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夜
天芮门前，两名黑衣弟子端坐在门柱两侧，远处的天边，霞光下落，红日只剩半边，山门下仍然有很多人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测验还未结束，受试者的家人朋友或者背后的势力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有很多人已经离开山门外，去了山脚下的长坡镇歇下，当红日完全消失在天际后，那两名黑衣弟子起身走进了山门，夜色慢慢降临，一切重归于寂静。
山林中，不时传来动静，有人的惊叫声，有野兽的低吼，十分混乱，朦胧的星光下，山野上空可见一些黑色身影在林间穿梭。
齐康立于一处高地上，看着忙碌的弟子们，有些欣慰，又有些疑惑，已经有很多人陆续坚持不下去，都失败了，可是还不见那个让他十分看不惯的小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那小子平日里就在峰上戏弄那些野兽，不应该成为众矢之的吗？
范炼有些感慨的看着那些被带回来的狼狈的受试者们，眼中泛起回忆，想当年，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陶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已经有六十三人放弃了。”
齐康点了点头：“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受伤了，我去深处看看，以防那些老家伙们动歪心思。”
“好。”两人恭敬行礼，齐康身上光芒闪烁，继而身形一顿，消失在原地，只能见到一道极快的影子在山中腾越。
范炼不由得赞叹到：“齐执事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
陶晴目光如炬，沉声道：“不出十年，你我也能到这种地步。”
“哈哈哈，希望如此，你总是这么自信。”范炼眼里也闪着光：“那些人总是认为资质很重要，可你我都不觉得如此，为何要留下来呢？”
“你不也留下来了？”陶晴反问道，在一年以前，两人就已经到了入人巅峰，多次有突破的契机，可两人都压下了想法，努力控制着源气在体内的运转，直到今天，同届那些资质较高的人有几个人都已经进入了内门，他们那一届里，中等资质已经是资质最好的了，而他们俩，只是初等资质。
三年之后，如果没有进入内门，云意门会给这些弟子一个月的时间决定结业后的去留。留下的话，每个外门都需要很多人手处理繁多的事务，别看山门有些冷清，其实里面人很多，除去正式弟子外，还有由各执事管理的各种部门，比如外事堂、内务堂、律堂、武堂等等，弟子们可以在其中选择去处，享有和弟子相同的待遇，同时肩负的责任更大。
离开的话，大宗派的弟子，即使是外门的弟子出去之后，在外面也是很受欢迎的，无论如何，凭借一身本事，在世俗立身都很容易，上天从来不会亏待有本事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范炼一开始也没想到，陶晴居然会留下来，想不到的，是动机，是原因，就算再觉得资质并非决定一个人修途的必需条件，也没必要留在外门，内门和外门看似是内外之别，其中横贯的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
“跟你没关系。”陶晴毫不犹豫道。
“啧。”范炼摇了摇头，看着她姣好的侧颜，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也是门主留下的人？”
陶晴转过头，深深看了范炼一眼，没有说话。
范炼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望向一边，嘴角浮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咕咕咕。”
“呜呜——”不知名的鸟儿在暗处啼叫，离地数米的树枝上，一片巨大的黑影遮住了落下的星光，虫鸣声不绝于耳，却不让人感到吵闹，反而有一种宁静惬意的感觉。
阴影是一片树枝和树叶的结合体，如果是在白天站在底下能很明显的看清楚这个简易平台的结构，两根粗壮的树枝呈扇形伸展，中间搭着不少砍得很平整的长木条，嵌在枝干中砍出的凹槽内，铺上一层软木条，再盖上一层新鲜的绿叶，借助借助那些向各处生长的枝条以及顶上厚密的树冠，勉强能遮风挡雨。
三道人影安静的盘坐在上面，最远离树干的那个人影已经倒伏在平台上，呼吸均匀且舒缓，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阿修看着沉默的傅圆圆和不敢躺下，精神高度紧绷的姜娥轻声道：“快休息吧，我守会儿夜，一会儿让云一起来换。”
姜娥又感动又无奈，她看了看睡熟了的云一心想：“他这样还能醒吗？”
她的身前堆着很多黄果，虽然很紧张，但终究抵不过困意，毕竟带他们来这里的人都睡得那么香，想了想，姜娥也放下戒备，缓缓躺下。
傅圆圆看着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的阿修，有些无奈，小声说道：“云一都不担心出事，我们还怕什么，你也睡吧。”
阿修心想这不该是我应该说的话吗？他微微摇头：“以防万一，我还是守一会儿夜吧。”
“我来吧。”傅圆圆平淡道，语气却不容置疑，阿修眼皮不住地耷拉，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傅圆圆认真的脸色，点了点头，就倒了下去，趴在平台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傅圆圆安静的修炼着，今天最累的就是阿修，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云一虽然把他们带了进来，可好像什么也没干，他说得很有道理，她们得了好处，的确是得付出一些，安静的夜里，她不担心安全问题，倒是担心云一，少年捉摸不定的行事作风和奇特的身份让她很好奇，也很忌惮。
山里起雾了，外面的人们看不清雾里有什么，自然是要想办法进来看看，可山外的人不知道，山中的雾有多浓，浓到，山里的人都看不清了。
另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两道身影狼狈的钻进一处灌丛中，一个少年暴力的用刀在周围砍出一个小空间，然后大汗淋漓的躺在了地上，边新文看着累的不成样子的郭来喜，关切道：“你没事吧？”
郭来喜喘着粗气：“这里的狼比我家附近那些厉害多了，按他们的说法，应该是出人中境的水平了吧？”
他眼里充斥着兴奋和后怕，肩膀上那血淋淋的爪痕已经结痂凝固，阵痛感间断袭来，刺激着他的大脑。
“是普通的森狼，应该是出人初境。”边新文解释道：“要是遇到中境的森狼，我们俩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已经被淘汰了，谢谢你。”
郭来喜侧躺着身子，以减轻疼痛，他笑着道：“你选择跟着我就是相信我，我怎么能让你受伤呢。”
那只森狼本来的目标是边新文，郭来喜及时发现猛地冲出撞开了那只森狼，缠斗一番后两人才狼狈逃开。
“我听家人说过，源气可以疗伤，我们休息一会儿后试试吧。”边新文提议道。
郭来喜点了点头，资质再高，他也没有切身的去修炼过，感受不到其中的玄奥。
虽然身份地位对他们有极大限制，但是资质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偏袒任何人，每个人的资质都是随机的，取决于运气和血脉的觉醒程度，
一处巨石之上，紫衣少女衣袂飘飘，她盘坐着，身上散发着极淡的光芒。
溪涧旁，叶扬带着不少人围坐在火堆旁，脸上俱是疲态，好些人已经受了伤，气氛一度沉闷。
三个少年手拿各种武器站在三个视野相对较好的地方，盯着四周的动静。
幽邃处，白衣少女独自一人站在山峰上，月色朦胧，她安静的望着云雾遮掩的群峰。
黑暗中，几道目光正注视着这边的天空。
“云意九外门，施主为何偏偏要盯着天芮门？”空灵的嗓音在云雾中响起，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身心宁静，如沐春风。
“呵，什么时候云意门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与先前的柔和的声音不同，这道声音充满了力量，隐隐有喷搏之意。
“善哉善哉，施主说笑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跟施主计较的。”声音消失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云雾边。
“只靠我们还不够。”另一道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所以我们来了。”又有三道声音在暗中响起，云雾边一时寂静下来，云雾更厚了。
半晌，那道充满力量的声音才再度响起：“还不是时候。”
……
有很多人已经离开山门外，去了山脚下的长坡镇歇下，当红日完全消失在天际后，那两名黑衣弟子起身走进了山门，夜色慢慢降临，一切重归于寂静。
山林中，不时传来动静，有人的惊叫声，有野兽的低吼，十分混乱，朦胧的星光下，山野上空可见一些黑色身影在林间穿梭。
齐康立于一处高地上，看着忙碌的弟子们，有些欣慰，又有些疑惑，已经有很多人陆续坚持不下去，都失败了，可是还不见那个让他十分看不惯的小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那小子平日里就在峰上戏弄那些野兽，不应该成为众矢之的吗？
范炼有些感慨的看着那些被带回来的狼狈的受试者们，眼中泛起回忆，想当年，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陶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已经有六十三人放弃了。”
齐康点了点头：“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受伤了，我去深处看看，以防那些老家伙们动歪心思。”
“好。”两人恭敬行礼，齐康身上光芒闪烁，继而身形一顿，消失在原地，只能见到一道极快的影子在山中腾越。
范炼不由得赞叹到：“齐执事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
陶晴目光如炬，沉声道：“不出十年，你我也能到这种地步。”
“哈哈哈，希望如此，你总是这么自信。”范炼眼里也闪着光：“那些人总是认为资质很重要，可你我都不觉得如此，为何要留下来呢？”
“你不也留下来了？”陶晴反问道，在一年以前，两人就已经到了入人巅峰，多次有突破的契机，可两人都压下了想法，努力控制着源气在体内的运转，直到今天，同届那些资质较高的人有几个人都已经进入了内门，他们那一届里，中等资质已经是资质最好的了，而他们俩，只是初等资质。
三年之后，如果没有进入内门，云意门会给这些弟子一个月的时间决定结业后的去留。留下的话，每个外门都需要很多人手处理繁多的事务，别看山门有些冷清，其实里面人很多，除去正式弟子外，还有由各执事管理的各种部门，比如外事堂、内务堂、律堂、武堂等等，弟子们可以在其中选择去处，享有和弟子相同的待遇，同时肩负的责任更大。
离开的话，大宗派的弟子，即使是外门的弟子出去之后，在外面也是很受欢迎的，无论如何，凭借一身本事，在世俗立身都很容易，上天从来不会亏待有本事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范炼一开始也没想到，陶晴居然会留下来，想不到的，是动机，是原因，就算再觉得资质并非决定一个人修途的必需条件，也没必要留在外门，内门和外门看似是内外之别，其中横贯的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
“跟你没关系。”陶晴毫不犹豫道。
“啧。”范炼摇了摇头，看着她姣好的侧颜，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也是门主留下的人？”
陶晴转过头，深深看了范炼一眼，没有说话。
范炼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望向一边，嘴角浮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咕咕咕。”
“呜呜——”不知名的鸟儿在暗处啼叫，离地数米的树枝上，一片巨大的黑影遮住了落下的星光，虫鸣声不绝于耳，却不让人感到吵闹，反而有一种宁静惬意的感觉。
阴影是一片树枝和树叶的结合体，如果是在白天站在底下能很明显的看清楚这个简易平台的结构，两根粗壮的树枝呈扇形伸展，中间搭着不少砍得很平整的长木条，嵌在枝干中砍出的凹槽内，铺上一层软木条，再盖上一层新鲜的绿叶，借助借助那些向各处生长的枝条以及顶上厚密的树冠，勉强能遮风挡雨。
三道人影安静的盘坐在上面，最远离树干的那个人影已经倒伏在平台上，呼吸均匀且舒缓，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阿修看着沉默的傅圆圆和不敢躺下，精神高度紧绷的姜娥轻声道：“快休息吧，我守会儿夜，一会儿让云一起来换。”
姜娥又感动又无奈，她看了看睡熟了的云一心想：“他这样还能醒吗？”
她的身前堆着很多黄果，虽然很紧张，但终究抵不过困意，毕竟带他们来这里的人都睡得那么香，想了想，姜娥也放下戒备，缓缓躺下。
傅圆圆看着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的阿修，有些无奈，小声说道：“云一都不担心出事，我们还怕什么，你也睡吧。”
阿修心想这不该是我应该说的话吗？他微微摇头：“以防万一，我还是守一会儿夜吧。”
“我来吧。”傅圆圆平淡道，语气却不容置疑，阿修眼皮不住地耷拉，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傅圆圆认真的脸色，点了点头，就倒了下去，趴在平台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傅圆圆安静的修炼着，今天最累的就是阿修，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云一虽然把他们带了进来，可好像什么也没干，他说得很有道理，她们得了好处，的确是得付出一些，安静的夜里，她不担心安全问题，倒是担心云一，少年捉摸不定的行事作风和奇特的身份让她很好奇，也很忌惮。
山里起雾了，外面的人们看不清雾里有什么，自然是要想办法进来看看，可山外的人不知道，山中的雾有多浓，浓到，山里的人都看不清了。
另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两道身影狼狈的钻进一处灌丛中，一个少年暴力的用刀在周围砍出一个小空间，然后大汗淋漓的躺在了地上，边新文看着累的不成样子的郭来喜，关切道：“你没事吧？”
郭来喜喘着粗气：“这里的狼比我家附近那些厉害多了，按他们的说法，应该是出人中境的水平了吧？”
他眼里充斥着兴奋和后怕，肩膀上那血淋淋的爪痕已经结痂凝固，阵痛感间断袭来，刺激着他的大脑。
“是普通的森狼，应该是出人初境。”边新文解释道：“要是遇到中境的森狼，我们俩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已经被淘汰了，谢谢你。”
郭来喜侧躺着身子，以减轻疼痛，他笑着道：“你选择跟着我就是相信我，我怎么能让你受伤呢。”
那只森狼本来的目标是边新文，郭来喜及时发现猛地冲出撞开了那只森狼，缠斗一番后两人才狼狈逃开。
“我听家人说过，源气可以疗伤，我们休息一会儿后试试吧。”边新文提议道。
郭来喜点了点头，资质再高，他也没有切身的去修炼过，感受不到其中的玄奥。
虽然身份地位对他们有极大限制，但是资质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偏袒任何人，每个人的资质都是随机的，取决于运气和血脉的觉醒程度，
一处巨石之上，紫衣少女衣袂飘飘，她盘坐着，身上散发着极淡的光芒。
溪涧旁，叶扬带着不少人围坐在火堆旁，脸上俱是疲态，好些人已经受了伤，气氛一度沉闷。
三个少年手拿各种武器站在三个视野相对较好的地方，盯着四周的动静。
幽邃处，白衣少女独自一人站在山峰上，月色朦胧，她安静的望着云雾遮掩的群峰。
黑暗中，几道目光正注视着这边的天空。
“云意九外门，施主为何偏偏要盯着天芮门？”空灵的嗓音在云雾中响起，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身心宁静，如沐春风。
“呵，什么时候云意门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与先前的柔和的声音不同，这道声音充满了力量，隐隐有喷搏之意。
“善哉善哉，施主说笑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跟施主计较的。”声音消失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云雾边。
“只靠我们还不够。”另一道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所以我们来了。”又有三道声音在暗中响起，云雾边一时寂静下来，云雾更厚了。
半晌，那道充满力量的声音才再度响起：“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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