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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石碑

    從後山石窟離開後,歐陽少辰逕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躺下打算稍作休息,忽然門口傳來急切地呼喊聲:“大師兄?大師兄!是你回來了嗎?”

    歐陽少辰強忍倦意,起身打開房門問道:“是誰?如此著急?”

    此時準備敲門的沈律川看見歐陽少辰將門打開,他立刻把手收回來,說道:“大師兄你可終於回來了!五峰大試剩不到一個月要開始了,二師兄他們在主殿討論人選!”

    歐陽少辰聽罷,神色頓時放鬆不少,心裡暗暗盤算著:“雖然師尊是把事情交付於我,但峰內的事情也許能慢慢交給子銘處理,我還是早點休息,明天去趟藏書閣尋找有關開明獸族的紀載,看能不能發現新的線索……”

    沈律川看出歐陽少辰的想法,立刻出聲打斷他的思緒,道:“大師兄!你可別想著把事情丟給二師兄處理啊!”

    歐陽少辰聽出他語氣間的蹊蹺,略為嚴肅地問道:“子銘向來處事公正,你為何如此說話?”

    只見沈律川左顧右盼後,小聲地對歐陽少辰說道:“大師兄,我們進去房間聊,可以嗎?”

    歐陽少辰心知自己這個小師弟,雖然平時不認真修練,但是除了懶散之外也沒什麼壞心思,便示意讓他進入房間內,嘆氣說道:“唉……進來吧。”

    就在兩人進入房間後,便在桌子前各自找位置坐下來,這時沈律川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塊破爛不勘的白布,放在桌上說道:“大師兄你快看,這是我那天回冽泉峰,看見我爹我娘正在討論的小石碑,我回來前趁他們不注意拓了複本。”

    歐陽少辰看著眼前的破布,忍不住問道:“我說就你這破布是要我看什麼?難道冽泉峰連塊布都沒有嗎?”

    沈律川藏不住笑意,語氣興奮地說道:“唉唷!大師兄,當時情況驚險,我能隨手找到這塊布已經很不錯了,你先看看上面寫什麼啦!”

    “昊?仙尊?府?後殿……密?你這是?”歐陽少辰努力解析著破布上的殘缺不全的字。

    沈律川傻笑著說道:“還是我跟你說好了!那塊石碑上寫道:『昊玄仙尊洞府,後殿密室』。也不知道我爹我娘是從何得來的小石碑,但我就想這或許會是個大『機緣』!如果我能混到『機緣』就不用那麼辛苦修練了,嘿嘿嘿。”

    歐陽少辰皺著眉,緩緩說道:“先不說這石碑上寫的是真是假,憑你的修為根本沒資格進去啊……”

    其實歐陽少辰本就看淡機緣,由於他從小天賦過人,在修仙的過程中幾乎沒有瓶頸,所以他很難體會他人對於機緣的渴望。而所謂機緣指的是仙尊洞府裡,所留存的真正寶貝,或許是秘笈、或許是丹藥、或許是法寶……

    “啊哈!大師兄你放心,看看這是什麼?”沈律川胸有成竹的拿出一粒丹藥,在歐陽少辰前晃來晃去。

    歐陽少辰看著他手中的丹藥,驚訝的說道:“上品昊元丹?你這是從哪來的?該不會又是偷你你爹……”

    沈律川笑著詭辯道:“這丹藥就是專門給『洗鍊境』突破用的,不就是準備給我用的嗎?所以大師兄你也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先借而已……”

    聽著沈律川的詭辯,歐陽少辰忍不住打斷,說道:“沈首座怎麼會生出你這敗家子?這丹藥用途可不只突破修為,它還可以修復金丹!是能拿來救人的!”

    沈律川繼續著他的詭辯,說道:“畢竟自家產業,借一下沒關係吧?而且我爹也很希望我修練有成啊!不然他當初幹嘛把我送來墨竹峰?所以我想他是不會反對的啦,等我們……”

    歐陽少辰嚴正地打斷沈律川,說道:“等……等等!我們?你是說我們?這事與我何干啊?”

    沈律川用著極其誇張的肢體,甚至搭配口號在歐陽少辰面前擺弄著,說道:“對啊!大師兄你想想看,若你要參加五峰大試,墨竹峰上上下下根本不會有人阻攔,對吧?到時候就只要帶上我,我們可以一起奪機緣,外加復興墨竹峰!復興墨竹峰!”

    歐陽少辰再次打斷沈律川,並且試著拒絕,說道:“好了!好了……閉嘴!墨竹峰好好的根本沒事,是要復興什麼?你別總是瞎說!而且我還有另外的有事情要辦,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你省省心吧。況且東西從沈首座那得來,冽泉峰必定也是會有所謀,你就別妄想了。”

    沈律川小聲的呢喃,道:“大師兄,你都已經六屆沒有過參加五峰大試,而我們墨竹峰也就墊底六屆了,這還不需要復興嗎?況且你若願意參加,我爹那幾個笨徒弟根本沒機會,好嗎?”

    此時歐陽少辰將手緩緩伸進衣袖裡,摸著開明珠思考道:“若此機緣是真,或許能加快我報仇的……等下!開明獸?昊玄仙尊?啊!我真是笨,當年與昊玄仙尊一同飛昇的不就是開明獸族嗎?這或許會是一石二鳥的契機?”

    沈律川看歐陽少辰久久不說話,心裡暗暗竊喜,因為以他熟深大師兄的性格,這次歐陽少辰居然還沒有開口大罵他,那便是代表事情還有戲,他試著打斷歐陽少辰的思緒,催促地說道:“大師兄,你可要快點考慮……如果這事說定,我現在就去吃藥突破了喔?”

    思慮再三的歐陽少辰開口問道:“你剛說子銘他們在主殿?”

    沈律川暗自竊喜,道:“對啊!大師兄?”

    歐陽少辰說道:“我先去主殿找子銘他們,你要突破就快去吧!”

    “嘿嘿!我就知道來找大師兄就對了,我們要復興墨竹峰了!”話說完,沈律川拿走桌上破布,喜孜孜的跑回房間。

    看著沈律川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歐陽少辰決定先到主殿再來打算,畢竟他自己參加是沒有問題,但要帶上沈律川那就要好好思考思考,該如何做才不會落人口舌。

    而在主殿之上,洛子銘正招集著墨竹峰內門弟子,準備要討論參加五峰大試的人選。

    一位輕柔的女聲問道:“二師兄,此次五峰大試大師兄應該也不會參加吧?那麼這三個名額應該如何分配呢?”

    洛子銘氣蘊非凡,語氣親和回答道:“燕師妹,這就是我找大家來的目的,大師兄半個多月前至後山石窟找師尊,至今尚未歸返,眼看五峰大試剩不到一個月,我們墨竹峰的人選卻尚未擬定,而二師伯則不斷派人來催繳名單,我想先問問大家的意見。”

    一位身形魁吾、外貌粗獷的大漢操著口音說道:“二師兄!三師姐!咱們墨竹峰扣除大師兄,就只有五位『煉元境』,這人選還不好選嗎?俺想五師兄才剛入金丹期,對此也沒啥子興趣,對吧,五師兄?”

    大漢身旁站了位文弱男子,聲音極其細微,就像蚊子般輕聲的回應:“是……是阿……”

    洛子銘回答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五峰大試雖艱險,但若能入昊天仙尊洞府獲得機緣,對修為可是大有益處,墨竹峰辦事一向講究公平、公開、公正,只要有資格的人都要有機會參加才是。”

    大漢怪異的笑聲與大大的嗓門,傳遍整個主殿,道:“欸哈哈哈!只有二師兄才會如此啦,去年可就是大師兄隨便點的啊?若明年還是由您主持,俺公孫犛可要好好努力突破境界,來爭取這個機會!”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歐陽少辰的聲音,說道:“原來如此,公孫師弟你覺得我不公平啊?”

    “大……大師兄……俺也不是這意思……”公孫犛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縮著身子,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只見歐陽少辰緩步走進主殿,拍著公孫犛的肩膀說道:“開玩笑的!師弟別在意!別在意。”

    歐陽少辰說道:“子銘,不好意思。近日勞煩你太多,我下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洛子銘對著歐陽少辰微微點了頭,說道:“這都是份內的事,既然大師兄您回來了,那還是由您來決定人選吧?明早我就將名單送至冽泉峰給二師伯。”

    “疑?怎麼沒看到洛瑤師妹,她平時不是最喜歡湊熱鬧了?”歐陽少辰環視主殿,發現韓洛瑤居然不在。

    燕子沐低聲呢喃道:“那小妹子才不是喜歡湊熱鬧,大師兄你不在這裡,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歐陽少辰看往燕子沐的方向,問道:“什麼?燕師妹妳剛剛說什麼?”

    燕子沐機靈地將話題轉回主題,說道:“沒……沒事,我想師妹應該是對五峰大試不感興趣,去年指派她去不就又吵又鬧的嗎?還是不管她了!大師兄這人選該如何決定呢?”

    剛一路走來主殿的路上,歐陽少辰就再盤算應該如何指派人選,由於沈律川還處於洗鍊期,現在指定人選必定遭人嚼舌,加上自己也很久沒參加,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讓我思考一下。”歐陽少辰只能假意思考,其真意是想等人拱他參加。

    那瘦弱的文生顫顫地開口說道:“大……大師兄,這次五峰大試有外宗參加,若……你能參加……”

    聽到他這樣說,燕子沐立刻打斷他說道:“五師弟,大師兄就是希望我們能多點歷練,才會把機會讓出來,別白費大師兄一番苦心啊!”

    洛子銘接著開口說道:“這次五峰大試有外宗參加,師叔伯都很重視,二師伯也多次提起要我說服大師兄參加。”

    聽到這裡,歐陽少辰心裡暗喜,他先模凌兩可地說道:“師尊也跟我提及此事,而且前幾日我與師尊在後山石窟,遇見萬法天宗的白帝仙尊,他貌似也為了五峰大試而來,這次的五峰大試,或許……我是該參加……”

    眾人一口同聲的驚呼,道:“白帝仙尊?”

    公孫犛說道:“俺聽說白帝仙尊已經很久沒踏出過明煌城,沒想到居然會為五峰大試跑出來?”

    燕子沐罵罵咧咧的回應道:“你是傻瓜嗎?我們昊天宗的五峰大試,可說是修仙界的盛事之一,往年只有昊天宗弟子能參與,你想想能如此簡單進到仙尊洞府的機會可不多啊!這次破例開放外宗參加,笨蛋才不來好嗎?但聽說最後宗主只特許了幾個宗門,其中之一便是那萬法天宗。”

    歐陽少辰順坡下驢地說道:“我想這次情況特殊,今年的五峰大試我就參加吧!”歐陽少辰順坡下驢地說道。

    燕子沐略顯著急的問道:“好啦!居然大師兄要參加,那另外兩個名額呢?”

    此時主殿外突傳嘈雜的議論聲,歐陽少辰率先跑出主殿,隨後眾人也紛紛跟著出來,才發現議論聲來自於外門弟子,只見他們不斷往“突破台”的方向聚集,而歐陽少辰等人能明確感受到墨竹峰上的靈氣不斷朝著突破台方向凝聚。

    主殿外眾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說道:“有人在突破?”

    洛子銘表示疑惑,道:“這時候怎麼會?”

    “走吧,我們先去突破台看看。”歐陽少辰說完,便領著眾人前往突破台。

    隨即歐陽少辰率著眾人一同到了突破台旁的石階上,只見沈律川坐於突破台中央,凝神入定,周身靈氣不斷納於丹田之處,不待片刻一枚金丹現於其頭頂,而後金丹漸漸往下融入他的身體,就在金丹進入身體的瞬間,頓時突破台內的靈氣失衡,原本被吸納於丹田的靈氣,竟然開始向外溢出,而金丹也漸漸往上離開他的身體。

    見狀歐陽少辰催動自身內化靈氣,縱身一躍進入突破台內,協助沈律川穩固匯集的靈氣,同時喊道:“子銘、子沐,快來幫忙,這裡面靈氣波動太過強烈,我怕律川會突破失敗!”

    聽到叫喊聲,洛子銘與燕子沐紛紛進到突破台內,兩人同時催動自身內化靈氣,只見三人將靈氣化為一道又一道的氣牆,將沈律川與外溢的靈氣團團包圍,此時三人再次施為,慢慢將氣牆的範圍縮小,讓靈氣盡量集中圍繞著沈律川。

    歐陽少辰對著沈律川喊道:“律川!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而沈律川早已是滿頭大汗,到了力虛體乏的狀態,這是由於他平時缺乏鍛鍊,不論引氣、納氣、運氣都不夠穩定,身體素質也較差,在基本功不扎實的情況下,如今想靠著丹藥強行突破才會導致此般窘境,好在依靠著歐陽少辰三人的協助,靈氣就這樣乖乖聚集在他的身邊。

    只見沈律川再次將內化靈氣沉於丹田,接著外引靈氣入體,最後將內外靈氣全數納入靈根之中,就這樣金丹又慢慢往下融回體內,不待片刻金光大作,丹田之處結出金丹,終於他成功突破至“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