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官军捉贼
田嗣在卫氏那位方脸中年高手来护院的第一天傍晚，便宴请了对方。
宴席虽无丝竹管弦之乐，但想对方既然是位武者，干脆将县里坊间唱曲的，拉来几个应景。河里的新鲜鱼鳖，山间的风干野鸡，美酒佳肴之下，主宾一时甚欢。
待送退这位宾客，他喊来安排这位高手作息的大管家。
“还没有发现，这位其他的爱好？”
田嗣执着玉如意问道。这柄碧玉如意被抚摸得有些莹亮，听以前家中一位老供奉说过，常把玩有助于活血化瘀，身体康健。
这位大管家，是他亲手从家里低级仆役中提拔起来的，平日做事倒也尽心竭力，算是他的半个心腹。，
大管家点头回道：“是的，老爷。给这位送钱送物过去，他都照收不误。仆人和婢女，则全被退回来，他只要了一个做粗活的童子。和家中以前那位，行事大有不同。”
以前那位，就是被人一剑了账，然后害得田氏在县中豪强之中，丢了脸面的“顶尖”剑客。那位酒气财气同样闻名的高手，平日与人斗剑，倒也有来有回，结果一上阵，就......
“莫非，卫氏真舍得送来一位真正的高手？”
想起自家曾经的那位“酒桶”高手，颇有几分晦气的田嗣，脸上非但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多了几分谨慎和忌惮。那些北地贵族和自己交易，双方合作之余，也在互相提防。送顶尖的高手给自己助拳是好事，但要是太厉害了，保不住会发生客大欺店的事。
察觉到主子的神色变化，大管家低头道：“或许对方初来乍到，他掩饰得很好，时间一久，我们总会熟悉。到时候投其所好，说不定能将他挖过来。”
田嗣脸上不悦的神情，一闪即逝。他和颜悦色的吩咐道：“那你好好招待他。就按你说的去做！”
“是！”
“没有特别爱好的人么？”田嗣沉吟了下，随口问道，“那另外一个人呢，你有没派人，去跟踪他？或者看看他，最近有没什么奇怪的人，和他接触？”
“那位王孙客人，临走前收下了我们的礼物，出了大门，就把装夜明石的匣盒丢了。”似乎有点不知道往那边说，大管家最后硬挤出来一句：“可能这人因为担心礼物显眼，被王氏看到。既然他收下了我们这份珍贵的礼物，想必有策反的可能......”
田嗣不置可否。
“继续盯住他。不管他与那晚掳人的神秘女子，有没有关联......最起码，把那个四处造谣的揪出来！”
他话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连大管家都噤声。
市面上前后出现两次造谣，大肆污蔑田氏，谣言风格基本一致，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上次“英俊盗匪头子爱情故事”的谣言，对涉事双方都大泼污水，极尽侮辱之能事。而这次“宫廷秘术疗伤”谣言，内容没有太出格，说明编造谣言的人认识那位“壮士”，或者干脆就是“壮士”的熟人。
田嗣决定宁杀错，不放过！
他转过头，话声加重了些，有些不满。
“还是没抓到，市面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吗？”
“抓了几个自称是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人，最后都招供，他们也是道听途说的。全部抓干净后，每过一段时间，市面又会冒出来几个。”大管家头也抬不起来：“而且这些人，有的是大户子弟出身，我们不敢强抓也不敢强留......”
他不敢说的是，在被抓的人里面，居然发现一个田氏族人！自称掌握谣言第一手信息，在外面四处卖弄散布的田氏本家子弟。
田氏的内鬼！
“那就盯住眼前这条线！”
田嗣冷冷吩咐道。
大管家忙不停点头，终于明白了老爷为什么明明知道那晚庄园杀人劫案中，那群天杀的匪徒，里面没有一个能和那位王氏门客实力对上号的。然后老爷依然怀疑对方。但是又没有什么大动作，原来是放长线——钓另外一条鱼。
前者挥了挥手，大管家马上识趣的准备退下。
就在这时，前院却传来阵阵喧哗声。
夜晚中，伴随的是屋外一句惨绝人寰的叫声“老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然后砰的一声，直接从门槛外摔进屋内一个大胖子。胖子连滚带爬，慌慌张张，衣饰却是很是讲究，比主人家差点，比家中一般仆人却好上太多。
听到老远惨叫声的一瞬间，田嗣脸上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原来严厉的神色。
后方大管家的嘴角，悄然挂上了弧度。
这位胖子是田氏现在的二管家，或者说前任大管家。这人接了他父亲的位置，祖宗几代都担任大管家服侍田氏家主。人蠢且无能，遇到点小事就一惊一咋，还跑得那叫一个快，和他的身材体型完全不符。不管大事小事，每次他都是跑第一个，跑到家主面前通风报信。
虽然这胖子能力不讨田嗣喜欢，却不能寒了这种“三朝家臣”的心，于是从大管家位置上拉了下来，做了个不痛不痒的二管家。但是这个人，却最讨田氏那位“老祖母”喜欢，经常在老年人耳边吹风，说什么自家小姐性格多么好，决不能让老爷从族中过继旁系子弟。最近他甚至蠢得，跑去吹自家小姐眼光如何的优秀，相中的人是如何的英雄了得。一件被草绳羞辱的蠢事，到了他嘴里，居然说成天花乱坠的好事，黑的说成白的，把不出门的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田氏不少子侄后辈，恨这位恨得牙疼齿痒之余，因为有这层保护罩，却是奈何不了他。
比胖子二管家声音更惨绝人寰的，是他说话的内容。
“老爷！外面全是官军！”
田嗣面露不愉。
“县署的士卒，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我们家里撒野！”
“是郡里来的官军！一大群一大群的，全都带着家伙，没有一个熟面孔！”
天知道，外面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田嗣脸上赫然变色，双手捏紧，正要跨出门槛，去前面宅院看看情况。背后又传来胖子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他们在我们宅院前面过！拿刀拿枪的，冲着卫氏那片宅院去了......”
田嗣顿时站住脚步，脸上神色来回变幻了几次，终于一拂袖。
“你们随我来！”
他头也不回的去前面去了。
能跟随家主的，只有倚为心腹的大管家。另一位不讨喜，做事像今天这样糊涂混账不说，从来没见他在家主面前有过重要表现。
两位管家穿身而过，脸上都不露声色，在心里则暗自骂了对方一句。
“蠢货！”
。。。。。。
城中官军缉贼的势头，弄得很汹涌规整。
半夜里，郡中士卒清一色的持戈带弩，分成几枝队伍。就最前面几人点着火把，其余人默不作声的跟着，黑灯瞎火的从几个方向围住卫氏成群的宅院屋舍。二话不说，先朝宅院外围一圈射了一通弩箭，清理出一片无人地带。然后点亮全部火把，将之团团围住。
县城中的三百戍卒和县署差役，临时被赶了起来，派去包围圈里充当先锋，或者协助郡军把守城门。
田嗣站在自家高楼上，看得有些心惊肉跳。他脸上虽然神色如常，双手却是情不自禁的紧紧攥住。那柄昂贵的玉如意，也不知道被丢到那里去了。
卫氏那成片宅院，有几处还是田氏卖给对方的，可以说双方比邻相居。他亲眼看见属于自己家族的一处屋舍，因为凸进卫氏宅院群，直接被持着火把的郡军，推倒所有附属建筑，只留下朝向卫氏宅院的一道墙。
他没想到，卫氏是怎么惹上官家的，出动的还是郡中士卒。怪不得二管家一眼就看出不同，士卒披甲持戈，这可不是戍役或守城门的士卒，而是正规长期士卒，军营驻扎在野外的一郡精锐。
在十年前，这些人，就是让六国人闻之色变的“秦军”！
“卫氏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
田嗣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浑身有些发抖。他想起家中还有和卫氏来往的书信，还有那位送来的护院高手。难怪卫氏当初答应自己那么爽快，整个老远的搬过来，里面还没什么女眷。这不是来替自己助拳做大事的，这是一家来逃难的！
相安无事几个月，这卫氏肯定又偷偷做了什么犯忌的事，惹的官军跨郡追杀，直接亮起屠刀！
他气得更发抖了，嘴里却是不停在发号施令。
“派出家中门客，把今天来的宾客屋舍给围了。要是不束手就缚，准许.......准许他们动用违禁家伙！”
“别的卫氏来人，也统统拿下......”
“还有，那些唱曲的，没走的全部关押起来！”
“老爷！”那位睿智的大管家突然惊叫道。“卫氏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糟糕。”
他指了指，远处一只持着火把冲进包围圈的队伍，反而被里面人打了出来。虽然反冲出来的卫氏人，很快被官军弩箭射倒了一地。
“那些人不是官军！”大管家语速飞快。“官军表现不会那么差劲。他们可能是差役，对，是县署差役人员！看起来，他们是想进去绑人，抓活的，不像要杀光里面所有人......”
家主田嗣有点恼怒他打断自己的话，使劲的向后一挥袖。
“你们速去！”
站在后面的两个汉子，听得主人家令后，马上转身离去。
远处持着火把的形成大包围圈的官军，在占住位置，射杀各种翻墙逾越的人员，果然和大管家说的一样，没有再轻动。改由县署的人手，进去大声呼喝，绑缚卫氏罪犯。卫氏前面冲出来的几波人全被射翻后，后面宅院的人再也不敢露头，纷纷据屋而守。
田嗣眉头越来越难看。
作为合作对象，他对卫氏人员实力，很有一番了解。卫氏除了家中几百青壮奴仆，还收留了上百的亡命之徒，里面不少是潜藏的江洋大盗。更别提最近几个月，卫氏出面牵头组建民间势力，里面吸纳了大量的游侠。这一成片庭院的外围，住的就是这些亡命之徒，和少量游侠。虽然不成气候，可在庭院内部，卫氏可还有不少嫡系的高手。
站得高加上看得久了，他也察觉官军动作更多的蹊跷。
似乎嫌县署的人动作太慢，郡府士卒在包围圈一侧聚集了大量火把，然后在这侧开了个口子，牵引着里面绑缚着的人走出来。而且从这一侧，出动了几只队伍，深入包围圈内部，有意无意的，把反抗的卫氏大波人群往另外一侧赶。
“这是打算分而治之......将跪地的普通人，和那些悍匪区分开？”
田嗣沉吟起来，既然与已无关，他又想拿起那柄玉如意。
宴席虽无丝竹管弦之乐，但想对方既然是位武者，干脆将县里坊间唱曲的，拉来几个应景。河里的新鲜鱼鳖，山间的风干野鸡，美酒佳肴之下，主宾一时甚欢。
待送退这位宾客，他喊来安排这位高手作息的大管家。
“还没有发现，这位其他的爱好？”
田嗣执着玉如意问道。这柄碧玉如意被抚摸得有些莹亮，听以前家中一位老供奉说过，常把玩有助于活血化瘀，身体康健。
这位大管家，是他亲手从家里低级仆役中提拔起来的，平日做事倒也尽心竭力，算是他的半个心腹。，
大管家点头回道：“是的，老爷。给这位送钱送物过去，他都照收不误。仆人和婢女，则全被退回来，他只要了一个做粗活的童子。和家中以前那位，行事大有不同。”
以前那位，就是被人一剑了账，然后害得田氏在县中豪强之中，丢了脸面的“顶尖”剑客。那位酒气财气同样闻名的高手，平日与人斗剑，倒也有来有回，结果一上阵，就......
“莫非，卫氏真舍得送来一位真正的高手？”
想起自家曾经的那位“酒桶”高手，颇有几分晦气的田嗣，脸上非但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多了几分谨慎和忌惮。那些北地贵族和自己交易，双方合作之余，也在互相提防。送顶尖的高手给自己助拳是好事，但要是太厉害了，保不住会发生客大欺店的事。
察觉到主子的神色变化，大管家低头道：“或许对方初来乍到，他掩饰得很好，时间一久，我们总会熟悉。到时候投其所好，说不定能将他挖过来。”
田嗣脸上不悦的神情，一闪即逝。他和颜悦色的吩咐道：“那你好好招待他。就按你说的去做！”
“是！”
“没有特别爱好的人么？”田嗣沉吟了下，随口问道，“那另外一个人呢，你有没派人，去跟踪他？或者看看他，最近有没什么奇怪的人，和他接触？”
“那位王孙客人，临走前收下了我们的礼物，出了大门，就把装夜明石的匣盒丢了。”似乎有点不知道往那边说，大管家最后硬挤出来一句：“可能这人因为担心礼物显眼，被王氏看到。既然他收下了我们这份珍贵的礼物，想必有策反的可能......”
田嗣不置可否。
“继续盯住他。不管他与那晚掳人的神秘女子，有没有关联......最起码，把那个四处造谣的揪出来！”
他话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连大管家都噤声。
市面上前后出现两次造谣，大肆污蔑田氏，谣言风格基本一致，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上次“英俊盗匪头子爱情故事”的谣言，对涉事双方都大泼污水，极尽侮辱之能事。而这次“宫廷秘术疗伤”谣言，内容没有太出格，说明编造谣言的人认识那位“壮士”，或者干脆就是“壮士”的熟人。
田嗣决定宁杀错，不放过！
他转过头，话声加重了些，有些不满。
“还是没抓到，市面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吗？”
“抓了几个自称是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人，最后都招供，他们也是道听途说的。全部抓干净后，每过一段时间，市面又会冒出来几个。”大管家头也抬不起来：“而且这些人，有的是大户子弟出身，我们不敢强抓也不敢强留......”
他不敢说的是，在被抓的人里面，居然发现一个田氏族人！自称掌握谣言第一手信息，在外面四处卖弄散布的田氏本家子弟。
田氏的内鬼！
“那就盯住眼前这条线！”
田嗣冷冷吩咐道。
大管家忙不停点头，终于明白了老爷为什么明明知道那晚庄园杀人劫案中，那群天杀的匪徒，里面没有一个能和那位王氏门客实力对上号的。然后老爷依然怀疑对方。但是又没有什么大动作，原来是放长线——钓另外一条鱼。
前者挥了挥手，大管家马上识趣的准备退下。
就在这时，前院却传来阵阵喧哗声。
夜晚中，伴随的是屋外一句惨绝人寰的叫声“老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然后砰的一声，直接从门槛外摔进屋内一个大胖子。胖子连滚带爬，慌慌张张，衣饰却是很是讲究，比主人家差点，比家中一般仆人却好上太多。
听到老远惨叫声的一瞬间，田嗣脸上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原来严厉的神色。
后方大管家的嘴角，悄然挂上了弧度。
这位胖子是田氏现在的二管家，或者说前任大管家。这人接了他父亲的位置，祖宗几代都担任大管家服侍田氏家主。人蠢且无能，遇到点小事就一惊一咋，还跑得那叫一个快，和他的身材体型完全不符。不管大事小事，每次他都是跑第一个，跑到家主面前通风报信。
虽然这胖子能力不讨田嗣喜欢，却不能寒了这种“三朝家臣”的心，于是从大管家位置上拉了下来，做了个不痛不痒的二管家。但是这个人，却最讨田氏那位“老祖母”喜欢，经常在老年人耳边吹风，说什么自家小姐性格多么好，决不能让老爷从族中过继旁系子弟。最近他甚至蠢得，跑去吹自家小姐眼光如何的优秀，相中的人是如何的英雄了得。一件被草绳羞辱的蠢事，到了他嘴里，居然说成天花乱坠的好事，黑的说成白的，把不出门的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田氏不少子侄后辈，恨这位恨得牙疼齿痒之余，因为有这层保护罩，却是奈何不了他。
比胖子二管家声音更惨绝人寰的，是他说话的内容。
“老爷！外面全是官军！”
田嗣面露不愉。
“县署的士卒，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我们家里撒野！”
“是郡里来的官军！一大群一大群的，全都带着家伙，没有一个熟面孔！”
天知道，外面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田嗣脸上赫然变色，双手捏紧，正要跨出门槛，去前面宅院看看情况。背后又传来胖子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他们在我们宅院前面过！拿刀拿枪的，冲着卫氏那片宅院去了......”
田嗣顿时站住脚步，脸上神色来回变幻了几次，终于一拂袖。
“你们随我来！”
他头也不回的去前面去了。
能跟随家主的，只有倚为心腹的大管家。另一位不讨喜，做事像今天这样糊涂混账不说，从来没见他在家主面前有过重要表现。
两位管家穿身而过，脸上都不露声色，在心里则暗自骂了对方一句。
“蠢货！”
。。。。。。
城中官军缉贼的势头，弄得很汹涌规整。
半夜里，郡中士卒清一色的持戈带弩，分成几枝队伍。就最前面几人点着火把，其余人默不作声的跟着，黑灯瞎火的从几个方向围住卫氏成群的宅院屋舍。二话不说，先朝宅院外围一圈射了一通弩箭，清理出一片无人地带。然后点亮全部火把，将之团团围住。
县城中的三百戍卒和县署差役，临时被赶了起来，派去包围圈里充当先锋，或者协助郡军把守城门。
田嗣站在自家高楼上，看得有些心惊肉跳。他脸上虽然神色如常，双手却是情不自禁的紧紧攥住。那柄昂贵的玉如意，也不知道被丢到那里去了。
卫氏那成片宅院，有几处还是田氏卖给对方的，可以说双方比邻相居。他亲眼看见属于自己家族的一处屋舍，因为凸进卫氏宅院群，直接被持着火把的郡军，推倒所有附属建筑，只留下朝向卫氏宅院的一道墙。
他没想到，卫氏是怎么惹上官家的，出动的还是郡中士卒。怪不得二管家一眼就看出不同，士卒披甲持戈，这可不是戍役或守城门的士卒，而是正规长期士卒，军营驻扎在野外的一郡精锐。
在十年前，这些人，就是让六国人闻之色变的“秦军”！
“卫氏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
田嗣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浑身有些发抖。他想起家中还有和卫氏来往的书信，还有那位送来的护院高手。难怪卫氏当初答应自己那么爽快，整个老远的搬过来，里面还没什么女眷。这不是来替自己助拳做大事的，这是一家来逃难的！
相安无事几个月，这卫氏肯定又偷偷做了什么犯忌的事，惹的官军跨郡追杀，直接亮起屠刀！
他气得更发抖了，嘴里却是不停在发号施令。
“派出家中门客，把今天来的宾客屋舍给围了。要是不束手就缚，准许.......准许他们动用违禁家伙！”
“别的卫氏来人，也统统拿下......”
“还有，那些唱曲的，没走的全部关押起来！”
“老爷！”那位睿智的大管家突然惊叫道。“卫氏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糟糕。”
他指了指，远处一只持着火把冲进包围圈的队伍，反而被里面人打了出来。虽然反冲出来的卫氏人，很快被官军弩箭射倒了一地。
“那些人不是官军！”大管家语速飞快。“官军表现不会那么差劲。他们可能是差役，对，是县署差役人员！看起来，他们是想进去绑人，抓活的，不像要杀光里面所有人......”
家主田嗣有点恼怒他打断自己的话，使劲的向后一挥袖。
“你们速去！”
站在后面的两个汉子，听得主人家令后，马上转身离去。
远处持着火把的形成大包围圈的官军，在占住位置，射杀各种翻墙逾越的人员，果然和大管家说的一样，没有再轻动。改由县署的人手，进去大声呼喝，绑缚卫氏罪犯。卫氏前面冲出来的几波人全被射翻后，后面宅院的人再也不敢露头，纷纷据屋而守。
田嗣眉头越来越难看。
作为合作对象，他对卫氏人员实力，很有一番了解。卫氏除了家中几百青壮奴仆，还收留了上百的亡命之徒，里面不少是潜藏的江洋大盗。更别提最近几个月，卫氏出面牵头组建民间势力，里面吸纳了大量的游侠。这一成片庭院的外围，住的就是这些亡命之徒，和少量游侠。虽然不成气候，可在庭院内部，卫氏可还有不少嫡系的高手。
站得高加上看得久了，他也察觉官军动作更多的蹊跷。
似乎嫌县署的人动作太慢，郡府士卒在包围圈一侧聚集了大量火把，然后在这侧开了个口子，牵引着里面绑缚着的人走出来。而且从这一侧，出动了几只队伍，深入包围圈内部，有意无意的，把反抗的卫氏大波人群往另外一侧赶。
“这是打算分而治之......将跪地的普通人，和那些悍匪区分开？”
田嗣沉吟起来，既然与已无关，他又想拿起那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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