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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篆命

    无需通过文字(其实也没有),刘如意看向哪件,就完全通晓了那物件的全部信息。

    鹰眼,化身为鹰,无远弗届,在千米高度上查看全局情势,效期60分钟,售价十朵鲜花

    篆命,钻入宿主选择对象身体表面,牢牢粘贴,使该人无条件听命于宿主,效期两小时,售价五朵鲜花。

    尛极,暂替代宿主形态,存续期间宿主外人不可见,效期一次,售价二十五朵鲜花。

    刘如意现在有二十五朵鲜花。

    这三样是二十五朵鲜花可买下的,但没法同时三样全买下。

    要么,买两个鹰眼加一个篆命。

    要么一个鹰眼加三个篆命。

    或者单买一个尛极。

    从功能来看,尛极是最强大的,几乎等于一个替身,代替自己死一回。

    如果吕后派人送一杯毒酒来,尛极是可以应对的,让刘如意真身得以逃脱。

    但也就是一回而已,换了时空场景,未必有用。

    鹰眼类似于无人机,比两千多年后穿越而来的这位所知的无人机更强大,但这似乎仅适用于军事场景,生活在宫里,才五岁的刘如意哪儿用得着?

    倒是篆命,便宜又有趣。

    刘如意起了琢磨之心。

    如果一个刺客到自己面前,送他一枚篆命比使用尛极更有效,直接令他反杀幕后黑手。

    哪怕他杀不了幕后黑手,至少让轨迹暴露出来。

    幕后黑手还敢轻率地策划下一次袭击么?

    她不得掂量下,万一又出现反戈一击怎么办?

    还有,不是整个朝廷都反对父皇换太子么?

    也不消让整个朝廷都支持,只消选择那几位位高权重的,令他们支持自己,也就足够。

    这样,两个最担心的威胁,一下子全都解决,只花了……

    也许一两百朵鲜花,就足以攒够堪用的篆命数量。

    在没有事件触发的情况下,这就是几个月的事。

    有事件襄助,还要来得更快些。

    刘如意快活得想大声唱歌,这如意系统啊,当真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在当下此时,自己几乎可以说,已立于不败。

    要是有刺客,或者逼自己自尽的使者来,赏他一枚篆命,直接搞定,都用不着尛极那种高级货。

    其次,时间站在了自己这边,每天签到,鲜花刷刷往上升,后面可以换得的东西只会更多,更好用!

    再次,等父皇由前线回来,有了很好的工具可以推动他,扫清障碍,立自己为太子,让事情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刘如意想到这儿,心情畅快。

    突然又有些不安起来。

    如此说来,还是要和二哥竞逐太子位,他说了绝不不伤害我,但我却冲着伤害他去?

    这样好吗?

    以前觉得这不成个事儿,是因为自己确实没有手段可伤害刘盈。

    但现在手段有了,真能伤害他了。

    感受又有不同。

    再有,自己若上位,岂不是四弟刘恒也就没了机会,论做皇帝,我比他,比他儿子,孙子做得更好么?

    文景之治,

    那是多高光的一个时代啊,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难道自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毁掉它?

    不能吧?

    ……

    刘如意狠狠抽自己两耳光,停下这样无谓的断想。

    不用想几十年,更不用想几百年以后的事,先让自己活过当下再说!

    汉武帝再牛,前情是自己十一岁就挂了,妈妈成了人彘,凭什么啊?

    凭他“略输文采”吗?

    我可是会背“床前明月光”的人。

    想来想去,刘如意换了两枚篆命,还剩十五朵鲜花。

    打不了囫囵仗,游击战也可。

    以后每五天他就拥有一次可以让人听命于自己的机会,以后的日子还长,父皇肯定可以平安回来,怕个啥!

    洗完澡,他自个儿擦身,穿衣,回到自己房间,放宽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任太常之职的叔孙通领三位博士到永安殿,检查刘如意的课业。

    刘如意才开蒙不久,认不了几个字,很快便检查完。

    本来叔孙通就该走了,留一位博士继续上课,谁知他又留下,望着刘如意:

    “皇帝命我定本朝礼法,礼法根本在于秩序。”

    “秩序的根本在于分长幼尊卑,幼尊长,卑尊尊,这是礼法制度的奠基。”

    “如意,你应该知道,并且时时刻刻要记得。”

    刘如意先是不明白,怎么没头没脑地说这一句,才要点头称是,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叔孙通开始在自己耳边吹风,吹他的那一套礼法制度啊!

    吹风目的,当然是为了让自己认清本分,不要对太子位有非分之想。

    自己是幼,是卑,根本没资格和又长又尊的刘盈争太子位。

    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懂什么呢,听了就记下来,不会争辩,慢慢成为认知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妈妈问,谁教你的?

    虽然叔孙通这番话其实说在后面,但逻辑上就是这样,自己当然被灌输了这套东西,才有那样的说辞。

    这叫,认知作战。

    也叫做,釜底抽薪。

    向皇子教授礼法,是太常的职责所在,谁能说吕后在其中没有一点授意呢?

    “太常公,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刘如意毕恭毕敬地问。

    “什么?”

    叔孙通有些惊讶。

    “陈涉吴广他们,以礼法来讲,究竟是盗贼,还是反贼?”

    叔孙通眉头一皱,想要说什么,又忍住,脸胀红,难看极了。

    三名博士有两名低下头忍俊不禁,一名不知典故,茫然地望着叔孙通。

    刘如意问的,乃是叔孙通还是秦朝博士的时候,阿谀胡亥,把起义说成是盗贼,致使好长一段时间,咸阳对陈涉吴广起义不闻不问,放任局势恶化。

    固然可以说叔孙通因此“覆秦”有功,但他的操守和学识也大大的成问题。

    “公子平时玩耍之余,多想想我刚刚说的话。”

    叔孙通不回答刘如意,说完起身便走。

    走了两步,他又转回身来,面对着刘如意,笑容谄媚,腰躬下,几近鞠躬。

    “公子,我刚刚说得不对。”

    “国家治理,在于选贤与能。”

    “谁的能力超群,品德高尚,德才兼备者应该成为主事者。”

    “长幼尊卑不过是历史上遗留的糟粕,不值得一提。”

    叔孙通说这番话语气诚恳认真。

    但这转折来得太陡峭,和太常一贯所言完全背道而驰,三位旁听的博士全都目瞪口呆。

    “可是,如果条件所限,还分不出究竟谁人贤谁人能,又该怎么办?”

    刘如意问,表情严肃。

    刚刚叔孙通转身时,他用了一枚篆命。

    那枚篆命像一片透明的竹叶,又像是一片符文,轻飘飘,忽悠悠地飘到叔孙通的脖子后面,嗖的一下钻进去便不见。

    “那就由……上一任主事者决定,他最有经验,论利害攸关,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叔孙通毫不犹豫地说,像是个他思虑成熟的答案。

    着啊,这就是刘如意想看到的。

    父皇想立谁为储君,就能立谁为储君,比一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用得多。

    他踌躇了一下。

    “如果我父皇这么问你,你也会这么说么?”

    “当然!”

    叔孙通浑身的表情简直慷慨激昂,要为捍卫真理不惜流血似的。

    刘如意轻吁了一口气。

    心想,可惜,篆命的效期只有两个小时。当面对我这样说,但转眼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