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结·婚·祭
醉酒之后的第二天清晨，错过了公鸡打鸣的徐高，却被李家嫂子的尖叫声吵醒，第二次从村支书老李家的厢房里醒了过来，不过这次和他一起醒来的还有村支书老李的女儿——李团结，那个扎着牛角辨有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的淳朴姑娘。
“啪！”村支书老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媳妇脸上，那刺耳的尖叫声才戛然而止，徐高望着钻进被窝里没脸见人的李团结，那一巴掌仿佛是拍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完了，自己回城的计划、高考还有小叶都没有了，宿醉后的徐高带着刷白的脸色漠然而失落，看着村支书老李带着媳妇李家嫂子离开了厢房，只留下一句：“都收拾一下，吃早饭吧！”
饭桌上只有村支书老李和徐高，徐家嫂子则在厢房里安慰着哭啼的李团结，屋子里唯二的两个男人如木头人般机械地吃完早饭后，徐高被村支书老李赶出自家大门，直到走回知青点徐高脑海中都回荡着分别时村支书老李的那句话：“今天之内，你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徐高～徐高！昨天你怎么没有在屋里？”准备上工的小叶看着失魂落魄的徐高关心地询问道，看着他恍惚的样子，小叶把自己的手背贴向徐高的额头，发现对方一切正常之后接着说道：“赶快换衣服上工，要不迟到了老李又会唠叨半天的。”
听到有人提起村支书老李，吓得徐高一激灵，才发现身边站着的小叶，看着小叶关切的眼神，徐高咧嘴微笑了一下，这也引得后面鱼贯而出准备上工的知青们发出了“吁～”的起哄声，这让小叶再也不好意思停留在徐高身边，小跑了两步头也不回地混入了其他女知青里。
徐高就这么呆呆地站在知青点的院子中央，看着小叶的背影渐渐模糊，他很不甘心地抬手抓去，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一星期之后，小叶走了，拿着那个特批的返城名额离开了熟悉的知青点和青山绿水的李家坝，徐高没有去送她，也许在那个记忆模糊的早上，他们就已经结束了。
一个月以后，徐高和李团结正式确立了男女关系，在一众知青们诧异的眼神中搬到了村支书的厢房里，两人很快就到了男婚女嫁的阶段，当1979年春节前夕，徐尚在家收到了哥哥徐高的家书，里面还附着一张徐高和李团结结婚的照片，徐尚的父母拿着照片很是激动和高兴，只有徐尚看着黑白照片上哥哥刷白而消瘦的脸庞，感受到了这场婚姻中的一丝丝不愉快。
那一年除了这封家书，就再也没了哥哥的其他消息，不过哥哥在信中督促着徐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这是第一次哥哥念叨起了徐尚学业的事情，特别是徐高婚后的第二个春节，他带着自己的妻子李团结回到了小县城，不过哥哥彻夜的咳嗽声让睡在客厅的徐尚感到不安，哥哥徐高的身体仿佛差了很多，但眼睛里却有着一丝丝后来才明白叫做执着的东西。
1980年的春节过后，哥哥与家里的通信变得频繁了起来，几乎到了一月一封的阶段，信里文字每每都会提到徐尚的学业，有好几封信里写的都是他的学习心得和知识重点，在当时天真的徐尚看来，这一次哥哥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参加高考，想到兄弟两人相差7岁却在同一年考上大学，徐尚心里美滋滋的。
转眼就到了1981年，刚满18岁的徐尚高中即将毕业，他也将面临着一次人生的十字路口——高考，那一年哥哥徐高没有回家过年，信也少了很多，有些还是嫂子李团结代笔的，因为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有些丑。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四，刚刚入夏的小县城里，猛然的爆发出一阵只属于青春和梦想的欢呼，年轻的学子们在那一天不约而同地走上大街，他们时而欢呼，时而惆怅，时而放荡，时而私语，不过路过的、见过的、听过的大人们都报以最大的宽容，而徐尚也在其中，不过他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坐上去往李家坝的客运汽车。
这次旅行是徐尚和嫂子李团结私下约好的，父母也是早早地为徐尚准备好了衣服和特产。在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徐尚开开心心地出现在了还蒙在鼓里的哥哥徐高的病榻前。
看着瘦如干柴的哥哥徐高，徐尚一下子傻眼了，倒是徐高淡定地吩咐着李团结给他安排吃食并带他到早已打扫干净的房间休息。
随着自己的到来，第二天一早，哥哥徐高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两兄弟一个上午把整个李家坝逛了遍，特别是在那个即将荒废的知青点，哥哥徐高走得很慢，介绍得也很仔细，仿佛想把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刻入自己脑海里，徐尚听得很仔细，直到哥哥徐尚推开其中一间屋的房门，从墙角的缝隙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铁盒子郑重交给了徐尚并让他私下保管好。
看着徐尚把它收到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并且郑重系上拉环，哥哥徐尚拍了拍他的肩膀，松了一口气般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往自己家里走去。
随后的日子里，哥哥陪伴徐尚的时间渐渐少了，大多时候都在嫂子李团结的陪伴下对记录着各类农业书籍与村里农作物的生长对照情况，有时候哥哥徐高实在太过疲惫，则由徐尚代为劳之。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哥哥徐高已经不能下地了，躺在床上的他时不时还会陷入昏迷当中，但是清醒的时候哥哥徐高还是希望徐尚能暂时对父母保密，也许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许是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直到嫂子李团结含泪告诉徐尚，他哥哥是在等他的通知书，一心准备考入大学改变命运的徐高，希望死前能等到弟弟徐尚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过那时候通信哪有现在这么方便，哥哥徐高还是没有等到通知书来的那一天，在8月初的夜里拉着徐尚的手，说了一句“盒～子～”后，撒手人寰而去。
一走之后，县城的父母给徐尚拍了一封被自己被北师大文学系录取的电报，徐尚含着泪把那份电报在哥哥徐高坟前点燃了。
“啪！”村支书老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媳妇脸上，那刺耳的尖叫声才戛然而止，徐高望着钻进被窝里没脸见人的李团结，那一巴掌仿佛是拍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完了，自己回城的计划、高考还有小叶都没有了，宿醉后的徐高带着刷白的脸色漠然而失落，看着村支书老李带着媳妇李家嫂子离开了厢房，只留下一句：“都收拾一下，吃早饭吧！”
饭桌上只有村支书老李和徐高，徐家嫂子则在厢房里安慰着哭啼的李团结，屋子里唯二的两个男人如木头人般机械地吃完早饭后，徐高被村支书老李赶出自家大门，直到走回知青点徐高脑海中都回荡着分别时村支书老李的那句话：“今天之内，你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徐高～徐高！昨天你怎么没有在屋里？”准备上工的小叶看着失魂落魄的徐高关心地询问道，看着他恍惚的样子，小叶把自己的手背贴向徐高的额头，发现对方一切正常之后接着说道：“赶快换衣服上工，要不迟到了老李又会唠叨半天的。”
听到有人提起村支书老李，吓得徐高一激灵，才发现身边站着的小叶，看着小叶关切的眼神，徐高咧嘴微笑了一下，这也引得后面鱼贯而出准备上工的知青们发出了“吁～”的起哄声，这让小叶再也不好意思停留在徐高身边，小跑了两步头也不回地混入了其他女知青里。
徐高就这么呆呆地站在知青点的院子中央，看着小叶的背影渐渐模糊，他很不甘心地抬手抓去，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一星期之后，小叶走了，拿着那个特批的返城名额离开了熟悉的知青点和青山绿水的李家坝，徐高没有去送她，也许在那个记忆模糊的早上，他们就已经结束了。
一个月以后，徐高和李团结正式确立了男女关系，在一众知青们诧异的眼神中搬到了村支书的厢房里，两人很快就到了男婚女嫁的阶段，当1979年春节前夕，徐尚在家收到了哥哥徐高的家书，里面还附着一张徐高和李团结结婚的照片，徐尚的父母拿着照片很是激动和高兴，只有徐尚看着黑白照片上哥哥刷白而消瘦的脸庞，感受到了这场婚姻中的一丝丝不愉快。
那一年除了这封家书，就再也没了哥哥的其他消息，不过哥哥在信中督促着徐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这是第一次哥哥念叨起了徐尚学业的事情，特别是徐高婚后的第二个春节，他带着自己的妻子李团结回到了小县城，不过哥哥彻夜的咳嗽声让睡在客厅的徐尚感到不安，哥哥徐高的身体仿佛差了很多，但眼睛里却有着一丝丝后来才明白叫做执着的东西。
1980年的春节过后，哥哥与家里的通信变得频繁了起来，几乎到了一月一封的阶段，信里文字每每都会提到徐尚的学业，有好几封信里写的都是他的学习心得和知识重点，在当时天真的徐尚看来，这一次哥哥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参加高考，想到兄弟两人相差7岁却在同一年考上大学，徐尚心里美滋滋的。
转眼就到了1981年，刚满18岁的徐尚高中即将毕业，他也将面临着一次人生的十字路口——高考，那一年哥哥徐高没有回家过年，信也少了很多，有些还是嫂子李团结代笔的，因为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有些丑。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四，刚刚入夏的小县城里，猛然的爆发出一阵只属于青春和梦想的欢呼，年轻的学子们在那一天不约而同地走上大街，他们时而欢呼，时而惆怅，时而放荡，时而私语，不过路过的、见过的、听过的大人们都报以最大的宽容，而徐尚也在其中，不过他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坐上去往李家坝的客运汽车。
这次旅行是徐尚和嫂子李团结私下约好的，父母也是早早地为徐尚准备好了衣服和特产。在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徐尚开开心心地出现在了还蒙在鼓里的哥哥徐高的病榻前。
看着瘦如干柴的哥哥徐高，徐尚一下子傻眼了，倒是徐高淡定地吩咐着李团结给他安排吃食并带他到早已打扫干净的房间休息。
随着自己的到来，第二天一早，哥哥徐高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两兄弟一个上午把整个李家坝逛了遍，特别是在那个即将荒废的知青点，哥哥徐高走得很慢，介绍得也很仔细，仿佛想把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刻入自己脑海里，徐尚听得很仔细，直到哥哥徐尚推开其中一间屋的房门，从墙角的缝隙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铁盒子郑重交给了徐尚并让他私下保管好。
看着徐尚把它收到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并且郑重系上拉环，哥哥徐尚拍了拍他的肩膀，松了一口气般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往自己家里走去。
随后的日子里，哥哥陪伴徐尚的时间渐渐少了，大多时候都在嫂子李团结的陪伴下对记录着各类农业书籍与村里农作物的生长对照情况，有时候哥哥徐高实在太过疲惫，则由徐尚代为劳之。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哥哥徐高已经不能下地了，躺在床上的他时不时还会陷入昏迷当中，但是清醒的时候哥哥徐高还是希望徐尚能暂时对父母保密，也许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许是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直到嫂子李团结含泪告诉徐尚，他哥哥是在等他的通知书，一心准备考入大学改变命运的徐高，希望死前能等到弟弟徐尚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过那时候通信哪有现在这么方便，哥哥徐高还是没有等到通知书来的那一天，在8月初的夜里拉着徐尚的手，说了一句“盒～子～”后，撒手人寰而去。
一走之后，县城的父母给徐尚拍了一封被自己被北师大文学系录取的电报，徐尚含着泪把那份电报在哥哥徐高坟前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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