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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章 以夷制夷 武林伉俪

    不过对孟凡来说,有没有这些变化,他都未有太多的在意,层次低的人翻不起滔天巨浪来,只会翻白眼的人就算绞尽脑汁做些事情,怕也只能让人也翻翻白眼罢了。

    自打那篇“赤兔马之死”传出之后,孟凡便基本未曾出现在京城主流的话题圈中,如今“赤兔马之死”每日仍在流传,对他的议论,基本已是失去热度了。若真说起来,这家伙今年二十岁,林府赘婿,几乎不与文人才子往来,这种隐士般的生活虽然奇怪,但也顶多说他是个性格古怪的人罢了。

    长袖善舞的文人才子或许成名较快,完全不擅此道的宅男型文人也是有很多的,只是类似对方这样一文惊艳的情况比较罕见而已。

    自从那天晚上的一席交谈之后,与林晚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许多。以往的林晚晴是以对待书呆子的方式来对待孟凡的,总是试图主导局面。初步“理解”孟凡这人之后,她便放松了许多,主要因为孟凡并不介意她抛头露面做生意,偶尔跟孟凡谈起一些商户时也更加随意了一些,有时提起一些难题,随后跟孟凡说起她的解决方法,并且问:“相公觉得如何?”

    当然,更多的只是满足她心中的交流欲表达欲,能够理解和接受她的人终究是太少了,即便偶尔也能跟双儿等人说说,但那与自言自语无异,能够与孟凡这种跟生意无涉的人说说生意,对她来说,自然是一种不错的放松。

    孟凡偶尔露出几分赞叹的表情来,林晚晴便觉得心满意足。这种表达欲与能力的高低无关,能力再高的人,偶尔也会觉得憋闷,希望心中所想至少能有个人知道,而这个人,最好还是毫不相干的。这与在现代社会中“对着树洞说秘密”之类的减压方式是一样的。

    当然,大部分的交流还是些完全不相干的闲话,有时候孟凡会跟她说一些他那个时代的“奇闻轶事”,虽然在林晚晴看来,孟凡说的有如天方夜谭,但是若当是放松心情的闲聊,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除了讲故事以外,两人也会下下五子棋。其实下五子棋反倒是双儿最有天赋,赢得最多。而孟凡最难缠,他若认真起来,绝不忙着赢棋,对方只要有两颗棋子摆在一起,他便立刻去堵住,一直堵一直堵,堵到对方心中觉得憋屈,棋盘上摆了一大片之后,才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展开反攻。

    他这种下棋风格最是让三个小丫头受不了,夜晚房间里,偶尔便传出婵儿或是萍儿、卉儿的抗议声:“姑爷太赖皮了。”林晚晴学习能力最强,同样也不缺乏耐心,她抿着嘴与孟凡枯燥地堵来堵去,看谁熬得最久。有一次两人把整个围棋盘摆满了,打了个和局,三个小丫头在旁边窃窃私语,说姑爷小姐是妖怪变的。这情况过得两天之后,孟凡无奈地笑:“你我何苦这样自相残杀……”一脸严肃堵棋子的林晚晴终于忍不住抿嘴笑出来,随后又是一脸笑意地将孟凡棋子堵住。

    此后两人才多少养成些默契,彼此下棋不再用这种纯考验耐心的下法了。

    相比两人这等的默契和耐心,有些人就不那么容易坐得住了。

    距离孟凡离开北境已经一月有余,但针对他的刺探、搜查和追杀却从未停止过。

    北境,酥香楼。

    这里原本是幽朝镇北将军的官衙,但在六年多前,阔朝骑兵长驱南下,一举攻破了边隘,并占领了镇北将军府。此后,幽阔签订PY之盟,以纳贡的方式换来和平,镇北将军府也就此被撤销。

    在随后的几年里,这个府邸几度易手,但却均无人居住。直至数月前,一个神秘客商才将其买下,并改名“酥香楼”。这名字怎么看,都觉得风尘之味十足,也难怪城内百姓争相议论,说堂堂镇北将军府挂着一块青楼的牌子,这主人家到底是何居心?

    久而久之,市井中的流言便多了起来,大家都暗自揣测,这神秘的客商或许是阔朝人,他的这些举动,分明就是想羞辱幽朝人。

    市井流言倒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这酥香楼的主人,正是日月神教天枢旗旗主澹台清。

    而他之所以把镇北将军府改名为酥香楼,既是为了有意羞辱幽朝,也是为了巴结自己手下云集的一班武林败类,叫他们在纸醉金迷中为自己卖命。

    “旗主,‘千客斩’陆元义到了。”

    “事情都办妥了?”澹台清冷冷道。

    “听说已经有了眉目,‘不败顽童’古三通很快就能上钩。”

    “哦,是吗?”澹台清冷冷一笑,“如果古三通能够上钩,那这场好戏就更有意思了。”

    “旗主,属下不明白,咱们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些幽朝人呢?”

    “呵呵,幽朝人有句话,叫做‘以夷制夷’,在他们眼里,我们大阔是蛮族,殊不知,在我们大阔人眼中,幽朝人才是真正的蝼蚁,我们用幽朝人替我们办事,不就是‘以夷制夷’吗?”

    “可是我担心……”

    澹台清摆了摆手,“没什么可担心的,如今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个月时间,师父他老人家将宝都押在了我那小师弟马侯礮身上,咱们自当尽力为他做些掩护。”

    说着,他便眯起了眼睛,“叫陆元义进来吧。”

    “是。”

    那手下出去后,不多时便进来一个魁梧的男子。此人便是有着“千客斩”之称的陆元义。

    见对方进来,澹台清立马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哎呀陆大侠一路辛苦,还没来得及为你接风洗尘,见谅见谅啊。”

    陆元义以幽朝的礼节,对着澹台清抱了一拳,“旗主言重了,属下只是您帐下一小卒,自当为您鞠躬尽瘁。”

    “来来来,陆大侠请坐。”澹台清拿起桌上的水壶,便为陆元义倒了一杯水,随后说道:“听手下的人说,‘不败顽童’古三通已经有下落了?”

    陆元义接过杯子,刚想喝一口,又立马放下了,回答道:“回旗主的话,古三通的下落至今不明,不过……”

    “不过什么?”澹台清脸色一变。

    “不过,我们找到了古三通的老婆,‘落英剑’关如意。”

    “是吗?”澹台清皱了皱眉,“据我所知,‘不败顽童’古三通与‘落英剑’关如意早已归隐江湖,两人的行踪一直成迷。按理说,这夫妻俩应当出双入对才是,为何……”

    “旗主有所不知,古三通与关如意虽然一起隐居,但关如意因为修炼古墓派武功,可使朱颜常青,以至关如意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与二十左右的青春女子无异。反观古三通则已然垂垂老矣,年深日久,便觉自惭形秽,故他离开关如意,独自一人在江湖上寻找‘还颜草’。”

    “竟还有这样的事。”澹台清不禁唏嘘道。

    “旗主放心,古三通对关如意用情至深,当年他为了关如意,可以舍身跳崖,我们只要抓到了关如意,不怕古三通不肯就范。”

    澹台清点了点头,“那陆大侠打算如何下手?”

    “这个……”陆元义为难道,“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还请旗主指点一二。”

    “这样,我安排‘玉面狼’左剑清和‘铁棍龙’刘正,作为你的助手,他们全权由你指挥,你有相机行事之权。”

    “‘玉面狼’左剑清和‘铁棍龙’刘正?”陆元义惊讶道。

    “怎么,陆大侠知道两人名号?”

    陆元义紧皱眉头,“哼,这两条恶棍,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我岂会不知道他们的名号。”

    “哈哈,陆大侠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俩只是稍微有些个性而已。”

    澹台清口中的“玉面狼”左剑清和“铁棍龙”刘正,其实是早年间幽朝武林中的两个败类。左剑清原是武当门下,道号“玉真子”,因修习“回春功”,虽已年过五旬,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左右。后因犯了色戒,被武当除名。他转身便投靠了日月神教,绰号“玉面狼”,是日月神教两大淫贼之一,数年前,曾被血刀老祖派到襄阳卧底。而刘正,则是教中第一淫贼,田伯光的师兄,绰号“铁混龙”,深得血刀老祖喜爱。

    “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出红扶岭日,人碧贮岩烟。迭松朝若夜,复釉缺疑全。”当年唐太宗游览终南山,兴致大发,提下千古名句,为后人传颂。自古以来,终南山一直是诗人心中的圣地,无数文人墨客对她魂牵梦绕,恨不能终老于此。放眼望去,层峦迭嶂,云蒸霞蔚,无处不透着上天的鬼斧神工。满山的鸟鸣獣语,毒瘴沼气,山路陡峭如锋,却又让寻常人望而却步,终南山因此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有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人士才有资格享受这个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所以民间传说,多有世外高人隐居于此。

    在这奇峻的山中,竟然有一处百花盛开的花圃,花圃内有一片绿草如茵的空地。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舞剑,飘舞的秀发,灵动的身姿,手中长剑挽起的朵朵剑花,更胜百花丛中的美景。

    忽然,白衣女子一剑冲天,在空中盘旋飞舞,长剑越舞越迅,渐渐的人与剑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人影剑影。忽的一声清叱,倩影从剑花中冲出,飘然落地。她倒背长剑,俏立于草地之上,微微喘息,那是一张绝顶清丽的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群芳也为之失色,此刻,她像天地间唯一的风景。

    “三通,我的剑法可有进步?”

    另一边的一把藤椅上,靠着一个中年男子,相貌堂堂,颇有宗师风范,一张沧桑的脸上刻着狂野不羁,坐在那里也是豪气冲天。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姐姐的落英剑法已经练到第九重,从此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姐姐的对手了。”

    白衣女子脸色红润,看来也颇为高兴,轻声道:“三通,你不是常说吗,我们练武不是用来和人比高下的。”

    那男子哈哈一笑:“姐姐说得不错,练武应该行侠仗义。如今天下不太平,我们习武之人更不能停滞不前,永远要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