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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难不死

    令雨中纵马杀向雷豹身边,忽觉肩头锥心刺骨般疼痛,斜眼一看,果是右肩中了一箭。

    令雨中无暇顾及箭伤,只管奋力厮杀,稍有空隙回头问道:“欢儿,你怎么样?”却未听到雷欢回应。

    令雨中扭头查看,才发觉雷欢竟已靠在自己背上,似是晕了过去,背心处赫然插着一支羽箭。他大声呼唤,雷欢连动都没动一下。

    “哈哈哈,雷豹,你儿子已被我射死了,你雷家绝后啦!”张冒狂笑道。

    雷豹分心细看,果见爱子背心中箭,生死不明,饶是他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吓得遍体生寒,手足无措。

    围攻他的兵卒抓住他愣神的机会下了狠手,雷豹躲闪不及,身中数刀,顿时鲜血狂飙。

    “张贼,我剁了你!”雷豹发狠杀死数人,直奔张冒杀去。

    眼见雷欢中箭生死不明,雷豹发疯狂奔,落入重围,令雨中心中一凉,只怕父子俩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雷豹奔出去没几步,肋部中了张冒的暗箭,但他兀自奋力拼杀。

    “雷叔叔!”令雨中疾呼。

    雷豹听到令雨中呼唤,忽然狂吼一声,犹如疯虎般横冲直撞,竭力杀到令雨中身旁,凄然道:“公子,是老雷害了你,你别管我们父子,快突围出去!”

    “雷叔叔,随我杀出去再说!”令雨中劝道。

    雷豹摇了摇头,拍了拍雷欢的后背,雷欢毫无反应。

    雷豹虎目含泪,咬牙切齿道:“公子一定要活下去,将来好为雷家报仇!丞相,雷豹先走一步了!”

    雷豹发一声喊,找准张冒所在的位置,奋不顾身杀去。临死前他是多么渴望能手刃杀子仇人。

    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他哪里能够冲得过去。

    令雨中眼见雷豹砍翻数人后被戳翻倒地,强忍住泪水,扯下布条将雷欢与自己捆在一起,咬牙道:“欢儿,你看着,我为你爹斩下张冒头颅!”

    张冒的目标是雷豹一家,他用计调开了雷豹的亲军,换上自己的人,也怕厮杀声引来雷豹的援军,见雷豹父子已死,便想就此罢手,便道:“臭小子,识趣的下马投降,也许还能活命!”

    令雨中哪会罢手,只想为雷豹父子报仇。

    张冒见他“找死”,开弓再放冷箭。

    这一次令雨中有了防备,张冒连射三箭都射不中他。

    令雨中神勇无匹,一口气杀了十余人,鲜血喷射、头颅乱飞,余下兵卒心惊胆战,都不敢往前冲。

    张冒喝道:“小子,你与雷豹是什么关系?”

    “你过来我便告诉你!”令雨中横刀戟指冷笑道。

    “臭小子,本将军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不自爱,非要自寻死路。”张冒大手一挥,“众将士,但有杀死此人者,得赏银百两,其余人均可得二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来士气低迷的兵卒斗志再被燃起,列好阵势杀向令雨中。

    令雨中抖擞精神,全力拼杀,他发觉张冒此人箭术十分高明,所以不敢大意,激斗中分出两分精力关注弓箭手,尤其是张冒。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而校场也被鲜血染红。一上一下两抹红色交相辉映,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令雨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杀性大起,他手中的大刀每一次挥出,都有兵卒倒下。

    雷欢的尸首趴伏在令雨中背上,有时候竟如同一个肉盾,挡去了不少杀机。

    终于,战马不堪重负,摔倒在地,令雨中背着雷欢落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背负着雷欢冲杀,只能守在原地搏斗。

    敌人当然也看出他已经强弩之末,百两银子尽在眼前,好多人庆幸自己是现在才冲上去的。

    鲜血混合着汗水自令雨中的额头淌下,刺激的他睁不开双眼,看不清敌人。

    好在活着的兵士已不多,那张冒被令雨中的杀气震慑,只敢缩在后面呼喝。

    两杆长枪刺来,令雨中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枪杆。

    两名兵士用力回夺,令雨中站立不稳,连带着雷欢的尸首滚倒在地。

    张冒冷笑道:“看你还不死!”奔近举刀砍落,他要亲自砍下令雨中的头颅,并非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只为了砍去心中的魔魇。

    “狗贼,小爷等的就是你!”令雨中在倒地时割断了捆绑自己和雷欢的布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张冒,将匕首插入张冒的胸膛。

    一股热血冲天飙射,美过夕阳旁的晚霞。

    张冒惨叫一声仰天栽倒。

    令雨中暴喝一声,拔出匕首削去张冒半颗头颅,狂笑中缓缓倒下,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

    我这是死了吗?再也见不到爹爹妈妈了吗?

    啊,怎么这么痛?人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令雨中被锥心刺骨的痛楚惊醒,迷茫地打量着,等看清楚眼前一张老脸之后又痛晕了过去。

    他仿佛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惊涛骇浪中游水,又梦到自己从高处摔落,全身的骨头都似要寸寸碎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雨中再一次睁开双眼,这次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秀美俏皮而又陌生的脸蛋。

    “哇,你总算醒了,爹爹还说你可能醒不过来哩!”

    令雨中想看清楚说话的人,却转不动脖子,好不容易用尽力气成功歪头,却痛得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那美丽的少女。

    “你身上还是很痛吗?”少女坐在一张板凳上问道,双手支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你是谁?”令雨中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

    “你可以叫我小雁,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少女的声音天真烂漫。

    令雨中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小雁,小雁。”

    “小雁,他醒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名布衣老者走进屋来,先是皱着眉头查看令雨中,伸手翻开他的眼皮细细打量,又抓起他的胳膊把了把脉,随即又轻轻放下。

    令雨中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多处包起了白布,白布上一片片殷红,显是有血水渗出。

    “啊,我……这些白布是……是谁给我包的?”令雨中吃力问道,斜眼看了一眼那少女。

    “当然是我跟爹爹一起包的。”少女笑道,“行啦行啦,你不用不好意思,爹爹和我都是医者,对医者来说,所有病人都一样,没有男女之分,我就算看光了你的全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然不会介意,你也不必害羞。”

    令雨中只有发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