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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浮萍内心的众多愿望

    田福云虽然羡慕别的小朋友有更多零食吃,但是能经常吃到外婆稻田里养的稻花鱼,她也没那么惦念那些零食了。

    跟着外公去稻田里抓鱼也是她童年乐趣之一,那个年代村里只有少数人家买得起黑白电视,所以她只能偶尔有机会去别人家蹭会电视看,大部分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看着水缸里的鱼吐泥巴。

    外婆对于她此举的评价是“无聊,”居然能盯着鱼吐泥一整天,她只在内心默默地说:其实她更乐意看电视来打发时间啊,可去别人家看电视时,她能感觉到主人家那不耐烦的目光,她只能控制自己尽量少去了。

    她发誓要快快长大,赚很多钱买很多零食、买台大电视机自己看个够!可眼下只能先吃鱼解解馋……

    煮稻花鱼少不了苗家世代传下的底料——酸汤。苗族祖先经过几次大迁徙后多定居在山区,缺盐,所以就有了“以酸代盐”这种饮食方式。

    酸汤有白酸和红酸,白酸多是用米汤发酵的,红酸则是用野生的小西红柿和红辣椒发酵而成,煮酸汤鱼多是用白酸。

    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吃猪油,每年春节都会杀一只自家养的猪,猪板油便拿来熬成猪油。酸汤和猪油也是最佳搭档,取适量猪油加热至适宜温度,再下葱姜炒香,根据个人口味放入白酸和适量清水,最后加入木姜子,底汤算调制完成,放入鱼以及其它自己喜欢的配菜,酸辣开胃的一锅酸汤鱼便制作完成。

    每逢吃酸汤鱼,田福云胃口就是比平时好,有次太着急鱼刺卡喉,幸好是小鱼刺没什么大碍,从那以后她吃鱼都很小心。

    时间在悄悄改变一些东西,慢慢长大的田福云,脑子里频繁闪现着一个想法:她什么时候才能跟父母住在一起,为什么别的小朋友身边有父母?而她只能在一旁羡慕?

    尤其开家长会时,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陪着,她那种失落感更强了……

    已经7岁的她,意识到了自己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家里没有安上电话,所以也只能偶尔到隔壁的人家接听父母打来的电话,她觉得再这么下去,父母对于她就越来越陌生了。

    二年级第一学期即将开学,父母回来了,来了外婆家。她以为他们从此不再出门打工了,以为他们是来把她带走。

    然而不是,在外婆家待了几天后,父母还是要走,并叮嘱她好好听外公外婆的话,她表面答应,可内心是想跟他们一起走,就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跟着外婆送父母走了一段路,母亲让她跟外婆原路返回时,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说出了想跟着他们走的想法。

    她也没有把握让父母答应带她走,就怕仍像当年她哭着喊着要追赶父母坐的那辆车一样无济于事。让她意外的是这次父母答应带她回去了。

    回外婆家收拾好东西,便跟着父母走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一路上,父亲忍不住说她:“想跟我们回去不早说,我们都走了大段路才说,居然还哭。”

    田福云只是沉默,她只要想到能够跟父母回去,其它才不在乎。她不想在被别人说她是没父母的小孩,而且姨娘总是凶她,外公总是骂她,她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总之,想尽快远离这个环境!

    走到那条需要坐船度过的河,父亲突然对她说:“福云还记得我当年来外婆家接你,我游过河,你哭的事吗?搞不懂你有什么好哭的。”

    田福云没说话,此时船家来了,过河后父亲又拿那件事来说她:“我不过是游泳过河去叫船家,你有啥好哭的?”

    田福云知道父亲的脾气,所以还是保持沉默。

    可他一路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说同一件事,好像当时她哭了有多罪大恶极,她只是担心父亲才哭的,不明白父亲干嘛老拿这事来嘲笑她?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突然对父亲说了一句:“我哭又怎么了?您干嘛老说这事,有完没完?”让她意外的是,父亲不再说这个事了,她突然觉得父亲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凶。

    她想到自己在外婆家老被吼,此时慢慢回想很震惊自己那么多年居然这么能忍,如果像刚才那样能为自己说一句话,是不是不用受那么多气?就在此刻,她下定决心,不能再让自己像以前那样任人吼骂了,也是从此刻起,她只要与人争论一定要赢!

    与父母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她觉得换了个环境心情大好。村里小伙伴见了她都觉得好奇,以为外地来的,后来才听说她是外婆家长大的,是本村人。

    有些小伙伴居然说在另一个地方长大肯定很好玩,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羡慕他们能在自己村里长大,人都是这样吗?总羡慕别人有的,不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

    小伙伴们大都喜欢跟她玩,大概觉得结交一个新朋友有新鲜感吧。尤其是一位叫蒙秀婷的小伙伴,常来找她玩,她也只比田福云大一岁,所以两人很快打成一片。田福云后来了解到她的成绩在班上都是排名靠前,心想两人以后可以一起交流学习。

    可让田福云不明白的是,大家都不愿意搭理一位叫金友红的小伙伴,于是忍不住问蒙秀婷:“大家为什么不愿意跟她玩?”

    “何止不愿意跟她玩,她家四姐弟,她是老大,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们都不愿意跟她家四姐弟玩,父母都出去打工了,都没人管他们,所以他们都没学好,就他们奶奶在家哪里管得住他们?”

    “他们怎么学坏了?”田福云想到自己原先对老师的无礼,难道他们也这样?

    “老偷东西啊,她到你家玩,可能会顺手拿走些小东西,所以我可不欢迎他们。”

    “有那么严重吗?应该不会吧?”

    “你从小在你外婆家,你不知道,我可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对他们最了解。”

    “好吧。”田福云也不想再多说,只是想到自己同样长期没跟父母在一起,不由觉得自己与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让她忍不住想去接近“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