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传道
杜白望着底下坐满了的小孩和年轻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课！”
课程开始之后，底下的小孩或有开小差的、打瞌睡的，年轻人却全都认认真真地听讲。杜白讲了两小时，他们就端正地坐了两小时。
直到下课，小孩呼啦啦一下跑出去，年轻人还有不少留下来向杜白提问的。
杜白一一解答，老怀甚慰，感觉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装杯还爽。
等人终于散光之后，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起明天的课来。
之所以有这派光景，还得从丘机的办法说起。
丘机提出的办法是：把成为月之仆从的资格和在杜白这里的学习挂钩。
一开始杜白是反对这个方法的，他认为这样一来，来的人都会是些投机分子，而对知识的追求应该纯粹；但丘机说服了他。
丘机说：“您的理想自然是很好的，但绝大部分人难以满足。更何况，人是会成长的，我小时候只知道玩，后来发愤图强，被您看中，成为了月之祭司。我想，其他人如果能受您的教诲，也会进步的。比起拒绝不纯粹的人，将不纯粹的人变得纯粹不是更好吗？”
杜白恍然大悟，说：“看来我真是老啦，对这些道理还不如你想得透彻。现在你可以当我的老师！”
丘机连忙摆手，说：“您别捧杀我！说回正事。您觉得这事能办吗？”
“就按你想的做吧。”杜白大手一挥，通过了提案。
“那太好了，能提前在您这过一轮筛选，我们以后挑起月之仆从也会少费很多力。”
杜白反应过来，笑骂道：“合着你小子还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啊！”
“哎，话不能这么讲，这是双赢。”
次日，月之祭司宣布：以后凡是想成为月之仆从的人，必须在杜白那里学习过三年，被认可出师才可以。
这下可不得了，大家纷纷强压着贪玩的孩子送来这里，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跟着学习，以后要是能成为月之使徒可比种地强多了；一些向往月亮的年轻人也主动来学习，甚至包括一部分已经成为月之仆从的人——他们担心以后的同事都是在杜白这儿学习过的，自己没学过，到时候比不过别人。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座无虚席、人人求知若渴的盛况。如丘机所说，这是双赢。
……
三年后。
杜白开办的学堂外，树苗已经初具规模，数十颗小树在风中微微摇曳，营造出一派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景色。
今天正是第一批学生出师的日子。他们被要求再亲手为自己种下的树浇一次水，之后摘下一片新叶，留作纪念。
杜白和众位老师一同望着正在浇水摘叶的学生们，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办学，难免经验不足。在这三年中，他遇到过很多问题，或简单，或棘手，都被他想办法一一克服了。
比如，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的知识还是有所不足，为此不得不从部落里招收专精某些领域的人来担任各科老师。他自己现在只负责文字、诗歌、品德的教授。
再比如，他发现绝大部分人是做不到连续两小时高强度学习的。第一天大家身上都有兴奋劲，是特例，往后就不行了。为此，他改变了教学模式，早上一小时，晚上一小时，学生们的学习效率果然有所提升。
最近他还发现，能教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多，也许应该增加教学时间，或者让学生自行选择一些感兴趣的领域——当然，他的课是必须学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也许在招收下一批学生后会进行相关的改革，但与这一批已经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此刻，杜白只是望着自己教了三年的学生，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感。这就结束啦？以后不会再常常看到这些可爱的学生啦？
尽管他也知道，继续办学下去，这样的分别还会有很多次，这只是其中一次而已，但毕竟第一次是不同的，难免有些伤感。
月部落现在已经很大很大了。这些学生在这三年的学习中有了各自的志向，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月之使徒。他们会各奔东西、找到自己的路，继而发光发热。像今天这样聚到一起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
但这也正是杜白开办学堂的目的。授业解惑，尚在其次；帮助其他人找到自己的道路，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此之谓传道。
因此，杜白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他对自己说：“大家各自去追寻自己的理想，这是很好的事啊！应该高兴才对！”
随后，他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石板，招呼众学生刻上自己的名字，作为第一批毕业生留在学堂的记录，便宣布解散。
学生们一一向他鞠躬道谢，杜白看着一个个学生从自己面前走过，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当天晚上，杜白照理说要为七天后的第二次招生做准备，第一堂课的腹稿也该打好。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全是白天跟学生们道别的景象。最后索性躺到床上，心想明天再说。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了。杜白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来者是丘机。他一进来就说：“我今天有要事与您商议。”
“那批学生出什么事啦？”杜白一下子紧张起来。
丘机摇摇头，说：“您的学生很好，我要讲的是别的事。”
杜白松了口气，说：“你讲。”
“部落的猎人在很远的地方接触到了一个新部落，这个部落很特殊。”
月部落这些年兼并了不少部落，也有很多附近的部落跟月部落保持着友好关系——有进化者的存在，他们想不友好也不行。因此，尽管新石器时代部落间为了争夺土地资源会兴起原始战争，月部落却从未有过大的伤亡。常常是进化者一出手，对面便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投降。
这个新部落，会有多特殊？而且再怎么说，这方面的事应该是项布在管，为什么丘机关心这事？又为什么来找他这个一心教书的人商议？杜白心下疑惑，示意丘机继续讲。
丘机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他们……似乎有太阳神的赐福。”
“什么？！”杜白失声喊道。
“上课！”
课程开始之后，底下的小孩或有开小差的、打瞌睡的，年轻人却全都认认真真地听讲。杜白讲了两小时，他们就端正地坐了两小时。
直到下课，小孩呼啦啦一下跑出去，年轻人还有不少留下来向杜白提问的。
杜白一一解答，老怀甚慰，感觉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装杯还爽。
等人终于散光之后，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起明天的课来。
之所以有这派光景，还得从丘机的办法说起。
丘机提出的办法是：把成为月之仆从的资格和在杜白这里的学习挂钩。
一开始杜白是反对这个方法的，他认为这样一来，来的人都会是些投机分子，而对知识的追求应该纯粹；但丘机说服了他。
丘机说：“您的理想自然是很好的，但绝大部分人难以满足。更何况，人是会成长的，我小时候只知道玩，后来发愤图强，被您看中，成为了月之祭司。我想，其他人如果能受您的教诲，也会进步的。比起拒绝不纯粹的人，将不纯粹的人变得纯粹不是更好吗？”
杜白恍然大悟，说：“看来我真是老啦，对这些道理还不如你想得透彻。现在你可以当我的老师！”
丘机连忙摆手，说：“您别捧杀我！说回正事。您觉得这事能办吗？”
“就按你想的做吧。”杜白大手一挥，通过了提案。
“那太好了，能提前在您这过一轮筛选，我们以后挑起月之仆从也会少费很多力。”
杜白反应过来，笑骂道：“合着你小子还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啊！”
“哎，话不能这么讲，这是双赢。”
次日，月之祭司宣布：以后凡是想成为月之仆从的人，必须在杜白那里学习过三年，被认可出师才可以。
这下可不得了，大家纷纷强压着贪玩的孩子送来这里，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跟着学习，以后要是能成为月之使徒可比种地强多了；一些向往月亮的年轻人也主动来学习，甚至包括一部分已经成为月之仆从的人——他们担心以后的同事都是在杜白这儿学习过的，自己没学过，到时候比不过别人。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座无虚席、人人求知若渴的盛况。如丘机所说，这是双赢。
……
三年后。
杜白开办的学堂外，树苗已经初具规模，数十颗小树在风中微微摇曳，营造出一派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景色。
今天正是第一批学生出师的日子。他们被要求再亲手为自己种下的树浇一次水，之后摘下一片新叶，留作纪念。
杜白和众位老师一同望着正在浇水摘叶的学生们，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办学，难免经验不足。在这三年中，他遇到过很多问题，或简单，或棘手，都被他想办法一一克服了。
比如，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的知识还是有所不足，为此不得不从部落里招收专精某些领域的人来担任各科老师。他自己现在只负责文字、诗歌、品德的教授。
再比如，他发现绝大部分人是做不到连续两小时高强度学习的。第一天大家身上都有兴奋劲，是特例，往后就不行了。为此，他改变了教学模式，早上一小时，晚上一小时，学生们的学习效率果然有所提升。
最近他还发现，能教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多，也许应该增加教学时间，或者让学生自行选择一些感兴趣的领域——当然，他的课是必须学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也许在招收下一批学生后会进行相关的改革，但与这一批已经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此刻，杜白只是望着自己教了三年的学生，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感。这就结束啦？以后不会再常常看到这些可爱的学生啦？
尽管他也知道，继续办学下去，这样的分别还会有很多次，这只是其中一次而已，但毕竟第一次是不同的，难免有些伤感。
月部落现在已经很大很大了。这些学生在这三年的学习中有了各自的志向，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月之使徒。他们会各奔东西、找到自己的路，继而发光发热。像今天这样聚到一起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
但这也正是杜白开办学堂的目的。授业解惑，尚在其次；帮助其他人找到自己的道路，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此之谓传道。
因此，杜白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他对自己说：“大家各自去追寻自己的理想，这是很好的事啊！应该高兴才对！”
随后，他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石板，招呼众学生刻上自己的名字，作为第一批毕业生留在学堂的记录，便宣布解散。
学生们一一向他鞠躬道谢，杜白看着一个个学生从自己面前走过，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当天晚上，杜白照理说要为七天后的第二次招生做准备，第一堂课的腹稿也该打好。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全是白天跟学生们道别的景象。最后索性躺到床上，心想明天再说。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了。杜白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来者是丘机。他一进来就说：“我今天有要事与您商议。”
“那批学生出什么事啦？”杜白一下子紧张起来。
丘机摇摇头，说：“您的学生很好，我要讲的是别的事。”
杜白松了口气，说：“你讲。”
“部落的猎人在很远的地方接触到了一个新部落，这个部落很特殊。”
月部落这些年兼并了不少部落，也有很多附近的部落跟月部落保持着友好关系——有进化者的存在，他们想不友好也不行。因此，尽管新石器时代部落间为了争夺土地资源会兴起原始战争，月部落却从未有过大的伤亡。常常是进化者一出手，对面便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投降。
这个新部落，会有多特殊？而且再怎么说，这方面的事应该是项布在管，为什么丘机关心这事？又为什么来找他这个一心教书的人商议？杜白心下疑惑，示意丘机继续讲。
丘机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他们……似乎有太阳神的赐福。”
“什么？！”杜白失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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