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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莫归晟的集训(上)

    “你就一直留在这里修行,等到突破到一阶之后再去中级学堂报道吧”莫归晟奶奶用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道。

    晚饭过后一夜未眠,莫归晟通宵不停的引导灵力在体内运转,以非常矛盾的心情度过了成为驭兽师后的第一个夜晚。一面是成为驭灵师缔结灵兽后七岁孩童的喜悦,另一面是略微窥得修炼世界残酷后的无力。只要驭兽师能够将体内灵力运转整个周天,随着修行的继续,消耗的能量可以借由灵窍从天地间吸纳,普通的饭菜的灵力密度已经不足以支撑身体运作所需的能量,当然也不能因此绝食辟谷,毕竟作为一个孩子身体生长所需的营养成分还是需要从饮食中获取,更何况食用饭菜也能刺激味蕾满足口舌之欲,当然如果能一直服用灵植制作的饭菜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惜没有如果。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莫归晟奶奶便打断了莫归晟的修行,然后告知莫归晟接下来的一周要经历地域般的严酷训练,并且向莫归晟承诺只要坚持下来,这一周内便能突破到一阶,起初莫归晟将信将疑,经过一整天的训练后,莫归晟承认突破到一阶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个项目便是十里长跑,莫归晟奶奶借用一些木板在空中用灵力形成一个圆筒,莫归晟进入圆筒中训练,同时还要时刻注意保持自己体内灵窍和灵核间的灵力循环,莫归晟就读低级学堂时,每周都会有体能训练课程,十里长跑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重要的是圆筒的转速是恒定的,如果不慎没跟上圆筒的转动就会摔个底朝天,这项训练就是为了让莫归晟能够形成稳定的灵力循环,刚上圆筒时莫归晟还有些手忙脚乱,十几个呼吸后圆筒的转速莫归晟的脚步以及莫归晟体内灵力循环便逐步稳定,莫归晟奶奶也并没有加快圆筒转速,就让莫归晟稳定的完成了第一项训练。

    早餐过后便是第二项训练,莫归晟奶奶用灵力向莫归晟投掷大量沙包,莫归晟需要依靠直觉调整体态躲避,沙包掷出的数量和速度都在不断增加,莫归晟起初应对自如,很快便开始被沙包砸的青一块紫一块。一个时辰的训练后只能依靠打坐修行两刻钟来恢复体能。

    紧接着第三项仍然是关于体能的训练,快速折返跑和急停,相比于前两项来说最累,莫归晟咬牙坚持,终于到了午饭时间。奶奶问莫归晟训练累不累,莫归晟答到“奶奶,训练是有一点累,但是可以接受,修行怎么可能不累,但是我有个疑问想向奶奶请教”,“是问为什么要花大量时间训练体能吗?”奶奶反问道,莫归晟点点头后奶奶解释“你昨天缔结灵兽后内观灵力运行是不是感觉像是一条直线直来直往呢?”莫归晟再次点头,奶奶继续说道“灵力的运行是以驯兽师体内血肉经脉为载体进行的,你内观时感受到只是直线是因为身体经脉屏蔽了你自己的感知,这是由于你刚刚开始修行,随着修行的深入,你的感知也会深入,而对于体能的训练实际上便是增强你体内灵力的载体性能,既可以提升灵力运行速度,也可以促进你的灵力进一步滋养身体。”莫归晟理解的点头。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一半,这四日莫归晟一直都是在进行强化体能的训练,只有每晚休息前的半个时辰是在静坐修行,这三日的体内训练强度也是逐日递增,不过每晚睡前修行时,莫归晟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灵力运行更加顺畅。

    第五日开始,早晨奶奶没有叫莫归晟起床修行,莫归晟睡了一个自然醒,睡醒后莫归晟羞愧的向奶奶道歉,谁知奶奶说道“身体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需要劳逸结合,休息到位也十分重要,尤其是一段时间的特训过后,一个自然醒的睡眠可以极大的调整你的身体状态,睡眠期间身体的无意识调整比得上一上午训练的成效。”莫归晟点了点头然后奶奶说道“今天你便尝试突破到一阶。”

    莫归晟被奶奶的话再一次吓到,这几日奶奶为莫归晟安排体能训练的同时,也让一位同住西院的姑姑也在一旁不停分享着自己中级学堂的经历,莫归晟对于中级学堂也有了初步的认识,缔约本命灵兽后,他们这些不入阶的学员便会开始学习开窍后的灵力运转,然后尝试形成灵核一般两三日便可完成,然后学堂会组织学生开始学习一些关于等阶的常识,一些野外生存技巧,还有灵术作用原理以及一些常见灵兽的使用技巧,期间也是结合着大量的体能训练,大概两个月后便开始准备突破到一阶。

    莫归晟并不清楚如何突破到一阶,奶奶的话让莫归晟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突破到一阶是要让灵核周围形成一道灵力光环,具体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头绪,是从五个灵窍牵引灵力还是从灵核中分离灵力不得而知。看着自己孙子疑惑的表情,莫归晟奶奶也很奇怪,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莫归晟将自己的疑问向奶奶表明后,奶奶恍然大悟,莫归晟可以自己从灵核分离灵力,一般驯兽师可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突破一阶当然只能从灵窍牵引灵力然后在灵核出凝结出光环。孙子的提问也让莫归晟奶奶皱起了眉头,莫归晟这样的情况还能用普通的方式修行吗?如果按照普通方式修行会不会反而耽误了自己孙子的天赋?而以自己的见识,恐怕没有能力创建一套新的适合自己孙子修行的道路,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奶奶眉头紧蹙时,莫归晟自己心里倒是有了主意,为什么不把两种方式结合起来呢?两个圆环一个从灵核分离,一个从灵窍凝结这样岂不是挺好。说干就干,莫归晟告诉奶奶自己已经有了思路后便开始在屋内盘坐尝试。

    他先从灵核分离出一丝灵力,然后尝试扭曲成圆环,不过直接失败,然后莫归晟从额后灵窍中引导灵力从灵核旁经过准备凝成一个圆环环绕灵核,可是当灵力转向时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被灵核吸引,然后融入了灵核。莫归晟突发奇想,可不可以左手灵窍与右脚灵窍同时引导出一丝灵力,分别从灵核前后方经过灵核,经过灵核后两股灵力转向融合,然后便可形成一个圆环,那么左手和右脚可以左脚和右手也可以,可是额头的灵窍被剩下,这不完美。

    是的,莫归晟对自己所设想的方案首先想到的不是方案是否可行,而是这个方案有缺陷,不完美。那么有没有方法拯救呢?额头灵窍中引导的灵力如果和灵核分离的灵力各占一半是否能够构成圆环呢?这样看起来就比刚才要“完美”多了。

    莫归晟首先尝试额头灵窍与灵核从不同侧引出灵力,经过莫归晟费劲心力的操纵后成功形成了一个灵环,然后左手与右脚,左脚与右手的灵环凝结起来更加轻松,这两个灵环呈交叉状分布在外围,一个竖直的灵环处在内部,正当莫归晟准备庆祝自己的成功时,内部的灵环突然膨胀并且开始以自己圆形为轴旋转,然后接触到了外侧的两个灵环,然后两个灵环断裂,被内部灵环吸收,内部灵环进一步膨胀后断裂成了两截,这时意外出现了,自己小腹处曾经消失的灵窍突然再现,然后两个灵力半环被吸收到了小腹灵窍当中。莫归晟赶忙引导小腹灵窍灵力向灵核运转,单独运转了一刻钟后小腹灵窍稳定了下来。

    这第六个灵窍是怎么回事?莫归晟满肚疑团,但是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像可以付诸实践了,这次六个灵窍,形成三条灵环就很完美。以刚才的方式重新从几个灵窍引导灵力后,三个灵环终于成型,奇怪的是这三个灵环以不同的速度在不停旋转,不过似乎有一根细丝从莫归晟前胸穿过后背,刚好穿过了圆环以及圆环中心的灵核,紧接着最外侧圆环旋转速度逐渐放缓,内测两个圆环也在逐步减慢转速,然后三个圆环最终停在了同一个平面上,最外侧的圆环开始收缩,最内测的圆环开始膨胀,一息之后三者合而为一,融合之后的圆环开始迅速旋转缩小,然后再次被灵核吸收。

    又失败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莫归晟这边自己尝试,莫归晟的奶奶也在考虑莫归晟以后该如何培养,是不是该像普通驭灵师一般,这样他的天赋就全然被浪费了,不过对于莫归晟来说倒是好事,没有天赋可以不去参与资源名利的争夺平平淡淡度过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可是平淡的幸运又能持续多久呢?赭青族近年来觉醒的六品灵脉越来越少,等到无法交出足够的六星灵脉觉醒者与魅族交换资源时,赭青族眼前的和平又能持续多久呢?向魅族诚服看似可以获取和平,可是魅族之前接收的那些小部落下场没有好到哪去,要彻底向魅族诚服的城池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城中只有一个大姓。

    五姓共治是风元大陆上千年的传统,每族五姓分别主修不同属性,彼此之间相生相克相互制衡,符合风元大陆天地灵气运转,可是几百年前一种名为一姓教的势力从泽国西北部的岚国崛起。岚国只是一个小国,资源十分紧张,一姓教口号宣传“只尊一种大姓,其余皆是奴婢”他们信奉更加纯粹的实力至上灵脉品级至上,普通人想要加入这一教会只需要口头宣誓并且改性即可,加入门槛极低,但是想要成为教内的管理人员甚至教主,则完全以实力作为唯一评价标准。岚国因此在一姓教创立的一年之内动荡不安,国王频繁更替,最后岚国实力最强的一名九阶强者,同时也是一姓教的教主坐上了王位,这位教主凭借实力威慑很快平息国内动乱,大刀阔斧实行一系列改革,对于一姓教教徒给予丰厚待遇,但是对于一些不愿服从的异类采用残酷的武力镇压。岚国国王的三儿子因为灵脉觉醒只有五品直接被剥夺王位继承权流放国外,三年后这位王子率领一些逃往国外的王国旧人,携领邻国一万大军反攻岚国,可是被岚国五千边防军拿下,然后岚国以此为理由开启了针对邻国的战争,战争开始后岚国国主一人硬抗三名九阶强者不败,而岚国剩余的九阶强者以少胜多大败邻国,邻国直接被岚国吞并,接下来几年内岚国出战无往不利,泽国西北那些小国部落均合并到了岚国之下,

    岚国至此于风元大陆名声鹊起,一姓教也进入了风元大陆主流视线。这种教义乍一听根本无人信服,仅强调残酷的弱肉强食根本不会有什么支持者,可是一姓教的存在却暗合了很多实力强大的野心家,并且由于普通人没有加入门槛,也获得了一些部族外姓的支持。只看实力和灵脉天赋决定获取的修炼资源多寡以及职位高低,部族外姓虽然能够过继到大姓之下,可是相较于真的有血脉联系的亲族,寄人篱下总是要低头让步,随着一姓教的兴起很多过继者也叛离大姓,与大姓中的野心家勾结,很快便在风云大陆上形成了一股势力,并且衍化出诸多宗派,教义也各有千秋。

    五族共治的传统也有其由来,传说上古时期一个部族擅长布置灵阵,配合天地间五行灵力创立的一种攻守兼备的阵法名为五行大合击阵,这一阵法便要求五只属性各异,但是灵脉品级与等阶相同的灵兽作为阵法核心五位操纵者的本命灵兽,然后五位阵法操纵者通过自己的本命灵兽与大阵相联系,使得自己缔约的每只灵兽都能获得不次于本命灵兽的强度,据传说五名六阶驭灵师能够越阶困杀八阶强者,九阶强者与之对症不死也要脱层皮。由于这一阵法过于霸道,引来当时各方势力的争抢,最后法阵不知去向,不过风元大陆各族也模仿该阵创建了种种灵阵,效果虽然不比五行大合击阵,也能轻松越阶作战,自此后五族议事的传统才得以在风元大陆流传。

    现如今的部族中,有些大姓是最初小部落联合而来,最初没有血缘关系;还有一些部落大姓原本同出一脉,只是当时模仿别族分家后,各自缔约不同属性的本命灵兽。魅族便如后者一般,所以当一姓教接连击败邻国后,魅族内部便自我整合,改尊一姓教,不过魅族也并没有完全摒弃传统,虽然推举出了唯一的族长,赋予其众多调动资源的权利,但是一些需要五姓共议坐下来争论的也还是原来的流程,对于魅族直属的城池魅族也是灵活管理,不必强行改变,而对于归顺的部族则必须执行一姓为尊的制度,并且原有的其他大姓或者外姓均得上交一定资源才可以改姓。

    这样的规定势必使相应的部族内部分裂,有些主张五姓和平合并共同承担上交资源负担;有些人与魅族内部自己送去的天才相互勾结准备获得魅族内定大姓资格;还有较为弱势的两姓联姻瞬间凌驾于其他三姓,然后引得其他三姓暂时联盟,击败联姻二姓后又因为利益矛盾各自为战,最终拼杀出一个大姓。可是此时原本相处融洽的五个大姓家族早已势同水火,原来各族间为表友善而通婚,这些家庭也瞬间被各族怀疑,左右不是人,有一些家庭直接破碎。

    莫归晟奶奶想到现在赭青族五大姓间暗地里的竞争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