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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视同仁

    自家里种植更多烟叶后,田福云每天都帮着父母忙到很晚才睡,以前还有田福生一起帮忙,本就人手不够,他生病后又少了一个劳动力,为了赶工只能每天起早贪黑。田福华每天都跑别人家玩不帮忙,这让田福云觉得心理不平衡。

    烈日下弯着腰,采集着一张张大烟叶,腰酸得不行又直起腰站立一会,汗水随即流入眼睛,此时手上都沾满了烟叶表面黏糊糊的东西、变得黑不溜秋,所以不敢用手擦,只能忍受汗水刺激着眼睛!每当遇到这样的处境,田福云对那游手好闲的弟弟怨气就更深!

    田福生康复一段时间后,父母让他帮点忙,他不以为然跑出门玩了,这让田福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他。尤其忘不了小时候没有洗衣机、她傻乎乎用冰冷刺骨的水洗衣服,手僵得提不动让他帮忙时他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就跟现在看到的一样。

    可她只能忍耐,一直忙到准备休息才发现周末从学校带回的衣服忘了洗,这些衣服明天要带回学校,她只能洗完再休息。

    然而洗衣机吵得田福生有意见了,田福云才忍不住说:“白天你要是帮忙干点活,我就能早点忙完,衣服也早就洗完了,就不用这么晚洗吵到你,你自己不帮忙干活,能怪谁?”

    “借口,你自己的事不早点做完,非要留到这么晚,你就故意不让我睡。”

    “你给我闭嘴!”田福云真想扇他,他生了场病就可以不干活被当小孩哄,她忙到那么晚还不得安宁,真是太不公平了!他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没用,偏偏是生这种病?

    “你每一次吵架除了音量大,也没有别的本事。”田福生何时将这个姐的话听进去过?他可不打算闭嘴。

    此时温思静过来劝说几句这场战争才算停止。

    第二天,田永富才忍不住说她:“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让着点?你平时也没少跟我们吵,我让着你了,你就不能让你弟?”

    田福云一听暴脾气立马上来了:“他不干活,我把他那份也干了还要怎么让?”

    “你这什么语气?咋那么没家教?读书都读到哪去了?你的道德呢?”

    “我就是没家教怎么了?你知道道德二字什么意思吗就乱用?”

    “人之初,性本善。”

    田福云对他突然蹦出的三字经感到莫名其妙:“那你知道养不教,父之过吗?”

    人往往只听到自己想听的,田永富是听不到别人说的重点的,“养不教,父之过”对他来说自然更听不到。

    “我没养你是谁养的你?”

    田福云也不管谈话的重点应该是什么,此刻已经说话不过脑:“难道不是外婆、爷爷养的我?”

    “你给我出去!”

    田福云立马跑出门,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争吵了,很多时候的大吵都是由小问题引起的,她那暴脾气一上来就是控制不住。

    下午就要去学校,她跟父亲吵了一架,该怎么跟他要生活费啊?母亲又没钱,财政大权可没在她手里。

    眼看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她越来越焦急,母亲在离家不远处找到了她,把她劝回家。

    “以后别跟他顶嘴了,他毕竟是个大人,你小孩子就保持安静。”

    田福云虽然不服气,但跟着母亲回去了。她心想凭什么大人就都是对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这脾气,所以此后依然争吵不断。

    村里都知道她家这情况,有些村民抱着事不关己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村民则在暗自高兴,这架吵得越凶,他们心情就越好,尤其是杨士元,他就希望这家人天天闹。

    田永军虽然向妻子保证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但还是死性不改,只是做得比以前隐秘些,就算再被发现他也不怕。

    婚姻对他而言,只是人生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避免不被别人当成异类罢了,生儿育女目的也是为了防老,他的字典里是没有“责任”二字的。

    他不心疼赌博输掉的钱,可却很心疼养孩子要花的钱,余琴让他给孩子交学费时,免不了都会说一句:“干脆不读了!要花老子那么多钱!”

    虽然最终还是给孩子交了学费,余琴还是觉得心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撑多久。家里养的几只猪病死了,他把全部责任推给她,一遇到“经济危机,”他居然能说出都是因为她没本事挣钱这样的话。

    田永军父亲都对自己儿子的做法看不下去了,即便有过因为训儿子被他拿着刀“威胁”的经历,也要忍不住说他:

    “你们两个都是一起干活,一起挣钱,怎么钱不够花还怪自己妻子?倒是你这个做丈夫的该好好反省自己!”

    要是在以前,田永军可能会“故技重施,”在外打拼多年,他的棱角被岁月磨掉了一些,因此也收敛了些没再说话,但要他反省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邻居也经常听到他那些幼稚发言,内心在偷偷笑,表面以笑脸迎接他。总之,村民都知道这两兄弟成家后都很少有安宁的日子。

    田福云转眼就初中毕业,转到县城读高中。

    初中三年,同学对她最多的评价就是:内向,不爱说话。她不想再听到这些评价了,她渴望交朋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开朗。

    可自从她小学那次转学,她性格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把自己封闭那么多年,内向的根都扎得很深了,哪有那么容易拔除?因此即便她很努力想跟班上的同学说话,想试着跟异性相处,还是无济于事,她努力合群的样子可真狼狈。

    每当因为性格内向被排斥时,她忍不住抱怨起父母来,都是因为他们,让她小时候不停换环境,像个居无定所的流浪儿一样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想参加演讲比赛,可是却没那胆量时,这怨恨感就更强了。

    原本很大胆、字典里从没有“紧张”二字的她,就因为一次转学变得如此胆小,也因为性格内向被排斥,想到自己原本不用经历这些,想到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她就忍不住抱怨父母。

    虽然与人交流困难,可班上还是有少数同学愿意搭理她。

    有次家长会,因为县城离家比较远,所以父母都没去,便听到老师吐槽:“有些家长真的是不关心孩子学习成长,这样挣再多钱有什么用?连个家长会都没来,以为把孩子丢在学校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田福云想到自己从小都是被丢在学校就没人管,可这有什么办法,她负责通知了父母,父母能不能来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她同桌的母亲来了,同桌友好地向她谈论起母亲:

    “我妈小时候有机会读书,是因为我舅舅把机会让给了她,”同桌回忆起自己母亲的话,“可我妈说那个年代女孩子很少有机会读书,因为我外婆供她读书,村里人都说不值得,都说以后女孩子都嫁给别人家了,干嘛要供她读书?幸亏我外婆没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天哪,我妈是直接没机会读书,把机会让给我舅舅了,没想到你妈妈能有机会读书,还被这样说。”田福云不理解,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嘛,最讨厌重男轻女的人了!

    “所以我妈妈很不服气,她发誓一定要很努力读书,做出成绩给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看!现在有了工作,那些人就都闭嘴了!”

    “有工作真好,哪像我妈,任劳任怨干活,还要受我爸的气。”

    “幸亏我们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现象少了很多,我们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努力,以后回报以前没机会读书的长辈们吧。”

    “是啊,我们幸运多了,一起好好努力吧!”

    现在的女孩们确实幸运多了,虽然这现象没有完全杜绝,可田福云相信女性们会越来越强大!

    她突然想到自己妹妹田福慧,常听婶婶说叔叔是怎么重男轻女的,就觉得自己比她幸运多了,可她转念一想:干嘛要跟烂的比?她自己从小也总是被要求更懂事吧?

    记得小时候父亲因为她没有引燃炭火给弟弟们取暖,她就被狠狠训斥!到现在都忘不了这事,当年的她胆小不敢出声,换现在肯定要大吵一架!

    她忘不了的事还有很多:外公因为弟弟自己摔倒磕破头居然也骂她!类似的事还有很多,现在回想自己简直差点是母亲的翻版!

    母亲也总说女孩子要更懂事,这让她很不服气!让小小年纪的她端着笨重的木盆装洗脚水,就轻飘飘说这样的话,她也不过是比田福生年长一岁!可什么事都只要求她!她真希望这情况能减少,不论男女都一视同仁,若从小如此,她与弟弟们不至于像仇人一样吧……

    听了同桌的描述,她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母亲读过书,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她会有很多独立想法,不会总说女孩要更懂事之类的话吧?也不会总被父亲瞧不起、总说她是文盲了吧?父亲会不会对她尊重些?这个家会不会和气些呢?

    总之,她很羡慕氛围好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