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醒幼龙 一
汉堡店，芬格尔的脑袋埋在成堆的汉堡里。
“这位...芬格尔师兄，今年就读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先是一愣，随即猜测芬格尔的意思大大约是在说自己在读博，吸了口可乐附和道：“那师兄是在那位教授的实验室？”。
“哦，我的意思其实是四年级本科，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路明非一惊，眼前这位虽然说状似流浪汉，可实际上身材魁梧堪比健美先生，手上的课本又全是高深的拉丁文教材，想来也不过是位不修边幅的主，卡塞尔学院教学这么严格吗？
“连着留了四年啊，师兄我们学校这种情况多吗……”
“目前全校独一份，老头子说我再延一年就能破历史记录。”芬格尔骄傲道。
忍住询问现存记录是卡塞尔校史上哪位仁兄的冲动，路明非转移话题问道：“师兄以前坐过那趟车吗，CC1000次？”，又从裤兜里掏出车票给芬格尔看。
“哦，放心，早晚会来的，师兄我就是学校配发给你的人肉时刻表。”芬格尔解释道，“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学校在山里。师弟你作为S级和我们这些低阶级不一样，随时都能叫来的，就是因为这次会晚点老头子才让我来蹲点。”
没有不知趣地问这位留级了四年的芬格尔兄弟是何阶级，路明非问道：“因为这次会晚点？”
“校长和他们飞去欧洲开会了，学校没人管，自由一日被凯撒改成了自由很多日，学校现在处于半停摆状态。”
“自由一日？”
“你看过中世纪骑士老爷们在林场围猎兔子的纪录片吗？”芬格尔摊摊手。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这时候狩猎死侍？”想起楚子航专业的态度，路明非推测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在玩大型过家家。”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昂热校长批准的，这一天学生可以随便闹，只要不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或者造成人员伤亡，都不算违反校规。今年的主题则是模拟战争。”
“不死人的那种？”
“目前还没有。”
说完了该说的，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路明非发现芬格尔的烂白话功力不弱于自己，大感两人投缘。言语中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对芬格尔留级了四年的校园生活的好奇
芬格尔满不在乎，按他的话说大概就是过去自己是森严阶级里的农奴，在经过留级四年的磨炼和奋斗后，成功进阶为了骡子。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师弟你有所不知，中世纪大型牲口其实比农奴值钱，换而言之师兄我其实已经实现了质的飞跃。”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他和芬格尔在芝加哥火车站度过两个晚上了，没有钱去住旅店，只能裹着毯子睡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如果不是他们的磁卡票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他们早就被保安人员赶了出去，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
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极北之地。
颜色鲜艳的橘红色破冰船在夜幕下高速前行，船身后留下宽阔的航道，引导着船队向着冰海深处进发。
即使现在正值北半球的夏天，在布满浮冰的北极圈内也罕有破冰船以如此的无匹姿态冲破冰层，连航速都不曾降低。
破冰船如同一把烧红的刀刃划过白色的冰层，夏季脆弱的浮冰根本不是对手，发出隆隆的响动破碎落入深海，在白色的冰海上留下一道刀痕。
冰下青蓝的海水涌出，原本冰封死寂的海面荡漾如同碧色的裙摆。
零的眼瞳中倒映出青色的海面，面色无波，唯有在终于确定目标后才显露出一点微弱的情绪。
冰海之上，海风呼啸着，吹打在脸上生疼，希腊人将寒冷的北风之神视作冬天的使者，他的名字除了“北风”，也有“吞噬者”的意思，足见极圈的海风是多么的凌冽。在这样的海风之下，即使是最老练的船员也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躲避。矮小的金发少女却不为所动，站在船头，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施工”进度。
没有其他乘员，零是这座只幽灵舰队唯一的乘客。事干重大，作为女仆团里资历最深的成员，即使老板总是用轻佻的语气下达稀奇古怪的命令，零也逐渐掌握了一套分辨老板真实想法的诀窍。而这一次，老板语气中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那么，既然老板说这件事只有零可以做到，零就一定能做到。
被言灵·镜瞳重组的巨型打捞机械正在船上紧张的组建，正常情况下需要数十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操作员协调的巨型机械在言灵的驾驭下自发地运作。
言灵·镜瞳，位于言灵序列顶点，堪称“究极”的能力。即使有少数灵感一现的天才在古籍中阅读到关于镜瞳的信息，要么出于畏惧将其一笔带过，要么便一笑置之。几乎无条件的复刻见到的言灵，甚至连龙王那堪称禁忌的权能也能刻录于眼中。除此之外，机械运转、复杂电路、战术法则，伴生言灵的理解能力使得镜瞳的拥有者有着惊人的学习能力。
而如果这样一位有着究极言灵的混血种，在十年如一日的学习中，不但运用镜瞳复刻了难以想象数量的言灵，还掌握了人类自工业革命以来积攒的，浩如烟海的科技知识，她能去到何种境界了？
位于船首的零双手环抱，如同协调乐队的指挥家指挥着复数的言灵。本应该由上百人共同操作的巨型机械，此时就在一位相貌如幼童的金发女孩的操纵下，自发的运作起来。
言灵领域·天穹倒影。
特制的弧形梁展开，展露出内侧的盾构掘进装置，机械庞大的框架与冰层摩擦，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探爪如同巨人之手探入水中，在雷鸣的奏曲中使旧日之物缓缓托举上升。
注视着巨影逐渐清晰的轮廓，向来情绪微弱的零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喜悦。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贪婪地呼吸足以冻毙凡物的寒风。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男孩微眯着双眼，静静地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似乎是注视极遥远的的地方。
“这位...芬格尔师兄，今年就读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先是一愣，随即猜测芬格尔的意思大大约是在说自己在读博，吸了口可乐附和道：“那师兄是在那位教授的实验室？”。
“哦，我的意思其实是四年级本科，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路明非一惊，眼前这位虽然说状似流浪汉，可实际上身材魁梧堪比健美先生，手上的课本又全是高深的拉丁文教材，想来也不过是位不修边幅的主，卡塞尔学院教学这么严格吗？
“连着留了四年啊，师兄我们学校这种情况多吗……”
“目前全校独一份，老头子说我再延一年就能破历史记录。”芬格尔骄傲道。
忍住询问现存记录是卡塞尔校史上哪位仁兄的冲动，路明非转移话题问道：“师兄以前坐过那趟车吗，CC1000次？”，又从裤兜里掏出车票给芬格尔看。
“哦，放心，早晚会来的，师兄我就是学校配发给你的人肉时刻表。”芬格尔解释道，“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学校在山里。师弟你作为S级和我们这些低阶级不一样，随时都能叫来的，就是因为这次会晚点老头子才让我来蹲点。”
没有不知趣地问这位留级了四年的芬格尔兄弟是何阶级，路明非问道：“因为这次会晚点？”
“校长和他们飞去欧洲开会了，学校没人管，自由一日被凯撒改成了自由很多日，学校现在处于半停摆状态。”
“自由一日？”
“你看过中世纪骑士老爷们在林场围猎兔子的纪录片吗？”芬格尔摊摊手。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这时候狩猎死侍？”想起楚子航专业的态度，路明非推测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在玩大型过家家。”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昂热校长批准的，这一天学生可以随便闹，只要不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或者造成人员伤亡，都不算违反校规。今年的主题则是模拟战争。”
“不死人的那种？”
“目前还没有。”
说完了该说的，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路明非发现芬格尔的烂白话功力不弱于自己，大感两人投缘。言语中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对芬格尔留级了四年的校园生活的好奇
芬格尔满不在乎，按他的话说大概就是过去自己是森严阶级里的农奴，在经过留级四年的磨炼和奋斗后，成功进阶为了骡子。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师弟你有所不知，中世纪大型牲口其实比农奴值钱，换而言之师兄我其实已经实现了质的飞跃。”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他和芬格尔在芝加哥火车站度过两个晚上了，没有钱去住旅店，只能裹着毯子睡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如果不是他们的磁卡票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他们早就被保安人员赶了出去，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
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极北之地。
颜色鲜艳的橘红色破冰船在夜幕下高速前行，船身后留下宽阔的航道，引导着船队向着冰海深处进发。
即使现在正值北半球的夏天，在布满浮冰的北极圈内也罕有破冰船以如此的无匹姿态冲破冰层，连航速都不曾降低。
破冰船如同一把烧红的刀刃划过白色的冰层，夏季脆弱的浮冰根本不是对手，发出隆隆的响动破碎落入深海，在白色的冰海上留下一道刀痕。
冰下青蓝的海水涌出，原本冰封死寂的海面荡漾如同碧色的裙摆。
零的眼瞳中倒映出青色的海面，面色无波，唯有在终于确定目标后才显露出一点微弱的情绪。
冰海之上，海风呼啸着，吹打在脸上生疼，希腊人将寒冷的北风之神视作冬天的使者，他的名字除了“北风”，也有“吞噬者”的意思，足见极圈的海风是多么的凌冽。在这样的海风之下，即使是最老练的船员也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躲避。矮小的金发少女却不为所动，站在船头，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施工”进度。
没有其他乘员，零是这座只幽灵舰队唯一的乘客。事干重大，作为女仆团里资历最深的成员，即使老板总是用轻佻的语气下达稀奇古怪的命令，零也逐渐掌握了一套分辨老板真实想法的诀窍。而这一次，老板语气中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那么，既然老板说这件事只有零可以做到，零就一定能做到。
被言灵·镜瞳重组的巨型打捞机械正在船上紧张的组建，正常情况下需要数十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操作员协调的巨型机械在言灵的驾驭下自发地运作。
言灵·镜瞳，位于言灵序列顶点，堪称“究极”的能力。即使有少数灵感一现的天才在古籍中阅读到关于镜瞳的信息，要么出于畏惧将其一笔带过，要么便一笑置之。几乎无条件的复刻见到的言灵，甚至连龙王那堪称禁忌的权能也能刻录于眼中。除此之外，机械运转、复杂电路、战术法则，伴生言灵的理解能力使得镜瞳的拥有者有着惊人的学习能力。
而如果这样一位有着究极言灵的混血种，在十年如一日的学习中，不但运用镜瞳复刻了难以想象数量的言灵，还掌握了人类自工业革命以来积攒的，浩如烟海的科技知识，她能去到何种境界了？
位于船首的零双手环抱，如同协调乐队的指挥家指挥着复数的言灵。本应该由上百人共同操作的巨型机械，此时就在一位相貌如幼童的金发女孩的操纵下，自发的运作起来。
言灵领域·天穹倒影。
特制的弧形梁展开，展露出内侧的盾构掘进装置，机械庞大的框架与冰层摩擦，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探爪如同巨人之手探入水中，在雷鸣的奏曲中使旧日之物缓缓托举上升。
注视着巨影逐渐清晰的轮廓，向来情绪微弱的零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喜悦。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贪婪地呼吸足以冻毙凡物的寒风。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男孩微眯着双眼，静静地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似乎是注视极遥远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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