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扇与诗
“所以说，你代替我们，和那个大商会签订了长期的雇佣合约，我们名义上挂靠在商会下，由商会支付我们每次出任务的报酬？”
夏侯樱满脸惊讶，虽然她全程参与，还是没料到事情发展的结果，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好吗。不属于商会成员，每个月不干活还有工钱拿，虽然不多。”
曹霜一脸宠辱不惊，眼里却尽是“快来夸我吧”的促狭之色。
“可是，你从哪里找来十位中阶高手。现在不就我一个。”
夏侯樱眉头又疼得弯起来了。
“不止你一个。”某人严肃的纠正了她话语中的错误，然后指了指他自己，“是两个。别忘了我也是6级。货真价实，遇假包赔。”
夏侯樱听着想打人。
“你想啊，我们建立个新组织，不可能把十位高手的名册，全挂靠到商会去。那位大人物也不允许。所以还是普通人的名册，挂靠到商会去。这就有了操作空间。”
看火候差不多了，曹霜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的小弟有那么多，加上我们两个，十个人的名额就差不多满了。就我们这些人的名册，挂靠到西河商会去。这位大人物又不需要我们做日常事务，只是临时有任务，才会交代下来......任务难度是十位中阶高手难度，又不用亲眼看见是十位高手完成，这里面又有了第二个操作空间。
”这回是长期雇佣，想必任务不急于一时。到时大人物给了任务，我去疯人小院里拉两个，然后再花钱雇佣几个，凑个五六个高手。还不行，就使劲花钱！反正最后不用我们自己掏钱，花钱雇佣一大堆低阶的剑客，堆人数也能把任务完成......”
疯人小院，就是“听凭风引”。
现在该叫养老院了。应某狐狸脸的再三强调，不管在家中，还是在外面，只能这么叫，曹霜忍痛含着热泪答应。
夏侯樱沉思了一会，觉得倒是个说法，风险也有，但可以再想办法，于是眉头舒展开：“那你平常怎么撑门面呢，说不定那位大人物突然心血来潮，想见一见你所谓的十位中阶剑客呢？”
“聪明。”
曹霜使劲的鼓了下掌，说道：“所以，现在就是要去讨账的时候了。要某些人不好拒绝的时候。不去上刀山火海，帮撑下门面总该可以吧。”
夏侯樱还没明白，见前者翻白眼做了个8的手势，这才明白过来，也不生气，点头认真说道：“懂了。是你要生一窝子，去做邻居的那家。”
曹霜直接脸色僵硬。
。。。。。
不管哭笑不得的某人，夏侯樱神情镇定，直接起身，在阁楼墙壁上去取下大氅，一边说道：“那又到该我出面的时候了。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去柳剑师家。晚上你替我看家！”
感叹这位的办事利索劲，望了下楼上窗户外的落日余晖，曹霜皱眉道：“今天天色已经这么晚，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不......”
没说出口的话是，空手去拜访人家也不好，天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去吧。
至于看家他是懂的，5万钱数目不小，全是行布和铜币，这时候又没有什么存钱的钱庄。刚上楼的时候，曹霜就看到藏在床底下的木箱子，就是上回从书商铺里搬回来的，装铜币的箱子。其他的财物没见着，想必待遇都差不多。有钱也使人烦恼，担心遭贼，还是自己这甩手掌柜省心。
这大姑娘天天睡在钱上！
夏侯樱这回倒听进去了，想了一下，扑登扑登下搂，然后抱上来两床被子，扬眉道：“两件新棉被，新买的，给你在楼上打地铺了。你晚上就睡地铺！”
一面在楼面铺草席，然后将被子平铺好，不忘细心掖平被角。
和乖宝宝一样坐着的曹霜，叹道：“夜晚驾着马车，终是太过危险了，你怕不怕。要不我和你一块过去，路上也有个伴。”
夏侯樱回过头，给了后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咯噔咯噔的下楼。然后是下面传来开门锁门声，动静逐渐消失。
。。。。。
好了，被反锁在屋内。
鬼都进不来了。
就是有鬼，或者鬼祟之人翻进来，墙壁上不是还有故意留下的佩剑么。想必屋内的剑术高手，也是能轻松对付的。
极度怕鬼的曹霜满脸无奈。
有一句话曹霜没和她说，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学舍的，她也没办法通过正常的吏考途径进入官府。县城低级小吏俸禄微薄，光靠每月俸禄，养家都难，但依旧一堆人盯着这个官家的职位。清平盛世，不可能被一个女子拿去。
这个隐患，就像自己替人代考时的假胡须，死结，并且一捅就破......所以说，这位学舍的剑术首席还是聪明，居然在学堂里足足读了五年！典型的留级生，当了三年多的首席学子，光拿好处，就是不去参加官府的考试!
曹霜甚至脑补过背后的故事，留级生，很横，亲戚是学校董事会成员，呸，学舍的高级教师......
她这么急切用事，想必也是看出，自己这位老弟在帮她筹划未来，主动提出去联系柳剑师。至于曹霜没拦，理由很朴素，夜晚驾着马车，后面车厢里多个累赘只会更危险。
独自呆在女子住过的阁楼上，曹霜却没什么香艳念头。
物质极其匮乏的当下，什么东西都是田间地里产出，顶多经过几道简单加工。普通人家，养蚕织布的虽多，家里也没什么绫罗绸缎，色彩极其单调。
比自己那间破屋子强的地方，不过是木质家具多了很多，东西摆放整齐有序。钱箱子上面的笼床，都挂着简单的深色帷幕，或许因为避嫌和遮掩身份。
曹霜回忆着贾母叹探春的口气：“姑娘家家的，太素净了。”
唯一显著惹眼的，还是放在镜子台上的一把腰扇。
当初自己赠送时，选材质选花样，费了不少心思，外观精致小巧，不同一般凡物。这也算自己的发明创造，凤毛麟角的举世独一份。可惜在县城里，没有找到什么假金线假珍珠之类。以后混不开了，凭这份手艺，扎扎屏风这类精致大物件，卖给大户人家，起码饿不死。
花里花俏的腰扇平常没见夏侯樱使用，，原来一直放在家里。
曹霜慢慢展开腰扇，扇面花卉边的空白位置，竟然补充了诗句。这也是当初说的，看有什么喜欢的词句，就自己写上去。
“这是...”
曹霜眉头一皱，看向扇面上的几行竖字。诗句不符合诗经的四字格式，也不符合楚辞格式，反倒是简单的四句七字诗，是：“昔有佳人（空白），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后面更是有大段留白，似乎没写完。
曹霜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以前做文抄公的那四句诗吗，过了多久的事了？
记忆中数年前，“奈何做贼”的自己，第一次偷窥这位“卿本佳人”的剑术，被抓现行后，装傻充愣，发挥文抄公优势，现场抄袭四句来赞誉其人，意欲行此脱身之策。
学习过秦律法后，知道言语文章极容易犯禁获罪，自己便不再做文抄公，这份死路一条的工作。后来两人熟悉后，夏侯樱也曾旁敲侧击问过这篇有没后续，被曹霜一口否认......
曹霜自以为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遇到事抄一回也就罢了，为了刷好感继续抄后面的，不但是不尊重那位诗圣，对这位剑术出色的的大姑娘同样是份侮辱。
痴也好愚也好。
就像那位赠送自己剑的前辈，说的那样，不管是做人还是学剑，贵在坚持。
曹霜合上腰扇扇面，换了扇柄朝向，放归原处。顺势摸向腰间，才释然自己那柄，带穗子的长剑没带过来，便把目光投向墙壁上的那把。
这柄佩剑，曹霜好几次想细看，剑的主人都不让。
每次剑的主人使用时，秋水月光的剑影，在稷下学宫看过不少珍品的曹霜，眼睛极毒，知道是把好剑。
现在剑的主人不在。
“算了。”
曹霜转过身，按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决定不去碰了。
夏侯樱满脸惊讶，虽然她全程参与，还是没料到事情发展的结果，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好吗。不属于商会成员，每个月不干活还有工钱拿，虽然不多。”
曹霜一脸宠辱不惊，眼里却尽是“快来夸我吧”的促狭之色。
“可是，你从哪里找来十位中阶高手。现在不就我一个。”
夏侯樱眉头又疼得弯起来了。
“不止你一个。”某人严肃的纠正了她话语中的错误，然后指了指他自己，“是两个。别忘了我也是6级。货真价实，遇假包赔。”
夏侯樱听着想打人。
“你想啊，我们建立个新组织，不可能把十位高手的名册，全挂靠到商会去。那位大人物也不允许。所以还是普通人的名册，挂靠到商会去。这就有了操作空间。”
看火候差不多了，曹霜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的小弟有那么多，加上我们两个，十个人的名额就差不多满了。就我们这些人的名册，挂靠到西河商会去。这位大人物又不需要我们做日常事务，只是临时有任务，才会交代下来......任务难度是十位中阶高手难度，又不用亲眼看见是十位高手完成，这里面又有了第二个操作空间。
”这回是长期雇佣，想必任务不急于一时。到时大人物给了任务，我去疯人小院里拉两个，然后再花钱雇佣几个，凑个五六个高手。还不行，就使劲花钱！反正最后不用我们自己掏钱，花钱雇佣一大堆低阶的剑客，堆人数也能把任务完成......”
疯人小院，就是“听凭风引”。
现在该叫养老院了。应某狐狸脸的再三强调，不管在家中，还是在外面，只能这么叫，曹霜忍痛含着热泪答应。
夏侯樱沉思了一会，觉得倒是个说法，风险也有，但可以再想办法，于是眉头舒展开：“那你平常怎么撑门面呢，说不定那位大人物突然心血来潮，想见一见你所谓的十位中阶剑客呢？”
“聪明。”
曹霜使劲的鼓了下掌，说道：“所以，现在就是要去讨账的时候了。要某些人不好拒绝的时候。不去上刀山火海，帮撑下门面总该可以吧。”
夏侯樱还没明白，见前者翻白眼做了个8的手势，这才明白过来，也不生气，点头认真说道：“懂了。是你要生一窝子，去做邻居的那家。”
曹霜直接脸色僵硬。
。。。。。
不管哭笑不得的某人，夏侯樱神情镇定，直接起身，在阁楼墙壁上去取下大氅，一边说道：“那又到该我出面的时候了。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去柳剑师家。晚上你替我看家！”
感叹这位的办事利索劲，望了下楼上窗户外的落日余晖，曹霜皱眉道：“今天天色已经这么晚，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不......”
没说出口的话是，空手去拜访人家也不好，天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去吧。
至于看家他是懂的，5万钱数目不小，全是行布和铜币，这时候又没有什么存钱的钱庄。刚上楼的时候，曹霜就看到藏在床底下的木箱子，就是上回从书商铺里搬回来的，装铜币的箱子。其他的财物没见着，想必待遇都差不多。有钱也使人烦恼，担心遭贼，还是自己这甩手掌柜省心。
这大姑娘天天睡在钱上！
夏侯樱这回倒听进去了，想了一下，扑登扑登下搂，然后抱上来两床被子，扬眉道：“两件新棉被，新买的，给你在楼上打地铺了。你晚上就睡地铺！”
一面在楼面铺草席，然后将被子平铺好，不忘细心掖平被角。
和乖宝宝一样坐着的曹霜，叹道：“夜晚驾着马车，终是太过危险了，你怕不怕。要不我和你一块过去，路上也有个伴。”
夏侯樱回过头，给了后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咯噔咯噔的下楼。然后是下面传来开门锁门声，动静逐渐消失。
。。。。。
好了，被反锁在屋内。
鬼都进不来了。
就是有鬼，或者鬼祟之人翻进来，墙壁上不是还有故意留下的佩剑么。想必屋内的剑术高手，也是能轻松对付的。
极度怕鬼的曹霜满脸无奈。
有一句话曹霜没和她说，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学舍的，她也没办法通过正常的吏考途径进入官府。县城低级小吏俸禄微薄，光靠每月俸禄，养家都难，但依旧一堆人盯着这个官家的职位。清平盛世，不可能被一个女子拿去。
这个隐患，就像自己替人代考时的假胡须，死结，并且一捅就破......所以说，这位学舍的剑术首席还是聪明，居然在学堂里足足读了五年！典型的留级生，当了三年多的首席学子，光拿好处，就是不去参加官府的考试!
曹霜甚至脑补过背后的故事，留级生，很横，亲戚是学校董事会成员，呸，学舍的高级教师......
她这么急切用事，想必也是看出，自己这位老弟在帮她筹划未来，主动提出去联系柳剑师。至于曹霜没拦，理由很朴素，夜晚驾着马车，后面车厢里多个累赘只会更危险。
独自呆在女子住过的阁楼上，曹霜却没什么香艳念头。
物质极其匮乏的当下，什么东西都是田间地里产出，顶多经过几道简单加工。普通人家，养蚕织布的虽多，家里也没什么绫罗绸缎，色彩极其单调。
比自己那间破屋子强的地方，不过是木质家具多了很多，东西摆放整齐有序。钱箱子上面的笼床，都挂着简单的深色帷幕，或许因为避嫌和遮掩身份。
曹霜回忆着贾母叹探春的口气：“姑娘家家的，太素净了。”
唯一显著惹眼的，还是放在镜子台上的一把腰扇。
当初自己赠送时，选材质选花样，费了不少心思，外观精致小巧，不同一般凡物。这也算自己的发明创造，凤毛麟角的举世独一份。可惜在县城里，没有找到什么假金线假珍珠之类。以后混不开了，凭这份手艺，扎扎屏风这类精致大物件，卖给大户人家，起码饿不死。
花里花俏的腰扇平常没见夏侯樱使用，，原来一直放在家里。
曹霜慢慢展开腰扇，扇面花卉边的空白位置，竟然补充了诗句。这也是当初说的，看有什么喜欢的词句，就自己写上去。
“这是...”
曹霜眉头一皱，看向扇面上的几行竖字。诗句不符合诗经的四字格式，也不符合楚辞格式，反倒是简单的四句七字诗，是：“昔有佳人（空白），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后面更是有大段留白，似乎没写完。
曹霜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以前做文抄公的那四句诗吗，过了多久的事了？
记忆中数年前，“奈何做贼”的自己，第一次偷窥这位“卿本佳人”的剑术，被抓现行后，装傻充愣，发挥文抄公优势，现场抄袭四句来赞誉其人，意欲行此脱身之策。
学习过秦律法后，知道言语文章极容易犯禁获罪，自己便不再做文抄公，这份死路一条的工作。后来两人熟悉后，夏侯樱也曾旁敲侧击问过这篇有没后续，被曹霜一口否认......
曹霜自以为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遇到事抄一回也就罢了，为了刷好感继续抄后面的，不但是不尊重那位诗圣，对这位剑术出色的的大姑娘同样是份侮辱。
痴也好愚也好。
就像那位赠送自己剑的前辈，说的那样，不管是做人还是学剑，贵在坚持。
曹霜合上腰扇扇面，换了扇柄朝向，放归原处。顺势摸向腰间，才释然自己那柄，带穗子的长剑没带过来，便把目光投向墙壁上的那把。
这柄佩剑，曹霜好几次想细看，剑的主人都不让。
每次剑的主人使用时，秋水月光的剑影，在稷下学宫看过不少珍品的曹霜，眼睛极毒，知道是把好剑。
现在剑的主人不在。
“算了。”
曹霜转过身，按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决定不去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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