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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是前辈我任性

    时繁手中的白玉扇的边缘沾满了黑色粘稠的血迹,锋利的刀片缓慢的收入扇骨之中,原本彩而透亮的折扇,吸收了表面的妖冶血色,为原本的洁白无瑕添上了鲜红的斑点。

    轻轻一挥,狂风肆虐,地上数万具尸体被乱入空中,如同压城的黑云。

    时繁眉心微皱,似乎对此并不满意,漆黑的眸望不到头,就像深不可测的黑色深渊,空洞而恐怖。

    白玉扇从时繁手中脱离,再次扇动。

    防弹玻璃制成的高楼从四个角张开了裂纹,一条,两条…终于不堪重负,化为一摊尘埃,飘落在地上。

    三扇,高楼倒塌,一切夷为平地,阵图屏障荡起巨大波澜,在阵眼处的灵石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来。屏障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彻底破碎。

    林珩低头看了看为数不多的灵石,心中有了决断,必须阻止他,让他恢复清明。

    踏出阵图,林珩从掌心中召出他的本命灵器——一把单手重剑。

    “炎阳,别伤到他。”林珩低声叮嘱。

    重剑发出一道尖锐的剑鸣。

    林珩:“……,我知道打不过,不用你提醒。”

    他提着剑向时繁冲了过去。

    无踪剑法,通过几年练习和前辈留下来的理解,他已经能将这良品剑法融会贯通,由于并未在实战中使用过,对上因走火入魔而修为暴涨的时繁,他并没有多少胜算。

    只见他手中的重剑恍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出现在时繁的白玉扇前。

    两把武器相互碰撞发出了亮眼的白光。在林珩的意料之外,重剑虽然被震开,但毫发无伤,反倒是有着时繁修加持的,本应当坚硬无比的白玉扇龟裂开来,碎了一地。

    “这扇子这么不堪一击?”林珩心想。

    “啪嗒。啪嗒。”大概是因为白玉扇损坏,狂风骤然消失,飞在天空中的变异者尸体相继从高空跌落,狠狠地摔在地上,身体四分五裂。无数的断手和断脚交叠在一起,眼珠子伴着黑血在地上滚动。

    “Σ_(꒪ཀ꒪”∠)呕”林珩虽说经历过这么多次的训练和任务,但也忍受不了如此反胃的画面,更何况那些普通民众,纷纷都吓昏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些死的惨绝人寰的尸体所吸引,没人留意到,散落在地面上的白玉碎片颤颤巍巍的飘了起来,正一点一点地接近众人。

    等到林珩发现不对劲时,一切都晚了,白玉碎片七零八落,却隐隐布置出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雷霆轰动,刺眼的白光让林珩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环视四周,他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几个忆族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望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被注视,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林珩却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的人。

    “喂,林珩,快点过来啊,准备选徒弟,我们就等着你了。”那个人朝林珩招手。

    林珩怔怔地看着年轻的好友,把一切声音都化为虚无,颤抖着走向他,一拳击出,没有一点技巧可言。

    “卧槽!林珩你谋杀啊!好歹我也从悬崖那里把你背了回来,你这是恩将仇报!”张成之捂着胸口,龇牙咧嘴。

    林珩摸了摸略感疼痛的拳头,五指张开,又合上:“活的。”

    “当然是活的,难不成还是死的?”张成之给林珩测了测脑袋的温度,对着其他人,说:“这娃从悬崖上摔下,不仅把腿摔折了,还把脑子摔坏了……”

    还未说完,身体就被林珩紧紧抱住。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温热的液体滴在张成之的脖子上,让他身体一僵,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林珩推开,只见面前的这个人眼睛通红,眼角还有一清晰的泪痕。

    张成之感觉不太对劲,问:“林珩,你究竟怎么回事?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你这……”

    林珩牵强地弯起嘴角:“只是做了个梦,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牺牲,最后就剩下了我一个。”

    “林珩,还是不是兄弟了?咋做个梦就你活的最久,看不得我们好是不是?”杨晓晖顿时不干了,轻轻推了林珩一下,他可没忘记,这家伙身上还有不轻的伤。

    “不过是一场梦,不必放在心上,别让新兵看了笑话,以后可就没威严咯!”刘彭生拍了拍林珩的背,安慰道。

    林珩脑袋中一片混乱,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是穿越了?穿越回了十年前?进军队前作为资深小说读者,他如是想到。

    林珩抬眼扫过高台下的新兵蛋子们,看见了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丝毫没有一丝煞气的时繁身披艳阳,漆黑的短发凌乱地耷拉着,充满笑意的桃花眼促狭的盯着他们,见他望过去,笑意更甚,似乎能将一切冰川融化。

    林珩心中倍感纠结,一边想到未来走火入魔的时繁,不想再让他受此伤害,一边又想把时繁就在自己身边,满足他自己不应该存在的私心。

    他咬了咬牙,静默片刻,最终还是有了决断。

    林珩假装皱眉,指着时繁,问:“此人姓甚名谁?”

    “诶,你看上他了?他叫时繁,我和你说,这可是这一批的第一,速度,力度,意志科科满分,可抢手了,你若是想要,就赶紧去刷好感。”张成之扬了扬下巴,神色激动,他也想要这个人,带出去特别有面子。

    林珩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几眼,缓缓蹲下,为时繁理了理凌乱的黑发,轻笑一声,说:“让他回去吧,公子哥就应当回自己家里好好享受,跑来军营捣什么乱?”

    时繁嘴上的笑意凝固住了。

    “噗嗤,”杨晓晖轻笑出声,“怎么,做了个梦,升到什么职位了?咱们这就算一带队教练,还能决定他们的去留不成?”

    张成之附和:“就他这顶尖成绩,还是自己填报的志愿,军营不可能放他走。除了长得…嗯…妖了点,矮了点,身份高了点,简直就是军队的宝。”

    时繁心头一松,紧绷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林珩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时繁,道:“你当他为什么来军营?不就是与父母闹矛盾,外加上失恋心灰意冷,才傻乎乎地跑来眼不见心不烦?”他这会儿托大了,以为自己还是上校,看来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时繁眼睛瞪得老大,但还是说:“报告长官,我不是失恋才来的,我是表白失败来的。”高台上的所有人都盯着他。

    张成之汗颜:“这不都一样吗?”

    杨晓晖嘴角抽搐,关注点不对好吗,为什么林珩会知道这么清楚?

    刘彭生冷声呵斥:“谁允许你说话的?出列!绕着训练场跑十圈,一炷香内跑完,跑不完中午别吃饭了。”

    时繁噎了噎,知道自己违反了军纪,认命地迈开双腿沿着训练场跑步。

    “你别……”林珩眼中的担心溢出,毕竟这时候他们还没有系统训练,没去神殿接受传承,步法功法什么的完全不存在,那看着都觉得单薄的身影,如何坚持的了?

    “哔---”尖锐的哨声传来。除了林珩几人之外,其他围成小组的十六人一同身板挺直,站成一列。

    “一炷香的时间,一人挑5个,选完来集合。剩下的淘汰。”

    林珩的眼睛亮了亮。

    “那个跑训练场的是谁?怎么回事?张成之,你说。”

    “报告,时繁,插话。一炷香内十圈。”张成之应声。

    “时繁?那个满分?嗯,没跑完淘汰。”

    林珩四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选兵前跑完,还有机会被选上,没跑完,那不好意思,就算是满分我们也不要。

    这位长官的话没有丝毫收敛,一字不落的传入时繁的耳朵。

    时繁咬了咬牙,心中对林珩充满了怨恨,想要骂街,但良好的教育让他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像除了卑鄙,无耻,混蛋,也没什么词让他骂。更何况,骂了被选上的几率就更低了,直接在素养那扣分好吗。

    还未过多久,所有人都选好了自己看中的弟子,没有人再去管时繁,对他们来说,没有训练,没有传承,再好的能力,想要在一炷香内跑完十圈,简直是痴人说梦。

    烈日底下,只有时繁一刻不停的奔跑着。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长官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繁,道。

    “报告,我,我跑完了。”

    “一炷香的时间十个圈还能站着,看来没有虚报,但可惜,已经结束了。”长官可惜的叹道。

    “我……不能通融一下吗?”

    “我很抱歉,世家的手还伸不到这边,请吧。”他伸手指向了被淘汰的那一群人。

    时繁抿了抿唇,怨恨地看向林珩,咬牙切齿:“我和你没完!”

    林珩心里一咯噔,惨了,玩脱了。

    长官没有理会时繁,只是对林珩说:“林珩,明天早上去杗山,那里有异常。”

    “是!”

    第二天早晨。

    林珩早早地就醒来了,在院内练剑。军营建设在山上,因为人数不多,且占地广,所以基本上两个人一个两百平的小院,而和林珩一个院子的,正是张成之。

    “林珩,你这做了个梦还带着剑意增进,我什么时候也能做个这样的梦?”

    “下辈子吧。”林珩半真半假的回答。心里疑惑不已,昨日罚的跑圈真的毫无道理,他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些规定。

    张成之从剑鞘中拔出自己的佩剑,与林珩交手。

    剑与剑相持,激起亮丽的火光,冲击力向周围扩散,划伤了院墙边的花草树木。

    “也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记得,安全第一,千万不要莽。”

    杗山。

    一只巨大的妖兽在山顶胡作非为。上百年的老树被折断,山顶坑坑洼洼,就像是被陨石出的坑。

    一群修士手忙脚乱,有的祭出阵法,有的使用法宝,却没法困住,有的提剑上去一通乱砍,结果连一根毛都没砍下来,反倒是被反震的力量弹飞。

    “怎么外军的还没来啊,传承在他们手上,精英在他们手上,我们遇到麻烦却始终不见他们踪影。”

    “别理这么多了没了他们我们又不是不行,好歹也是有名气的门派。专心对付吧。”一人说道。

    “刺啦”巨兽的一只眼珠子被一柄通红的重剑刺穿。绿色的粘稠液体喷出,断裂的树木冒起气泡,在液体的侵蚀下散发出恶臭味。

    “卧槽!这哪是玄级妖兽,分明比情报中高了两个大境界。”

    “嗷呜。”妖兽发出一声惨叫,一爪子拍了下来,林珩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爪子从天而降,闭上双眼,心中念叨,他才刚穿越过来,就这么丧命与此吗?

    正在他冷汗直冒时,脖子处的戒指项链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临出发时时繁给的项链?

    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不是…穿越了吗?

    林珩凝神,戒指发出的柔光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