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如烟
时繁低下头，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迎上了母亲仰头期盼的，小心翼翼的目光。
右手抬起，想要为她擦去泪珠，却又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放下。
在眼中细细描摹着眼角有着细细皱纹的母亲，一种酸涩弥漫在心头，他也不想让她担心，只是这是让时盛回来的唯一方法，当年······这双满是血腥的手，本就不该再回来玷污这被全家人捧在掌心中的母亲。
他低声道：“不走了。妈，不哭了。”
季嫣这才止住了眼泪，只是泪珠还含在眼眶里，让人忍不住怜惜一番。抬手用食指抹了抹泪珠，双手扣住时繁的手臂，拉着他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厅外是木制长廊，长廊边吊着用来照明的木制走马灯，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中央的图案晃荡着，光照投射在走廊上的两个忆族身上，影子也如波纹般晃晃荡荡。
月夜之下，整条走廊寂静无声。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季嫣张了张嘴，却只吐出这么一句。无数的问题掩埋在她心底，想问这些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饱穿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万千的话语奔向嘴边，却堪堪止住，留下一问。
没想到母亲会这么问，时繁嘴巴微张，在心中缓缓地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妈妈，你放心，过得挺好的，他们没有亏待我，吃穿用度上我都委屈不了自己。”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并给妈妈一种依赖之感。
他的语气平缓，又放轻了声音，经过刻意的调整，话语中带着轻快和笑意，掩盖住了十年间的苦涩。
听到这，季嫣稍稍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张脸。
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和她相像的桃花眼在灯光下闪着点点白光，虎牙尖露了出来，外加上嘴角边的两个小漩涡，让她有些恍惚，。
让她有一种错觉，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存在过，离开时是怎样的，回来的时候还是怎样的。
“妈妈？”时繁也随之停下脚步，维持着脸上天真活泼的表情，还有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心中一片波澜不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好骗呢。
幸好大狐狸不在呢。老狐狸都没发现的事，单纯善良的妈妈怎么会发现得了呢？他想做的，只是让她不要再自责罢了。时盛被军方错带走后，家中的一切都变了。
但没关系，他能理解。就算是…“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哥哥换床睡，为什么被抓走的是你哥而不是你！”他知道这是母亲气急才说出来的话，并非真心，他能理解。
想到这，他的心中有些酸。
军方想要的从来都是他，时盛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就算是借公务繁忙回避他，
他也是能理解的……
只要还能维持住表面的这份亲情，他能一直这样“善解人意”。
“走吧，坐飞机这么久也饿了吧，妈妈回去煮点东西给你。”季嫣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情也愉悦，挽起时繁的手臂，带着他到他们一家住的别墅去。
景峰苑，坐落在山间，一条汩汩跳动的小溪沿着木廊缓缓向下流。尽管是夜间，还有不少小鱼跳出水面，落下时溅起水花。月光洒在小溪上，波纹上亮暗相间，煞是美丽。
季嫣听着水流撞击石头发出的泠泠声响，缓缓闭上眼睛，无论行走多少次，总是会被这别样的景色所吸引。
“这是…我种的那棵梅花？我记得是在窗台的盆里，怎么移到这里了？”时繁寻着花香和顺着水流漂流而下的花瓣，走上前，看见了一棵枝干崎岖的梅花，褐色的枝干上歪歪扭扭地用白颜料写上了一个“繁”字。
闻声，季嫣睁开眼，连忙解释：“你的房间我们很少进去，花闷在房间中不易生长发育，所以就移出来了。你若是不愿，改天就叫人拿个大一点的花盆移回去。”
“……”时繁抿唇看了季嫣一眼，见她面色忧虑，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种在这里也挺好。”
“听你的。”季嫣垂眸，加快了脚步。
“小少爷，你回来啦。”柳青芷在时家工作了二十五年，几乎是看着时繁长大的，特别是季嫣和时文岄离开的的五年，都是柳青芷在照顾他。
时繁展颜一笑：“柳阿姨，好久不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家人有什么事是说不清楚的呢？夫人，您要下厨吗？”
季嫣点点头，往衣帽间走去。
“那小少爷，我去帮你收拾收拾房间，今晚在这儿住的吧？”柳青芷知道时家人这些年发生的事，对于时繁还算了解，担心他还在为当年的事闹别扭，于是先提了出来。
虽然将近一起生活了16年，她却是在第八年就完全看不透这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很早熟，却又很幼稚。他的高兴，是很高兴，但又有点别扭，因为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像是深藏了什么？
她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是旁观者，所以看的比时文岄和季嫣更为清楚。当她是局中人时，却又沉迷在时繁的表象之中，至于深层，她就已经完全抛在脑后。
“嗯，谢谢柳阿姨。”
柳青芷微微一笑，转身正准备走
“哎呀，我的箱子在宴会厅，刚才回来忘拿了，我先回去拿。”时繁突然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留下这一句话，就匆匆跑了出去。
柳青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受着时繁的影响，好笑的摇摇头，还是这般冒冒失失。
……
轮子轱辘轱辘的声音在木地板上响起，在黑暗的角落，两道黑色的身影相向而行。
“哟，奚中校，终于舍得出来了？我现在，是叫你奚临川？还是叫温函晏？亦或是，叫嫂子？”
“时繁，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不成让你耍着我哥玩？”时繁斜靠在假山上，嘴角翘起。
“我问你真的。”
“你都能在做任务途中切断联系留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时繁！”
“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休假了。你呢？”
“……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你说。”
“神殿有问题。从暗族离开时我出了意外，灵力尽失，受了重伤，神侍者一直在找我。”
时繁收起笑容。
“失忆，改名，你查到什么了？”
奚临川在时繁耳边吐出两个字。
他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繁耳边。
时繁一颤，后退了一小步。
“你干嘛？”奚临川没想到时繁反应这么大，问。
“你现在离我远点。我有点PTSD，不行，改天和林珩通个信，招多点女同志进来，身体素质差点没关系，可以培养。”天呐，军队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向吗？
奚临川一听，恍然大悟：“你知道了？”
“你也一直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奚临川沉默了一下，“全军上下都知道，原来只有你一人不知。我还以为你故意吊着他的。”
时繁倒吸一口凉气，蹲下来，在地上用手指画圈圈。
“起来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先说正事。”奚临川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道出几个名字，指了指天。
“！！！你确定？”
“昂。”
“那就不太好办了。这个合约完成后还得再谋划一番。”时繁嘀咕着。
“什么合约？”奚临川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正式确定没问题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怕被找到，怎么还把自己弄上头条了？”
“什么头条？”
“啧。”时繁不耐的出声，从口袋中取出金丝眼镜，递给奚临川。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也透露了信息。至少，若是真被发现，时家怕是躲不过。”
“明明时盛只说会占很小的一块地方用几句话描述，不会有照片的啊。”奚临川戴上眼镜，看到了杂志读取保存的内容，挠了挠头，不解道。
“果然，爱情这东西，只会影响你脑子转动的速度，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反正你和时盛出门时注意着点。”时繁低头，在奚临川耳边悄悄地说。
彼时二人靠的很近，在黑夜中远远看去，像是在接吻。
“时繁，你做什么！”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叽叽咕咕的两个忆族一愣，同时扭头看去。
送走了宾客的时文岄和时盛正大跨步地朝这边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奚临川用眼神朝时繁示意。
“函晏，你没事吧？”时盛握住奚临川的手臂，扶着他站起。
“我能有什么事，诶诶诶，慢点慢点，我脚麻了。”奚临川发出一阵嘤咛，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异常柔弱。
时繁看着奚临川，恶寒地打了个颤。这声音夹的，还说他？
“时繁。你…他可是你二嫂…你怎么能……？”时文岄一脸失望地看着时繁。
“？……！”时繁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有回话。
这在时文岄眼中相当于默认。
“我以为十年的在外生活能让你变得成熟一点，安分守己一点，你却……唉，你太让我失望了。”时文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不是，爸，您误会了，他只是想问问时盛的喜好。”奚临川有些震惊，这事情发展都还不知道，就这么直接给时繁定了罪？
“真的？你不要怕他，爸给你做主。”时文岄狐疑地看向奚临川。
“我骗您做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见面，自然要好好了解一番。”奚临川笑道。
“你……”时文岄看向低头看着地面，用鞋子扒拉树叶的时繁，那三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嫂子你先和二哥回去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早点睡，晚安。”时繁感受到目光的聚集，抬起头，笑着说。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奚临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盛推着往山顶的别墅走去。
“你……”时文岄欲言又止，一脸复杂地看着时繁。
“爸，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吧。”时繁接下时文岄的话茬，撑开手中的伞，为他挡下倾泻而下的雨水。
越阳府的天气从来都反复无常，不久前停止的雨又开始了蹦跶，并且蹦跶地越来越欢。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却都没有动作。
“唉呀，雨下大了。天开始转凉了，明天您不还要去公司吗？也得注意休息。走吧~”时繁绷不住了，挽住时文岄的手臂，半撒娇似的拉着他朝山顶走去。
右手抬起，想要为她擦去泪珠，却又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放下。
在眼中细细描摹着眼角有着细细皱纹的母亲，一种酸涩弥漫在心头，他也不想让她担心，只是这是让时盛回来的唯一方法，当年······这双满是血腥的手，本就不该再回来玷污这被全家人捧在掌心中的母亲。
他低声道：“不走了。妈，不哭了。”
季嫣这才止住了眼泪，只是泪珠还含在眼眶里，让人忍不住怜惜一番。抬手用食指抹了抹泪珠，双手扣住时繁的手臂，拉着他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厅外是木制长廊，长廊边吊着用来照明的木制走马灯，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中央的图案晃荡着，光照投射在走廊上的两个忆族身上，影子也如波纹般晃晃荡荡。
月夜之下，整条走廊寂静无声。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季嫣张了张嘴，却只吐出这么一句。无数的问题掩埋在她心底，想问这些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饱穿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万千的话语奔向嘴边，却堪堪止住，留下一问。
没想到母亲会这么问，时繁嘴巴微张，在心中缓缓地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妈妈，你放心，过得挺好的，他们没有亏待我，吃穿用度上我都委屈不了自己。”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并给妈妈一种依赖之感。
他的语气平缓，又放轻了声音，经过刻意的调整，话语中带着轻快和笑意，掩盖住了十年间的苦涩。
听到这，季嫣稍稍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张脸。
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和她相像的桃花眼在灯光下闪着点点白光，虎牙尖露了出来，外加上嘴角边的两个小漩涡，让她有些恍惚，。
让她有一种错觉，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存在过，离开时是怎样的，回来的时候还是怎样的。
“妈妈？”时繁也随之停下脚步，维持着脸上天真活泼的表情，还有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心中一片波澜不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好骗呢。
幸好大狐狸不在呢。老狐狸都没发现的事，单纯善良的妈妈怎么会发现得了呢？他想做的，只是让她不要再自责罢了。时盛被军方错带走后，家中的一切都变了。
但没关系，他能理解。就算是…“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哥哥换床睡，为什么被抓走的是你哥而不是你！”他知道这是母亲气急才说出来的话，并非真心，他能理解。
想到这，他的心中有些酸。
军方想要的从来都是他，时盛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就算是借公务繁忙回避他，
他也是能理解的……
只要还能维持住表面的这份亲情，他能一直这样“善解人意”。
“走吧，坐飞机这么久也饿了吧，妈妈回去煮点东西给你。”季嫣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情也愉悦，挽起时繁的手臂，带着他到他们一家住的别墅去。
景峰苑，坐落在山间，一条汩汩跳动的小溪沿着木廊缓缓向下流。尽管是夜间，还有不少小鱼跳出水面，落下时溅起水花。月光洒在小溪上，波纹上亮暗相间，煞是美丽。
季嫣听着水流撞击石头发出的泠泠声响，缓缓闭上眼睛，无论行走多少次，总是会被这别样的景色所吸引。
“这是…我种的那棵梅花？我记得是在窗台的盆里，怎么移到这里了？”时繁寻着花香和顺着水流漂流而下的花瓣，走上前，看见了一棵枝干崎岖的梅花，褐色的枝干上歪歪扭扭地用白颜料写上了一个“繁”字。
闻声，季嫣睁开眼，连忙解释：“你的房间我们很少进去，花闷在房间中不易生长发育，所以就移出来了。你若是不愿，改天就叫人拿个大一点的花盆移回去。”
“……”时繁抿唇看了季嫣一眼，见她面色忧虑，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种在这里也挺好。”
“听你的。”季嫣垂眸，加快了脚步。
“小少爷，你回来啦。”柳青芷在时家工作了二十五年，几乎是看着时繁长大的，特别是季嫣和时文岄离开的的五年，都是柳青芷在照顾他。
时繁展颜一笑：“柳阿姨，好久不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家人有什么事是说不清楚的呢？夫人，您要下厨吗？”
季嫣点点头，往衣帽间走去。
“那小少爷，我去帮你收拾收拾房间，今晚在这儿住的吧？”柳青芷知道时家人这些年发生的事，对于时繁还算了解，担心他还在为当年的事闹别扭，于是先提了出来。
虽然将近一起生活了16年，她却是在第八年就完全看不透这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很早熟，却又很幼稚。他的高兴，是很高兴，但又有点别扭，因为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像是深藏了什么？
她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是旁观者，所以看的比时文岄和季嫣更为清楚。当她是局中人时，却又沉迷在时繁的表象之中，至于深层，她就已经完全抛在脑后。
“嗯，谢谢柳阿姨。”
柳青芷微微一笑，转身正准备走
“哎呀，我的箱子在宴会厅，刚才回来忘拿了，我先回去拿。”时繁突然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留下这一句话，就匆匆跑了出去。
柳青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受着时繁的影响，好笑的摇摇头，还是这般冒冒失失。
……
轮子轱辘轱辘的声音在木地板上响起，在黑暗的角落，两道黑色的身影相向而行。
“哟，奚中校，终于舍得出来了？我现在，是叫你奚临川？还是叫温函晏？亦或是，叫嫂子？”
“时繁，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不成让你耍着我哥玩？”时繁斜靠在假山上，嘴角翘起。
“我问你真的。”
“你都能在做任务途中切断联系留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时繁！”
“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休假了。你呢？”
“……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你说。”
“神殿有问题。从暗族离开时我出了意外，灵力尽失，受了重伤，神侍者一直在找我。”
时繁收起笑容。
“失忆，改名，你查到什么了？”
奚临川在时繁耳边吐出两个字。
他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繁耳边。
时繁一颤，后退了一小步。
“你干嘛？”奚临川没想到时繁反应这么大，问。
“你现在离我远点。我有点PTSD，不行，改天和林珩通个信，招多点女同志进来，身体素质差点没关系，可以培养。”天呐，军队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向吗？
奚临川一听，恍然大悟：“你知道了？”
“你也一直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奚临川沉默了一下，“全军上下都知道，原来只有你一人不知。我还以为你故意吊着他的。”
时繁倒吸一口凉气，蹲下来，在地上用手指画圈圈。
“起来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先说正事。”奚临川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道出几个名字，指了指天。
“！！！你确定？”
“昂。”
“那就不太好办了。这个合约完成后还得再谋划一番。”时繁嘀咕着。
“什么合约？”奚临川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正式确定没问题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怕被找到，怎么还把自己弄上头条了？”
“什么头条？”
“啧。”时繁不耐的出声，从口袋中取出金丝眼镜，递给奚临川。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也透露了信息。至少，若是真被发现，时家怕是躲不过。”
“明明时盛只说会占很小的一块地方用几句话描述，不会有照片的啊。”奚临川戴上眼镜，看到了杂志读取保存的内容，挠了挠头，不解道。
“果然，爱情这东西，只会影响你脑子转动的速度，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反正你和时盛出门时注意着点。”时繁低头，在奚临川耳边悄悄地说。
彼时二人靠的很近，在黑夜中远远看去，像是在接吻。
“时繁，你做什么！”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叽叽咕咕的两个忆族一愣，同时扭头看去。
送走了宾客的时文岄和时盛正大跨步地朝这边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奚临川用眼神朝时繁示意。
“函晏，你没事吧？”时盛握住奚临川的手臂，扶着他站起。
“我能有什么事，诶诶诶，慢点慢点，我脚麻了。”奚临川发出一阵嘤咛，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异常柔弱。
时繁看着奚临川，恶寒地打了个颤。这声音夹的，还说他？
“时繁。你…他可是你二嫂…你怎么能……？”时文岄一脸失望地看着时繁。
“？……！”时繁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有回话。
这在时文岄眼中相当于默认。
“我以为十年的在外生活能让你变得成熟一点，安分守己一点，你却……唉，你太让我失望了。”时文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不是，爸，您误会了，他只是想问问时盛的喜好。”奚临川有些震惊，这事情发展都还不知道，就这么直接给时繁定了罪？
“真的？你不要怕他，爸给你做主。”时文岄狐疑地看向奚临川。
“我骗您做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见面，自然要好好了解一番。”奚临川笑道。
“你……”时文岄看向低头看着地面，用鞋子扒拉树叶的时繁，那三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嫂子你先和二哥回去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早点睡，晚安。”时繁感受到目光的聚集，抬起头，笑着说。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奚临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盛推着往山顶的别墅走去。
“你……”时文岄欲言又止，一脸复杂地看着时繁。
“爸，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吧。”时繁接下时文岄的话茬，撑开手中的伞，为他挡下倾泻而下的雨水。
越阳府的天气从来都反复无常，不久前停止的雨又开始了蹦跶，并且蹦跶地越来越欢。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却都没有动作。
“唉呀，雨下大了。天开始转凉了，明天您不还要去公司吗？也得注意休息。走吧~”时繁绷不住了，挽住时文岄的手臂，半撒娇似的拉着他朝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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