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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记与灵狐

    火红的夕阳,如同一个红色的眼睛,缓缓落进山后,韩立山就坐在田间地头拿着笔墨歪歪扭扭地写着日记。

    写日记是他近两年才养成的习惯,毕竟以前想写也买不起笔墨纸张。

    “今日依旧晴朗,无风无雨,修炼了多日的小云雨术已经有些眉目,方才尝试了下,只聚起一小块乌云,并未降下一滴雨水。不过总归有了希望,这样今年村里的庄稼就有救了。

    上午时候有两个从西山望阳村来的兄妹,说他们那边从去年就在闹蝗灾,家里粮食都被吃了,村里死了些人,但愿不会波及到这边。

    前些日子立川他们去了太平庄,展露了些法术手段,太平庄的人听闻是仙宗钦定的家族,都俯首称服,也算是如那地名一般,得了太平。

    不过在征收土地时有几个大户不服,被清了,那也是难免的事情。

    说来真是奇怪,我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总觉得如今的生活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有妻有子有种不完的地,想到几年前我还因买一头大黄牛而省吃俭用,就觉得满足而感激。

    不过兄弟们跟我不太一样,二弟志大而有谋略,三弟急勇而好杀,四弟聪灵而敏锐,外面的广阔天地是他们的,我想只需要守好家种好地便可,这是我所喜欢的事情。

    昨夜梦里梦到纯玉长大了,他长大后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要遵从自己的本心,这挺好。”

    ……

    韩立川坐在太平村的宗祠里,翻阅着整个村子的户籍民册,对一旁的韩立禾说道:“太平庄这里的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交给你我放心,接下来西山望阳村那边,我和老三一起去便可。”

    韩立禾点头应道:“我下午回趟潼湖村,将灵土虫带来,明日便着手开垦灵田。”

    二人正好一道回了潼湖村,在家用过饭后,韩立禾怀揣着灵土虫离开了村子,连夜往太平庄赶,已经先天五层的他,夜能视物,不用火把和油灯也能赶山里的夜路。

    当他走到一处怪石突兀的山坳时,耳根微动,听到有微弱的喘息与哀鸣,他顺着声音方向将神识探去,只见到一条白狐趴伏在乱石之间,气息微弱,后肢身下一片血红,两只蝗虫正趴伏在它后肢上啃食,半条腿的血肉已经被啃食干净,露出森森白骨。

    韩立禾眉头一皱,几步便纵身过去,左手施展引力术将两只蝗虫悬空提起,右手一挥便见一道火球从掌心飞出,将两只蝗虫吞噬,烧成了灰烬。

    低头凝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白狐,韩立禾用天眼术查看了它的气息,顿感惊奇。

    此白狐竟是一只有着先天一层境界的灵兽,倘能救活悉心照料,应可成为日后一大助力。

    将外面的白衣脱下,韩立禾小心的把白狐抱进衣服里,施展神行术前往太平庄。

    到太平庄后,他先找了村里给牛羊看病的医者来给白狐敷了些治疗外伤的用药,又用灵气滋养了一两个时辰,这白狐才终于有所好转,能够睁开眼睛,保持些清醒。

    看着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韩立禾脸上也露出些笑意:“你这小家伙,都修出灵气来了,怎么还能被蝗虫伤成这……这样。”

    一边说着,韩立禾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既然能伤到灵兽,大概率那两只蝗虫也是灵兽,亦或者是妖兽。

    当明处里都能见到两只能食灵兽肉身以致死致残的蝗虫时,代表在周围看不见的暗处里,或许已经都挤不下了。

    一念及此,他连忙找来纸笔写了封信,内容大致便是将发现白狐之事阐述一遍,表明如今太平庄与潼湖村周边发现了有危险性的蝗虫,需警惕注意之类的,折叠装进一封反复使用的牛皮纸信封中,托今日值班的护卫农兵,将此书信连夜前往潼湖村捎于韩立川。

    安排好一切他心里总算有些着落,看着趴在角落里乖巧的白狐道:“这世道当真算不得太平,你独自一个在荒山野岭也活的辛苦,以后跟着我,助我一臂之力,我也能尽力护你周全。”

    白狐发出“嗷”的一声,虽然听起来虚弱,但估计也是应下来的意思。

    韩立禾瞧着白狐,心中高兴的紧,另一件事却出了岔子。

    王富贵托了很多关系,才找到了这个在村内祠堂值岗的工作,因为在这里有机会经常遇到韩家仙师,偶尔搭上几句话混个脸熟,兴许能得到些福缘。

    这才刚上岗没几天,竟然就被叫进去嘱托他去送一封信,而送信的目标竟然是另一位更厉害的仙师。

    他心里高兴异常,本来也是有些怕黑的,却全被惊喜掩盖。

    此时他提着一盏油灯,行走在山路间,嘴中不自觉的开始哼起民谣小调。

    倘若他没有什么职业操守,在半路中打开那封信看上一眼,或许便会生出害怕而萌生退意。

    可惜的是他没有,或许得意忘形,也或许真的是老实本分,总之他没有这么去做。

    所以当他看到一只蝗虫从他眼前飞过时,他表现的毫无波澜,丝毫没觉得这是一件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继续前行,直到他在狭窄的乱石山路间碰到一人,这人是个男子却披散着头发,头发像瀑布般垂在面前看不真切面孔。

    王富贵看着这人的扮相,心中也开始有些发毛,当王富贵打着油灯从一旁经过时,那人忽然扭头朝他露出笑容,然后半张脸如同沙子一般坍塌下来,随后整个身体都四分五裂,飞出无数的蝗虫。

    王富贵甚至都没来得及恐惧,便被这无数的蝗虫吞没。

    只片刻功夫,蝗虫随风飞走,而原地只徒留两身衣服、一滩血迹、几堆新鲜的血肉骨头、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和一封没有送到的信。

    倘若此时韩立山在场的话,他就会认出那个头发披散最后化作一群蝗虫的男人。

    因为他正是韩立山日记中所记述的,那个从西山望阳村来,说他们那边在闹蝗灾的兄妹中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