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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躲

    地表。

    时繁手中拎着附近最后一个正常人,在密密麻麻的变异者头上狂奔。

    跑到车前,一扇扇飞周围的,拉开车门把手中的人塞了进去,又一脚踹开冲上来想要卡住门缝的东西,将外头的喧闹彻底隔绝在外。

    “呼”时繁靠在门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真不是忆族能干的事。

    “谢谢长官。”那个被时繁带回车上的男子心有余悸,朝时繁鞠了个躬。

    “嗯。还有一些人在后头,你过去吧。”他还得看看怎么过去前面。就这么个情况,他不可能把车开过去。

    朱观生点点头,向后方走去。

    门后,嘈杂声充斥着不大的空间,伴随着尖锐的哭声,朱观生抬眼看去,一个身材不错的妇人怀抱着未足月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哄着,染血的指尖抵在婴孩苍白的唇上。

    “宝贝乖啊,吃点东西。”

    朱观生一看到车厢内数十个正常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进入了大部队,军队的人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会顾虑一些。

    没有同伴的娄其义自从上了车,就憋了许久,别的人有认识的,一上来就各成团体,他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行。现在看见又来一个单人的,心生喜悦,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问道,“诶,兄弟,你是人族还是忆族?”

    “人。”朱观生不太习惯,从娄其义的胳膊下挣脱出来。

    “那兄弟你是真厉害,自己一个人活到了这个时候。”娄其义没有在意,人族体能比较弱是众所周知的,能在满城变异者中存活下来也说明了他有不凡的实力,厉害的人总有一些些习惯嘛。

    朱观生看向娄其义,问:“这里有食物吗?两天没吃东西了。”

    闻声,四周的人族和忆族都抬眼看来,朱观生对他们点点头,以示友好。

    “额,没有。”娄其义欲言又止。

    “小兄弟如果想要,可以去前面找那位。我们····不是太敢”一个汉子指了指前方。

    “是啊,谁不知道外军的残暴?当初那条街,可是血流成河。更何况他现在心情明显不好,我们上去打搅,怕是脑袋不保。”另一位表示赞同。

    朱观生再次看向那位母亲,问:“那她呢?还有个孩子,你们都没想过去问问?”

    “说的有道理,你怎么··呜呜?”寻声看去,朱观生看见了在电视上经常能看见的当红小生——宋绫声,此刻,他被另一男子捂住了嘴。

    那男子歉意地看向朱观生,道:“他口无遮拦,莫见怪。”

    “唔唔唔,我说错什么了?站在道德上指责别人,自己却不做,这种人,我在网络上见多了。”宋绫声好不容易挣脱男子的手,小声逼逼。

    “······”大概是老板吧。朱观生没有说话,转身朝车头走去。

    “看,不到最后,莫妄下定论。你闭嘴吧。”梁云熙点了点宋绫声的额头。

    刚一开门,就看见了杵在门外犯困的时繁。没了灵力支撑,三四天没合过眼,在刚才那段时间里又持续不断的消耗体能,他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时繁眼皮掀了掀,问:“怎么了?”

    “长官,我们需要食物。”后头的人们惊得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朱观生和时繁,生怕一眨眼,这位新上来的幸存者就血溅当场。

    “哦。”时繁将脑袋上的帽子脱下放好,双手放在头上就是一顿乱抓,将长直的黑发捣得乱糟糟。

    然后,抬头,看向朱观生:“你说什么?”

    “长官,我们需要食物。”朱观生重复了一遍,声音较之前的大了一倍。

    时繁定定的看着朱观生,许久,打了个哈欠,思绪才渐渐回笼。

    就在朱观生想着需不需要再说一遍时,两个字如久旱逢甘霖,降落在幸存者们的头上。

    “等着。”时繁强撑着困意,拉开头顶的柜门,双手抓住把手,向下一撑,半个人都钻进了柜中,只剩下两条腿在半空中摇晃。

    把食物和水放好,时繁将残留在手上的尘埃拍掉,朝众人笑了笑,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车尾柜中有被褥,我若是没开门进来,你们也别开门出去。”

    完了,随手按在门边的液晶面上,抱起一箱弹药回到车头。

    车厢隔音不错,接下来的时间里,人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感受到微微的颤动。人们此时展现出对外军的充分信任,没有理会外界的纷扰,捧着热乎的食物大快朵颐。

    梁云熙和宋绫声坐在角落,享受着难得的美食。

    “诶,绫声,你有没有觉得那位有点眼熟?”梁云熙伸手指了指驾驶室,问。

    宋绫声已经饿了几天了,此时也不顾什么偶像包袱,抓着筷子就是狼吞虎咽,听到这话,嘴中含着食物就回答:“我雅脚的。”

    梁云熙无语的看向宋绫声:“你就不能咽下去再说?”

    宋绫声摇摇头。

    “如果···把眼镜摘下来,在把头发给剪短了····”

    宋绫声顺着梁云熙的描述想象了一下,嘴中的动作停下了,筷子“啪嗒”一声的掉落在桌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不就是冰块!还是笑起来的冰块。”

    梁云熙愣了愣,喃喃道:“时盛么?”

    “肯定不会是时盛,那就是时家十年前失踪的那位时繁了。”宋绫声捡起筷子,用手擦了擦,又放在嘴边吹了吹,神情重新恢复平静,看向梁云熙,问:“所以呢,我们要告诉时家吗?不过肯定要知会时盛一声。”

    “你确定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如果真想让时家知道自己的情况,总不会十年没有音讯。”梁云熙食指敲击着桌面,看着宋绫声。

    “那还是问问吧。到底是双胞胎,时盛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怕时繁得知我们未经允许就把他的消息散播回去,会一枪把我给崩了。”宋绫声舔了舔上唇,继续与碗里的食物纠缠。

    梁云熙看着宋绫声,失笑,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不论之前外军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杀戮,但对从小接受世家教育的时繁来说,不会依照自身喜好和心情好坏处理事情。

    别问为什么他会知道,问就是当时他陪时盛前往时家录名入家谱时,曾见过时家祖庙内那刻有109条家规的玉石板,那是真的要时盛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才进行下一仪式。

    一夜安全过去。

    清晨,驾驶室与车厢之间的门传来轻轻的机关转动声。

    睡在门旁的梁云熙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

    时繁小心翼翼地打开推拉门,生怕吵醒里面的人们,却不曾想,一开门,就和梁云熙的视线对上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用气声问:“我吵醒你了吗?”

    梁云熙摇摇头,掀开被子站起来,看见他背后跟着的一大群白大褂,将脚下的东西移开,站在一旁。

    研究员带着各类仪器鱼贯而入,踮起脚尖,绕过横七竖八躺着的幸存者,放在远离众人的角落。

    “唔。熙哥?”宋绫声迷糊着眼,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却没摸到任何东西,猛地睁眼,从地面蹦起,一头卷毛缠在一起,和鸡窝一般无二。

    梁云熙嫌弃地啧了一声,将宋绫声拉到身旁,示意自己没事。

    但,宋绫声的惊呼把人们从睡梦中叫醒,受到前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影响,惊醒的人们一骨碌爬起来,将老弱妇孺围成一圈,警惕的四处查看。

    “我不是和你说过平常不要笑得那么邪,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休息得精气十足的林珩一脸无奈,推了推时繁。

    “???”时繁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没稳住,一脸迷惑的回看林珩。

    “额,我忘了。”林珩拍了拍时繁的肩,毫不悔改,拉开一旁的隐蔽门将他推了进去,见人都醒了,也是毫不顾忌,嘴中巴拉巴拉的嚷嚷:“好好睡会,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去,洗澡睡觉,多大个人了,明知道自己休假还看见信号就往外跑,灵力都没了你是打算赤手空拳送肉给变异者?你这不叫救援,叫送死!”

    “我····”时繁转头想说什么,鼻子却差点被急速合上的门撞到。

    车厢内鸦雀无声。

    梁云熙和宋绫声对视一眼,休假,意味着他要离开军营,回到城市生活,心中的小算盘逐渐成型。

    宋绫声在心中暗暗叹气,为了时盛这个大冰块,他和熙哥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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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避难所。

    周世良夹着厚厚的文件朝大门跑来,手脚并用爬上瞭望塔,极目远眺,希望能看见完好无损归来的装甲车。

    两个士兵看着周世良灵活的动作,也丝毫不见怪,这位上尉已经这么做三天了,每天早上开完会,一定要在瞭望台上盯上30分钟,然后回去继续处理幸存者,下午再来看一次。

    有更高级的长官盯着,两位士兵就准备去其他地方补位,

    “中校不过走了三日,怎么感觉周上尉魂都没了?”

    “四位校级都不在,一个半年前失踪了,两个求助,一个灵力尽失还往外跑,毕竟派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去更是送死,这三位要是回不来,不仅银月要大乱,整个外军都得重新调位,改制。”

    “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我们现在去哪?”

    “在这里待命。刚才我看过排班表,之前受伤的同志都重新回归岗位了,暂时没有新的任务。”

    “行。”

    脚底的土地还没热乎起来,两忆族就见身旁的闸门“嗡”的一声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