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名
翌日，八月二十九。
南京乡试放榜日。
……
贡院大街上，卢飞在六位弟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江南贡院大门口，整整齐齐站成一排，颇有气势。
哦，不，应该说是七位，至少出门时是七名弟子。
在来到人潮汹涌的广场上时，他的第七位弟子，林德华，因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被人海洪流冲离了队伍。
对此，卢飞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心里明白，老七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林德华本就不情愿来的，因为，他只想专研新接触到的学问。
这是好事。
“老四，你太不厚道了。”
等着也是无聊，老三徐文远目视前方大门，头也不转地说到。
“我只是喊了一句有人打起来了，并不过分啊。要不这样，我们是挤不进来的。”
徐怀志回到，眼睛也是死死盯着贡院大门。
其余五人，包括卢飞，亦然。
对于弟子们来说，如果卢飞得中孝廉，那他就不会在教学事业上分心，因为教学事业的重要性要高于卢飞的功名。
同时，如果师父考得好名次，今后做了大官，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与有荣焉不是？
而对于卢飞来说，考中举人，找个官做，是他展开棋盘的第一步。
只有他这颗棋子够硬，才能继续走下去。
这时，大门内传来哐嗤一声，门栓被拉开了。
两名应天府差役托着一幅巨大的黄色榜单走了出来，顿时，广场上的众人沸腾了。
巨幅黄榜后的两人，堪堪只漏出只皂青长袖，但这不是人们的关注点。
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榜单了。
没等两人将榜单完全贴好，卢飞便见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八名，江宁卢飞。
“师父师父，你是最后一名！”
老五徐维玉用手指着一处，欢喜大叫到。
“你还可以叫得更大声一点。”
卢飞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本来啊，当看到自己名字上榜时，卢飞还是很高兴的。但徐维玉的这一嗓子，让他瞬间想找块布帕把脸遮住。
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这多丧颜面？
师父我就不要面子的么？
中举榜单上的最后一名，它也是最后一名啊！这多难听？
这倒霉孩子，真坑！
好在，旁人也没有笑话他这个最后一名，因为，有人压根还没运气成为这个最后一名。
“哎？这是不是弄错了！我堂堂县试案首也会落榜？”有人气哭了。
“孩儿！爹对不住你啊！爹不争气啊！”有人捶胸顿足地哭了。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啊！唐兄，我回去修家书了。”有人默默流下了泪珠。
一时间，榜单前的广场，哀嚎一片，搞得跟治丧现场似的。
卢飞不禁也被这气氛感染了。
总算没有辜负这九天炼狱之苦，那味儿还真是没有白闻。呃……
这时，老六徐维燕拿出一只缠着红绳的喜袋，递给卢飞：
“师父，如今您已经是举人身份了，以后还得踏踏实实做人啊！”
听到最后几个字，卢飞伸出去准备接喜袋的手僵在了半空。这脸啊，顿时拉了下来。
啥玩意？
“老六！”大师兄徐维志一脸严肃。
其余四名弟子也都古怪地看着她，似乎在憋笑。
看到师父和师兄们的表情，徐维燕不明所以。她摸了摸后脑勺，随即恍然大悟：
“噢！做官！做官！踏踏实实做官！”
“哎呀妈呀，乐死我了！”
“嘻嘻嘻嘻……”
弟子们一阵哄笑，搞得徐维燕脸红得跟火龙果似的。
卢飞也好笑地摇了摇头，接过了喜袋。
这场景，就像现代的高中生收到了某某大学的通知书，于是长辈们给他封红包庆贺。
虽然，眼前这收红包的是上辈，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广场上。
待大多数人都快看完榜单，准备散去，卢飞高呼到：
“诸位猪位！留步！留步”
于是，师徒七人拿出一摞纸张，逢人便发，吆喝到：
“惊天大消息咧！秦淮大家马湘兰，在今晚日落后，于南门大街表演献歌咯！不收入场费嘞！”
七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人们听到这声，也都驻了足。
马湘兰啊！诶？那位诗画名手，今天改行表演献唱？嘿！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哦！
人们好奇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位天仙般的人儿，气质脱俗，优美无匹。
其旁边，写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大字“青花瓷”，鸾翔凤翥，一气呵成，煞是好看。
此二者放在一起，还真叫一个相交辉映，巧夺天工。
有那懂行的，直呼到：
“这确实是马大家的亲笔字画呐！啧啧，真不愧南京第一才女之名。可是？她今儿个要当众献唱？想来她的歌声也不会差呀！不行，今晚一定要去！”
“谁说不是呢，嘿嘿！妹子呀，哥哥来捧场咯！”
“呸！臭不要脸，人家马姑娘哪里会认识你个卖猪肉的？”
“瞎吵吵什么呀？你们也配去看湘兰小姐的演唱？”
“天仙配！咱今晚去定了！”
“同去！同去！”
……
一顿喧嚣，本来就闹哄哄地贡院大门前，此刻炸开了锅。
得到消息的在场众人，纷纷奔走相告，呼朋引伴。
一时间，南京城人尽皆知。
卢飞选择在发榜这天通告这条消息，其用意，似乎已然奏效。
李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
对于这些得意之人来说，能去现场观摩马湘兰的这次献唱，无疑是最合适不过了。
剩下那些大多数的失意之人呢？其实，去看马湘兰姑娘的欲望，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落榜的秀才们，此时都不免心灰意冷，哀愁满腹。
他们急需一个宣泄情绪的去处，一个慰藉心灵的港湾。
秦楼楚馆自是不必多说。
但对于那些大多数的囊中羞涩之人而言，观赏一场晚会，还是一位大有名气的才女的歌会，最关键的还是免费入场，综上所述，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南京乡试放榜日。
……
贡院大街上，卢飞在六位弟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江南贡院大门口，整整齐齐站成一排，颇有气势。
哦，不，应该说是七位，至少出门时是七名弟子。
在来到人潮汹涌的广场上时，他的第七位弟子，林德华，因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被人海洪流冲离了队伍。
对此，卢飞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心里明白，老七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林德华本就不情愿来的，因为，他只想专研新接触到的学问。
这是好事。
“老四，你太不厚道了。”
等着也是无聊，老三徐文远目视前方大门，头也不转地说到。
“我只是喊了一句有人打起来了，并不过分啊。要不这样，我们是挤不进来的。”
徐怀志回到，眼睛也是死死盯着贡院大门。
其余五人，包括卢飞，亦然。
对于弟子们来说，如果卢飞得中孝廉，那他就不会在教学事业上分心，因为教学事业的重要性要高于卢飞的功名。
同时，如果师父考得好名次，今后做了大官，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与有荣焉不是？
而对于卢飞来说，考中举人，找个官做，是他展开棋盘的第一步。
只有他这颗棋子够硬，才能继续走下去。
这时，大门内传来哐嗤一声，门栓被拉开了。
两名应天府差役托着一幅巨大的黄色榜单走了出来，顿时，广场上的众人沸腾了。
巨幅黄榜后的两人，堪堪只漏出只皂青长袖，但这不是人们的关注点。
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榜单了。
没等两人将榜单完全贴好，卢飞便见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八名，江宁卢飞。
“师父师父，你是最后一名！”
老五徐维玉用手指着一处，欢喜大叫到。
“你还可以叫得更大声一点。”
卢飞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本来啊，当看到自己名字上榜时，卢飞还是很高兴的。但徐维玉的这一嗓子，让他瞬间想找块布帕把脸遮住。
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这多丧颜面？
师父我就不要面子的么？
中举榜单上的最后一名，它也是最后一名啊！这多难听？
这倒霉孩子，真坑！
好在，旁人也没有笑话他这个最后一名，因为，有人压根还没运气成为这个最后一名。
“哎？这是不是弄错了！我堂堂县试案首也会落榜？”有人气哭了。
“孩儿！爹对不住你啊！爹不争气啊！”有人捶胸顿足地哭了。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啊！唐兄，我回去修家书了。”有人默默流下了泪珠。
一时间，榜单前的广场，哀嚎一片，搞得跟治丧现场似的。
卢飞不禁也被这气氛感染了。
总算没有辜负这九天炼狱之苦，那味儿还真是没有白闻。呃……
这时，老六徐维燕拿出一只缠着红绳的喜袋，递给卢飞：
“师父，如今您已经是举人身份了，以后还得踏踏实实做人啊！”
听到最后几个字，卢飞伸出去准备接喜袋的手僵在了半空。这脸啊，顿时拉了下来。
啥玩意？
“老六！”大师兄徐维志一脸严肃。
其余四名弟子也都古怪地看着她，似乎在憋笑。
看到师父和师兄们的表情，徐维燕不明所以。她摸了摸后脑勺，随即恍然大悟：
“噢！做官！做官！踏踏实实做官！”
“哎呀妈呀，乐死我了！”
“嘻嘻嘻嘻……”
弟子们一阵哄笑，搞得徐维燕脸红得跟火龙果似的。
卢飞也好笑地摇了摇头，接过了喜袋。
这场景，就像现代的高中生收到了某某大学的通知书，于是长辈们给他封红包庆贺。
虽然，眼前这收红包的是上辈，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广场上。
待大多数人都快看完榜单，准备散去，卢飞高呼到：
“诸位猪位！留步！留步”
于是，师徒七人拿出一摞纸张，逢人便发，吆喝到：
“惊天大消息咧！秦淮大家马湘兰，在今晚日落后，于南门大街表演献歌咯！不收入场费嘞！”
七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人们听到这声，也都驻了足。
马湘兰啊！诶？那位诗画名手，今天改行表演献唱？嘿！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哦！
人们好奇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位天仙般的人儿，气质脱俗，优美无匹。
其旁边，写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大字“青花瓷”，鸾翔凤翥，一气呵成，煞是好看。
此二者放在一起，还真叫一个相交辉映，巧夺天工。
有那懂行的，直呼到：
“这确实是马大家的亲笔字画呐！啧啧，真不愧南京第一才女之名。可是？她今儿个要当众献唱？想来她的歌声也不会差呀！不行，今晚一定要去！”
“谁说不是呢，嘿嘿！妹子呀，哥哥来捧场咯！”
“呸！臭不要脸，人家马姑娘哪里会认识你个卖猪肉的？”
“瞎吵吵什么呀？你们也配去看湘兰小姐的演唱？”
“天仙配！咱今晚去定了！”
“同去！同去！”
……
一顿喧嚣，本来就闹哄哄地贡院大门前，此刻炸开了锅。
得到消息的在场众人，纷纷奔走相告，呼朋引伴。
一时间，南京城人尽皆知。
卢飞选择在发榜这天通告这条消息，其用意，似乎已然奏效。
李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
对于这些得意之人来说，能去现场观摩马湘兰的这次献唱，无疑是最合适不过了。
剩下那些大多数的失意之人呢？其实，去看马湘兰姑娘的欲望，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落榜的秀才们，此时都不免心灰意冷，哀愁满腹。
他们急需一个宣泄情绪的去处，一个慰藉心灵的港湾。
秦楼楚馆自是不必多说。
但对于那些大多数的囊中羞涩之人而言，观赏一场晚会，还是一位大有名气的才女的歌会，最关键的还是免费入场，综上所述，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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