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一文不名
今天，是元旦。
许泽拿起钥匙，随意穿了些衣服，准备出门。
他想要去买菜，因为元旦时人很多，就先买来储存着。他一个人过惯了，无论什么节日都提不起兴趣，即使是过年也一样，甚至偶尔还是以前的朋友打电话来没，他才会猛然想起，哦，什么什么节又要到了。
当然他今天莫名有些难受，身体没什么病，也感觉不到什么痛，却一阵阵地感到心悸。但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无灾无病到生活太过平淡而无聊。
街上行人有点多，街边都挂上了迎接跨年的物品，尤其是促销的商家。
他慢悠悠的，走到半路时，看着即使是阳历最后一天，名义上的跨年，街上依旧匆忙的行人，回想起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四处打量着，突然视野的一角闪过到一个画面——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前面不远处一个女人走在红灯闪烁的斑马线上。
——这只是视线匆忙捕捉到的一幕，如果不出意外，一场惨烈的车祸可能将要产生。
这一幕并不算罕见，生活在交通繁忙的城市中，每个人或多或少会看到过车祸产生，许泽就看到过不少。
时间流逝得很快，不像影视剧中的通过慢镜头和蒙太奇的手法，可以拉长时间线，让观众充分感受到一次事件的完整过程，和每个细节，现实却不会给人这样的机会，悲剧往往在瞬间就已发生。
匆匆的几秒内，许泽就要做出决定，视而不见等待悲剧的诞生，或者冲上去推开她。
他来不及多想，稍一犹豫，还是冲了上去。
他猛跑了几步，推开了女人，嘭一声巨响，铁与肉的高速碰撞下结果已经注定。
许泽很轻易就被撞飞在半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他只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然后就进入了黑暗。
在路过的行人眼中，一个女子闯了红灯，一辆汽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产生一出悲剧，却看到被一个小伙冲上去推开了，撞在路边，小伙却已经被撞飞了。
嘭一声，看到小伙被飞了几米远，重重地落到地上时，行人才回过神来，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一阵吵闹后，行人看着已经被撞的惨不忍睹的小伙，一边慌乱地打急救电话，一边吵嚷着从车上拉下了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的司机。
一些人看向被推开的女人，只见她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慌，脸色煞白，正大口大口地喘气，众人鄙夷地看了女人一眼，视线转到了她的怀里——
那里，有一个被她紧紧抱着的婴儿，正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瘪着小嘴哇哇大哭……
…………
…………
许泽感觉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直飘着，但又像被一股风强行拉扯着，风力不大但无法挣扎，只能顺着飘荡。
突然像是落了地，倍感踏实，他尝试着睁眼。
一睁开眼，就感觉眼前很黑，光线很暗，还没看清什么，头上就传来一下重击。
“砰！”接着就猛地被掀翻在地，往后翻了个骨碌，还没躺平，又被噼里啪啦在身上一顿胖揍，直到被人提起来在半空晃悠，脑袋才有些清醒过来。
眼皮有些沉重，像是被糊了一层什么液体。
费劲了半天，身上各处如从每个毛孔中渗出来的疼痛，如汪洋般挤压来，让他几欲喊出声来。
好在他知道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情况，毕竟，挨打也要看看打自己的是谁，不能做个糊涂鬼。
双手被压在身下，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被压久了变得充血麻木，双臂无法动弹，只能靠眼皮自己使劲了。
费劲半天，勉强分开了被血黏住的眼皮，不曾想，一张大手突然伸过来，两根粗壮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眼皮上，强行将他的上下眼皮分开。
许泽感觉眼眶像是要裂开了，按在上下眼皮上的两根手指没有半分收敛，劲儿大地仿佛要扣瞎他的眼睛，疼的他发疯。
他下意识想闭上眼，却被强有力的手指扒住，无法合拢，且力量在眼皮上的对抗让他的更加的痛了。
“呼呼呼！”沉重而腥臭的风气从头上吹过来，接着就看到一张大嘴随着臭气过来，停在了他视线的斜上方。
一张丑陋、宽大的脸强行挤进了许泽狭窄的视野里，黄而龅的牙齿即使是茂盛的胡须也难以遮挡，随着脸的主人喘气而跳跃着。
从这些特征来看，这是一位彪形大汉，长的是真丑，五官像是从随手捡来拼在一个肉团上似的，极不协调和美观。
“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娘皮，还以为被打死了呢！”嗡嗡地声音从大嘴中黄而黑的板牙里窜出来，混着难闻的臭气劈头盖脸而来。
许泽想要歪头躲避，但被强行箍着脑袋，动弹不得，无奈承受了这一切。
于是他对上了丑陋大汉的眼睛，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燃烧了出来。
“嗯？”丑陋的大汉察觉了许泽的厌恶和怒火，裂开大嘴无声笑了一下，右手放开许泽的眼皮，转而用大手捏着许泽的脑袋，手腕一紧，就要往边上的树干上撞去。
动作凶猛而快，许泽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感觉风声迅疾地刮过，风力向他的耳鼻眼等孔洞灌去，像要钻进他脑中一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丑陋的大汉，一个施暴的人一旦占了上风，就会厌恶被他施暴的人的一切反抗，连一点怒火的表达都会被视作挑衅。
突然，许泽感觉一只同样大而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巨大的拉力传来，他只感觉右腿连着下半身好像要被扯断一样。
“好了，他死了我们就麻烦了！”一个平和而淡漠的声音传来，不如刚才大汉的粗哑，但却让许泽感觉身上汗毛都要竖起来。
许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看到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并不壮硕，看着像中年人，但表情僵硬得像戴了张面具，惨白而淡漠。
中年男子注意到许泽的目光，但不在意，他一直看着丑陋大汉的施暴，也不知道在刚才的暴戾蹂躏中，眼前的少年已经死了一次，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
中年男子随手把许泽的脚踝扔出，凶恶的大汉也同时放手。
许泽就被斜着贯在了地上，很痛，但着地的踏实感却让他有些放松。
突然中年男子蹲下，伸手到怀中摸出一条小指长的黑色虫子，放到许泽后颈上，刚一触碰，虫子就仿若活了过来，咬破皮后，倏地钻进去了。
许泽只是感觉脖子上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中年男子手上闪过一团黑光，许泽后颈上破皮的部分瞬间痊愈，连一滴血也没漏。
很快中年男子收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没有在意许泽的反应，中年男子转身离开，那凶恶的大汉跟随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到了许泽的身边，停下了。
许泽以为他还是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有些愤怒，却又莫名地轻松了些。
“早点结束吧！都是什么事儿啊！”他想。
可惜凶恶大汉并没有如何他，只是把他翻过来倒过去，将他身上摸了个遍，差点让许泽以为他是别有企图时，又收手走了，大踏步离开，像是心情不错。
许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躺着，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全身真正放松下来，还没松口气，全身扎满针一样的疼痛迫不及待地涌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呃啊——”一声被压抑着的呻吟从牙缝中挤出。
良久，他吐了浊气，感觉肺里面的浊气都被吐光了，心里痛快了很多，身上的疼痛也适应了些，才吐槽一句：“草，这叫什么事啊！”
许泽爬起来，靠着最近的那棵大树坐下，后背感受着树皮粗砺坚硬的质感，想着先前要是脑袋撞上去，和鸡蛋碰石头估计差不多了。
同时打量起眼前的环境，眼皮肿胀，血水凝滞，眼前漆黑一片。
伸手抹了一把，才看清身处的环境。
夜色昏暗，只有所剩不多的光明在退散。但还是能看清所处的是一处森林，树干巨大，树冠遮天，费劲地抬头到极限，也望不到树干延伸的边界。
“嗷呜——“
”呲——“
“砰，砰，砰”
往后看去，黑暗的森林深处传来无数声响，仿佛无数猛兽野禽出笼了一般。
许泽打了个寒噤，咬紧牙关，哆嗦着瘫软的腿脚往外跑去，此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许泽本来不知道往哪跑，但记着那两人离去的方位，那两人给自己的心理阴影很大，可惜不知道身处何地，也无法辨别方位，只能跟着跑了。
刚跑出去几米远，一团巨大的黑影就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窜出来，砰地撞在许泽刚才靠坐的树上，巨力卷起漫天尘土。
许泽撇了后方一眼，不知道那生物的具体模样，估计是个大家伙，吓得他脚下仿佛生出无数力气，奋力狂奔。
在他狂奔中，四周似有无数鬼火闪烁，自己周边却空荡荡的，身后还仿佛许多东西跟着，似不敢靠近，却又不想放弃。
出乎他的意料，很快，他就顺利跑出了森林的范围，进入一片旷野所在。
月光大亮，照亮了依稀的地面，许泽跑的更顺畅了。
刚才太黑，他摔倒了好几次，身上也被树枝什么的挂了无数次，可不敢停，只能玩命地跑。
又跑了好久，许泽已经头昏眼花了，双脚实在跑不动，改用双手爬着辅助跑路。
远远的看见一堵很高的城墙，矗立在黑暗中。乌云移动，遮盖了月亮，许泽看不到路，好在城墙巍峨，即使黑暗中也可以看到个大概。
闷头狂奔中，感觉城墙近了，许泽心里一松，突然卸了所有的劲儿，被惯性推着前冲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他晕倒了。
一个黑影闪现出来，单手将许泽拎起，像扔石头一样，随意地把许泽抛到城墙脚下。
许泽翻滚两圈，滚过坚硬粗粝的石头，疼得闷哼出声。
黑影漫步走进夜色中，不疾不徐的向黑暗中离去。
一个声音响起，“大人，咱们就给他丢到这里，不会出事吗？这城外流民遍地，一个个饿得眼睛通红，若是发现了他，他这么细皮嫩肉的，估计……
若出了事，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另一个淡漠的声音回答道：”没事，他死不了。”
接着又补充道：”至少天亮前不会。如果天亮了许家还找不到他，那么许家也不值得重视。“
许泽拿起钥匙，随意穿了些衣服，准备出门。
他想要去买菜，因为元旦时人很多，就先买来储存着。他一个人过惯了，无论什么节日都提不起兴趣，即使是过年也一样，甚至偶尔还是以前的朋友打电话来没，他才会猛然想起，哦，什么什么节又要到了。
当然他今天莫名有些难受，身体没什么病，也感觉不到什么痛，却一阵阵地感到心悸。但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无灾无病到生活太过平淡而无聊。
街上行人有点多，街边都挂上了迎接跨年的物品，尤其是促销的商家。
他慢悠悠的，走到半路时，看着即使是阳历最后一天，名义上的跨年，街上依旧匆忙的行人，回想起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四处打量着，突然视野的一角闪过到一个画面——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前面不远处一个女人走在红灯闪烁的斑马线上。
——这只是视线匆忙捕捉到的一幕，如果不出意外，一场惨烈的车祸可能将要产生。
这一幕并不算罕见，生活在交通繁忙的城市中，每个人或多或少会看到过车祸产生，许泽就看到过不少。
时间流逝得很快，不像影视剧中的通过慢镜头和蒙太奇的手法，可以拉长时间线，让观众充分感受到一次事件的完整过程，和每个细节，现实却不会给人这样的机会，悲剧往往在瞬间就已发生。
匆匆的几秒内，许泽就要做出决定，视而不见等待悲剧的诞生，或者冲上去推开她。
他来不及多想，稍一犹豫，还是冲了上去。
他猛跑了几步，推开了女人，嘭一声巨响，铁与肉的高速碰撞下结果已经注定。
许泽很轻易就被撞飞在半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他只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然后就进入了黑暗。
在路过的行人眼中，一个女子闯了红灯，一辆汽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产生一出悲剧，却看到被一个小伙冲上去推开了，撞在路边，小伙却已经被撞飞了。
嘭一声，看到小伙被飞了几米远，重重地落到地上时，行人才回过神来，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一阵吵闹后，行人看着已经被撞的惨不忍睹的小伙，一边慌乱地打急救电话，一边吵嚷着从车上拉下了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的司机。
一些人看向被推开的女人，只见她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慌，脸色煞白，正大口大口地喘气，众人鄙夷地看了女人一眼，视线转到了她的怀里——
那里，有一个被她紧紧抱着的婴儿，正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瘪着小嘴哇哇大哭……
…………
…………
许泽感觉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直飘着，但又像被一股风强行拉扯着，风力不大但无法挣扎，只能顺着飘荡。
突然像是落了地，倍感踏实，他尝试着睁眼。
一睁开眼，就感觉眼前很黑，光线很暗，还没看清什么，头上就传来一下重击。
“砰！”接着就猛地被掀翻在地，往后翻了个骨碌，还没躺平，又被噼里啪啦在身上一顿胖揍，直到被人提起来在半空晃悠，脑袋才有些清醒过来。
眼皮有些沉重，像是被糊了一层什么液体。
费劲了半天，身上各处如从每个毛孔中渗出来的疼痛，如汪洋般挤压来，让他几欲喊出声来。
好在他知道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情况，毕竟，挨打也要看看打自己的是谁，不能做个糊涂鬼。
双手被压在身下，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被压久了变得充血麻木，双臂无法动弹，只能靠眼皮自己使劲了。
费劲半天，勉强分开了被血黏住的眼皮，不曾想，一张大手突然伸过来，两根粗壮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眼皮上，强行将他的上下眼皮分开。
许泽感觉眼眶像是要裂开了，按在上下眼皮上的两根手指没有半分收敛，劲儿大地仿佛要扣瞎他的眼睛，疼的他发疯。
他下意识想闭上眼，却被强有力的手指扒住，无法合拢，且力量在眼皮上的对抗让他的更加的痛了。
“呼呼呼！”沉重而腥臭的风气从头上吹过来，接着就看到一张大嘴随着臭气过来，停在了他视线的斜上方。
一张丑陋、宽大的脸强行挤进了许泽狭窄的视野里，黄而龅的牙齿即使是茂盛的胡须也难以遮挡，随着脸的主人喘气而跳跃着。
从这些特征来看，这是一位彪形大汉，长的是真丑，五官像是从随手捡来拼在一个肉团上似的，极不协调和美观。
“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娘皮，还以为被打死了呢！”嗡嗡地声音从大嘴中黄而黑的板牙里窜出来，混着难闻的臭气劈头盖脸而来。
许泽想要歪头躲避，但被强行箍着脑袋，动弹不得，无奈承受了这一切。
于是他对上了丑陋大汉的眼睛，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燃烧了出来。
“嗯？”丑陋的大汉察觉了许泽的厌恶和怒火，裂开大嘴无声笑了一下，右手放开许泽的眼皮，转而用大手捏着许泽的脑袋，手腕一紧，就要往边上的树干上撞去。
动作凶猛而快，许泽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感觉风声迅疾地刮过，风力向他的耳鼻眼等孔洞灌去，像要钻进他脑中一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丑陋的大汉，一个施暴的人一旦占了上风，就会厌恶被他施暴的人的一切反抗，连一点怒火的表达都会被视作挑衅。
突然，许泽感觉一只同样大而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巨大的拉力传来，他只感觉右腿连着下半身好像要被扯断一样。
“好了，他死了我们就麻烦了！”一个平和而淡漠的声音传来，不如刚才大汉的粗哑，但却让许泽感觉身上汗毛都要竖起来。
许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看到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并不壮硕，看着像中年人，但表情僵硬得像戴了张面具，惨白而淡漠。
中年男子注意到许泽的目光，但不在意，他一直看着丑陋大汉的施暴，也不知道在刚才的暴戾蹂躏中，眼前的少年已经死了一次，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
中年男子随手把许泽的脚踝扔出，凶恶的大汉也同时放手。
许泽就被斜着贯在了地上，很痛，但着地的踏实感却让他有些放松。
突然中年男子蹲下，伸手到怀中摸出一条小指长的黑色虫子，放到许泽后颈上，刚一触碰，虫子就仿若活了过来，咬破皮后，倏地钻进去了。
许泽只是感觉脖子上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中年男子手上闪过一团黑光，许泽后颈上破皮的部分瞬间痊愈，连一滴血也没漏。
很快中年男子收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没有在意许泽的反应，中年男子转身离开，那凶恶的大汉跟随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到了许泽的身边，停下了。
许泽以为他还是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有些愤怒，却又莫名地轻松了些。
“早点结束吧！都是什么事儿啊！”他想。
可惜凶恶大汉并没有如何他，只是把他翻过来倒过去，将他身上摸了个遍，差点让许泽以为他是别有企图时，又收手走了，大踏步离开，像是心情不错。
许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躺着，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全身真正放松下来，还没松口气，全身扎满针一样的疼痛迫不及待地涌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呃啊——”一声被压抑着的呻吟从牙缝中挤出。
良久，他吐了浊气，感觉肺里面的浊气都被吐光了，心里痛快了很多，身上的疼痛也适应了些，才吐槽一句：“草，这叫什么事啊！”
许泽爬起来，靠着最近的那棵大树坐下，后背感受着树皮粗砺坚硬的质感，想着先前要是脑袋撞上去，和鸡蛋碰石头估计差不多了。
同时打量起眼前的环境，眼皮肿胀，血水凝滞，眼前漆黑一片。
伸手抹了一把，才看清身处的环境。
夜色昏暗，只有所剩不多的光明在退散。但还是能看清所处的是一处森林，树干巨大，树冠遮天，费劲地抬头到极限，也望不到树干延伸的边界。
“嗷呜——“
”呲——“
“砰，砰，砰”
往后看去，黑暗的森林深处传来无数声响，仿佛无数猛兽野禽出笼了一般。
许泽打了个寒噤，咬紧牙关，哆嗦着瘫软的腿脚往外跑去，此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许泽本来不知道往哪跑，但记着那两人离去的方位，那两人给自己的心理阴影很大，可惜不知道身处何地，也无法辨别方位，只能跟着跑了。
刚跑出去几米远，一团巨大的黑影就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窜出来，砰地撞在许泽刚才靠坐的树上，巨力卷起漫天尘土。
许泽撇了后方一眼，不知道那生物的具体模样，估计是个大家伙，吓得他脚下仿佛生出无数力气，奋力狂奔。
在他狂奔中，四周似有无数鬼火闪烁，自己周边却空荡荡的，身后还仿佛许多东西跟着，似不敢靠近，却又不想放弃。
出乎他的意料，很快，他就顺利跑出了森林的范围，进入一片旷野所在。
月光大亮，照亮了依稀的地面，许泽跑的更顺畅了。
刚才太黑，他摔倒了好几次，身上也被树枝什么的挂了无数次，可不敢停，只能玩命地跑。
又跑了好久，许泽已经头昏眼花了，双脚实在跑不动，改用双手爬着辅助跑路。
远远的看见一堵很高的城墙，矗立在黑暗中。乌云移动，遮盖了月亮，许泽看不到路，好在城墙巍峨，即使黑暗中也可以看到个大概。
闷头狂奔中，感觉城墙近了，许泽心里一松，突然卸了所有的劲儿，被惯性推着前冲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他晕倒了。
一个黑影闪现出来，单手将许泽拎起，像扔石头一样，随意地把许泽抛到城墙脚下。
许泽翻滚两圈，滚过坚硬粗粝的石头，疼得闷哼出声。
黑影漫步走进夜色中，不疾不徐的向黑暗中离去。
一个声音响起，“大人，咱们就给他丢到这里，不会出事吗？这城外流民遍地，一个个饿得眼睛通红，若是发现了他，他这么细皮嫩肉的，估计……
若出了事，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另一个淡漠的声音回答道：”没事，他死不了。”
接着又补充道：”至少天亮前不会。如果天亮了许家还找不到他，那么许家也不值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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