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艾家天才 第三章 讲话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声。”
“唔唔唔……”
“大哥，她说啥？”
“不知道，我松开听听。”
“你！唔唔唔唔唔……”
“指定不是什么好话，算了，先办正事。”艾文将捂嘴的右手缓缓放下，又迅速拿左手拇指和食指捏向女子的嘴唇，第一下滑走没捏住，第二下才勉强捏住，并将右手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快速捏了捏自己的嘴唇，在众人的包围中，艾文登上了黑袍艾刚的肩膀。
在众人的视角中，只见白衣抱着红嫁衣女子从水中踏浪前行，短暂停顿后，又踏空登上了城墙。
在这一整个进程中，百姓们对这位从着装上看都与众不同的男人有了愈加强烈的敬佩与崇拜。而现在，这个被聚光灯照着的散发力量感的男性，正在将众人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西方城墙之上来，视角也逐渐变成了仰视。
而现在，艾文快步走到了西城墙头，身后的红衣女子也是识趣的在艾文松开捏住自己嘴唇的手后，紧紧跟在身后并保持相对的沉默。
城墙下，士兵成网状结构分布在人群之中，一块一块的百姓被围住，被保护，在艾文的正下方，聚集了一个臂缠鲜红丝巾的士兵队列，待艾文真正踏上城墙头，跺了跺脚、清了清嗓以后队列立刻加入到各个小队之中。
艾文目视前方，望着翻涌的浊浪、腾扬的灯火、静默的众人以及大胆露头的月亮，他想起了第一次站在城墙头宣讲的场景。
“传罪人！”闻言，四下窸窣，铿锵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却勾不起任何关于罪人的回忆。
百姓们还未来得及展开思考，先前红丝巾队员一生高喊：“传罪人！”
紧接着一个个队列的军士们也齐声高呼：“传罪人！”其声势喝断了滔滔而来的洪水，吓退了拎头窥视的月亮，惊的艾文身后红衣女子不禁颤动。
窸窣霎时停住，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发出第一声指令的艾文。见得，一名墨绿色锦衣男子被一个棍子挂住脖子、手臂，两位披甲士兵将他提着，男子身体恰好悬城墙垛口之上，奄奄一息地半睁开一只红肿的眼睛，轻蔑地望向下边无知的众人，喉咙呜呜咽咽，勾起的嘴说不出话。
像蜘蛛网一样，士兵结成的网困出了想要偷偷离开的部分百姓，猎手在乎的是他们，可猎物不是他们。
“乡亲们，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揭露一个真相。我查过县志，你们这座城，每三年发一次小水，每五年发一次大水，而且每次都几乎在同一个月份发的，对不对？”
“你说这有什么用呢？按理说明年才会发水，你们一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提早发了大水，我可怜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子啊！”一位农妇扯着嗓子高喊，她的孩子刚刚才被士兵打捞上来，如今她正抱着孩子的冰凉身体，瞪着站在墙头的艾文。而她的丈夫在一边站着，用身体遮挡士兵要吃人的目光。群众开始骚动。
“大家先别着急着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我们，我要揭露的也正是这个事情。先静一静。”
“静一静！”
“静一静！”
“你们每年要上交十之三四的粮食给唐江府，唐江府每年也要交十之五六的给朝廷，这些你们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朝廷上早就有了政策，遇到洪水、干旱等等自然灾害的情况下，所涉及地区不用缴纳任何粮税，并还会有一批粮食拨给你们，你们从来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拿到拨给你们的粮食吧？”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周立平，唐江府关系户之一，每回遇到灾害都是他负责抛售粮食，价格不低吧，这些粮食都是朝廷免费拨下来的。”
“王子尧，朝廷的关系户之一，负责上报灾情，串通朝廷上的官员给唐江城输送援助粮食……”
“徐胜，外界商户的联络人之一，二十年前唐江城以山贼、流寇众多为由不许平民进出，所有贸易由府里牵头，徐胜等人便是因此得以独揽对外贸易大权，吃的是脑满肠肥……”
“……”
一个个熟悉的人名被提点上了审判名单，城下百姓早已是低声的躁动起来，但由于还想听到更多关于他们的丑陋行径的消息，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低声泄愤。
一双双眼睛愤恨地注视着被不断提上城墙的昔日的显贵，眼球里的血丝被火光炙烤的更加艳红，心脏恨不得从耳朵里蹦出来，于是他们愤恨的喊道：“推下来！推下来！推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余音未尽便如了愿。
“他们已经很可恶了，接下来，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裴奕凯，记住这个名字，裴奕凯，你们每次被洪水侵袭，几乎都是这个人下的命令，四十年前，唐江城里大规模涌现一批拥有土系灵力的人在江边表演建大坝，当时裴奕凯任唐江府长官，于是便动了邪念，留下了这一批人，而后在城内外大肆寻找土系灵力者，各位老人应该还记得当时几乎所有土系灵力的小孩都离奇失踪，这些孩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死的都在城北边的山上，一辈子都在那里建大坝。死了的则在东边过江有一处芦苇荡，是一滩不深的湖区，他们都被丢在那里。他们为什么建大坝？因为要蓄水，他们为什么蓄水？因为要大洪水！这下你们懂了吧，人家用你们的儿孙，来害你们的儿孙，来帮助那些害你们儿孙的贼人！这就是为什么，唐江城明明粮食产量在全国首屈一指，但是还是民不聊生的原因啊！”
“你有什么证据！”一些老人听到后边有些接受不了了，大喝道。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
“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你的话，谁知道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
人群又吵起来了。
嘴角一勾，一捆金黄色书卷被艾文丢了下去，佩紫色肩章的那位将其打开，震惊发现，竟不是墨水书写，而是十字绣一个个绣成的字，字字组合起来构成了以上言语的一份证据，最后落款处，一个血红印章，一个漆黑的人名：裴奕凯。
“这不是唯一的证据，像这样的证据，我还有十几份，从二十年前直到现在。”说着就又丢下一些。
接着艾文留下了一些时间让下边的人宣读分发，抽空也看了看身后的红衣女子，发现其淡定从容，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我们还有一个证据，那就是裴奕凯的儿子，他在下达摧毁大坝命令时被我们抓住了，但不幸还是有一部分被摧毁，所以才导致今天的大洪水，那么，他现在就被挂在这里，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面面相觑，四周环顾，沉默，然后沉默。
“推下来！”
“凌迟！”
“溺死！”
……
喧闹，然后喧闹。
纷杂中有如月光一般惨白的声音穿过云雾，扎眼地传送到天空之上，照得城墙大白。
那个声音说：“吃了。”
“唔唔唔……”
“大哥，她说啥？”
“不知道，我松开听听。”
“你！唔唔唔唔唔……”
“指定不是什么好话，算了，先办正事。”艾文将捂嘴的右手缓缓放下，又迅速拿左手拇指和食指捏向女子的嘴唇，第一下滑走没捏住，第二下才勉强捏住，并将右手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快速捏了捏自己的嘴唇，在众人的包围中，艾文登上了黑袍艾刚的肩膀。
在众人的视角中，只见白衣抱着红嫁衣女子从水中踏浪前行，短暂停顿后，又踏空登上了城墙。
在这一整个进程中，百姓们对这位从着装上看都与众不同的男人有了愈加强烈的敬佩与崇拜。而现在，这个被聚光灯照着的散发力量感的男性，正在将众人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西方城墙之上来，视角也逐渐变成了仰视。
而现在，艾文快步走到了西城墙头，身后的红衣女子也是识趣的在艾文松开捏住自己嘴唇的手后，紧紧跟在身后并保持相对的沉默。
城墙下，士兵成网状结构分布在人群之中，一块一块的百姓被围住，被保护，在艾文的正下方，聚集了一个臂缠鲜红丝巾的士兵队列，待艾文真正踏上城墙头，跺了跺脚、清了清嗓以后队列立刻加入到各个小队之中。
艾文目视前方，望着翻涌的浊浪、腾扬的灯火、静默的众人以及大胆露头的月亮，他想起了第一次站在城墙头宣讲的场景。
“传罪人！”闻言，四下窸窣，铿锵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却勾不起任何关于罪人的回忆。
百姓们还未来得及展开思考，先前红丝巾队员一生高喊：“传罪人！”
紧接着一个个队列的军士们也齐声高呼：“传罪人！”其声势喝断了滔滔而来的洪水，吓退了拎头窥视的月亮，惊的艾文身后红衣女子不禁颤动。
窸窣霎时停住，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发出第一声指令的艾文。见得，一名墨绿色锦衣男子被一个棍子挂住脖子、手臂，两位披甲士兵将他提着，男子身体恰好悬城墙垛口之上，奄奄一息地半睁开一只红肿的眼睛，轻蔑地望向下边无知的众人，喉咙呜呜咽咽，勾起的嘴说不出话。
像蜘蛛网一样，士兵结成的网困出了想要偷偷离开的部分百姓，猎手在乎的是他们，可猎物不是他们。
“乡亲们，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揭露一个真相。我查过县志，你们这座城，每三年发一次小水，每五年发一次大水，而且每次都几乎在同一个月份发的，对不对？”
“你说这有什么用呢？按理说明年才会发水，你们一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提早发了大水，我可怜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子啊！”一位农妇扯着嗓子高喊，她的孩子刚刚才被士兵打捞上来，如今她正抱着孩子的冰凉身体，瞪着站在墙头的艾文。而她的丈夫在一边站着，用身体遮挡士兵要吃人的目光。群众开始骚动。
“大家先别着急着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我们，我要揭露的也正是这个事情。先静一静。”
“静一静！”
“静一静！”
“你们每年要上交十之三四的粮食给唐江府，唐江府每年也要交十之五六的给朝廷，这些你们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朝廷上早就有了政策，遇到洪水、干旱等等自然灾害的情况下，所涉及地区不用缴纳任何粮税，并还会有一批粮食拨给你们，你们从来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拿到拨给你们的粮食吧？”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传周立平、王子尧、徐胜……”
“周立平，唐江府关系户之一，每回遇到灾害都是他负责抛售粮食，价格不低吧，这些粮食都是朝廷免费拨下来的。”
“王子尧，朝廷的关系户之一，负责上报灾情，串通朝廷上的官员给唐江城输送援助粮食……”
“徐胜，外界商户的联络人之一，二十年前唐江城以山贼、流寇众多为由不许平民进出，所有贸易由府里牵头，徐胜等人便是因此得以独揽对外贸易大权，吃的是脑满肠肥……”
“……”
一个个熟悉的人名被提点上了审判名单，城下百姓早已是低声的躁动起来，但由于还想听到更多关于他们的丑陋行径的消息，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低声泄愤。
一双双眼睛愤恨地注视着被不断提上城墙的昔日的显贵，眼球里的血丝被火光炙烤的更加艳红，心脏恨不得从耳朵里蹦出来，于是他们愤恨的喊道：“推下来！推下来！推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余音未尽便如了愿。
“他们已经很可恶了，接下来，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裴奕凯，记住这个名字，裴奕凯，你们每次被洪水侵袭，几乎都是这个人下的命令，四十年前，唐江城里大规模涌现一批拥有土系灵力的人在江边表演建大坝，当时裴奕凯任唐江府长官，于是便动了邪念，留下了这一批人，而后在城内外大肆寻找土系灵力者，各位老人应该还记得当时几乎所有土系灵力的小孩都离奇失踪，这些孩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死的都在城北边的山上，一辈子都在那里建大坝。死了的则在东边过江有一处芦苇荡，是一滩不深的湖区，他们都被丢在那里。他们为什么建大坝？因为要蓄水，他们为什么蓄水？因为要大洪水！这下你们懂了吧，人家用你们的儿孙，来害你们的儿孙，来帮助那些害你们儿孙的贼人！这就是为什么，唐江城明明粮食产量在全国首屈一指，但是还是民不聊生的原因啊！”
“你有什么证据！”一些老人听到后边有些接受不了了，大喝道。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
“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你的话，谁知道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
人群又吵起来了。
嘴角一勾，一捆金黄色书卷被艾文丢了下去，佩紫色肩章的那位将其打开，震惊发现，竟不是墨水书写，而是十字绣一个个绣成的字，字字组合起来构成了以上言语的一份证据，最后落款处，一个血红印章，一个漆黑的人名：裴奕凯。
“这不是唯一的证据，像这样的证据，我还有十几份，从二十年前直到现在。”说着就又丢下一些。
接着艾文留下了一些时间让下边的人宣读分发，抽空也看了看身后的红衣女子，发现其淡定从容，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我们还有一个证据，那就是裴奕凯的儿子，他在下达摧毁大坝命令时被我们抓住了，但不幸还是有一部分被摧毁，所以才导致今天的大洪水，那么，他现在就被挂在这里，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面面相觑，四周环顾，沉默，然后沉默。
“推下来！”
“凌迟！”
“溺死！”
……
喧闹，然后喧闹。
纷杂中有如月光一般惨白的声音穿过云雾，扎眼地传送到天空之上，照得城墙大白。
那个声音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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