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斩首
凉国都城武威，皇宫偏殿内，凉国皇帝马傲腾端坐椅中，与左亲王马傲风、右丞相韩绥、兵部尚书江诚起密议。
四人面色凝重，尤其是皇帝马傲腾，双眉紧锁、脸色铁青，不时拍打着椅背。其余三人皱眉低首，虽坐在靠背椅中，恐怕有若芒刺在背，惶恐不安。
“皇上，令行风唆使儿子令雨中杀害世子、重伤太子殿下，还敢满口胡言乱语、意图狡辩！皇上，微臣提议将令行风、令雨中父子斩首，以正国法！”右丞相韩绥终于沉不住气，沉声说道，他斜眼偷看皇帝，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凉国上至皇帝、下至满朝文武心里都有数，韩绥和令行风虽然分别担任大凉的右丞相、左丞相，是为国家的肱骨重臣，但素来不和，韩绥一有机会便找令行风的麻烦。
“微臣附议。”江诚起急忙落井下石，他一向以韩绥马首是瞻。
马傲风不禁皱眉，想开口求情却又忍住。
江诚起看在眼里，急忙火上浇油：“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令雨中犯了杀人的死罪，切不可轻饶，依律该当斩首！否则恐无法向右亲王交代。其父令行风，身居左丞相之要职，但教子无方，纵容包庇其子行凶伤人，也该受罚。死罪或可免，但理应降级甚至罢官。”
“江尚书明断！”韩绥急忙投去赞许的眼光。江诚起亦朝他暗暗点头回应。
皇帝一双冷目望向马傲风。
“皇上，令雨中此番闯下弥天大祸，必须严惩不贷，否则皇兄绝不会罢休，而满朝文武也会因为伤害太子之人没有受到惩戒而心怀不满，怕是不利于社稷。”左亲王沉吟片刻之后正色说道。他口中的皇兄指得是右亲王马傲伦。
韩绥和江诚起对视一眼，均是又惊又喜。
马傲风向来与令行风交好，想不到今朝居然也赞成严惩令雨中。
“可是……”马傲风话锋一转，“令行风曾多次率军击退来犯的敌国军队，保卫了凉国，在军中极有威望，若是……”
“皇弟无须多言，朕心中有数。”皇帝终于开口，“况且他的岳父在楚国握有重兵，若是激恼了他，联合魏国或者蜀国提兵来犯，凉国危矣！”
“不然。”韩绥连连摇头，“孟汉山是癣疥之疾，但令行风却是附骨之疽啊！”
“韩爱卿依然认定令行风会造反？”皇帝动容道。
“就算眼下不反，将来也是要反的。”韩绥点头道，“军中雷豹、钱炳尊诸将与他过分亲近了啊！二将手中握有三万精兵，其中的一万精骑，更是大凉的精锐之师，不容小觑啊！”
皇帝双眉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殿外太监颤声说道。
“进来吧！”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脸现不悦。
太监推开殿门急匆匆奔进殿来，扑通一声趴伏在地朝着皇帝行完礼，满脸悲伤地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殿下……”
“玉儿怎么了？快说！”皇帝身子前探，满脸焦急与不安。
“皇上，太子殿下受伤颇重，虽经御医救治，性命可保，但是……但是……”太监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皇帝急切追问，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只怕是……怕是再也不能有后啦！”太监终于说出实情。
皇帝愕然跌回椅中，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左亲王等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说只是杀害了世子，说不定皇帝念在令行风往日的功劳上还有望保全令家，但太子成了“太监”，那就彻底触怒龙颜了，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把此人拖下去砍了！”皇上怒吼。
只见两名甲胄兵士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进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太监就往外拖。
太监不解，声嘶力竭叫唤。
“江尚书，似令雨中这般罪状，该当如何？”皇帝压制火气，沉声问刑部尚书。
江诚起急忙站起躬身说道：“启奏陛下，臣方才已经说过，该当斩首！”
“好！”皇帝点头说道，“令雨中当街闹事，杀害世子，又打伤太子，断皇室血脉，当斩！令行风教子无方，纵容其子行凶，该……”
“皇上，不如将令行风及其妻囚禁起来，也好叫那孟汉山投鼠忌器！”马傲风献策。
“也好！”皇帝脸色稍稍缓和，沉声下令，“韩丞相，朕命你持尚方宝剑会同大将军马魁、兵部尚书江诚起督案，立斩令雨中，并将令家满门下狱！但有阻挠者，同罪论处！皇弟，你便留在这里，与朕一起等消息吧！”
……
刑场之上，令雨中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上，令行风只身垂首站在儿子身旁，强自镇定。
令雨中今年十八岁，身材健硕，相貌堂堂，右额眉间有一道浅疤，身上的袍子上沾满了污秽。
“爹，您常教诲，身为男儿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子马玉和世子马岙调戏民女，当街殴打百姓，致人重伤，孩儿只不过出面劝阻，他们也来打我。孩儿为了自卫，不得已才还手，太子和世子施毒计想要我的命，我逼不得已下了重手。”令雨中朗声说道，心想即便真要砍头，也不能含冤莫白就这样死掉，得把马玉和马岙的罪状公诸于众。
令行风无奈摇头，这话他已听过一遍。
“嘿嘿，死到临头竟然还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想要霸占人家姑娘，那姑娘执意不从，你便以武力相逼，太子和世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被你打成一死一伤，哼哼！”大将军马魁冷笑道，眼神中满是怨毒，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令雨中瞪了马魁一眼，心下疑惑，父亲与马魁皆为重臣，曾共同领兵抗敌，理当齐心协力匡扶大凉才对，可为何这大将军今日貌似非要置令家于死地不可？
细想之下，当即了然。
这马魁与右丞相韩绥近年来走得很近，他们必是想借机除掉令家，从此在凉国便能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令雨中天性聪慧，博览群书，平日深得父亲耳提面命，稍加思考，便明白了马魁的动机。
令雨中吐出一口气，笑道：“大将军，我看你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而已。杀世子、伤太子的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爹爹妈妈无关，与令家其他人更是毫无瓜葛，只求皇上杀我一人便可。”
“不用着急，皇上的圣旨马上就到。”马魁阴笑道，“到时你小子便要人头落地了！至于左丞相大人嘛，哈哈，只怕也跑不掉！”
马魁肥大的身躯靠在椅中，一双小眼睛眯着一条线，阴恻恻地瞧着刑台上的父子俩。
四人面色凝重，尤其是皇帝马傲腾，双眉紧锁、脸色铁青，不时拍打着椅背。其余三人皱眉低首，虽坐在靠背椅中，恐怕有若芒刺在背，惶恐不安。
“皇上，令行风唆使儿子令雨中杀害世子、重伤太子殿下，还敢满口胡言乱语、意图狡辩！皇上，微臣提议将令行风、令雨中父子斩首，以正国法！”右丞相韩绥终于沉不住气，沉声说道，他斜眼偷看皇帝，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凉国上至皇帝、下至满朝文武心里都有数，韩绥和令行风虽然分别担任大凉的右丞相、左丞相，是为国家的肱骨重臣，但素来不和，韩绥一有机会便找令行风的麻烦。
“微臣附议。”江诚起急忙落井下石，他一向以韩绥马首是瞻。
马傲风不禁皱眉，想开口求情却又忍住。
江诚起看在眼里，急忙火上浇油：“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令雨中犯了杀人的死罪，切不可轻饶，依律该当斩首！否则恐无法向右亲王交代。其父令行风，身居左丞相之要职，但教子无方，纵容包庇其子行凶伤人，也该受罚。死罪或可免，但理应降级甚至罢官。”
“江尚书明断！”韩绥急忙投去赞许的眼光。江诚起亦朝他暗暗点头回应。
皇帝一双冷目望向马傲风。
“皇上，令雨中此番闯下弥天大祸，必须严惩不贷，否则皇兄绝不会罢休，而满朝文武也会因为伤害太子之人没有受到惩戒而心怀不满，怕是不利于社稷。”左亲王沉吟片刻之后正色说道。他口中的皇兄指得是右亲王马傲伦。
韩绥和江诚起对视一眼，均是又惊又喜。
马傲风向来与令行风交好，想不到今朝居然也赞成严惩令雨中。
“可是……”马傲风话锋一转，“令行风曾多次率军击退来犯的敌国军队，保卫了凉国，在军中极有威望，若是……”
“皇弟无须多言，朕心中有数。”皇帝终于开口，“况且他的岳父在楚国握有重兵，若是激恼了他，联合魏国或者蜀国提兵来犯，凉国危矣！”
“不然。”韩绥连连摇头，“孟汉山是癣疥之疾，但令行风却是附骨之疽啊！”
“韩爱卿依然认定令行风会造反？”皇帝动容道。
“就算眼下不反，将来也是要反的。”韩绥点头道，“军中雷豹、钱炳尊诸将与他过分亲近了啊！二将手中握有三万精兵，其中的一万精骑，更是大凉的精锐之师，不容小觑啊！”
皇帝双眉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殿外太监颤声说道。
“进来吧！”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脸现不悦。
太监推开殿门急匆匆奔进殿来，扑通一声趴伏在地朝着皇帝行完礼，满脸悲伤地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殿下……”
“玉儿怎么了？快说！”皇帝身子前探，满脸焦急与不安。
“皇上，太子殿下受伤颇重，虽经御医救治，性命可保，但是……但是……”太监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皇帝急切追问，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只怕是……怕是再也不能有后啦！”太监终于说出实情。
皇帝愕然跌回椅中，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左亲王等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说只是杀害了世子，说不定皇帝念在令行风往日的功劳上还有望保全令家，但太子成了“太监”，那就彻底触怒龙颜了，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把此人拖下去砍了！”皇上怒吼。
只见两名甲胄兵士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进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太监就往外拖。
太监不解，声嘶力竭叫唤。
“江尚书，似令雨中这般罪状，该当如何？”皇帝压制火气，沉声问刑部尚书。
江诚起急忙站起躬身说道：“启奏陛下，臣方才已经说过，该当斩首！”
“好！”皇帝点头说道，“令雨中当街闹事，杀害世子，又打伤太子，断皇室血脉，当斩！令行风教子无方，纵容其子行凶，该……”
“皇上，不如将令行风及其妻囚禁起来，也好叫那孟汉山投鼠忌器！”马傲风献策。
“也好！”皇帝脸色稍稍缓和，沉声下令，“韩丞相，朕命你持尚方宝剑会同大将军马魁、兵部尚书江诚起督案，立斩令雨中，并将令家满门下狱！但有阻挠者，同罪论处！皇弟，你便留在这里，与朕一起等消息吧！”
……
刑场之上，令雨中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上，令行风只身垂首站在儿子身旁，强自镇定。
令雨中今年十八岁，身材健硕，相貌堂堂，右额眉间有一道浅疤，身上的袍子上沾满了污秽。
“爹，您常教诲，身为男儿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子马玉和世子马岙调戏民女，当街殴打百姓，致人重伤，孩儿只不过出面劝阻，他们也来打我。孩儿为了自卫，不得已才还手，太子和世子施毒计想要我的命，我逼不得已下了重手。”令雨中朗声说道，心想即便真要砍头，也不能含冤莫白就这样死掉，得把马玉和马岙的罪状公诸于众。
令行风无奈摇头，这话他已听过一遍。
“嘿嘿，死到临头竟然还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想要霸占人家姑娘，那姑娘执意不从，你便以武力相逼，太子和世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被你打成一死一伤，哼哼！”大将军马魁冷笑道，眼神中满是怨毒，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令雨中瞪了马魁一眼，心下疑惑，父亲与马魁皆为重臣，曾共同领兵抗敌，理当齐心协力匡扶大凉才对，可为何这大将军今日貌似非要置令家于死地不可？
细想之下，当即了然。
这马魁与右丞相韩绥近年来走得很近，他们必是想借机除掉令家，从此在凉国便能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令雨中天性聪慧，博览群书，平日深得父亲耳提面命，稍加思考，便明白了马魁的动机。
令雨中吐出一口气，笑道：“大将军，我看你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而已。杀世子、伤太子的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爹爹妈妈无关，与令家其他人更是毫无瓜葛，只求皇上杀我一人便可。”
“不用着急，皇上的圣旨马上就到。”马魁阴笑道，“到时你小子便要人头落地了！至于左丞相大人嘛，哈哈，只怕也跑不掉！”
马魁肥大的身躯靠在椅中，一双小眼睛眯着一条线，阴恻恻地瞧着刑台上的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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