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更
月，红色的月，红的像血。
那是一轮血月！
“喀喇……喀喇……”
诡异又可怖的声音响起，哀转久绝，那是什么声？是风声？还是哭声？是哪里来的风？是谁在哭？又为何而哭？谁分得清？谁能分得清？！
现在，已是几时了？
丁白一众人还坐在萧挺的酒店里，风吹不进这店，只因他们在这，风也有不敢吹的人。
他坐在酒店里，他不出声，也无人出声。
静得出奇。
他似是在想着什么。
丁白知当他说出那句话后，便已无退路了，虽虎毒不食子，但一山怎能容二虎？
杜源之前只不过是想要逼退自己，教自己不再有复仇之心，而现在，当他出那一言后，就全然改变了。
他如此不识抬举，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也只能心狠手辣，大“义”灭亲，长痛不如短痛了。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知父莫若子。
时光在一滴滴流逝。
现在，又是几时了？
丁白突然笑着问萧挺道：“萧先生，你这酒窖里还有酒吗？”
萧挺连忙点头，讪笑道：“有的有的。”
丁白又问道：“还是一万两银子一坛？”
他向来不习惯用山上修士的那一套说辞，他已惯于称“银子”，而非呼“切玉”。
萧挺一惊，赶忙擦拭掉冷汗，他赔笑道：“您随便喝，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丁白笑着道：“那让你破费了。”
萧挺道：“不敢不敢。”
丁白道：“萧先生，你说，今夜是不是比往常要冷些？”
萧挺道：“是要更冷些。”
丁白道：“那你说，今夜谁会活下来？”
萧挺瞬间被吓得面色煞白，手脚打颤，他竟嘴皮子发麻，舌头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要他站队。
他哪里敢乱说话？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萧挺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小的不知道啊，小……小的只是个卖……卖酒的，一，一……一点修为都没有啊，是个……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丁白道：“你连修士都不是，竟还能将七十二福地之一的金精山上的酒水买卖给垄断，只剩你这一家，你说有趣不有趣？”
萧挺道：“大人，小的有个姐姐，在山主府上做事……”
丁白笑道：“在山主府上？山主床上吧，这么算来，你还是我小舅子啊？”
萧挺吓得“扑通”一声，双膝下跪。
丁白挥手道：“去把酒都拿来。”
萧挺如释重负，他已去了。
丁白他静静地从窗口看向天边，他看见了那一轮猩红的血月，这月红得像是在滴血，他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红的月。
这月又是何时出现的？何时变得一片血红？
现在，又已是几时了？
黄青道：“你在等什么？”
丁白道：“在等要等的。”
黄青道：“还要等多久？”
丁白突然看着他，沉吟良久后，他一字字道：“不需再等多久，只因我已等了二十九年！”
黄青道：“你难道一出生就在等？”
丁白摇头道：“不，我在娘胎里便在等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目光望向窗外。
外头不仅有风，还有雨。
只是小雨，飘飘洒洒的小雨。
还起了雾，雾不大，雾在雨中，雨在雾中。
有人从这雨雾中走来，他一踏进这门。
丁白就笑了，他已知他已等到了。
这人单膝下跪，大声道：“少爷。”
丁白道：“起来说话。”
这人起身后，恭声道：“少爷，执法堂八千弟子三百长老二十副堂主已全在候命。”
丁白道：“执法堂堂主呢？当年灭丁家满门，他也有一份。”
这人道：“已死。”
丁白点头，他却不必去问是如何死得，死就是死了。
他又问道：“暗堂呢？”
执法堂和暗堂，金精山两大势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暗堂却不同于执法堂，它完全被掌控在杜源手中，完全的意思是，所有人，暗堂弟子、暗堂长老乃至暗堂堂主都直接听命于杜源。
直接听命，这种关系，就是人和狗的关系。
二十九年前，杜源便是借助于暗堂的势力，才能灭掉丁家满门，然后一呼百应，登上山主之位，再就是逐步逐步的侵蚀其他金精山势力，如给执法堂堂主换成自己人，在外门和内门高层中安插眼线等。
看似简单，实则难如登天，这里面的每一步棋一但下错，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回道：“暗堂共计三千六百五十七人，已死……”
他忽然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死于何小青剑下，而何小青已直奔山主府去。”
丁白倒吸一口冷气，他忍不住道：“暗堂堂主是什么境界？”
这人道：“第六境真人境后期。还有九名副堂主也是真人境前期，也有一名副堂主是第六境战意境前期武夫，一百来名长老，境界最高的有第五境培元境巅峰，最低的也是培元境前期……”
他自然知道丁白不仅仅只是问一个人的境界。
丁白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幕，一个冷冰冰的女人，眼神比剑还要更杀人，长身玉立，阒寂无声，面前已是一片血海尸山。
“不愧是金精山唯一一名真人境的女子剑修，当日她与黄青一战，恐怕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他暗叹道。
黄青闻言，面上全无丝毫表情。
谁知他和他的剑在想什么？
丁白道：“那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也该出去了。”
他心中却有些疑虑。
这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了，他却总有些不安心。
难道那个男人真已老到牙齿都掉光了？变成一只吃素的老羊？之前那些只是自己吓自己？
丁白高声道：“萧先生，那些酒已不必了，明早再来打扰你。”
没有回应。
丁白疑声道：“萧先生？”
还是没有回应。
许久后，从暗中走出一人，他脸在暗处，看不清他长相。
只见他手中端着个什么东西，却被一团黑雾笼罩住，也看不清，他身后又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亦是在黑雾之中，看不出是何物。
世间竟有这种怪闻？
忽而急风穿堂。
这下终是看清了，那人手中之物，是一颗人头，死者萧挺，而那人身后之物，则是一口棺材，金丝楠木。
那人那脸，只能是……许蒙。
他露出诡异又奇特的笑容，抬头望月。
那一轮血月，亮得发红，红得滴血。
“现在，已是五更。”
那是一轮血月！
“喀喇……喀喇……”
诡异又可怖的声音响起，哀转久绝，那是什么声？是风声？还是哭声？是哪里来的风？是谁在哭？又为何而哭？谁分得清？谁能分得清？！
现在，已是几时了？
丁白一众人还坐在萧挺的酒店里，风吹不进这店，只因他们在这，风也有不敢吹的人。
他坐在酒店里，他不出声，也无人出声。
静得出奇。
他似是在想着什么。
丁白知当他说出那句话后，便已无退路了，虽虎毒不食子，但一山怎能容二虎？
杜源之前只不过是想要逼退自己，教自己不再有复仇之心，而现在，当他出那一言后，就全然改变了。
他如此不识抬举，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也只能心狠手辣，大“义”灭亲，长痛不如短痛了。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知父莫若子。
时光在一滴滴流逝。
现在，又是几时了？
丁白突然笑着问萧挺道：“萧先生，你这酒窖里还有酒吗？”
萧挺连忙点头，讪笑道：“有的有的。”
丁白又问道：“还是一万两银子一坛？”
他向来不习惯用山上修士的那一套说辞，他已惯于称“银子”，而非呼“切玉”。
萧挺一惊，赶忙擦拭掉冷汗，他赔笑道：“您随便喝，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丁白笑着道：“那让你破费了。”
萧挺道：“不敢不敢。”
丁白道：“萧先生，你说，今夜是不是比往常要冷些？”
萧挺道：“是要更冷些。”
丁白道：“那你说，今夜谁会活下来？”
萧挺瞬间被吓得面色煞白，手脚打颤，他竟嘴皮子发麻，舌头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要他站队。
他哪里敢乱说话？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萧挺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小的不知道啊，小……小的只是个卖……卖酒的，一，一……一点修为都没有啊，是个……个不能修炼的废人。”
丁白道：“你连修士都不是，竟还能将七十二福地之一的金精山上的酒水买卖给垄断，只剩你这一家，你说有趣不有趣？”
萧挺道：“大人，小的有个姐姐，在山主府上做事……”
丁白笑道：“在山主府上？山主床上吧，这么算来，你还是我小舅子啊？”
萧挺吓得“扑通”一声，双膝下跪。
丁白挥手道：“去把酒都拿来。”
萧挺如释重负，他已去了。
丁白他静静地从窗口看向天边，他看见了那一轮猩红的血月，这月红得像是在滴血，他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红的月。
这月又是何时出现的？何时变得一片血红？
现在，又已是几时了？
黄青道：“你在等什么？”
丁白道：“在等要等的。”
黄青道：“还要等多久？”
丁白突然看着他，沉吟良久后，他一字字道：“不需再等多久，只因我已等了二十九年！”
黄青道：“你难道一出生就在等？”
丁白摇头道：“不，我在娘胎里便在等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目光望向窗外。
外头不仅有风，还有雨。
只是小雨，飘飘洒洒的小雨。
还起了雾，雾不大，雾在雨中，雨在雾中。
有人从这雨雾中走来，他一踏进这门。
丁白就笑了，他已知他已等到了。
这人单膝下跪，大声道：“少爷。”
丁白道：“起来说话。”
这人起身后，恭声道：“少爷，执法堂八千弟子三百长老二十副堂主已全在候命。”
丁白道：“执法堂堂主呢？当年灭丁家满门，他也有一份。”
这人道：“已死。”
丁白点头，他却不必去问是如何死得，死就是死了。
他又问道：“暗堂呢？”
执法堂和暗堂，金精山两大势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暗堂却不同于执法堂，它完全被掌控在杜源手中，完全的意思是，所有人，暗堂弟子、暗堂长老乃至暗堂堂主都直接听命于杜源。
直接听命，这种关系，就是人和狗的关系。
二十九年前，杜源便是借助于暗堂的势力，才能灭掉丁家满门，然后一呼百应，登上山主之位，再就是逐步逐步的侵蚀其他金精山势力，如给执法堂堂主换成自己人，在外门和内门高层中安插眼线等。
看似简单，实则难如登天，这里面的每一步棋一但下错，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回道：“暗堂共计三千六百五十七人，已死……”
他忽然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死于何小青剑下，而何小青已直奔山主府去。”
丁白倒吸一口冷气，他忍不住道：“暗堂堂主是什么境界？”
这人道：“第六境真人境后期。还有九名副堂主也是真人境前期，也有一名副堂主是第六境战意境前期武夫，一百来名长老，境界最高的有第五境培元境巅峰，最低的也是培元境前期……”
他自然知道丁白不仅仅只是问一个人的境界。
丁白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幕，一个冷冰冰的女人，眼神比剑还要更杀人，长身玉立，阒寂无声，面前已是一片血海尸山。
“不愧是金精山唯一一名真人境的女子剑修，当日她与黄青一战，恐怕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他暗叹道。
黄青闻言，面上全无丝毫表情。
谁知他和他的剑在想什么？
丁白道：“那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也该出去了。”
他心中却有些疑虑。
这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了，他却总有些不安心。
难道那个男人真已老到牙齿都掉光了？变成一只吃素的老羊？之前那些只是自己吓自己？
丁白高声道：“萧先生，那些酒已不必了，明早再来打扰你。”
没有回应。
丁白疑声道：“萧先生？”
还是没有回应。
许久后，从暗中走出一人，他脸在暗处，看不清他长相。
只见他手中端着个什么东西，却被一团黑雾笼罩住，也看不清，他身后又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亦是在黑雾之中，看不出是何物。
世间竟有这种怪闻？
忽而急风穿堂。
这下终是看清了，那人手中之物，是一颗人头，死者萧挺，而那人身后之物，则是一口棺材，金丝楠木。
那人那脸，只能是……许蒙。
他露出诡异又奇特的笑容，抬头望月。
那一轮血月，亮得发红，红得滴血。
“现在，已是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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