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赠礼
“所以你们居然经历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玛丽气愤地说。
在温斯顿新月137号里，格林、巴拉莱卡、玛丽与杰克一齐围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圆桌上摆满了玛丽刚烤好的饼干与做好的甜点，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红茶。
格林抿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玛丽小姐，如果你对‘有意思’的定义是差点丢掉性命的话，我可以肯定你的看法。”
“哦，抱歉，格蕾雅。但你真勇敢！你的体能比我想象的要强多了。”
“其实家父从小将我作为冒险家来培养……”格蕾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父亲也太……厉害了。”玛丽敬畏地说。
“对了，格林，你还有件事没说呢，你是怎么抓到那个什么什么党的恐怖分子的？”
“答案是现代科技。”
在格林和巴斯特，或者说罗莎·威尔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她戴着伪装，但考虑到对方也没有妨碍自己的任务，在并不知晓巴斯特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只是偷偷放了个定位器在巴斯特的包里。
“定位器？那是什么？”
“一种完全的科学产物，不需要使用魔力的定位法术。目前是爱迪生电气的实验产品，在未来二十年内大概都只能作为军方技术。别说出去，玛丽小姐。”
玛丽的两眼简直要放出金光，可惜此时世界上还没有“酷”这个词能形容玛丽小姐的感受。
“格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说了，伦敦城的麻烦解决者……”
“他是耶稣，而我是地狱之……之女王！”巴拉莱卡醉醺醺地说，怀中抱着一瓶打开的桑娇维赛。
“她酒品一直不行，但还是喜欢喝酒。格蕾雅小姐，请以她为反面教材。”
“你要以……格林……为反面教材，他这人太闷了……”
“事实上，我觉得格林先生是个很富有幽默感与同情心。”
“你这句评价展现出的幽默感就远远超过了我。”
“话说回来，格林先生。”玛丽正色道，“那个巴斯特最后会怎么样？”
“不出意外的话，绞刑。”
“哦……”
“绞刑”这个词给轻松的现场稍稍降低了温度。
“罗莎·威尔逊被指控叛国、阴谋颠覆政府、恐怖袭击等二十多项罪名，连带着她以前干的罪行，死十次都足够了。”杰克冷冷地说。
“说到这里，杰克，你最近出风头了啊。”
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杰克·伯明翰并没有“被自杀”，相反，他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亲自表彰。
“我想女王确实下定决心要清洗贵族阶层了，对我的表彰是她为了彰显自己权威而做出的举动。英国政坛可能要腥风血雨一段时间了。”
“你是怎么想的，杰克？继续‘女王与国家’？”
杰克·伯明翰摇了摇头。
“我打算从政，我已经加入工党了。”
格林皱起了眉头。
“哦，恭喜。”
“我知道你很讨厌政客。但我想了很久，如果要让伦敦港的悲剧不再重演，就要从源头上把恐怖主义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人人都能得到充分的社会保障，除了先天的精神病患，谁会去加入恐怖组织？总有一天，我会让不列颠至上党诞生的土壤彻底消失。”
“你要如何做到这一点？”
“先从清除英国的特权阶级开始。”
“无意批评，但你和不列颠至上党人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嘛。”
“这我不否认——某种意义上，他们还方便了女王将要展开的改革。”
在轰动一时的罗莎·威尔逊案（媒体给她取了“美杜莎”这个夸张的绰号，吸引了公众相当长时间的注意力）后，在全英国境内对不列颠至上党人的搜捕也展开了。女王利用了团结在她身边的工党势力，为许多政客扣上了“私通恐怖分子”的帽子，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不列颠至上党的目标正以一种讽刺的方式得以实现。
“说实话，我觉得不列颠至上党的思维方式很令人费解。”格蕾雅说道。
“那当然，我从来都不试图理解恐怖分子。”
“他们是怎么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的目标的？一边要清除腐朽的统治阶级，另一边要让自己成为权力更大的统治阶级，却相信自己不会腐化？”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格蕾雅小姐。”
格蕾雅微笑着说：“我没有讽刺你。我只是在想，维多利亚女王是否真的完全清楚她在做什么呢？我是说，她已经统治英国快一百五十年了，即使是做过改造手术，这也是个相当惊人的时间了……”
“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但我们别无选择。国际形势非常严峻，英国不能在下一场可能爆发的战争面前毫无准备，用一颗腐烂的大脑指挥战争。”
“下一场战争？”玛丽纳闷地说。“打完‘大战’之后，我还以为一百年内都没人敢上战场了。”
“我们都希望如此，但事实不因人的意志为转移……”
“好了，停一下，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在我的房子里不要聊国际政治。要聊去咖啡馆，那里有大把的人愿意陪你。”
杰克礼貌地中止了话题。享用起了玛丽烤的小饼干。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按铃的声音。玛丽连忙前去开门，回来时带来了两个信封。
“格林先生，这两封都是你的。”
格林用小刀拆开了第一个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封感谢信。感谢信是用一种相当怪异的英文写的：
“谢谢你，格林先森。我很好，大家都得到只疗，照片下面。索菲亚，还有爸爸妈妈。”
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就有数处语法错误，还时不时蹦出西班牙文。不过考虑到写信人的受教育水平倒也不能见怪。
在照片上是几位躺在病床上的人，其中有一位少女四肢以及大部分躯干都被替换为了机械，在这张照片上还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了注释：“收术（大概是不会拼手术）成功！”
“巴拉莱卡，你救下的那个女孩没事。”
“那，太好了，又救下一个……”
巴拉莱卡瘫倒在沙发上，开始呼呼大睡。
格林接着拆开了第二封信，里面是一份账单。格林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两遍那个数字，确认字迹没有看错。
“现代医学，令人敬畏。”
“格林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玛丽，你去看过了自己的房子吗？”
“还挺漂亮的，和这边户型差不多。不过远没有137号有趣！对了，你知道洗碗机怎么用吗？我家里有一台……”
“是不是特斯拉电气的？”
“没错。”
“二十年代出产？”
“你肯定会用！”
“马上把它卖了。我知道你姨妈是怎么去世的了。”格林斩钉截铁地说。
“哦，这样，可是它真的很方便。”玛丽失望地说。
出产于二十年代的“梅菲斯特”系列电动家具，最终因为大规模的安全事故，在大萧条中被彻底抛弃。这也宣告了二十年代的结束。玛丽的姨妈无意间成为了旧时代的最后残党。
“说起来，玛丽小姐，你要不要考虑搬进137号？”
玛丽看着格林，愣住了。过了两秒，她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绯红。
“等等等等！这样做不合适吧！倒不是说拒绝，但我们才见面两天……”
“这是为了安全保障。”
“啊？”
“因为这次任务中的一些……插曲，现在伦敦城里有不少人找我麻烦。虽然我是绝对安全的，但你可能会因为我的缘故受到连带伤害。你可以搬进137号避避风头。”
“别答应他！”尼普尔尖叫到。
“我愿意。”玛丽毫不犹豫地说。
“客房在二楼，等巴拉莱卡……”
格林看着整个人已经快要化作液体的巴拉莱卡，摇了摇头。“算了，等会我带来上去看看吧。”
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杰克·伯明翰声称自己有个工党的候选人聚会要参加，先行告辞了。格蕾雅看着时间已晚，也起身说：“抱歉，格林先生，我需要先返回家中了。报酬我会寄过来的。”
“不需要。你父亲已经提前为你支付过报酬了。”
格蕾雅本想要张口道谢，但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门铃再一次响起。格林前去开门，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我有时候感觉伦敦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小。真高兴见到你，特蕾莎。”
血族女警半开玩笑地敬了个礼。“也很高兴见到你，格林！其实警局的人不太敢找你，就让和你有交情的我过来了——你又不会吃人！”
“有何贵干啊，警官？”
“格蕾雅·斯莱利的家在进行二次搜查，但是第一批调查的证物警方已经处理好，要归还给受害人家属了，所以我们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你府上来了。”特蕾莎抱起手中一摞厚厚的书信。
“我们还搜出了些加洛西·斯莱利私藏的书信，格蕾雅小姐说不定还没看过呢。总之，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格林险些没有接住这一沓厚重的文件，他将它们抱回了客厅里。“格蕾雅小姐，这些都是你父亲的书信。以及你可能暂时不方便回去了。”
“抱歉要多叨扰您两天……这是？”
格蕾雅拿起了一摞书信最顶端的一封，拆开了它，轻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致我最亲爱的女儿格蕾雅：
我经常思考，应该把怎样的礼物送给你，才配得上你成人的重要日子。
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父亲，我的手抱步枪比抱婴儿更稳。在失去了你的母亲的那些日子里，我常常觉得自己撑不下去，无法将你抚养为优秀的人。
但我最终做到了，这不是靠我自己的功劳，而是靠你，格蕾雅，你在最困难的时光里作为我内心唯一的慰藉，让我有勇气继续生活。一直到今天，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力量都要远远多于你从我身上学到的东西。
这份礼物代表了我对你的感激，也代表了我对你的希望。你从小生活在伦敦的钢铁穹顶下，不知道自然的天空是什么样。因此，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礼物，就是将我曾经看到过的景色赠与你。、
在你生日的那一天，在一个有天花板的地方，打开你的望远镜看看吧。
爱你的
父亲”
尽管背对着格林，看不到格蕾雅的表情，但格林还是矜持地扛起了巴拉莱卡，走上楼去，为格蕾雅留下了自己的空间。玛丽也悄悄地离开了。
在只有一个人的客厅里，回荡着极轻微的啜泣声。这被努力压抑的声音，需要很用心听才能听到。
在温斯顿新月137号里，格林、巴拉莱卡、玛丽与杰克一齐围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圆桌上摆满了玛丽刚烤好的饼干与做好的甜点，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红茶。
格林抿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玛丽小姐，如果你对‘有意思’的定义是差点丢掉性命的话，我可以肯定你的看法。”
“哦，抱歉，格蕾雅。但你真勇敢！你的体能比我想象的要强多了。”
“其实家父从小将我作为冒险家来培养……”格蕾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父亲也太……厉害了。”玛丽敬畏地说。
“对了，格林，你还有件事没说呢，你是怎么抓到那个什么什么党的恐怖分子的？”
“答案是现代科技。”
在格林和巴斯特，或者说罗莎·威尔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她戴着伪装，但考虑到对方也没有妨碍自己的任务，在并不知晓巴斯特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只是偷偷放了个定位器在巴斯特的包里。
“定位器？那是什么？”
“一种完全的科学产物，不需要使用魔力的定位法术。目前是爱迪生电气的实验产品，在未来二十年内大概都只能作为军方技术。别说出去，玛丽小姐。”
玛丽的两眼简直要放出金光，可惜此时世界上还没有“酷”这个词能形容玛丽小姐的感受。
“格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说了，伦敦城的麻烦解决者……”
“他是耶稣，而我是地狱之……之女王！”巴拉莱卡醉醺醺地说，怀中抱着一瓶打开的桑娇维赛。
“她酒品一直不行，但还是喜欢喝酒。格蕾雅小姐，请以她为反面教材。”
“你要以……格林……为反面教材，他这人太闷了……”
“事实上，我觉得格林先生是个很富有幽默感与同情心。”
“你这句评价展现出的幽默感就远远超过了我。”
“话说回来，格林先生。”玛丽正色道，“那个巴斯特最后会怎么样？”
“不出意外的话，绞刑。”
“哦……”
“绞刑”这个词给轻松的现场稍稍降低了温度。
“罗莎·威尔逊被指控叛国、阴谋颠覆政府、恐怖袭击等二十多项罪名，连带着她以前干的罪行，死十次都足够了。”杰克冷冷地说。
“说到这里，杰克，你最近出风头了啊。”
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杰克·伯明翰并没有“被自杀”，相反，他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亲自表彰。
“我想女王确实下定决心要清洗贵族阶层了，对我的表彰是她为了彰显自己权威而做出的举动。英国政坛可能要腥风血雨一段时间了。”
“你是怎么想的，杰克？继续‘女王与国家’？”
杰克·伯明翰摇了摇头。
“我打算从政，我已经加入工党了。”
格林皱起了眉头。
“哦，恭喜。”
“我知道你很讨厌政客。但我想了很久，如果要让伦敦港的悲剧不再重演，就要从源头上把恐怖主义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人人都能得到充分的社会保障，除了先天的精神病患，谁会去加入恐怖组织？总有一天，我会让不列颠至上党诞生的土壤彻底消失。”
“你要如何做到这一点？”
“先从清除英国的特权阶级开始。”
“无意批评，但你和不列颠至上党人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嘛。”
“这我不否认——某种意义上，他们还方便了女王将要展开的改革。”
在轰动一时的罗莎·威尔逊案（媒体给她取了“美杜莎”这个夸张的绰号，吸引了公众相当长时间的注意力）后，在全英国境内对不列颠至上党人的搜捕也展开了。女王利用了团结在她身边的工党势力，为许多政客扣上了“私通恐怖分子”的帽子，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不列颠至上党的目标正以一种讽刺的方式得以实现。
“说实话，我觉得不列颠至上党的思维方式很令人费解。”格蕾雅说道。
“那当然，我从来都不试图理解恐怖分子。”
“他们是怎么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的目标的？一边要清除腐朽的统治阶级，另一边要让自己成为权力更大的统治阶级，却相信自己不会腐化？”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格蕾雅小姐。”
格蕾雅微笑着说：“我没有讽刺你。我只是在想，维多利亚女王是否真的完全清楚她在做什么呢？我是说，她已经统治英国快一百五十年了，即使是做过改造手术，这也是个相当惊人的时间了……”
“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但我们别无选择。国际形势非常严峻，英国不能在下一场可能爆发的战争面前毫无准备，用一颗腐烂的大脑指挥战争。”
“下一场战争？”玛丽纳闷地说。“打完‘大战’之后，我还以为一百年内都没人敢上战场了。”
“我们都希望如此，但事实不因人的意志为转移……”
“好了，停一下，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在我的房子里不要聊国际政治。要聊去咖啡馆，那里有大把的人愿意陪你。”
杰克礼貌地中止了话题。享用起了玛丽烤的小饼干。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按铃的声音。玛丽连忙前去开门，回来时带来了两个信封。
“格林先生，这两封都是你的。”
格林用小刀拆开了第一个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封感谢信。感谢信是用一种相当怪异的英文写的：
“谢谢你，格林先森。我很好，大家都得到只疗，照片下面。索菲亚，还有爸爸妈妈。”
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就有数处语法错误，还时不时蹦出西班牙文。不过考虑到写信人的受教育水平倒也不能见怪。
在照片上是几位躺在病床上的人，其中有一位少女四肢以及大部分躯干都被替换为了机械，在这张照片上还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了注释：“收术（大概是不会拼手术）成功！”
“巴拉莱卡，你救下的那个女孩没事。”
“那，太好了，又救下一个……”
巴拉莱卡瘫倒在沙发上，开始呼呼大睡。
格林接着拆开了第二封信，里面是一份账单。格林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两遍那个数字，确认字迹没有看错。
“现代医学，令人敬畏。”
“格林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玛丽，你去看过了自己的房子吗？”
“还挺漂亮的，和这边户型差不多。不过远没有137号有趣！对了，你知道洗碗机怎么用吗？我家里有一台……”
“是不是特斯拉电气的？”
“没错。”
“二十年代出产？”
“你肯定会用！”
“马上把它卖了。我知道你姨妈是怎么去世的了。”格林斩钉截铁地说。
“哦，这样，可是它真的很方便。”玛丽失望地说。
出产于二十年代的“梅菲斯特”系列电动家具，最终因为大规模的安全事故，在大萧条中被彻底抛弃。这也宣告了二十年代的结束。玛丽的姨妈无意间成为了旧时代的最后残党。
“说起来，玛丽小姐，你要不要考虑搬进137号？”
玛丽看着格林，愣住了。过了两秒，她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绯红。
“等等等等！这样做不合适吧！倒不是说拒绝，但我们才见面两天……”
“这是为了安全保障。”
“啊？”
“因为这次任务中的一些……插曲，现在伦敦城里有不少人找我麻烦。虽然我是绝对安全的，但你可能会因为我的缘故受到连带伤害。你可以搬进137号避避风头。”
“别答应他！”尼普尔尖叫到。
“我愿意。”玛丽毫不犹豫地说。
“客房在二楼，等巴拉莱卡……”
格林看着整个人已经快要化作液体的巴拉莱卡，摇了摇头。“算了，等会我带来上去看看吧。”
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杰克·伯明翰声称自己有个工党的候选人聚会要参加，先行告辞了。格蕾雅看着时间已晚，也起身说：“抱歉，格林先生，我需要先返回家中了。报酬我会寄过来的。”
“不需要。你父亲已经提前为你支付过报酬了。”
格蕾雅本想要张口道谢，但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门铃再一次响起。格林前去开门，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我有时候感觉伦敦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小。真高兴见到你，特蕾莎。”
血族女警半开玩笑地敬了个礼。“也很高兴见到你，格林！其实警局的人不太敢找你，就让和你有交情的我过来了——你又不会吃人！”
“有何贵干啊，警官？”
“格蕾雅·斯莱利的家在进行二次搜查，但是第一批调查的证物警方已经处理好，要归还给受害人家属了，所以我们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你府上来了。”特蕾莎抱起手中一摞厚厚的书信。
“我们还搜出了些加洛西·斯莱利私藏的书信，格蕾雅小姐说不定还没看过呢。总之，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格林险些没有接住这一沓厚重的文件，他将它们抱回了客厅里。“格蕾雅小姐，这些都是你父亲的书信。以及你可能暂时不方便回去了。”
“抱歉要多叨扰您两天……这是？”
格蕾雅拿起了一摞书信最顶端的一封，拆开了它，轻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致我最亲爱的女儿格蕾雅：
我经常思考，应该把怎样的礼物送给你，才配得上你成人的重要日子。
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父亲，我的手抱步枪比抱婴儿更稳。在失去了你的母亲的那些日子里，我常常觉得自己撑不下去，无法将你抚养为优秀的人。
但我最终做到了，这不是靠我自己的功劳，而是靠你，格蕾雅，你在最困难的时光里作为我内心唯一的慰藉，让我有勇气继续生活。一直到今天，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力量都要远远多于你从我身上学到的东西。
这份礼物代表了我对你的感激，也代表了我对你的希望。你从小生活在伦敦的钢铁穹顶下，不知道自然的天空是什么样。因此，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礼物，就是将我曾经看到过的景色赠与你。、
在你生日的那一天，在一个有天花板的地方，打开你的望远镜看看吧。
爱你的
父亲”
尽管背对着格林，看不到格蕾雅的表情，但格林还是矜持地扛起了巴拉莱卡，走上楼去，为格蕾雅留下了自己的空间。玛丽也悄悄地离开了。
在只有一个人的客厅里，回荡着极轻微的啜泣声。这被努力压抑的声音，需要很用心听才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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