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岂有此理
学生们轻松了一整天后，便来到了一月一度的月考。
这天，卢飞打算趁此良机给七名弟子上整整一天的课。
不说这七名弟子们白天需要给学生们上课，时间有限。
其实卢飞的时间也不怎么富余。
白天，他也得抓紧时间编写教材，默抄左奇提供的科技资料。
再者，现在已是十一月了，来年二月便是春闱。南北两京相去二千余里地，光是脚程，就得消耗个把月。是以，为了求稳，卢飞必须提前一个多月动身。
那么，问题就来了。身为六科科长的弟子们都去卢飞那儿上课了，这次月考谁来主持？
但没有那张屠户，也不至于吃带毛猪。
……
一年一班的教室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班长，你先来确认一下你们班全体学生是否到齐。”
徐邦瑞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压，也让被点到的郭大诚心中一激灵，连忙称是。
按着学生表逐一观察，确认到齐无误后，他恭恭敬敬地报告到：
“回校长话，一年一班全体学生俱已到场。”
“那好，我丑话说在前头。任何形式的舞弊，一经发现，立即开逐！”
话毕，徐邦瑞在学生们目光注视下，拆开了卷袋。
他亲自给班上每一位学生发放了七张考卷，便回到讲台上，开始计时。
此刻，他也留有一份卷子。其中语文考卷有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的这张卷子上，有听力部分的素材，而学生们的卷子上，只有问题。
郭大诚认真审查着语文第一道听力题，都是填空类型，依次分别是：
1.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15分)；
2.灰化肥挥发会——(5分)；
3.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10分)。
其中，化肥、挥发这两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词，郭大诚在课堂上听先生谈及过几次，明白大概意思。
现在，他正在做的，就是给这三个问题断句，以理解其义。
直觉告诉他，这段原文填空听力题，不简单。
“准备好了吗？”
徐邦瑞看了看墙上的西洋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学生们大部分点了点头，有的则还连第一个问题都没读顺溜，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见状，徐邦瑞也不管了，其他四个班的语文听力题还等着他呢。
于是他拿起语文卷子，说了句听力题正式开始，用标准的官话，以正常语速宣读到：
“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黑灰化肥会挥发发灰……”
徐邦瑞每读完一整句，都会停顿一秒，但也是将整段话一气呵成地念了出来了。
为了完成今天这段听力题，他昨日可是苦读了整整一天。
学生们听到前两句，还是能熟记于心的。
但接下来，就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了。
直到最后一句“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会灰”，这句听完，只觉大脑一团浆糊。
啥？
刚刚他念了个啥？
郭大诚看着卷子上的三个听力问题，皱眉思索起来。
其实不止他一人，几乎所有学生在听完第一遍后，都是毫无头绪。有些激动的学生，都开始拿脑袋撞课桌了。
……
好像他刚刚念的每一句话的字数，都是逐句递加？
对了！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所念及此，郭大诚兴奋地盯着卷子上第二道听力题，因为这句话最短，第三道其次，第一道最长。
按照刚刚的顺序，肯定是最短的题能最先听出答案，只要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二道题目上，等听到了答案，写上去，再接着盯第三题的字眼。如此这般，肯定能轻松作答完成！
“大家听好了，第二遍，也是最后一遍。”
徐邦瑞说完这句，便又用同样标准的官话，以同样正常的语速宣读了一遍。
听过这遍，郭大诚用自己刚刚想到的方法，果然全都作答了出来。
一百分的卷子，三十分已经拿到手，这不禁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而这时，徐邦瑞走出了教室，少顷，便见到监考先生马湘兰走了进来。
想来，这只是临时调换，补上空缺。
郭大诚深深看了一眼马湘兰，而后继续答题。
……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郭大诚开始作答物理题。
其中，有一道选择题是关于判断磁力方向的。
头一天上物理课，他们所接触到的便是电学知识。其中，关于判断磁场方向、电流方向的关系，书中有一条“左手定则”。
于是，他盯着卷子上的插图，抬起左手伸展开来，拇指与其他四指保持垂直，然后模拟磁感线从手心穿入，四指朝着电流方向。
最终，他的大拇指朝下，答案是C。
……
与此同时，马湘兰监考坐久了，便想站起来松动下筋骨。
谁知她刚一站起身，便看到郭大诚伸出手来对着她，大拇指转向地面。
而后，她又陆续看到其他学生们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什么意思？
让我坐下？
紧接着，几乎所有学生都做了一遍这个动作。
无一人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向她朝下比划大拇指。
此刻，马湘兰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和侮辱。
然而，事情不仅于此。
这时，只见郭大诚放下手中的笔，盯着卷面上的插图，又抬起右手，模拟磁感线垂直穿入掌心，大拇指指向导体运动方向，其余四指的方向便是电流方向了。
这道题选D。
在马湘兰看来，郭大诚摊开手掌，四指正好指向门外。
这是让我走？
马湘兰感到无比委屈。昨日还愉快地一起游玩，到了今日怎地就如此恶意相向了？
接着，又有其余学生比划出同样的手势。
饶是心性坚定，远超同龄人的马湘兰，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眼角噙满泪水。
学生们全都在专心答题，没有人觉察到她的状况。
就在这时，徐邦瑞走进了教室。一看到马湘兰这副可怜兮兮模样，连忙大声质问学生们：
“岂有此理！我才刚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你们竟敢欺负监考先生？”
学生们闻言，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郭大诚看到马湘兰脸上的哭痕，摸不着头脑，弱弱问到：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了？”
“你还在这装无辜？这事你准有一份！”
徐邦瑞看到郭大诚想要置身事外，揣测到。
“我怎么了？”
郭大诚不干了，激烈辩驳道：
“学生只是在专注答题，连一个字都没有讲啊！”
其他学生听后，也力挺班长，齐齐附和。
徐邦瑞见状，疑惑地看向马湘兰。
可这位哪里还呆得下去，也不说话，捂住口鼻，小跑出了教室。
徐邦瑞连忙跟上去，临出门，他看了眼这群学生，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也离开了。
郭大诚回味着刚才徐邦瑞甩给自己的脸色，恼怒地朝徐邦瑞离去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岂有此理！”
他确实是被冤枉了，只是他不能忍受这种冤屈。
这天，卢飞打算趁此良机给七名弟子上整整一天的课。
不说这七名弟子们白天需要给学生们上课，时间有限。
其实卢飞的时间也不怎么富余。
白天，他也得抓紧时间编写教材，默抄左奇提供的科技资料。
再者，现在已是十一月了，来年二月便是春闱。南北两京相去二千余里地，光是脚程，就得消耗个把月。是以，为了求稳，卢飞必须提前一个多月动身。
那么，问题就来了。身为六科科长的弟子们都去卢飞那儿上课了，这次月考谁来主持？
但没有那张屠户，也不至于吃带毛猪。
……
一年一班的教室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班长，你先来确认一下你们班全体学生是否到齐。”
徐邦瑞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压，也让被点到的郭大诚心中一激灵，连忙称是。
按着学生表逐一观察，确认到齐无误后，他恭恭敬敬地报告到：
“回校长话，一年一班全体学生俱已到场。”
“那好，我丑话说在前头。任何形式的舞弊，一经发现，立即开逐！”
话毕，徐邦瑞在学生们目光注视下，拆开了卷袋。
他亲自给班上每一位学生发放了七张考卷，便回到讲台上，开始计时。
此刻，他也留有一份卷子。其中语文考卷有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的这张卷子上，有听力部分的素材，而学生们的卷子上，只有问题。
郭大诚认真审查着语文第一道听力题，都是填空类型，依次分别是：
1.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15分)；
2.灰化肥挥发会——(5分)；
3.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10分)。
其中，化肥、挥发这两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词，郭大诚在课堂上听先生谈及过几次，明白大概意思。
现在，他正在做的，就是给这三个问题断句，以理解其义。
直觉告诉他，这段原文填空听力题，不简单。
“准备好了吗？”
徐邦瑞看了看墙上的西洋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学生们大部分点了点头，有的则还连第一个问题都没读顺溜，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见状，徐邦瑞也不管了，其他四个班的语文听力题还等着他呢。
于是他拿起语文卷子，说了句听力题正式开始，用标准的官话，以正常语速宣读到：
“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黑灰化肥会挥发发灰……”
徐邦瑞每读完一整句，都会停顿一秒，但也是将整段话一气呵成地念了出来了。
为了完成今天这段听力题，他昨日可是苦读了整整一天。
学生们听到前两句，还是能熟记于心的。
但接下来，就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了。
直到最后一句“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会灰”，这句听完，只觉大脑一团浆糊。
啥？
刚刚他念了个啥？
郭大诚看着卷子上的三个听力问题，皱眉思索起来。
其实不止他一人，几乎所有学生在听完第一遍后，都是毫无头绪。有些激动的学生，都开始拿脑袋撞课桌了。
……
好像他刚刚念的每一句话的字数，都是逐句递加？
对了！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所念及此，郭大诚兴奋地盯着卷子上第二道听力题，因为这句话最短，第三道其次，第一道最长。
按照刚刚的顺序，肯定是最短的题能最先听出答案，只要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二道题目上，等听到了答案，写上去，再接着盯第三题的字眼。如此这般，肯定能轻松作答完成！
“大家听好了，第二遍，也是最后一遍。”
徐邦瑞说完这句，便又用同样标准的官话，以同样正常的语速宣读了一遍。
听过这遍，郭大诚用自己刚刚想到的方法，果然全都作答了出来。
一百分的卷子，三十分已经拿到手，这不禁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而这时，徐邦瑞走出了教室，少顷，便见到监考先生马湘兰走了进来。
想来，这只是临时调换，补上空缺。
郭大诚深深看了一眼马湘兰，而后继续答题。
……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郭大诚开始作答物理题。
其中，有一道选择题是关于判断磁力方向的。
头一天上物理课，他们所接触到的便是电学知识。其中，关于判断磁场方向、电流方向的关系，书中有一条“左手定则”。
于是，他盯着卷子上的插图，抬起左手伸展开来，拇指与其他四指保持垂直，然后模拟磁感线从手心穿入，四指朝着电流方向。
最终，他的大拇指朝下，答案是C。
……
与此同时，马湘兰监考坐久了，便想站起来松动下筋骨。
谁知她刚一站起身，便看到郭大诚伸出手来对着她，大拇指转向地面。
而后，她又陆续看到其他学生们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什么意思？
让我坐下？
紧接着，几乎所有学生都做了一遍这个动作。
无一人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向她朝下比划大拇指。
此刻，马湘兰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和侮辱。
然而，事情不仅于此。
这时，只见郭大诚放下手中的笔，盯着卷面上的插图，又抬起右手，模拟磁感线垂直穿入掌心，大拇指指向导体运动方向，其余四指的方向便是电流方向了。
这道题选D。
在马湘兰看来，郭大诚摊开手掌，四指正好指向门外。
这是让我走？
马湘兰感到无比委屈。昨日还愉快地一起游玩，到了今日怎地就如此恶意相向了？
接着，又有其余学生比划出同样的手势。
饶是心性坚定，远超同龄人的马湘兰，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眼角噙满泪水。
学生们全都在专心答题，没有人觉察到她的状况。
就在这时，徐邦瑞走进了教室。一看到马湘兰这副可怜兮兮模样，连忙大声质问学生们：
“岂有此理！我才刚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你们竟敢欺负监考先生？”
学生们闻言，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郭大诚看到马湘兰脸上的哭痕，摸不着头脑，弱弱问到：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了？”
“你还在这装无辜？这事你准有一份！”
徐邦瑞看到郭大诚想要置身事外，揣测到。
“我怎么了？”
郭大诚不干了，激烈辩驳道：
“学生只是在专注答题，连一个字都没有讲啊！”
其他学生听后，也力挺班长，齐齐附和。
徐邦瑞见状，疑惑地看向马湘兰。
可这位哪里还呆得下去，也不说话，捂住口鼻，小跑出了教室。
徐邦瑞连忙跟上去，临出门，他看了眼这群学生，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也离开了。
郭大诚回味着刚才徐邦瑞甩给自己的脸色，恼怒地朝徐邦瑞离去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岂有此理！”
他确实是被冤枉了，只是他不能忍受这种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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