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究还是个孩子
戚夫人和刘如意叨唠完，起身出门去。
又只剩下刘如意一个人。
他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躺在枕头上。
二郎腿高翘。
回想刚刚经历的事。
穿越到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这个身体上。
原来刘邦竟然是这个样子，这个秉性，令人叹为观止。
自己有幸亲眼得见，也算不枉此生了。
啊，不对，自己才五岁，人生才刚开始，怎么就叫不枉“此生”了？
说到底，还是穿越前的人生太屌丝了，平生连个省里的大领导都没见过。
自然觉得见回皇帝就不枉平生，竟然忘了自己就是皇帝的儿子。
还是最宠爱的儿子！
虽然命运安排得有点儿促狭，这孩子没几年好活了。
可自己来，不就是为了避免那悲惨的情况发生吗？。
藉着系统帮助，以及自己其实是个成年人，要是这样还让吕雉得逞，那可就太可笑了。
跟一会儿前极度乐观到膨胀的地步不同，这回刘如意陷入了沉思。
刚刚咱爸刘邦是见过了，虽然堪称绝世的英杰，但也就是个人。
有血有肉，有情绪，有弱点，有寿命的人。
吕雉再一代妖后，不也同意就一碳基生物吗？
以系统之能，毁灭她有何难？
她的残暴，诡诈，全出自于手头掌握的权力、
这种权力，实则是大汉相当一部分机体的组织力。
干掉了吕雉，大汉这部分机体，也就失去了控制，怕不是要反噬，父皇也没法对付的。
系统可以对付这困局吗？
刘如意这么问自己，隐隐的直觉是，不能。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不能试，试错了没法回到之前的局面去。
呵，对付自己这个平生之敌，靠蛮力是不行的。
要靠智慧，把吕雉这个人，和她掌握的权力剥离开来。
把她真正变成个普通人。
她要正的变成个普通人，做不了恶，自己的危险自然解除。
刘如意想着，心中喜悦。
噫，本王的系统去哪儿了，还不快快现身！
才这么想，又听见轻轻的一声叮。
那个立体的，围绕着他的系统界面霎时出现。
好像一直就在这儿，刚刚只是隐藏起来。
刘如意又一次置身在荷花莲叶的香味中，天宫一样的所在。
那个签到的按钮，简直近得跟在他的鼻子尖前，往前一触就能点到似的。
刘如意树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确信没人走近。
战战兢兢，伸出手，点在了签到处。
像是点到了，又像什么也没点着。
【叮——】
【鲜花加1，总鲜花一朵，恭喜宿主获得糖果礼包。】
一个五彩斑斓的锦囊凭空地落下，坠入刘如意怀中，噗的一声，沉甸甸的。
刘如意一惊，捏那锦囊，鼓鼓囊囊，装着不少。
拆开来看，赫然是十来颗单独包装的糖块。
各色各样的糖，奶糖，饴糖，巧克力，酥糖，夹心糖，包装纸斑斓，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材料。
刘如意熟悉这些糖，在“现代”的超市里他买过混合包装的杂糖，大约一斤二三十块钱吧。
凭空而降的这包糖，看上去不到一斤，包装纸上字符怪怪的，似是而非，一个也不认识。
他随意拆开来一颗，放进嘴里。
甜！
甜！！
甜得他几乎跳起来，浑身细胞似乎都要震颤得炸裂开来。
太好吃了！
心里所有烦恼一扫而空，只想尽情地体味那甘甜的滋润。
浓郁，又似乎包含着许多层次的果味甜，在味蕾中通过奇特的转换蔓延到全身。
让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得到额外的能量，一齐欢快地起舞。
那种难以言喻的，简单的充实，乐观，让他痴痴地笑，如身处天宫。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先想到这是奇特的糖，就算在原先自己所来自的世界，也肯定不是普通的糖。
不，刚这么想，他立即便否定。
不，这就是普通的糖。
感受如此强烈，是因为两千两百二十二年前，哪怕贵为皇子，也没什么机会尝到提纯好的糖，更别说添加了复合味道的添加成分。
人类的身体，此时还没有体验过这么芬芳浓郁的甜味。
每个人尝，都会感受到强烈的来自甜味的刺激吧！
这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会感受到的最美好的味道。
可——这一包十来粒糖，能有什么用？
刘如意有点失望，显然这东西没什么用处。
他设想了好些场景，但显然糖块，哪怕再好吃，也不足以成为扭转安危的关键。
噢，对了，这只是签到的赠品。
正经有用的东西当然要用积攒的鲜花购买。
赠品嘛，只是点缀，只是无用之……
刘如意心念一动，想起了庄子所说的无用之用。
“无所可用，安所困苦”。
想起自己的命运。
如果自己并非皇子，不招吕后的忌惮，自然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厄运。
这就是无用之用。
这签到的奖励，在在地说明这个道理。
看上去没用，但在另一个逻辑上，却有大用。
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什么的。
不，刘如意挥散这个念头。
我还活在——“有用才是有用”这个逻辑的世界上。
别想用这种巧言令色来骗我！
跟吕雉的斗争，必须赢！
嬴了，才会有接下来的第二阶段。
这清楚得有如，一加一等于二。
只不过——
签到得鲜花，鲜花兑换物品，来得似乎有点儿慢。
慢吗？
他问自己，我真的就那么想拿到一把神剑，或者召唤一名死士，现在就冲进长信宫去杀死吕雉么？
似乎也不用那么急好吧！
要耐心！
慢慢地来。
我已经置身在其中，就要按这里的方式来。
他收好糖块，眼见系统在面前收敛在一点上，消失，心头怅然。
永安宫里的一天，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一天就这么过去，妈妈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很少。
她既有美丽无双的躯壳，又有独立而有趣的灵魂。
棋要下，舞要编，曲要弹，这几样都是极耗时费力的事。
刘如意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多。
到处走动，和宫里的奴婢们说话。
熟悉了殿内环境，认得了殿内各处的人们。
实际上原本他就熟悉，是穿越而来的那家伙不熟。
第二天，他已感到了困顿，想起穿越前的生活。
活动空间就那么大，外面的世界在眼中，可望不可及。
旁边的宫殿，没院墙阻挡，园圃中的路，似乎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那宫殿里住着谁，有和自己一样的孩子吗？
他怀着这样的念头。
一个人，试着走出永安殿，往最近的宫殿走去。
没走一会儿。
一个宫女忽然由园圃里蹿出，气喘吁吁的，张开手拦在面前。
“公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刘如意一惊，仰着头问。
“为什么？”
宫女蹲下甚至，辛苦地调匀呼吸，耐下性子解释。
“外面很危险，公子你还小。夫人说了，绝不能踏出永安殿一步。”
刘如意哦了一声，既然有这个规定，遵守就是，找人玩又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才转身，见来的园圃道上急急奔来好几人，为首的正是妈妈。
他心中有些怪异，见妈妈气势汹汹，一直跑到自己面前停下，表情狰狞已极。
还来不及想，这是怎么了？
啪——
眼前一花，已经挨了一耳光。
脸火辣辣得疼起来，刘如意下意识捂住脸，委屈地望着妈妈。
这是妈妈打的？
为什么打我？
他懵里懵懂地想。
随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忘记我说的了吗！”
“又来！”
“非要给人抱走了找不回来才满意吗？”
戚夫人气得浑身哆嗦，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气犹未消，抬脚要揣刘如意。
还好紧跟着她赶来的宫女慌忙抱住她，低声劝慰，先前拦住刘如意那位宫女抱起刘如意。
几个人一起往回去。
刘如意越过宫女的肩头。
望着自己想去的那座宫殿越来越远。
想到，想象和现实，还真是挺远的。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会走出这儿。
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又只剩下刘如意一个人。
他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躺在枕头上。
二郎腿高翘。
回想刚刚经历的事。
穿越到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这个身体上。
原来刘邦竟然是这个样子，这个秉性，令人叹为观止。
自己有幸亲眼得见，也算不枉此生了。
啊，不对，自己才五岁，人生才刚开始，怎么就叫不枉“此生”了？
说到底，还是穿越前的人生太屌丝了，平生连个省里的大领导都没见过。
自然觉得见回皇帝就不枉平生，竟然忘了自己就是皇帝的儿子。
还是最宠爱的儿子！
虽然命运安排得有点儿促狭，这孩子没几年好活了。
可自己来，不就是为了避免那悲惨的情况发生吗？。
藉着系统帮助，以及自己其实是个成年人，要是这样还让吕雉得逞，那可就太可笑了。
跟一会儿前极度乐观到膨胀的地步不同，这回刘如意陷入了沉思。
刚刚咱爸刘邦是见过了，虽然堪称绝世的英杰，但也就是个人。
有血有肉，有情绪，有弱点，有寿命的人。
吕雉再一代妖后，不也同意就一碳基生物吗？
以系统之能，毁灭她有何难？
她的残暴，诡诈，全出自于手头掌握的权力、
这种权力，实则是大汉相当一部分机体的组织力。
干掉了吕雉，大汉这部分机体，也就失去了控制，怕不是要反噬，父皇也没法对付的。
系统可以对付这困局吗？
刘如意这么问自己，隐隐的直觉是，不能。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不能试，试错了没法回到之前的局面去。
呵，对付自己这个平生之敌，靠蛮力是不行的。
要靠智慧，把吕雉这个人，和她掌握的权力剥离开来。
把她真正变成个普通人。
她要正的变成个普通人，做不了恶，自己的危险自然解除。
刘如意想着，心中喜悦。
噫，本王的系统去哪儿了，还不快快现身！
才这么想，又听见轻轻的一声叮。
那个立体的，围绕着他的系统界面霎时出现。
好像一直就在这儿，刚刚只是隐藏起来。
刘如意又一次置身在荷花莲叶的香味中，天宫一样的所在。
那个签到的按钮，简直近得跟在他的鼻子尖前，往前一触就能点到似的。
刘如意树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确信没人走近。
战战兢兢，伸出手，点在了签到处。
像是点到了，又像什么也没点着。
【叮——】
【鲜花加1，总鲜花一朵，恭喜宿主获得糖果礼包。】
一个五彩斑斓的锦囊凭空地落下，坠入刘如意怀中，噗的一声，沉甸甸的。
刘如意一惊，捏那锦囊，鼓鼓囊囊，装着不少。
拆开来看，赫然是十来颗单独包装的糖块。
各色各样的糖，奶糖，饴糖，巧克力，酥糖，夹心糖，包装纸斑斓，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材料。
刘如意熟悉这些糖，在“现代”的超市里他买过混合包装的杂糖，大约一斤二三十块钱吧。
凭空而降的这包糖，看上去不到一斤，包装纸上字符怪怪的，似是而非，一个也不认识。
他随意拆开来一颗，放进嘴里。
甜！
甜！！
甜得他几乎跳起来，浑身细胞似乎都要震颤得炸裂开来。
太好吃了！
心里所有烦恼一扫而空，只想尽情地体味那甘甜的滋润。
浓郁，又似乎包含着许多层次的果味甜，在味蕾中通过奇特的转换蔓延到全身。
让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得到额外的能量，一齐欢快地起舞。
那种难以言喻的，简单的充实，乐观，让他痴痴地笑，如身处天宫。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先想到这是奇特的糖，就算在原先自己所来自的世界，也肯定不是普通的糖。
不，刚这么想，他立即便否定。
不，这就是普通的糖。
感受如此强烈，是因为两千两百二十二年前，哪怕贵为皇子，也没什么机会尝到提纯好的糖，更别说添加了复合味道的添加成分。
人类的身体，此时还没有体验过这么芬芳浓郁的甜味。
每个人尝，都会感受到强烈的来自甜味的刺激吧！
这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会感受到的最美好的味道。
可——这一包十来粒糖，能有什么用？
刘如意有点失望，显然这东西没什么用处。
他设想了好些场景，但显然糖块，哪怕再好吃，也不足以成为扭转安危的关键。
噢，对了，这只是签到的赠品。
正经有用的东西当然要用积攒的鲜花购买。
赠品嘛，只是点缀，只是无用之……
刘如意心念一动，想起了庄子所说的无用之用。
“无所可用，安所困苦”。
想起自己的命运。
如果自己并非皇子，不招吕后的忌惮，自然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厄运。
这就是无用之用。
这签到的奖励，在在地说明这个道理。
看上去没用，但在另一个逻辑上，却有大用。
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什么的。
不，刘如意挥散这个念头。
我还活在——“有用才是有用”这个逻辑的世界上。
别想用这种巧言令色来骗我！
跟吕雉的斗争，必须赢！
嬴了，才会有接下来的第二阶段。
这清楚得有如，一加一等于二。
只不过——
签到得鲜花，鲜花兑换物品，来得似乎有点儿慢。
慢吗？
他问自己，我真的就那么想拿到一把神剑，或者召唤一名死士，现在就冲进长信宫去杀死吕雉么？
似乎也不用那么急好吧！
要耐心！
慢慢地来。
我已经置身在其中，就要按这里的方式来。
他收好糖块，眼见系统在面前收敛在一点上，消失，心头怅然。
永安宫里的一天，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一天就这么过去，妈妈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很少。
她既有美丽无双的躯壳，又有独立而有趣的灵魂。
棋要下，舞要编，曲要弹，这几样都是极耗时费力的事。
刘如意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多。
到处走动，和宫里的奴婢们说话。
熟悉了殿内环境，认得了殿内各处的人们。
实际上原本他就熟悉，是穿越而来的那家伙不熟。
第二天，他已感到了困顿，想起穿越前的生活。
活动空间就那么大，外面的世界在眼中，可望不可及。
旁边的宫殿，没院墙阻挡，园圃中的路，似乎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那宫殿里住着谁，有和自己一样的孩子吗？
他怀着这样的念头。
一个人，试着走出永安殿，往最近的宫殿走去。
没走一会儿。
一个宫女忽然由园圃里蹿出，气喘吁吁的，张开手拦在面前。
“公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刘如意一惊，仰着头问。
“为什么？”
宫女蹲下甚至，辛苦地调匀呼吸，耐下性子解释。
“外面很危险，公子你还小。夫人说了，绝不能踏出永安殿一步。”
刘如意哦了一声，既然有这个规定，遵守就是，找人玩又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才转身，见来的园圃道上急急奔来好几人，为首的正是妈妈。
他心中有些怪异，见妈妈气势汹汹，一直跑到自己面前停下，表情狰狞已极。
还来不及想，这是怎么了？
啪——
眼前一花，已经挨了一耳光。
脸火辣辣得疼起来，刘如意下意识捂住脸，委屈地望着妈妈。
这是妈妈打的？
为什么打我？
他懵里懵懂地想。
随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忘记我说的了吗！”
“又来！”
“非要给人抱走了找不回来才满意吗？”
戚夫人气得浑身哆嗦，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气犹未消，抬脚要揣刘如意。
还好紧跟着她赶来的宫女慌忙抱住她，低声劝慰，先前拦住刘如意那位宫女抱起刘如意。
几个人一起往回去。
刘如意越过宫女的肩头。
望着自己想去的那座宫殿越来越远。
想到，想象和现实，还真是挺远的。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会走出这儿。
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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