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人
黄青躺在地上，疯狂抽搐，他用力咬着牙，嘴角却止不住的流出白沫，还有他的眼睛，是赤红的，布满血丝。
他病了。
但他岂非天生就是个病人？
黄青嘴里含糊不清，不知在说什么。
旁边的厨子已吓得面无人色，刀也掉在地上。
丁白同何大海不知几时来到此地，见这惨不忍睹一幕，神色一致，俱是怵然。
黄青大喊道：“肉！给我肉！”
他脸上青筋根根凸起，要吃人的恐怖眼神看向厨子。
那厨子不敢作声，更不敢乱动，他舌头打结，如何说的？他两腿发软，如何动的？
丁白看见砧板上的几斤生肉，忍不住道：“你难道是染上了什么非吃生肉不可的怪病？”
虬髯大汉第一次见这种怪象，他胆子一下就没往常那么大了。
丁白走去，端起砧板，轻轻放在黄青面前。
黄青似一个未开化的野人，在地上吃相难看的吃起来，但他表情……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他表情。
或者这是人吃人肉时的表情，如果是鸡吃鸡肉就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鸡不会知道自己吃的是鸡肉，但黄青是人。
何大海看得要反胃呕吐，他自己是吃过生肉的，但自己吃和看别人吃，又岂能一样？
那厨子整个人已瘫痪在地，他从业十多年，哪见过这等场面？
丁白一脸悲悯，他忽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天为何会让这少年人染上这样的怪病？
虬髯大汉见黄青吃的太快，有些噎着，他对那厨子吩咐道：“你去给拿着清水来。”
他见厨子未回话，疑惑地看过去……空空如也，哪有厨子的身影？
等等。
“大哥不好！有刺客！”虬髯大汉立马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
可惜那厨子已经出手了，他不知躲在哪，看不见他人，只听“咻咻咻”三声，像是什么物品射出来了。
银针！那是三枚银针。
暗器之一。
从哪射出，没人看见。但何大海却亲眼目睹这三枚银针射向丁白的三个死穴！
修士也是人，人就有死穴。
虬髯大汉的速度无法追赶上三枚银针，他面色已是沉重无比，但还是操起金银双刀，猛冲而去。
他的速度已达到了生平仅有的地步，但要追上银针还是差了一步。
银针已至，只剩分毫之距。
丁白笑了笑，他永远是这笑容，似他生来就是这般淡定从容模样。
丁白慢声道：“太慢了。”
不知是在说他声音慢，还是这银针慢，亦或是说他大袖一挥挥得慢？
他衣袖挥起时到落下时，明明只有一刹那的工夫，为何却给人一种一炷香之久的错觉？
但最后，三枚银针已……消失不见？
“轰——”
一具尸体从高空坠下，是那厨子，而他的死因是因为三枚银针，两枚扎进两只瞪大的眼球里，还有一枚刺穿他的喉咙，入木三分！
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他死之前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暗器上。
黄青已站起，他表情冷漠看了眼刚死不久的厨子，一言不发。
丁白笑笑不言，似杀人者并非他。
虬髯大汉心有余悸，他叫骂着过去用力踢了厨子几脚。
……
三人从酒楼离开，又将要出城。
他们要去金精山，就要往西走，出这城的西门。
丁白停下脚步，黄青也停下，何大海跟着也停下，他们面色各异，目光全往前看。
那里是一条长街，有风，也有水，还有人。
风里有水气，但不止水气，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从那飘来。他三人都闻到了，修士的嗅觉一向更灵敏。
有古怪。
那长街坐着的每一个人，老叟，媪妪，妇人，壮汉，公子，少女，孩提，他们的职业各也不同，卖炭翁，卖茶女，铁匠，木匠，面色全无丝毫表情，更是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这画面似是定格在此。
丁白注视而去，他发觉这些人已是说不了话，且他们的咽喉处全有一个孔，那是被剑洞穿的一个小点！
血没有流出来，血是流不出来的！显然是杀人者不愿让鲜血溅射到自己衣裳！
“这剑，很快。”黄青轻声道。
他已看出杀人者是一名剑修，他说这话时，手握住他那柄剑，面上全无表情，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丁白一眼看出这用剑者的剑术高明，但他为何在此处杀人？灭了一条长街上所有人的活口，却是何故？
很快，远处走出一人，他脸上是白净的，但不是世家公子那种的白净，他长相并不出众，大街上一找一箩筐的那种。
但他有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就是点睛之笔，坚毅如刚，目光如炬，谁人看见这双眼睛，心里没鬼不会怕，心里有鬼会被吓破胆。
这双眼睛像他的剑一样。
这人走过来，他看向丁白，笑了一下道：“丁先生，我娘亲叫我来接你上金精山。”
丁白像是知道了什么，他问道：“你娘莫非是姓何？”
这人道：“正是，我娘就是何小青。”
丁白早已知“何小青”是何人，他又笑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这人笑了一下，回道：“我也姓何，我叫何云生。”
丁白闻言并不奇怪，若是这人不姓“何”，那才奇怪。
他忽又问道：“这些人，都是金精山的暗堂弟子？”
何云生淡淡道：“不错，我给杀了，丁先生现在去金精山的路上，已没有一个刺客。”
他说话时十分轻松，就像他杀人时，也是如此。
丁白指着那个正在啃糖葫芦的小孩，问道：“金精山的暗堂弟子还有三四岁的小孩？”
何云生笑了一下，他走过去，一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道：“侏儒，让先生见笑了。”
丁白看见那小孩竟然长着一张大人的脸，丑陋无比，他暗地吃了一惊。
这等秘闻他是闻所未闻，若自己不经意间被这小孩诓骗过去，趁自己不注意时，下了杀手。
他压下内心惊讶，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何公子带路了。”
何云生谦卑一笑，他摇摇头道：“不麻烦，只不过……”
他话音未落，便迅猛抽出腰间长剑！
剑尖指向黄青的面门。
“拔你的剑！”
他病了。
但他岂非天生就是个病人？
黄青嘴里含糊不清，不知在说什么。
旁边的厨子已吓得面无人色，刀也掉在地上。
丁白同何大海不知几时来到此地，见这惨不忍睹一幕，神色一致，俱是怵然。
黄青大喊道：“肉！给我肉！”
他脸上青筋根根凸起，要吃人的恐怖眼神看向厨子。
那厨子不敢作声，更不敢乱动，他舌头打结，如何说的？他两腿发软，如何动的？
丁白看见砧板上的几斤生肉，忍不住道：“你难道是染上了什么非吃生肉不可的怪病？”
虬髯大汉第一次见这种怪象，他胆子一下就没往常那么大了。
丁白走去，端起砧板，轻轻放在黄青面前。
黄青似一个未开化的野人，在地上吃相难看的吃起来，但他表情……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他表情。
或者这是人吃人肉时的表情，如果是鸡吃鸡肉就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鸡不会知道自己吃的是鸡肉，但黄青是人。
何大海看得要反胃呕吐，他自己是吃过生肉的，但自己吃和看别人吃，又岂能一样？
那厨子整个人已瘫痪在地，他从业十多年，哪见过这等场面？
丁白一脸悲悯，他忽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天为何会让这少年人染上这样的怪病？
虬髯大汉见黄青吃的太快，有些噎着，他对那厨子吩咐道：“你去给拿着清水来。”
他见厨子未回话，疑惑地看过去……空空如也，哪有厨子的身影？
等等。
“大哥不好！有刺客！”虬髯大汉立马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
可惜那厨子已经出手了，他不知躲在哪，看不见他人，只听“咻咻咻”三声，像是什么物品射出来了。
银针！那是三枚银针。
暗器之一。
从哪射出，没人看见。但何大海却亲眼目睹这三枚银针射向丁白的三个死穴！
修士也是人，人就有死穴。
虬髯大汉的速度无法追赶上三枚银针，他面色已是沉重无比，但还是操起金银双刀，猛冲而去。
他的速度已达到了生平仅有的地步，但要追上银针还是差了一步。
银针已至，只剩分毫之距。
丁白笑了笑，他永远是这笑容，似他生来就是这般淡定从容模样。
丁白慢声道：“太慢了。”
不知是在说他声音慢，还是这银针慢，亦或是说他大袖一挥挥得慢？
他衣袖挥起时到落下时，明明只有一刹那的工夫，为何却给人一种一炷香之久的错觉？
但最后，三枚银针已……消失不见？
“轰——”
一具尸体从高空坠下，是那厨子，而他的死因是因为三枚银针，两枚扎进两只瞪大的眼球里，还有一枚刺穿他的喉咙，入木三分！
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他死之前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暗器上。
黄青已站起，他表情冷漠看了眼刚死不久的厨子，一言不发。
丁白笑笑不言，似杀人者并非他。
虬髯大汉心有余悸，他叫骂着过去用力踢了厨子几脚。
……
三人从酒楼离开，又将要出城。
他们要去金精山，就要往西走，出这城的西门。
丁白停下脚步，黄青也停下，何大海跟着也停下，他们面色各异，目光全往前看。
那里是一条长街，有风，也有水，还有人。
风里有水气，但不止水气，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从那飘来。他三人都闻到了，修士的嗅觉一向更灵敏。
有古怪。
那长街坐着的每一个人，老叟，媪妪，妇人，壮汉，公子，少女，孩提，他们的职业各也不同，卖炭翁，卖茶女，铁匠，木匠，面色全无丝毫表情，更是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这画面似是定格在此。
丁白注视而去，他发觉这些人已是说不了话，且他们的咽喉处全有一个孔，那是被剑洞穿的一个小点！
血没有流出来，血是流不出来的！显然是杀人者不愿让鲜血溅射到自己衣裳！
“这剑，很快。”黄青轻声道。
他已看出杀人者是一名剑修，他说这话时，手握住他那柄剑，面上全无表情，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丁白一眼看出这用剑者的剑术高明，但他为何在此处杀人？灭了一条长街上所有人的活口，却是何故？
很快，远处走出一人，他脸上是白净的，但不是世家公子那种的白净，他长相并不出众，大街上一找一箩筐的那种。
但他有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就是点睛之笔，坚毅如刚，目光如炬，谁人看见这双眼睛，心里没鬼不会怕，心里有鬼会被吓破胆。
这双眼睛像他的剑一样。
这人走过来，他看向丁白，笑了一下道：“丁先生，我娘亲叫我来接你上金精山。”
丁白像是知道了什么，他问道：“你娘莫非是姓何？”
这人道：“正是，我娘就是何小青。”
丁白早已知“何小青”是何人，他又笑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这人笑了一下，回道：“我也姓何，我叫何云生。”
丁白闻言并不奇怪，若是这人不姓“何”，那才奇怪。
他忽又问道：“这些人，都是金精山的暗堂弟子？”
何云生淡淡道：“不错，我给杀了，丁先生现在去金精山的路上，已没有一个刺客。”
他说话时十分轻松，就像他杀人时，也是如此。
丁白指着那个正在啃糖葫芦的小孩，问道：“金精山的暗堂弟子还有三四岁的小孩？”
何云生笑了一下，他走过去，一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道：“侏儒，让先生见笑了。”
丁白看见那小孩竟然长着一张大人的脸，丑陋无比，他暗地吃了一惊。
这等秘闻他是闻所未闻，若自己不经意间被这小孩诓骗过去，趁自己不注意时，下了杀手。
他压下内心惊讶，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何公子带路了。”
何云生谦卑一笑，他摇摇头道：“不麻烦，只不过……”
他话音未落，便迅猛抽出腰间长剑！
剑尖指向黄青的面门。
“拔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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