一寸长的锋利铁钉。只有这样,才能有效保护猎狗的脖子,这是最致命的要害处。

    次日一早,萧若星和张虎骑上马,带着一群猎狗进山。大体来说,猎狗分为两种。一种是撵山犬,也叫追山狗,小头尖嘴,细腰长腿,奔跑速度快,也耐持久。不足之处是咬合力、战斗力不强,只能追捕野兔、狐狸等中小型猎物。另一种是斗兽犬,也就是个大性猛的烈犬,头大嘴阔,咬合力强,敢单挑野狼,也能合力捕杀野猪、狗熊等大型猛兽,不足之处是奔跑速度稍逊。跟着萧张二人进山的是清一色斗兽犬,高大壮实,肌肉发达,单打独斗都能干翻野狼的主儿。

    出发前,两人填饱了肚子,猎狗却一点没喂食,只让它们喝了些水。这是猎户家历代传承的老规矩,让猎狗空肚子进山,追赶猎物才没负担。要是吃了东西,会影响奔跑速度,严重的还会把狗肠子坠断。若是狩猎时狗丢了性命,不能让它做饿死鬼,一定得剖开狗肚子,把吃食装进去,再用针线缝合上,安葬。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进入了狼山腹地,脚下朽叶厚积,簌簌作响,满眼参天巨树,横无际涯。

    野猪是群居动物,有较为固定的领地。为宣誓主权,它们常在领地中央某处集体排泄,形成极为可观的粪堆。一般情况下,野猪有固定的行动路线,称为主路。主路之外,还有很多条小路,是野猪觅食的路,称为食路。要找到野猪,首先得找到主路,然后跟着主路上最新鲜的猪蹄子印搜寻,看这些家伙去了那条食路。

    萧若星和张虎都是狩猎老手,擅长追踪各种野物,包括野猪。他俩能通过野猪蹄印,准确估摸野猪的性别和体重。公野猪的蹄印大而圆,蹄瓣粗壮,母野猪的蹄印前端分成两瓣,一前一后,比较窄。蹄印的间距在一尺以上的,就是四百来斤的大块头。

    在丛林里搜寻了近一个时辰,没见野猪的踪迹,却意外发现另一种野物的洞穴,洞口不大,周边很多小狗样的脚印。

    “星哥,这像是獾洞。”张虎说。

    萧若星嗯了一声道:“八九不离十。”

    獾分好几种,常见的有狗獾、猪獾、狼獾。无论哪种獾,都生性凶猛,比狼还厉害,可不是那么好逮的。先说狗獾,狗獾又叫做獾八狗子,长得活像小肥狗,扁头尖鼻短耳,四肢粗壮有力。猪獾跟狗獾个头差不多,长了个猪鼻子,嚎起来也跟猪似的。狼獾个头最大,远看像头小棕熊。

    獾洞大多两三个出口,他俩很快找到另两个洞口,让猎狗分别死守住。张虎找来些干草枯枝,塞进最先发现的洞口,拿火镰打着火,点燃干草枯枝火攻。

    藏在洞穴里的獾哪里抗得住浓烟猛熏,疯了似地往外冲。一公一母俩狗獾刚冲出洞口,就遭遇数张血盆大嘴的合围,拼死挣扎也无可奈何。萧若星飞身上前,手起刀落割断狗獾的喉管,弄得猎狗们一脸血染的风采。

    瞅着两只毛色漂亮,油光水滑的狗獾,萧若星眉开眼笑。獾子皮可是好东西,能卖个好价钱。剥下两张獾子皮后,他把内脏和瘦肉扔给了猎狗。肥肉另有妙用,得拿回家熬炼獾子油,这玩意治烫伤效果奇佳,还不易留下伤疤。獾后脚跟的软肉也留下了,那也是宝贝疙瘩,能烹制出异乎寻常的至佳美味。

    此地是一大片红松林,每棵松树都笔直光滑,高耸入云。张虎拾起地上的一枚棕褐色松果道:“我爹就是头老松鼠,没事喜欢磕松子,我给他弄些回去。”松果活像小菠萝,浑身长满厚密结实的鳞片,很扎手,松子就夹在鳞片中间。

    萧若星说:“你注意安全,松树这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星哥。”

    张虎显然是有备而来,行囊里就装着专用于爬树的脚扎。他找来一根鸡蛋粗细的长树枝,紧紧咬在嘴里,双脚套上木制脚扎,双手搂着水缸粗的树干,仰着脑袋,蹭蹭蹭就往上攀爬,不多会就消失在在枝繁叶茂的树冠之中。

    采摘松子有两大危险,一是树干滑,几乎每年都有人从树上滑跌,摔得粉身碎骨。二是树冠中往往藏着毒蛇,不易被发现,冷不防咬上一口,立马就能要人命。更悲催的是,人被毒死了,尸体却卡在树冠中,怎么也下不来。时间长了,尸体被风干成“人旗”,风一吹,呜呜作响。

    张虎爬上树冠后,摘下脚扎别在腰间,稳稳骑在一根大腿粗的枝干上,操起手中鸡蛋粗细的长树枝,敲打南面密密匝匝的松果,登时果落如雨。

    转身换骑,正欲敲打北面的松果时,张虎怔住了。在他前方不远处,赫然挂着一面酱棕色的“人旗”,其状惨不忍睹。他强忍恶心,又敲打了一些松果,然后冲地面大喊:“星哥,你躲开些,躲开些。”

    萧若星高声应好。

    张虎缓缓朝前挪动身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手里抓着长树枝,竭力保持身体平衡,慢慢走向另一段靠近“人旗”的枝干。一步、两步、三步……赤脚前行的他走得极慢,不敢丝毫大意。紧张滚烫的心脏在他胸腔里砰砰作响,活像随时要从嘴里蹦跶出去。

    终于能够着了,他伸手擦了擦快要淌到眉眼的汗水,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绪。脚下的枝干仅有巴掌宽,他身体两边没有可抓握处,这样的情形非常危险,搞不好就会跌下去。他一度想要放弃,心说算了吧,就让这人挂树上,管他的,又不是我家里人,用得着为他冒这么大风险吗?

    最终,张虎还是决定继续。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爷爷特疼他。小时候,他特捣蛋,经常气得爹吹胡子瞪眼,拿巴掌狠扇他屁股。每回挨揍,只要被爷爷撞见,爷爷说啥也要护宝贝孙子,爹揍张虎,爷爷就张虎的爹张大蛮子。

    张虎五岁那年,爷爷进山采松果,被树上的毒蛇咬死,卡在树冠上变成了“人旗”。半年后,爷爷被邻村的采果人发现,终于弄了下来,入土为安。

    所幸的是,眼前的“人旗”卡得不算太紧。张虎连着捅了数十下,“人旗”逐渐松动,纸片一样飘了下去。落地之后,脑袋脱离肢体,滚出老远,其他部位也摔得七零八落。

    萧若星只瞄了一眼,立马明白咋回事,二话没说,四处收拾残骸。收拢来后,他选了个地儿,操起猎刀呼呼挖坑。

    张虎回到地面歇了会,默默拾捡松果,放进行囊中。

    “人旗”入土为安后,松果也拾捡干净,两人带着马和猎狗继续深入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