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由的觉悟
小由发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急忙把头扭向靠里面的一侧，伸手揩了一下眼泪，怕被别人发现却又知道已经被别人发现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你昨天该不会是假装镇定，其实内心还是很害怕的吧？”明术伊有点调侃地说道。
“生而为人，当然都会有所畏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由不服气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自己失去了一条腿。”明术伊又说道。
“作为一个正常人，突然就失去了整条左腿，右腿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我才十八岁，当然不甘心。对，我是害怕，我怕因为我的残废而不能继续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我怕自己成为老爹和小疯子的负担，我怕自己因为没能及时康复不能揭穿敌人的阴谋而使森之国陷入绝境，像你这种从来都不会害怕的少主当然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害怕了。”小由愤愤地说道。
“对，你说的很对，我和我哥都是龙血竭之国的少主，我们从小到大根本体会不到何为畏惧，但是现在呢？我们盛极一时的龙血竭之国在一夜之间被未知怪兽灭国，我和我哥因为出使在外才逃过一劫，如今你知道我们的故土龙血竭之国在环湖诸国中被称为什么吗？让我来告诉你，叫“亡人之地”，一个没人敢靠近的死亡之地。你尚且还有自己的国家——森之国可以去守护，而我要守护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你知道我现在怕什么吗？我怕我连自己国家灭亡的真正原因都没查清楚就客死异乡，我怕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回家看看我父亲母亲的骸骨，我怕我即使回家看到了众人的骸骨我也不能承受这残酷的现实，你这种有国有家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的害怕。”明术伊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小由听了明术伊的话，愣了一下，发现明术伊也开始哭起来。他是很不适应女孩子哭的，所以这时他自己反而局促起来，不想再去争辩，也不想再去出言挖苦，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明术伊和自己也有相似的地方，也都有脆弱的时候。
小由强迫自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在这两天夜里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睡着，可能也是由于高烧的原因，以前生活的某些画面总会向我袭来，我这两天都在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被敌国陷害的？是自己不小心？是天意弄人？不是，都不是，要怪就只能怪我们森之国太弱小，各种物资缺乏，才会上了敌人的当去用铁器换取粮食，才会任由敌人在我们的国土肆意挑衅，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吗？”小由认真地盯着明术伊说道。
明术伊眨了眨自己的泪眼，看了看小由，抽噎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龙血竭之国之所以灭亡也是由于自身国力太过薄弱，才让怪兽有机可乘？”
小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承认，就医疗技术而言环湖诸国没有谁能比得上贵国，但贵国的军事实力却是诸国里面最弱的，所以你们才选择和我们森之国结盟，寄希望于森之国为你们抵抗西边的精工之国，但你们却万万没想到会被隐藏在东部山脉里的未知怪兽袭击而亡国，所以无论是已亡的龙血竭之国还是现在处于危机中的森之国，都不能承受天灾或人祸，因为我们两国的国力实在是太弱了，只能任人或者说任怪兽宰割。”
明术伊听了以后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无助感也随之而来，于是不甘心地又问道：“那难道我们对于国家的羸弱都只能坐以待毙吗？”
“很多人都会告诉我们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以前也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我也就在森之国和我爹打打铁，做点农具、兵器之类的，但一直到这两天我才想明白，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尽力去确保一个国家的食物储备，然后就是强化军事力量。当年你们龙血竭之国以医疗强国，粮食储备也算丰富，但就是在军事力量上懈怠了，才最终导致亡国，而我们森之国军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五百弓骑更是所向披靡，但可惜食物储备不足，遇到这次的瘟疫和稻瘟病就把整个国家的粮食都掏空了，现在整个国家可能已经到了战争的边缘。”小由冷静地分析道。
“你刚才是说从国家层面来讲应该怎么来做，如果就个人而言，我们又能怎么做呢？”明术伊还在刨根究底。
“这也是我正在琢磨的一个问题了，我经常听人说，光明之国是环湖诸国最文明和发达的国家，它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由于光明之国掌握了包括战学、酿酒学、兽学、商学、农学、林学、畜牧学、地理学等各方面最权威的知识，并在其首都光明之城建有环湖列国里最大的图书馆地狱暗火楼，我想如果我的右腿痊愈后，即使拖着我的残躯，也要去光明之国的地狱暗火楼求学，学成以后再回来壮大森之国。”小由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之前还对暗影雏狸少主信誓旦旦地说忠臣不事二主，不加入暗影之国，结果现在你又想要加入光明之国，你可真是一个怪人。而且看来你还不知道某些事情的始末，才会说出想去光明之国求学这样的傻话。”明术伊说道。
“傻话？”小由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知道光明之国是环湖诸国最强大的国家，也知道他们强大的根源在于地狱暗火楼的知识储备，但你却不知道他们地狱暗火楼的准入制度也是环湖诸国里面最严格的，地狱暗火楼里普通的三类知识只要是光明之国的公民都可以自由查看，但三类知识都是一些简单介绍与基础知识，看了用处并不大；它的二类知识只有“二相三使四大将”这九位大臣可以查看，其他小官吏根本无缘得见；它的一类知识只有光明之君等王室成员才能查看。也就是说即使你到了光明之国，宣誓向光明之君效忠，你也只能查看到三类知识，而三类知识在光明之国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到，根本没什么好稀奇的，另外我要说的是，在你昏迷期间整个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你知道陷害你们的那两个人是谁吗？就是光明之国的索眼和精工之国的无冥，光明之国一心想要铲除你们森之国，又怎么会让一个森之国的人获取他们国家的知识呢？”明术伊详细地分析道。
“没想到光明之国居然和精工之国联合起来挑衅对付我们森之国，这次森之国看来凶多吉少了，不过你对光明之国的地狱暗火楼如此熟悉，难道你曾经去过？”小由吃惊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记得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曾经跟着我的父亲大人前往光明之国为光明之君治病，因为要查阅相关药物在光明之国的分布，所以我和父亲大人也在地狱暗火楼待过一段时间。”明术伊说道。
“那看来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可能进入到地狱暗火楼学习了，我这两天的所感所悟也不可能转化成现实了。”小由神情黯淡地说道。
“其实即使去不了你朝思暮想的环湖第一大图书馆——地狱暗火楼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去第二大图书馆就行了啊。”明术伊慢慢地说道。
“我只听说环湖诸国的第一大图书馆在光明之国，却不知道还有第二大图书馆，它是在哪儿？不会还是在光明之国吧？”小由急着问道，黯淡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安的希望。
“环湖诸国的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只关心环湖第一。环湖第一勇士——克伦，环湖第一强国——光明之国，环湖第一大山脉——东部山脉，环湖第一无用的知识——渔学。大家都不关注第二、第三，似乎只有追逐第一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有时想想真是讽刺，走到顶峰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其实我个人是很喜欢环湖第二大图书馆，但我也没资格进去，它的藏书量虽说比不上地狱暗火楼，但也有其一半，所以能在里面学习也是极大的幸运了。”明术伊说道。
“那你快说，这个第二大的图书馆到底在哪儿？”小由更急了。
“这个图书馆很隐蔽，难怪你都没听过，它叫熠夏楼，就在暗影之国的奥义区。因为大家都被地狱暗火楼的知识储备震慑住了，所以关注熠夏楼的人相对而言少了很多。当然进入熠夏楼和进入地狱暗火楼的限定条件差不多，都是要先加入各自所在的国家，为该国效忠，在该国所居官职和地位越高也就越能接触到最上层的知识。不过光明之国既然有灭亡你们森之国之心，也就不会允许森之国的人加入他们国家了，看来你想变强只能选择加入暗影之国了，而且你在加入之后也可以用他们珍藏的药物医治你的右腿，岂不是两全其美？”明术伊解释道。
“可我之前才拒绝过暗影雏狸少主的邀请，现在又厚着脸皮加入暗影之国，肯定会被别人拒绝的吧。”小由说道。
“不要紧，明天我就去请暗影雏狸少主再来一趟，到时我会帮你打圆场，就说你已经想通了要加入暗影之国，不过你千万不要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去熠夏楼，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明术伊出谋划策道。
“嗯，我会的。谢谢你让我的所思所悟有可能付诸实践，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以后真的能够在暗影之国有立足之地，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力量寒微，我会想法设法帮你复国的。”小由郑重其事地说道。
“复国可能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实现了，但是我还是期望以后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可以帮我查清我们龙血竭之国灭亡的原因。”明术伊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由点了点头，发现窗外已经有些泛白，不好意思地说道：“耽搁你这么久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天都已经快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明术伊用手摸了摸小由的额头，笑着说道：“看来你把心中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以后，烧也退了。天快亮了，我现在就去找暗影雏狸少主过来。”
明术伊说完就准备离开小由的房间，刚走出房门就遇到明术晓伸着懒腰从药房出来，兄妹俩见了对方都愣了一下，明术伊脸蛋一红，从明术晓旁边急忙跑过，明术晓看着明术伊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小由闭上眼又睡了会儿，等到他醒来时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这反而让他有点局促。原来在他酣睡期间，明术伊已经把暗影雏狸叫来了，明术晓和馆长敖之也一起过来观察小由的伤情。小由看见可儿正在给在场的每个人倒水喝，他猜想估计大家应该也是刚到。
众人看见小由醒了，都围上来问他现在的情况，小由也一一回答了。
“听小伊说你想通了，想加入我们暗影之国，是真的吗？”暗影雏狸直奔主题地说道。
“是的，不过我并不想完全加入贵国，我既想忠于森之国，又想加入暗影之国，不知道可不可以？”小由说道。
众人听了小由的话都完全懵了，因为还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明术伊也不知道小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暗影雏狸似乎明白小由的意思，笑着说道：“我猜你是想拥有双重国籍，既效命于森之国，又效命于我们暗影之国，虽说在环湖诸国以前也有这样的先例，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加入我们暗影之国的动机，我才能和我哥哥决定是否同意你加入。”
“我加入贵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建功立业，以后争取能去贵国的熠夏楼学习到更多的知识，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强。”小由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明术伊惊讶的嘴巴都合不起来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小由不要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结果小由还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她担心小由说出真实的想法以后暗影雏狸不会答应小由加入暗影之国。
暗影雏狸也愣了一下，她从没遇到过如此不会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人，随即质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暗影之国会同意你效忠两个国家，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让一个觊觎我们知识宝藏的人加入我们？”
“你可以问一下明术晓大人我在森之国的身份，我和我爹是森之国唯一的民营铁匠铺的所有者，你们暗影之国的冶铁技术在整个环湖应该是很糟糕的，如果让我加入贵国并接手一家铁匠铺，我保证贵国的冶铁技术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向前进步十年，可以帮助你们大大提高军队的战力和农业的生产力，相信你们不会拒绝这份力量吧。”小由冷静地分析道。
明术伊原本合上的嘴巴，又张大了，她没想到小由还有这一招杀手锏。
暗影雏狸看了一眼明术晓，明术晓朝她点了点头。
“即使我同意，也要过了我哥那关，这样吧，可儿，你现在去暗堡把我哥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暗影雏狸吩咐道。
医馆和古堡相距并不远，没过多久可儿就把暗影雏狸的哥哥暗影二听少主找来了，众人与暗影二听寒暄过后，暗影雏狸把小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暗影二听一边仔细地听着，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等暗影雏狸讲完，暗影二听就迈着步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还不时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小由。突然，暗影二听停下了脚步，对着小由说道：“森之国的冶铁技术，我们暗影之国确实很需要，但如果暗影之国和森之国发生战争，你的立场会倾向哪个国家呢？”
“想必暗影二听少主也知道，光明之国的索眼和精工之国的无冥正在我们森之国挑衅，我的伤就是他们的罪证，他们两国看来是准备联合起来吞并森之国。龙血竭之国已经灭亡，如果这个时候森之国也灭亡了，那么下一个就一定是处于光明之国南面的暗影之国，所以暗影之国要想存活下去就必须要和森之国结盟共渡难关、互相扶持。但如果贵国的人冥顽不灵，不仅不和森之国结盟，反而助纣为虐或者隔岸观火，那最后必定为引火上身，自取灭亡。”小由激动地说道。
明术伊在旁边听了小由的话，都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说得好，暗影之国现在应该和森之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现在就起誓吧，我同意你加入暗影之国了。”暗影二听爽快地说道。
这次轮到暗影雏狸惊讶了，她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问道：“哥，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准许他加入我们国家啊，他之前已经亲口承认他是想进入我们的熠夏楼获取知识，你不怕他最后背叛我们暗影之国吗？”
“一个如此磊落坦诚的他国之人，我们暗影之国是非常欢迎的，真小人是好过伪君子的，更何况小由并不是小人。放心吧，小狸，我是从来不会看错人的，你说对吧，小由？”暗影二听笑着说道。
“我森之国的小由，向蜀神起誓，以后在忠于森之国的同时也忠于暗影之国，以促进两国的和平发展为己任，如果对两国之外的其它国家有二心，必受蜀神的屠戮，永生永世堕入无底焜湖，不得超生。”小由指天发誓道。
“好了，虽然不是焜血之盟，但我也一样相信你。敖之和明术晓你们就用我们珍藏的药草早点把小由的右腿治好，我还指望着小由来接管我们的铁匠铺呢。”暗影二听笑着说完就和暗影雏狸一起离开了，心情似乎大好。
敖之和明术晓连连点头称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明术伊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在馆长敖之和明术晓兄妹的精心治疗下，小由身上的淤血也逐渐疏通了，右腿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小由在无聊时就把放在医馆的三类书籍拿来翻来覆去地看。
“这些三类书籍即使是暗影之国的小孩也能看懂，都是些基本知识，看了估计也等于白看。”明术伊说道。
“是呢，但是也没办法啊，我现在只是刚加入暗影之国，其它类的书籍也没有办法接触到，我也只有看三类书籍的资格，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比如这两卷关于渔业方面的书籍我就觉得很有趣。”小由说道。
“早就告诉你了，渔学是环湖诸国里面最没用的学问。环湖诸国总共分布着两种鱼，一种是东部焜湖里的裂腹毒鱼；还有一种是从矮人之国发源一直贯穿暗影之国西部的圣河持淀河里的暗纹气泡鱼。这两种鱼都是剧毒无比，根本就没有食用和经济价值，你还研究它们干嘛？”明术伊对此很不理解。
“话是这么说没错，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也就正好把暗影之国的这些基础知识拿来看看，不过这十几卷都看了好几遍了，看来要劳烦小伊少主帮我多去借几卷了。”小由笑着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明术伊一面摇着头，一面走了出去。
接下来这几天小由要么看看这些基础书卷，要么下床拄着棍子练习用右脚走路。连馆长敖之也对小由身体的恢复速度惊讶不已，后来才听明术晓说起小由曾经在森之国吃了赤血灵芝续命，也就觉得能解释得通了。
“哎，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小由的伤势逐渐开始恢复了，刚才又送来了一个。”馆长敖之抱怨道。
“又有谁被人陷害重伤了么？”明术晓问道。
“不是被陷害，是暗影之国主将克伦和其随从三蛮遭受了怪兽的袭击，克伦被怪兽撕裂而死，三蛮被辅君佐为救了回来，但全身也有多处挫伤，苏醒过来以后又用头撞墙，旧伤又添新伤，不过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馆长敖之叹着气说道。众人又都说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没过两天暗影雏狸过来看望小由的伤势，看到小由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提了一下新铁匠铺的创建事宜。
“少主请放心，我已经宣誓效忠贵国，肯定会帮助贵国提高锻造技术的，其实不应该这样说，应该是提高我国的锻造技术。”小由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们暗影之国只有军营里有专业的铁匠铺，民营铁匠铺一直是我们暗影之国的软肋，你应该知道，我和我哥对你的技术是有多么的看重了吧，你想在哪个地方建这个铁匠铺，尽管告诉我，我马上就叫人把所需的设备像炉子、风箱以及铁矿石之类的原料准备好。”暗影雏狸高兴地说道。
小由感受到了暗影雏狸殷切的希望，想了一会儿，说道：“昨天其实我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我觉得离医馆以西那个小山坡就挺好，那边有一片小松树林，用来生火也挺不错的，离圣河持淀河也不远，取水方便，离医馆也有一定距离，也不用担心打铁的声音吵到医馆的病人。”小由侃侃而谈。
“嗯，我现在就让工匠开始在那边建一个石屋，就作为你在暗影之国的新家吧。”暗影雏狸笑着说道。
没过两天，新铁匠铺就建好了，医馆附近的所有人都前去参观，众人也想看看小由的手艺。
“你就先为自己打造一根铁拐吧，我觉得你的木拐可能不太结实。”明术伊打趣地说道。
小由不置与否，吩咐一人负责拉风箱，另一铁匠负责抡大锤，小由虽然由于断了一腿，但也负责小锤，以及最关键的淬火。不到半天功夫，一根造型奇特而做工精良的铁拐已经做好，众人纷纷啧啧称叹。
“不愧是是森之国的打铁高手，我们暗影之国军营的铁匠铺看来以后也要指望你了。”暗影雏狸兴奋地说道。
小由拄着刚刚打好的铁拐杖，走出了铁匠铺环顾了下四周，总感觉还缺少点什么。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头，似乎恍然大悟了，对暗影雏狸说道：“少主，不知道我能不能竖一个属于自己的招牌。”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想要用木匾做招牌还是绸布都可以。你只需要告诉我用哪个字就行了。”暗影雏狸说道。
“就用疯子的疯这个字吧。”小由笑着说道。
“你确定是这个‘疯子’的‘疯’而不是‘微风’的‘风’吗？”暗影雏狸不解地问道。
“嗯，我确定。”小由使劲地点了点头，目光停驻在了遥远的东面。
“你昨天该不会是假装镇定，其实内心还是很害怕的吧？”明术伊有点调侃地说道。
“生而为人，当然都会有所畏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由不服气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自己失去了一条腿。”明术伊又说道。
“作为一个正常人，突然就失去了整条左腿，右腿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我才十八岁，当然不甘心。对，我是害怕，我怕因为我的残废而不能继续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我怕自己成为老爹和小疯子的负担，我怕自己因为没能及时康复不能揭穿敌人的阴谋而使森之国陷入绝境，像你这种从来都不会害怕的少主当然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害怕了。”小由愤愤地说道。
“对，你说的很对，我和我哥都是龙血竭之国的少主，我们从小到大根本体会不到何为畏惧，但是现在呢？我们盛极一时的龙血竭之国在一夜之间被未知怪兽灭国，我和我哥因为出使在外才逃过一劫，如今你知道我们的故土龙血竭之国在环湖诸国中被称为什么吗？让我来告诉你，叫“亡人之地”，一个没人敢靠近的死亡之地。你尚且还有自己的国家——森之国可以去守护，而我要守护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你知道我现在怕什么吗？我怕我连自己国家灭亡的真正原因都没查清楚就客死异乡，我怕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回家看看我父亲母亲的骸骨，我怕我即使回家看到了众人的骸骨我也不能承受这残酷的现实，你这种有国有家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的害怕。”明术伊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小由听了明术伊的话，愣了一下，发现明术伊也开始哭起来。他是很不适应女孩子哭的，所以这时他自己反而局促起来，不想再去争辩，也不想再去出言挖苦，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明术伊和自己也有相似的地方，也都有脆弱的时候。
小由强迫自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在这两天夜里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睡着，可能也是由于高烧的原因，以前生活的某些画面总会向我袭来，我这两天都在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被敌国陷害的？是自己不小心？是天意弄人？不是，都不是，要怪就只能怪我们森之国太弱小，各种物资缺乏，才会上了敌人的当去用铁器换取粮食，才会任由敌人在我们的国土肆意挑衅，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吗？”小由认真地盯着明术伊说道。
明术伊眨了眨自己的泪眼，看了看小由，抽噎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龙血竭之国之所以灭亡也是由于自身国力太过薄弱，才让怪兽有机可乘？”
小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承认，就医疗技术而言环湖诸国没有谁能比得上贵国，但贵国的军事实力却是诸国里面最弱的，所以你们才选择和我们森之国结盟，寄希望于森之国为你们抵抗西边的精工之国，但你们却万万没想到会被隐藏在东部山脉里的未知怪兽袭击而亡国，所以无论是已亡的龙血竭之国还是现在处于危机中的森之国，都不能承受天灾或人祸，因为我们两国的国力实在是太弱了，只能任人或者说任怪兽宰割。”
明术伊听了以后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无助感也随之而来，于是不甘心地又问道：“那难道我们对于国家的羸弱都只能坐以待毙吗？”
“很多人都会告诉我们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以前也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我也就在森之国和我爹打打铁，做点农具、兵器之类的，但一直到这两天我才想明白，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尽力去确保一个国家的食物储备，然后就是强化军事力量。当年你们龙血竭之国以医疗强国，粮食储备也算丰富，但就是在军事力量上懈怠了，才最终导致亡国，而我们森之国军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五百弓骑更是所向披靡，但可惜食物储备不足，遇到这次的瘟疫和稻瘟病就把整个国家的粮食都掏空了，现在整个国家可能已经到了战争的边缘。”小由冷静地分析道。
“你刚才是说从国家层面来讲应该怎么来做，如果就个人而言，我们又能怎么做呢？”明术伊还在刨根究底。
“这也是我正在琢磨的一个问题了，我经常听人说，光明之国是环湖诸国最文明和发达的国家，它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由于光明之国掌握了包括战学、酿酒学、兽学、商学、农学、林学、畜牧学、地理学等各方面最权威的知识，并在其首都光明之城建有环湖列国里最大的图书馆地狱暗火楼，我想如果我的右腿痊愈后，即使拖着我的残躯，也要去光明之国的地狱暗火楼求学，学成以后再回来壮大森之国。”小由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之前还对暗影雏狸少主信誓旦旦地说忠臣不事二主，不加入暗影之国，结果现在你又想要加入光明之国，你可真是一个怪人。而且看来你还不知道某些事情的始末，才会说出想去光明之国求学这样的傻话。”明术伊说道。
“傻话？”小由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知道光明之国是环湖诸国最强大的国家，也知道他们强大的根源在于地狱暗火楼的知识储备，但你却不知道他们地狱暗火楼的准入制度也是环湖诸国里面最严格的，地狱暗火楼里普通的三类知识只要是光明之国的公民都可以自由查看，但三类知识都是一些简单介绍与基础知识，看了用处并不大；它的二类知识只有“二相三使四大将”这九位大臣可以查看，其他小官吏根本无缘得见；它的一类知识只有光明之君等王室成员才能查看。也就是说即使你到了光明之国，宣誓向光明之君效忠，你也只能查看到三类知识，而三类知识在光明之国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到，根本没什么好稀奇的，另外我要说的是，在你昏迷期间整个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你知道陷害你们的那两个人是谁吗？就是光明之国的索眼和精工之国的无冥，光明之国一心想要铲除你们森之国，又怎么会让一个森之国的人获取他们国家的知识呢？”明术伊详细地分析道。
“没想到光明之国居然和精工之国联合起来挑衅对付我们森之国，这次森之国看来凶多吉少了，不过你对光明之国的地狱暗火楼如此熟悉，难道你曾经去过？”小由吃惊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记得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曾经跟着我的父亲大人前往光明之国为光明之君治病，因为要查阅相关药物在光明之国的分布，所以我和父亲大人也在地狱暗火楼待过一段时间。”明术伊说道。
“那看来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可能进入到地狱暗火楼学习了，我这两天的所感所悟也不可能转化成现实了。”小由神情黯淡地说道。
“其实即使去不了你朝思暮想的环湖第一大图书馆——地狱暗火楼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去第二大图书馆就行了啊。”明术伊慢慢地说道。
“我只听说环湖诸国的第一大图书馆在光明之国，却不知道还有第二大图书馆，它是在哪儿？不会还是在光明之国吧？”小由急着问道，黯淡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安的希望。
“环湖诸国的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只关心环湖第一。环湖第一勇士——克伦，环湖第一强国——光明之国，环湖第一大山脉——东部山脉，环湖第一无用的知识——渔学。大家都不关注第二、第三，似乎只有追逐第一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有时想想真是讽刺，走到顶峰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其实我个人是很喜欢环湖第二大图书馆，但我也没资格进去，它的藏书量虽说比不上地狱暗火楼，但也有其一半，所以能在里面学习也是极大的幸运了。”明术伊说道。
“那你快说，这个第二大的图书馆到底在哪儿？”小由更急了。
“这个图书馆很隐蔽，难怪你都没听过，它叫熠夏楼，就在暗影之国的奥义区。因为大家都被地狱暗火楼的知识储备震慑住了，所以关注熠夏楼的人相对而言少了很多。当然进入熠夏楼和进入地狱暗火楼的限定条件差不多，都是要先加入各自所在的国家，为该国效忠，在该国所居官职和地位越高也就越能接触到最上层的知识。不过光明之国既然有灭亡你们森之国之心，也就不会允许森之国的人加入他们国家了，看来你想变强只能选择加入暗影之国了，而且你在加入之后也可以用他们珍藏的药物医治你的右腿，岂不是两全其美？”明术伊解释道。
“可我之前才拒绝过暗影雏狸少主的邀请，现在又厚着脸皮加入暗影之国，肯定会被别人拒绝的吧。”小由说道。
“不要紧，明天我就去请暗影雏狸少主再来一趟，到时我会帮你打圆场，就说你已经想通了要加入暗影之国，不过你千万不要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去熠夏楼，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明术伊出谋划策道。
“嗯，我会的。谢谢你让我的所思所悟有可能付诸实践，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以后真的能够在暗影之国有立足之地，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力量寒微，我会想法设法帮你复国的。”小由郑重其事地说道。
“复国可能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实现了，但是我还是期望以后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可以帮我查清我们龙血竭之国灭亡的原因。”明术伊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由点了点头，发现窗外已经有些泛白，不好意思地说道：“耽搁你这么久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天都已经快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明术伊用手摸了摸小由的额头，笑着说道：“看来你把心中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以后，烧也退了。天快亮了，我现在就去找暗影雏狸少主过来。”
明术伊说完就准备离开小由的房间，刚走出房门就遇到明术晓伸着懒腰从药房出来，兄妹俩见了对方都愣了一下，明术伊脸蛋一红，从明术晓旁边急忙跑过，明术晓看着明术伊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小由闭上眼又睡了会儿，等到他醒来时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这反而让他有点局促。原来在他酣睡期间，明术伊已经把暗影雏狸叫来了，明术晓和馆长敖之也一起过来观察小由的伤情。小由看见可儿正在给在场的每个人倒水喝，他猜想估计大家应该也是刚到。
众人看见小由醒了，都围上来问他现在的情况，小由也一一回答了。
“听小伊说你想通了，想加入我们暗影之国，是真的吗？”暗影雏狸直奔主题地说道。
“是的，不过我并不想完全加入贵国，我既想忠于森之国，又想加入暗影之国，不知道可不可以？”小由说道。
众人听了小由的话都完全懵了，因为还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明术伊也不知道小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暗影雏狸似乎明白小由的意思，笑着说道：“我猜你是想拥有双重国籍，既效命于森之国，又效命于我们暗影之国，虽说在环湖诸国以前也有这样的先例，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加入我们暗影之国的动机，我才能和我哥哥决定是否同意你加入。”
“我加入贵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建功立业，以后争取能去贵国的熠夏楼学习到更多的知识，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强。”小由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明术伊惊讶的嘴巴都合不起来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小由不要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结果小由还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她担心小由说出真实的想法以后暗影雏狸不会答应小由加入暗影之国。
暗影雏狸也愣了一下，她从没遇到过如此不会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人，随即质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暗影之国会同意你效忠两个国家，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让一个觊觎我们知识宝藏的人加入我们？”
“你可以问一下明术晓大人我在森之国的身份，我和我爹是森之国唯一的民营铁匠铺的所有者，你们暗影之国的冶铁技术在整个环湖应该是很糟糕的，如果让我加入贵国并接手一家铁匠铺，我保证贵国的冶铁技术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向前进步十年，可以帮助你们大大提高军队的战力和农业的生产力，相信你们不会拒绝这份力量吧。”小由冷静地分析道。
明术伊原本合上的嘴巴，又张大了，她没想到小由还有这一招杀手锏。
暗影雏狸看了一眼明术晓，明术晓朝她点了点头。
“即使我同意，也要过了我哥那关，这样吧，可儿，你现在去暗堡把我哥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暗影雏狸吩咐道。
医馆和古堡相距并不远，没过多久可儿就把暗影雏狸的哥哥暗影二听少主找来了，众人与暗影二听寒暄过后，暗影雏狸把小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暗影二听一边仔细地听着，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等暗影雏狸讲完，暗影二听就迈着步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还不时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小由。突然，暗影二听停下了脚步，对着小由说道：“森之国的冶铁技术，我们暗影之国确实很需要，但如果暗影之国和森之国发生战争，你的立场会倾向哪个国家呢？”
“想必暗影二听少主也知道，光明之国的索眼和精工之国的无冥正在我们森之国挑衅，我的伤就是他们的罪证，他们两国看来是准备联合起来吞并森之国。龙血竭之国已经灭亡，如果这个时候森之国也灭亡了，那么下一个就一定是处于光明之国南面的暗影之国，所以暗影之国要想存活下去就必须要和森之国结盟共渡难关、互相扶持。但如果贵国的人冥顽不灵，不仅不和森之国结盟，反而助纣为虐或者隔岸观火，那最后必定为引火上身，自取灭亡。”小由激动地说道。
明术伊在旁边听了小由的话，都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说得好，暗影之国现在应该和森之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现在就起誓吧，我同意你加入暗影之国了。”暗影二听爽快地说道。
这次轮到暗影雏狸惊讶了，她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问道：“哥，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准许他加入我们国家啊，他之前已经亲口承认他是想进入我们的熠夏楼获取知识，你不怕他最后背叛我们暗影之国吗？”
“一个如此磊落坦诚的他国之人，我们暗影之国是非常欢迎的，真小人是好过伪君子的，更何况小由并不是小人。放心吧，小狸，我是从来不会看错人的，你说对吧，小由？”暗影二听笑着说道。
“我森之国的小由，向蜀神起誓，以后在忠于森之国的同时也忠于暗影之国，以促进两国的和平发展为己任，如果对两国之外的其它国家有二心，必受蜀神的屠戮，永生永世堕入无底焜湖，不得超生。”小由指天发誓道。
“好了，虽然不是焜血之盟，但我也一样相信你。敖之和明术晓你们就用我们珍藏的药草早点把小由的右腿治好，我还指望着小由来接管我们的铁匠铺呢。”暗影二听笑着说完就和暗影雏狸一起离开了，心情似乎大好。
敖之和明术晓连连点头称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明术伊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在馆长敖之和明术晓兄妹的精心治疗下，小由身上的淤血也逐渐疏通了，右腿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小由在无聊时就把放在医馆的三类书籍拿来翻来覆去地看。
“这些三类书籍即使是暗影之国的小孩也能看懂，都是些基本知识，看了估计也等于白看。”明术伊说道。
“是呢，但是也没办法啊，我现在只是刚加入暗影之国，其它类的书籍也没有办法接触到，我也只有看三类书籍的资格，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比如这两卷关于渔业方面的书籍我就觉得很有趣。”小由说道。
“早就告诉你了，渔学是环湖诸国里面最没用的学问。环湖诸国总共分布着两种鱼，一种是东部焜湖里的裂腹毒鱼；还有一种是从矮人之国发源一直贯穿暗影之国西部的圣河持淀河里的暗纹气泡鱼。这两种鱼都是剧毒无比，根本就没有食用和经济价值，你还研究它们干嘛？”明术伊对此很不理解。
“话是这么说没错，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也就正好把暗影之国的这些基础知识拿来看看，不过这十几卷都看了好几遍了，看来要劳烦小伊少主帮我多去借几卷了。”小由笑着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明术伊一面摇着头，一面走了出去。
接下来这几天小由要么看看这些基础书卷，要么下床拄着棍子练习用右脚走路。连馆长敖之也对小由身体的恢复速度惊讶不已，后来才听明术晓说起小由曾经在森之国吃了赤血灵芝续命，也就觉得能解释得通了。
“哎，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小由的伤势逐渐开始恢复了，刚才又送来了一个。”馆长敖之抱怨道。
“又有谁被人陷害重伤了么？”明术晓问道。
“不是被陷害，是暗影之国主将克伦和其随从三蛮遭受了怪兽的袭击，克伦被怪兽撕裂而死，三蛮被辅君佐为救了回来，但全身也有多处挫伤，苏醒过来以后又用头撞墙，旧伤又添新伤，不过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馆长敖之叹着气说道。众人又都说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没过两天暗影雏狸过来看望小由的伤势，看到小由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提了一下新铁匠铺的创建事宜。
“少主请放心，我已经宣誓效忠贵国，肯定会帮助贵国提高锻造技术的，其实不应该这样说，应该是提高我国的锻造技术。”小由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们暗影之国只有军营里有专业的铁匠铺，民营铁匠铺一直是我们暗影之国的软肋，你应该知道，我和我哥对你的技术是有多么的看重了吧，你想在哪个地方建这个铁匠铺，尽管告诉我，我马上就叫人把所需的设备像炉子、风箱以及铁矿石之类的原料准备好。”暗影雏狸高兴地说道。
小由感受到了暗影雏狸殷切的希望，想了一会儿，说道：“昨天其实我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我觉得离医馆以西那个小山坡就挺好，那边有一片小松树林，用来生火也挺不错的，离圣河持淀河也不远，取水方便，离医馆也有一定距离，也不用担心打铁的声音吵到医馆的病人。”小由侃侃而谈。
“嗯，我现在就让工匠开始在那边建一个石屋，就作为你在暗影之国的新家吧。”暗影雏狸笑着说道。
没过两天，新铁匠铺就建好了，医馆附近的所有人都前去参观，众人也想看看小由的手艺。
“你就先为自己打造一根铁拐吧，我觉得你的木拐可能不太结实。”明术伊打趣地说道。
小由不置与否，吩咐一人负责拉风箱，另一铁匠负责抡大锤，小由虽然由于断了一腿，但也负责小锤，以及最关键的淬火。不到半天功夫，一根造型奇特而做工精良的铁拐已经做好，众人纷纷啧啧称叹。
“不愧是是森之国的打铁高手，我们暗影之国军营的铁匠铺看来以后也要指望你了。”暗影雏狸兴奋地说道。
小由拄着刚刚打好的铁拐杖，走出了铁匠铺环顾了下四周，总感觉还缺少点什么。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头，似乎恍然大悟了，对暗影雏狸说道：“少主，不知道我能不能竖一个属于自己的招牌。”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想要用木匾做招牌还是绸布都可以。你只需要告诉我用哪个字就行了。”暗影雏狸说道。
“就用疯子的疯这个字吧。”小由笑着说道。
“你确定是这个‘疯子’的‘疯’而不是‘微风’的‘风’吗？”暗影雏狸不解地问道。
“嗯，我确定。”小由使劲地点了点头，目光停驻在了遥远的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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