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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皇上哈哈大笑,“那若有一日,你发达了呢?”

    苏遇却一脸认真,摇了摇头。

    “不会有那样一日的。”

    “哦?为何?”

    “内子曾言,读书人应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草民深以为然。”苏遇再次深深叩了个头,回答。

    皇上面上的笑容收起,他深深的凝视苏遇,“你当真这么想?”

    “是!”苏遇回答,“若是殿试草民能中,草民恳求皇上,不要让草民进翰林院,草民想到下面去,做个七品芝麻官就好,与百姓为伍,草民从百姓中来,也想到百姓中去,草民想为他们多做些事!”

    一心想要升官发财的,皇上见得多了,主动求去的这还是第一个!

    他凝望着苏遇许久,却最终没有给苏遇一个回答。

    “你先回去吧,好好读你的书!”

    苏遇心中不甘,却也只好在管事公公的指引下退下。

    苏遇不知道的是,他刚出宫门,三名负责调查他过往的暗卫也随之出了宫,那些他们查不清的陈念过往没过多久便被摆在了皇上的案头。

    这边,苏遇出宫走了不远,就遇上前来接他的江德修。

    还没殿试就把苏遇宣进宫,不只是苏遇意外,江德修等人也很意外。

    “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江德修紧张地问。

    “岳丈误会了,皇上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江德修诧异。

    苏遇失笑,跟皇上说的那些,他也不知道算是说了,还是没说,只好边走边跟江德修说了一遍。

    “你这家伙……”江德修直摇头。

    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有人敢把自己完全坦诚在皇上面前的。

    “不过,如果你爹叫你回府去继承爵位,你真不去?”他有点好奇。

    “不去。”

    “为什么?当年如果不是你母亲突然遭遇不测,你也是天之骄子,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你不想回去?”

    “可我不是。”苏遇认真地望着江德修,“我母亲死了,我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与其回去被那些繁文缛节所束缚,不如轻轻松松做我自己。二十年,那些东西都不属于我,以后也就不会属于我。我想要的,只是母亲死的真相。”

    江德修哑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比起那些繁华富贵的生活,苏遇知道,夜苍苍更喜欢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清闲日子,不愁吃喝,也不必接受那么多迎来送往。

    可一旦回梁王府,那些将都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日常。

    而他,二十年都没在梁王府呆过,不知有多少没见过,却必须要承担的东西,万一做得不好,还要连累夜苍苍。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他也不愿意让夜苍苍去面对梁王妃那个后婆婆的搓磨。

    梁王爷听说苏遇被宣进宫时已经比较晚了,他心中担心,匆匆赶过来时苏遇正和江德修进家门。

    父子俩四目相对,梁王爷满心惭愧,苏遇目光平静。

    沉默了好一阵儿,梁王爷才缓缓开口,“上次那事,王妃已然认错了,月白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太过担心月白,所以就……”

    “我明白了。”苏遇说。

    他目光平静,神色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随后边抬脚进府。

    “遇儿……”梁王爷一下子急了,“你跟为父回去,我让王妃亲自向你道歉,你觉得如何?”

    “不必了。”苏遇又说,他依旧是那副神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问王爷可否画一幅我母亲的画像给我?或是将我母亲的遗物赠予我一些?”

    梁王爷一脸吃惊,“你,你叫我什么?王爷?”

    苏遇拱手一礼,“有劳王爷。”

    梁王爷如何还不明白苏遇的意思,他满脸失落,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想和我回王府去吗?你该和我回去,认祖归宗!你,你是我的嫡长子啊。”

    “什么时候,等王爷查清我母亲遇害的真相,再提认祖归宗一事吧?”

    “你……”

    梁王爷还想再说什么,苏遇却没有再与理会,径直进了府门。

    江德修同情地看了梁王爷一眼,“反正你有好几个儿子,多苏遇一个不多,少苏遇一个不少,这个,留给我正好。”

    “你这叫什么话!”梁王爷气得禁不住跺脚,他有再多儿子,可是,秦春月给他生的也就这么一个!

    从这天起,梁王爷时不时边上门来探望苏遇。

    苏遇除了每天与江德修一起学习一些拳脚,就是关在屋子里一心读他的圣贤书,梁王爷来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不几日,梁王爷竟然找到了夜苍苍这里。

    这是梁王爷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夜苍苍,她长得并不像那些乡野姑娘,行为粗鄙,容颜丑陋,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娇养之后,夜苍苍清丽的相貌也变得娇美起来。

    平心而论,梁王爷并不想自己的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可是,在了解过苏遇和夜苍苍的过往之后,他心中清楚,夜苍苍在苏遇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己想做的这件事多半也得着落在夜苍苍的身上。

    “王爷。”夜苍苍朝梁王爷行了个万福礼。

    “你也叫我王爷?难道你不知晓我与遇儿的关系?还是说,是他让你这样叫的?”

    对于梁王爷如此做派,夜苍苍心中感觉十分好笑。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苏遇没说过想让我怎样对待你。我不过是按照他对待你的方式,来对待你罢了。”

    梁王爷气结,“你就没想过,对遇儿来说,回到梁家,回到王府,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那只是在王爷看来最好的选择。”夜苍苍微笑,心中很是不齿,“王爷你口口声声对苏遇好,可是,你除了补偿给他一些物质,你还给过他什么?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你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将来想做一个怎样的官?你想让他回王府,回王府做什么?把你的爵位传给他吗?在你的心里,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把他带回王府,好吃好喝好养着,这就算完了?这就是你想给予他的补偿?”

    夜苍苍每说一句,梁王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事实上,这些他其实都没想过。

    他只是想赶紧让秦书月给他生的儿子回到他的身边,至于将来,在他看来,那还太遥远了。

    他可以再慢慢的观察,观察到底哪个儿子能够承担得起王府的将来。

    夜苍苍如何看不出梁王爷的想法,心中更是无语,更替苏遇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感到无奈。

    “许多事,王爷想得实在太简单了。何况,我们现在有吃有喝,并不奢求太多的锦衣玉食,所以,在哪儿过日子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想查探当年的真相,王爷直说便是,因为除了这个,对苏遇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

    梁王爷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些都是苏遇让你来说的?”

    “不是,”夜苍苍直摊手,“只是我猜,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且,王爷,今天是你来找我的。”

    “……”

    没有再多话说,夜苍苍再次行了个万福礼,准备退下。

    正在此时,梁王爷又说:“再怎么样,逢年过节,他也该回去给他母亲上柱香吧?”

    夜苍苍一顿,“这是当然,不知婆婆的墓在哪里?我与苏遇,找时间过去祭拜。”

    “书月的墓在向阳老家,排位供奉在王府祠堂当中,等他殿试结束,我带他回一趟老家祭拜书月,在那之前,若是你们想祭拜,可以前去王府。”

    “好,那届时可能就搅扰王爷王妃了。”

    一听这事这么轻松就同意了,梁王爷的脸色更是铁青无比,可是,他又不能不同意!

    只好恨恨然甩了甩袖子,走了!

    送走梁王爷,夜苍苍找到苏遇说了说这事。

    苏遇沉默了片刻,算了算日次,惊奇地发现,两日之后就是秦书月的忌日。

    以前,每到这个日子,苏家母亲就让苏遇对着西方烧纸磕头,就连他病得最重的几年都没有放过,以前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却立刻忙活起来,催着夜苍苍帮忙准备祭拜的东西。

    两人着急忙慌,准备好了东西。

    这天一大早,苏遇和夜苍苍边换了素衣,前往王府。

    叩门之后,王府管家立刻前去通报。

    梁王爷正与梁月白正在练拳,接到消息匆匆过来,就看到一身重孝的苏遇与夜苍苍携手站在王府大门口。

    四目相对,梁月白满脸错愕,苏遇携同夜苍苍朝梁王爷深深一礼,“苏遇与内子前来祭拜母亲,望王爷行个方便。”

    梁王爷没想到苏遇会这么快上门,一时竟怔在当场,最后还是梁月白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望着苏遇那一身重孝,梁王爷叹了口气,“你们跟我来吧。”

    两人准备的东西很多,身后一溜仆从跟着鱼贯而入。

    梁王爷带着他们径直走到祠堂前,夜苍苍和苏遇边看到最下面的角落里,一个牌位上端端正正写着秦书月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没人打扫,已经积攒了许多灰尘。

    苏遇从怀中掏出巾帕,细细擦去浮尘,与夜苍苍退后几步,郑重磕了几个头。

    苏遇和夜苍苍有条不紊地洒扫、祭拜,有一人却被气坏了。

    不是别人,正是梁王爷现在的王妃,樊江儿。

    原因无他,夜苍苍和苏遇搞得动静儿太大了,纸钱烧了一路不说,纸人纸马也悉数在祠堂前的院子里被点燃,一时间,烧纸的味道被飘的王府当中到处都是。

    樊江儿一连摔了两套茶具,可偏偏苏遇此种行为落在梁王爷的眼睛里,是十分孝顺的表现,还传话过来让她准备酒菜,中午招待夜苍苍和苏遇。

    另一个没能回过神来的就是梁月白了,他看着父亲陪在苏遇身边前前后后的忙碌,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匆匆找到管家打听,管家很是为难了一番,望着梁月白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公子,实不相瞒,这苏遇苏公子,其实是王爷与秦王妃的孩子。当年,秦王妃省亲途中遭遇不测,苏公子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今天是秦王妃的忌日,他特意回府祭拜的。”

    梁月白哑然,“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管家摇了摇头,就又去忙碌了。

    今天,梁王爷最为在乎的就是苏遇和夜苍苍留下来用膳一事,他得去盯着准备,可不能出一点儿马虎。

    这边忙忙碌碌,那边苏遇和夜苍苍的祭拜终于结束了,梁王爷全程陪同。

    一出祠堂的大门,梁王爷就笑着说:“一早晨赶着过来都没好好吃饭吧?我让人准备了酒宴,留下来用顿饭吧?”

    苏遇并不想在这里用饭,他也不想跟这个只想和稀泥的亲爹有什么来往,不过,夜苍苍拉了他一把,他只好点了点头,“有劳王爷。”

    梁王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赞许地看了夜苍苍一眼。

    夜苍苍笑道:“王爷,不如请王妃一起吧?我们来京城这么久,还没见过王妃呢。”

    梁王爷一听立刻让人前去请王妃过来,没用多久,酒宴就被摆在了王府前厅。

    樊江儿听到梁王爷的招呼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她又忍不住想气气苏遇。

    他搞出的阵仗再大又怎么样?

    现在王府的女主人是她!

    现在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于是,樊江儿盛装打扮,同样也把梁月白盛装打扮了一番,带着过来了。

    梁月白尴尬地站在樊江儿身边,他才刚刚知道苏遇的身份,还不知道要怎么和苏遇相处,稀里糊涂被母亲压着换了一身衣服,此时连迈哪只脚都不知道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夜苍苍,她微微一笑,朝樊江儿行了个万福礼,“这位就是梁王妃吧?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就不是我们能比的。”

    说着话,夜苍苍亲自甄了一杯茶端到樊江儿面前。

    “今天是我婆婆的忌日,王妃,以前我们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么多年,感谢你操持府务,为我婆婆操持祭礼,我代夫君谢过你了。”

    一句话,险些把樊江儿气上西天!

    樊江儿最不喜欢的,莫过于在她还是王府女主人的情况下,有人在自己面前端姿态。

    可是,今天挡着梁王爷的面,她偏偏不能多说什么。

    当下,她含恨看了夜苍苍一眼,只能接过夜苍苍手里的茶饮了。

    不过,她忘了,这二十年来,她从未主持祭奠过秦书月,刚接过夜苍苍手里的茶,就被梁王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几人先后落座,樊江儿立刻将王府主母的气派端了起来,热情地招呼夜苍苍和苏遇吃菜。

    梁王爷对此十分满意,不断找着话题和苏遇说话。

    苏遇始终面色淡淡,不时也会与梁王爷说上几句,但说到将来科举入仕,他便不说了。

    他想走的路,从来不是梁家的路。

    很可能,将来还会和梁家唱反调。

    梁月白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酒过三巡,梁王爷朝樊江儿递了个眼色,樊江儿扭捏再三,最后在梁王爷的狠狠瞪视下举起酒杯。

    不过,没等她说话,梁月白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认真地代樊江儿向苏遇道歉,“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哥若怪,便怪我吧?是我的存在,让母亲费尽心机。”

    他连饮三杯,恳切至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遇身上。

    索性,苏遇并没有让大家等很久。

    他笑了一声,也端起酒杯,“你母亲为你做的,何止这些?真是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母亲。”

    他笑还了梁月白三杯酒,又望向梁王爷,“感谢王爷今日的招待,时候不早,我与内子便先告辞了。”

    “遇儿,再怎么样,你也是本王的儿子,留下来住些日子又何妨?”梁王爷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不必了,我们在岳丈家住着很好。”苏遇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又补充了一句:“清净。”

    梁王爷无奈,只好亲自将两人送出梁王府。

    “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回来,这里都是你家。”

    苏遇望了望梁王府门口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摇了摇头。

    这里大约永远不会是他家!

    出了门,夜苍苍不禁叹了口气。

    “你这位亲爹是指望不上了,你还想报仇吗?”

    苏遇沉默着,近来,他总是这样沉默。

    夜苍苍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好又说:“也许,对你母亲来说,你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安慰。”

    “以后慢慢查吧。”苏遇也叹了口气,“他不帮忙,我就自己查,总不能让母亲白死。”

    若是不知道便罢了,可既然知道母亲死的冤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却视而不见呢?

    “那以后只要咱们在京城,逢年过节就来烧一次纸,总有一天会惹怒樊江儿,这人一急了,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

    苏遇失笑,怕也只有夜苍苍才能够想出这么损的办法了。

    回到江府,苏遇再次一头钻进了书房,开始温书,与此同时,苏遇前去梁王府祭奠亡母的消息,像是插上翅膀很快传遍了京城,传进了宫。

    苏遇和梁王府的关系这下暴露无遗,朝里朝外许多人开始暗搓搓地向江德修打听情况,一时间,弄的江德修十分烦躁。

    几次之后,江德修为了少让人来烦自己,只好向亲近的人解释了一番。

    很快,苏遇的身世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成了许多人同情的对象,有关于苏遇的亲生母亲秦书月的死被刨出了各个版本。

    所谓谁是受益者,谁就可能是加害者,梁王府的樊江儿这段时间不管走到哪里都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这让她气恼无比,可偏偏,这事又没办法解释,越描越黑嘛。

    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苏遇到底什么时候会认祖归宗,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除了那次拜祭死者,苏遇再也没有前往梁王府,反倒是梁王爷时不时便要前往江府一趟。

    梁王爷最近也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些不时落在他身上的奇怪的目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也忍不住开始怀疑秦书月的死到底是不是樊江儿做的。

    可是,樊江儿百般哭诉,让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试图向苏遇解释秦书月的死肯定不会和樊江儿有关。

    “但直接我母亲的死,推给马匪,我认为十分草率。”

    梁王爷张口结舌,当初那些马匪跑的跑,散的散,没跑的都被他杀了,现在就算想找证人又往哪里去找呢?

    “不管怎么样,这事不可能是王妃做的,她当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遇儿,这件事还需要你向大家解释解释,不要让大家误会。”

    “王爷多虑了,问心无愧自然昂首挺胸,王妃若没有派人杀我母亲,何必害怕大家误会?”

    “不是害怕大家误会,这是……”

    “不如王爷拿出证据证明我母亲的死与王妃无关?一旦能够证明,我立刻向世人解释。”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

    梁王爷气得不行。

    苏遇依旧平静如水,他已经又写了信回去,请苏城和杜春来等人帮着打听这事,看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这么说,你真的不向大家解释?”梁王爷又问了苏遇一遍。

    “证据!只要王妃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自然可以向大家解释。”

    梁王爷拂袖而去,夜苍苍同情地拍了拍苏遇的手臂,“今天我算是知道枕头风的厉害了。”

    苏遇:“……”

    他噎了噎,望了望夜苍苍。

    夜苍苍见他神色有异,禁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了?”

    “你似乎从来没吹过枕头风。”苏遇俊脸微微发红。

    夜苍苍一顿,自从苏遇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他们俩连同床共枕都很少很少。

    以前是苏遇身体不好,后来两人不是赶路,就是苏遇忙着备考、温书,虽说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还枕头风呢?我看,不用枕头风你这劲儿都够当昏君的了。”夜苍苍眼睛一瞪,“想让我给你吹枕头风,等到你殿试之后再说吧!”

    苏遇与梁王府的关系一直被议论到殿试开始,好在苏遇并不在意这些,每日也不怎么出门。

    夜苍苍倒是成了京城的名人,每每出门巡视铺子,都会有人围上来与她攀谈。

    不过,夜苍苍并不喜欢与人一起议论自家私事,这段时间认识的人不少,但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走。

    但故事当中的另一个主角就没这么好运了,因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是否是杀害苏遇亲生母亲的背后指使,梁王妃樊江儿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她每天呆在家里,梁王爷一回去就向他哭诉自己的日子有多么难过,时间一长,梁王爷也不愿意再往樊江儿跟前去了,日日宿在侧妃那里,一来二去,侧妃竟然诊出了身孕。

    殿试当天,早早起床之后,苏遇穿戴整齐。

    夜苍苍将他送到江府大门口,“考试没什么可叮嘱你的,好好应答便是,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让厨房准备着。”

    “都行,我不挑,”苏遇微笑,“紧着你想吃的做,我吃什么都可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苏遇脚步一顿。

    他们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梁王爷。

    今天的梁王爷一脸郑重,却又难掩喜气,看起来很想叮嘱苏遇一些什么。

    夜苍苍默默行了个礼,没再往前。

    梁王爷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还是只在苏遇的肩膀上拍了拍,“去吧。”

    和江德修一路送苏遇到宫门口,梁王爷才离开,苏遇则和其他举子一样,信步进了皇宫。

    其中一些举子很想像苏遇打听打听,他上次被皇上召进宫是否知道什么内幕,一会儿要考什么东西,但是,真正见面之后,心中只剩下紧张和慌乱,苏遇竟然落了个清净。

    他们很快被管事公公带进大殿,对着皇上行过礼后,便各自落座,开始答题。

    说来也巧,这次的考题竟然是苏遇温书时想过的,因此不必多想,立刻开始研磨答题。

    时间一晃而过,随着管事公公一声唱礼,苏遇很快交卷。

    很快,所有的卷子都被收了上去。

    苏遇和其他人一样,到殿外等候。

    和其他朝代不同,当朝皇帝主张立刻判卷。

    于是,负责阅卷的官员立刻开始交叉判卷,上百张卷子竟然没用多久就选出十数份优异地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现场点评!

    用夜苍苍的话说,所谓的科举考试,就是要看自己所写的文章是否能被主考官看中,是否合主考官的心意和执政意图。

    所有人都在廊下等着,苏遇和其他人一样,十分紧张,不知道自己所写的这份答卷是否合皇上的心意,若是不能,恐怕他想做的事今后都无法做成了。

    浑浑噩噩不知几何,皇上所赐的吃食被他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个干净。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线的目光都落在苏遇身上,觉得以苏遇的身份这次怕是十拿九稳了。

    正想着要不要跟苏遇打听打听,大殿的门被推开,管事公公请大家都进去。

    江府之中,夜苍苍也有些担心,一整天都没着没落的。

    考中是苏遇的愿望,若是考不中……她有点不知苏遇会是什么样。

    原本想好好给苏遇准备一桌饭菜的,但事到临头,她竟然没有任何心情,陀螺一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江德修转得头都晕了。

    正这个时候,府中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满脸兴奋溢于言表。

    “中了!姑爷中了!”

    夜苍苍脚步一顿,“真的?”

    苏遇成了状元,第二日和榜眼、探花鸣锣开道,打马游街,好不威风。

    无数小姐跑到榜前想要榜下捉婿,苏遇却早早躲开了。

    他望着自家酒楼之上看热闹的夜苍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脱离队伍偷偷跑了过来。

    夜苍苍险些跌碎下巴,“那么威风的事,你不想去?”

    “有什么可威风的?像耍猴戏一样被人看来看去的,没意思。与其等着被人拉拢,应付那些人,还不如回家呢。”

    他不知把大红花丢在了哪里,拉着夜苍苍就走,但回到家,就不知一头钻去了哪里,夜苍苍找了好几圈才从她卧室的屏风后面把他找到。

    苏遇抱了个钱匣子,正蹲在那里数银钱。

    夜苍苍哭笑不得,“你要用钱?”

    “我……”苏遇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想着,当年成亲太过仓促了,也没给你什么好的,你想不想,与我再成亲一次?”

    成亲?

    夜苍苍想起那繁复的缛节,以及要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后请人吃一顿饭就算结束了。

    她记得曾经网上还有个评价,说结婚是这一辈子最累的事情之一。

    所以,干嘛要花钱找罪受呢?

    迎着苏遇期待的目光,夜苍苍摇了摇头。

    见苏遇有些失望,夜苍苍连忙找补道:“你如果真的想再办,我觉得不如让厨房准备一桌饭菜,咱们两个再行个礼便是,就不用大办了吧?”

    苏遇看了看匣子里的银钱,“那倒也行。”

    “不过,你这些银钱是不是要交代一下?”夜苍苍踢了踢那个装银钱的匣子,目测也得有几百两了。

    “一些是你这些日子给我的零花钱,除了笔墨纸砚和买书,我没什么用银钱的地方,就都攒着了,剩下的,是皇上赏的。”

    “皇上赏的?”

    “嗯,上次进宫的时候,皇上听说我把梁王府送的东西都还回去之后。”

    “……”

    于是,挑了个良辰吉日,夜苍苍亲自张罗了一桌饭菜,晚上苏遇回府,她又换了一身才做的衣裳,与苏遇举杯共饮,共赴良宵。

    前世今生两辈子没有谈过恋爱的夜苍苍,第一次被人抱起,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

    “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你。”帷帐落下,隔着昏暗的烛火,苏遇十分认真地望着夜苍苍的眼睛。

    夜苍苍哼了哼,“若有一日,你有二心,直说便是,我一定不会缠着你。”

    苏遇:“……”

    他觉得,比起别的女人担心自己丈夫会有二心,自己更需要担心夜苍苍是不是会生出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