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统统打死
此后，许泽白天出城去启山，临近天黑时返回。
持续一月之余。
每天在厮杀中度过，让他的战斗经验暴涨，从一个空有力量的小白，逐渐变成了一个战斗熟手。
或许比不过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但比之常人，已然能胜过太多。
尤其是和兽类拼杀的经验，遇到不同的兽类该怎么做，是战斗还是赶紧跑，是擅于力量还是速度，该用何种方式才最省力等等。
如果硬要说差在哪，或许差在和人拼斗上。
毕竟无论此世界兽类不乏具有智慧的，但终究是少数，且到了那级别，还用什么智慧，直接莽过去才是王道。
当然，这都是许泽的臆想，强大的兽类他也没遇到过。
启山中就有一位山神，也是兽类，即使不是真神，估计也能用大妖来称呼了。
但他没遇到，所到最高位置为半山腰，以上的位置他还不敢靠近。
况且要说智慧和计谋，他敢断定，无论在哪个世界，人定然不差于其他生物的。
和人的战斗不用急，先能打通眼前的启山才是首要的。
当他从启山中走出的那一刻，相比他也不会比许明他们差了。
从记忆中来看，许明他们也没有经常来城外大山中历练。
在江城之外，充满各种危险，如启山这等大山之中，更是有凶物被冠以‘山神’之名，常人恨不得离的远远的，哪敢靠近。
即使许明这种世家子弟，就是有厉害的傩师保护，也是不敢过分深入。
许泽也不敢。
他的依仗来源于两个，一是自身出色的感知，还有神异的灵觉，往往能先一步察觉危险。
二是道人裴宣留下的力量保护，虽然不能主动做什么，他也感知不到。但能躲避诸神，用来屏蔽气息也不过是小儿科。
不过许泽对自己也有自知自明，不认为自己已经能‘天下之大，都可去得！’，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所以他给自己限定了山腰的位置，一旦触及更高更深处，立马退回。
就这，也是他小心试探了几天才大致划定的范围。
…………
启山的规模整体来说不算太大，许泽估计大约占地几百里地差不多了。
只有一座主峰，其余的都是依附主峰的小丘，且数量不多。
这些天他已经走遍了整个启山的外围，当然都是靠江城的方向。
另一面没有涉及，距离太远。
估计情况差不多，遇到的有些很危险，但都可接受。
他一般的进山路线有三条。
一条就是第一次遇到人形高大怪物的路线，此后他没去过，也不打算去。
第一次时撞到对方撇大条，估计是觉得自己看了它的隐私，一遇到就是死追不放。
另一条就是遇到山魈的那条了，这条有些危险，山魈虽奈何不得他，但他总觉得那玩意有后手。
和自己的几次相遇，虽然战斗很激烈，但最后的结果中自己负伤居多，只因其速度快得多。
他不想招惹了，便换了条路。
最后这条路，也近几天走的。
这条路，许泽上去时也遇到一些格外难惹的存在，但他先一步躲过了。
唯一碰到的一次，发现对方并不擅长速度，倒是力量奇大，动起来惊动一片。
逐渐的，许泽发现一个规律。
好像整个启山从外至内，由简单的野兽到拥有智慧的凶悍妖兽，直到山顶的山神，形成严密的阶梯式分布，刚好如这座山的形状一样。
绝对可以称得上等级森严，想来这启山山神并不一般。
种种景象，让许泽更是警惕。
其他的几条路，一旦到了靠近半山的位置，都会遇到一个强大的存在。
有树干粗大、枝桠飞舞的大树；
也有煞气惊人的黑虎；
还有翼展几米，双爪如钢勾的异禽；
……
换了几次上山的路，都会被阻拦下来，循环几次后，他也就没继续找寻其他新路了，就在这几条路上磨着。
多日的磨练，山脚的野兽对许泽来说，已没有作用，他又不需要打来作为食物，也就没在山脚多纠缠，每次都是径直直奔山腰。
只有那里才能给他带来生死的挑战与磨砺，依靠灵觉，虽然打不过，总是险象环生，但想逃还是能逃的。
只有那只山魈，速度极快，虽然体型小，但力量也不差，所以许泽总是想避着它。
还有它的山神祖宗，也给自己很大的压力。
让许泽不得不感叹，“有背景就是好啊！”
在不断的磨砺中，他的身体在继续变强，不只是力量和速度的增加，还有身体强度的变化，身体表面似乎没有变化，但肌肉紧实、皮肤坚硬，逐渐有大肌肉棒子的感觉。
他仿佛是山林中的一员，在山中战斗、训练、生活，战败了就跑，打的赢就打死了吃肉。
不断地打、跑、吃，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越来越大。
动如猛虎，静如洪钟，体表坚硬紧实，体内呼吸间似有雷鸣，恍惚间，许泽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另一条路。
不属于练气士的路。
于是，他闲暇时在虚无洞天中搜寻典籍，希望能找到一些资料进行分析佐证。
果然，他从中找到了古代人熬炼身体的办法，其中有军中的将士熬炼身体的方法，还有民间奇人入深山大林、险地湖沼与兽斗与人斗的资料。
结合前世的见闻，许泽似乎逐渐摸到了一个方向。
一时间，他也忘记修道练气的事儿了，不断往身体上钻研。
同时，身体也逐渐产生了虎豹雷音、筋骨齐鸣等现象。
他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生活了，至少目前如同前世打游戏闯关似的，这座山就是他要通关的关卡，山中无数野兽就是他的通关路障。
可是他没想到，即使开始刻意避过了山魈所在的那条路，许泽没打算再招惹它，可一次和一兽类搏斗后，正休息间，被远处在林间跳跃的山魈看到了。
许泽暗道不好，山魈的难缠他是自从初次体会过后，短时间不想碰到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遇到了。
于是他果断再逃。
然后，他又被山魈缠上了。
山魈不愧为能口吐人话的兽类，也是迄今为止，许泽遇到的唯一能说话的兽类，自然极为聪明，知道许泽经常来启山磨练，自那次后，它就离开领地，到处在山上搜寻。
如此就开始了许泽和山魈的你追、我逃之路，即使许泽多日来进步不小，体内渐生异象，似乎已有了超越凡俗的迹象，至少如许明这样的傩师，他也敢碰一碰。
只有这山魈，他是能躲则躲，除了难缠打不过，他的灵觉还发现山魈似还另有杀手锏，动辄一击致命的那种。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边被山魈纠缠，一边和山中野兽打斗，绝不恋战，能杀则速杀，不能则逃，一听到动静就跑。
如此下来，不但自己疲于奔命，几乎要榨干了精力。
同时也害苦了此间诸兽，碰到个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死斗的两脚兽就算了，打得过就打，斗不过就跑，打不了死了被吃，它们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但那两脚兽后面却打几下就跑，过一会儿又来，如此循环。
到了后来，搅乱了一片山林后，引得群兽集体暴动，纷纷走出领地，在山中搜寻，看到许泽就群拥而上。
然后，就到了许泽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了。
他想换座山磨练，但走到山脚下时，倔脾气上来了，调头就冲了回去。
……………
砰——
一声闷响在山林中传开，正在集体搜寻的野兽们听到，疯狂朝声音来处奔去，却之看到一只喉间喷血的动物。这是一只长着寸长獠牙的野猪，山上覆盖的鬃毛如盔甲般坚硬，只有颈项柔软，已经到了成妖的边界，此时身体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浸润了一大片，眼见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那伤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多余。
这是许泽留下的，自从他和此片山林中的群兽追击，他就只能选择一击即遁的方式，长时间下来，随着他技艺渐深，越来越多的野兽倒在他的匕首下。
青铜匕首上原先的锈迹，也渐渐被鲜血洗净了。
野猪只是倒在匕首下的野兽之一。
看着野猪的尸体，野兽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接连的死亡让它们本就脆弱的同盟关系开始崩塌，兽性逐渐占领高地，纷纷对着野猪的尸体垂涎起来。
它们本就是生死天敌，彼此是吃与被吃的关系，凡事暂时安全的，都是暂时拿不下对方。
眼见气氛凝重，即将开始一场群兽的乱斗。
忽然，嗖一声，树木枝桠摇晃间，一团黑影落到一只蠢蠢欲动的斑斓巨虎头上，将其的大脑袋踩到地面砸出了个坑。
巨虎“吼”地咆哮一声，看到被阳光映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影，却猛地焉了，前爪抱头发出猫的“呜呜”声。
这小小的身影，正是山魈，它不但有身为启山山神的祖先，自身还强得可怕，如果他想，他能把在场所有的野兽都送到肚子里。
只是它身为启山山神的同族子弟，自然要维护启山脆弱的生态，说到底这是山魈一族的启山。
它一直把那个人类当做玩物，等玩累了，当然要吃了。
没想到其竟敢躲着自己，还杀了那么多兽类。
现在，启山脆弱的生态中，来了一个外来的猎食者，这不能不让它怒火上涌。
“吼——”
它用人类的语言吼道：“人类，你惹怒我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成为我的食物！”
…………
“你也惹怒我了！”
同一时间，许泽藏在一处山洞中喘息着，吃着烤好的兽肉。
这是普通的野兽肉，没有很高的能量和营养，而且味道不好。
因为太仓促，他已经无法在杀掉那些近妖的野兽后，收集战利品带走，没有足够的肉食，意味着他的补充不够，进步不可避免地慢下来了。
以前他不用吃饭，身为道体的他能自然吸取天地能量，足以维持日常的生活。
但高强度的磨练和战斗消耗，让他必须进行补充。
吃完肉，许泽在一处小溪中把匕首清洗干净，看着清澈的溪水中映出的少年清秀但狠厉的脸，喃喃道：“既然紧追不放，那就通通打死。”
下一刻，许泽站起身，以疾速奔行与山林间，走到一处茂密的如盖的树群下，不管四处奔走搜寻的各种野兽，爬到最高，枝叶最茂密的地方，一处阴影下，藏好。
他闭上眼，让呼吸放缓到宛如消失，静静等待。
树下各种野兽奔走，来来去去，用鼻子到处嗅的，跳到高处用眼睛看的，井然有序，热闹纷纷。
许泽还是等待着。
有飞鸟从他头顶飞过，他恍若未闻。
有毒蛇从他身边穿行而过，他始终不动。
终于，一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的树上跳跃经过，看到茂密的树冠，转个方向，挑了过来。
嗖，嗖，嗖，几个跳跃。
逐渐近了，近了……
近在眼前。
许泽蓦然睁眼，瞳孔缩小，聚于一点，和远处的身影连成一线。
下一刻，他如惊雷划过，猛地出现在山魈身边，捏拳便打，直击其太阳穴。
山魈吃惊，但速度很快，惊慌躲过。
下一秒，一只拳头刚好迎上它偏过来的头颅。
轰！
许泽只觉得打在钢铁上，余力反震，整只手臂变得酸软。
但他没有停下，而是抓住机会，双拳如同暴雨一下打在其头上，直到将山魈打得抛飞出去。
山魈撞到树上，连带树干一起抛飞，许泽没管手臂酸软无力，落到地上，却没过去，而是远远看着。
周围一片寂静，群兽噤声，似乎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
虽然他看到山魈脑袋都被打烂了，但他还是没放松，紧紧地在远处盯着。
很快，山魈勉强支起脑袋，浑浊的眼睛看着许泽，不甘心道：“你敢……杀我……为……什么？”
见许泽还是不过来，它才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许泽，然后倒了下去。
许泽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灵觉中莫名的危机感消失，才缓缓走了过去，走到静止不动的山魈尸体边上查看。
他直视着山魈的眼睛，快突出眼眶的眼珠中似乎还残存着怨恨与不解。
他低声道：“我为何不敢？就凭你有个山神祖宗？”
“你想吃了我，把我当食物，凭什么？你想吃，我就要伸着脖子把头给你？”
“你敢惹我？”
“还有这江城内外无数人命，你启山拿什么还？”
“别说你，就是你祖宗，我也要统统打死！”
从山魈口中知道启山的名字后，许泽就去问了小黄，还有一些下人。得知江城周边不少大山，山中皆有山神，多为异类，不定时就会暴动一次，席卷江城周边一切生命。
只有江城以内是安全的，一到那时，江城就会紧闭城门，以获得一隅之安定。江城受神明庇佑，自身实力底蕴更是深厚，因此无论妖还是兽都不敢攻击江城。
许泽一度不敢相信，以江城之能，竟然庇护不了四周之地，以官府之力量、世家之底蕴、傩堂无数傩师、巫殿内神秘的巫师……竟无一人出面。
偌大一个江城，身为一郡之首，只敢龟缩在城内，那整个江陵郡呢?
整个江陵三十个县，无数个村，靠什么管控和守护？
可能他们看着城外无数流民，围着城墙，整日焚烧的尸体堆成小山，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江城聚来的情况，有些碍眼吧。
但看着许家不少下人们愤恨而无奈的神情，他们中有不少都被兽潮吞噬了家人，对许多人来说，只要不出城，怎样都好。
许泽明白了，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这也是他选择就在启山磨练的原因，一是混迹许久熟悉了，二是……
…………
蹲下查看，山魈的头颅似乎完好，但隐隐能看到一些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白色的东西，显然即使他头颅再硬，里面也被震成浆糊了。
许泽松了口气，眼看群兽赶来，拖着山魈的尸体赶紧离开。
持续一月之余。
每天在厮杀中度过，让他的战斗经验暴涨，从一个空有力量的小白，逐渐变成了一个战斗熟手。
或许比不过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但比之常人，已然能胜过太多。
尤其是和兽类拼杀的经验，遇到不同的兽类该怎么做，是战斗还是赶紧跑，是擅于力量还是速度，该用何种方式才最省力等等。
如果硬要说差在哪，或许差在和人拼斗上。
毕竟无论此世界兽类不乏具有智慧的，但终究是少数，且到了那级别，还用什么智慧，直接莽过去才是王道。
当然，这都是许泽的臆想，强大的兽类他也没遇到过。
启山中就有一位山神，也是兽类，即使不是真神，估计也能用大妖来称呼了。
但他没遇到，所到最高位置为半山腰，以上的位置他还不敢靠近。
况且要说智慧和计谋，他敢断定，无论在哪个世界，人定然不差于其他生物的。
和人的战斗不用急，先能打通眼前的启山才是首要的。
当他从启山中走出的那一刻，相比他也不会比许明他们差了。
从记忆中来看，许明他们也没有经常来城外大山中历练。
在江城之外，充满各种危险，如启山这等大山之中，更是有凶物被冠以‘山神’之名，常人恨不得离的远远的，哪敢靠近。
即使许明这种世家子弟，就是有厉害的傩师保护，也是不敢过分深入。
许泽也不敢。
他的依仗来源于两个，一是自身出色的感知，还有神异的灵觉，往往能先一步察觉危险。
二是道人裴宣留下的力量保护，虽然不能主动做什么，他也感知不到。但能躲避诸神，用来屏蔽气息也不过是小儿科。
不过许泽对自己也有自知自明，不认为自己已经能‘天下之大，都可去得！’，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所以他给自己限定了山腰的位置，一旦触及更高更深处，立马退回。
就这，也是他小心试探了几天才大致划定的范围。
…………
启山的规模整体来说不算太大，许泽估计大约占地几百里地差不多了。
只有一座主峰，其余的都是依附主峰的小丘，且数量不多。
这些天他已经走遍了整个启山的外围，当然都是靠江城的方向。
另一面没有涉及，距离太远。
估计情况差不多，遇到的有些很危险，但都可接受。
他一般的进山路线有三条。
一条就是第一次遇到人形高大怪物的路线，此后他没去过，也不打算去。
第一次时撞到对方撇大条，估计是觉得自己看了它的隐私，一遇到就是死追不放。
另一条就是遇到山魈的那条了，这条有些危险，山魈虽奈何不得他，但他总觉得那玩意有后手。
和自己的几次相遇，虽然战斗很激烈，但最后的结果中自己负伤居多，只因其速度快得多。
他不想招惹了，便换了条路。
最后这条路，也近几天走的。
这条路，许泽上去时也遇到一些格外难惹的存在，但他先一步躲过了。
唯一碰到的一次，发现对方并不擅长速度，倒是力量奇大，动起来惊动一片。
逐渐的，许泽发现一个规律。
好像整个启山从外至内，由简单的野兽到拥有智慧的凶悍妖兽，直到山顶的山神，形成严密的阶梯式分布，刚好如这座山的形状一样。
绝对可以称得上等级森严，想来这启山山神并不一般。
种种景象，让许泽更是警惕。
其他的几条路，一旦到了靠近半山的位置，都会遇到一个强大的存在。
有树干粗大、枝桠飞舞的大树；
也有煞气惊人的黑虎；
还有翼展几米，双爪如钢勾的异禽；
……
换了几次上山的路，都会被阻拦下来，循环几次后，他也就没继续找寻其他新路了，就在这几条路上磨着。
多日的磨练，山脚的野兽对许泽来说，已没有作用，他又不需要打来作为食物，也就没在山脚多纠缠，每次都是径直直奔山腰。
只有那里才能给他带来生死的挑战与磨砺，依靠灵觉，虽然打不过，总是险象环生，但想逃还是能逃的。
只有那只山魈，速度极快，虽然体型小，但力量也不差，所以许泽总是想避着它。
还有它的山神祖宗，也给自己很大的压力。
让许泽不得不感叹，“有背景就是好啊！”
在不断的磨砺中，他的身体在继续变强，不只是力量和速度的增加，还有身体强度的变化，身体表面似乎没有变化，但肌肉紧实、皮肤坚硬，逐渐有大肌肉棒子的感觉。
他仿佛是山林中的一员，在山中战斗、训练、生活，战败了就跑，打的赢就打死了吃肉。
不断地打、跑、吃，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越来越大。
动如猛虎，静如洪钟，体表坚硬紧实，体内呼吸间似有雷鸣，恍惚间，许泽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另一条路。
不属于练气士的路。
于是，他闲暇时在虚无洞天中搜寻典籍，希望能找到一些资料进行分析佐证。
果然，他从中找到了古代人熬炼身体的办法，其中有军中的将士熬炼身体的方法，还有民间奇人入深山大林、险地湖沼与兽斗与人斗的资料。
结合前世的见闻，许泽似乎逐渐摸到了一个方向。
一时间，他也忘记修道练气的事儿了，不断往身体上钻研。
同时，身体也逐渐产生了虎豹雷音、筋骨齐鸣等现象。
他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生活了，至少目前如同前世打游戏闯关似的，这座山就是他要通关的关卡，山中无数野兽就是他的通关路障。
可是他没想到，即使开始刻意避过了山魈所在的那条路，许泽没打算再招惹它，可一次和一兽类搏斗后，正休息间，被远处在林间跳跃的山魈看到了。
许泽暗道不好，山魈的难缠他是自从初次体会过后，短时间不想碰到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遇到了。
于是他果断再逃。
然后，他又被山魈缠上了。
山魈不愧为能口吐人话的兽类，也是迄今为止，许泽遇到的唯一能说话的兽类，自然极为聪明，知道许泽经常来启山磨练，自那次后，它就离开领地，到处在山上搜寻。
如此就开始了许泽和山魈的你追、我逃之路，即使许泽多日来进步不小，体内渐生异象，似乎已有了超越凡俗的迹象，至少如许明这样的傩师，他也敢碰一碰。
只有这山魈，他是能躲则躲，除了难缠打不过，他的灵觉还发现山魈似还另有杀手锏，动辄一击致命的那种。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边被山魈纠缠，一边和山中野兽打斗，绝不恋战，能杀则速杀，不能则逃，一听到动静就跑。
如此下来，不但自己疲于奔命，几乎要榨干了精力。
同时也害苦了此间诸兽，碰到个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死斗的两脚兽就算了，打得过就打，斗不过就跑，打不了死了被吃，它们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但那两脚兽后面却打几下就跑，过一会儿又来，如此循环。
到了后来，搅乱了一片山林后，引得群兽集体暴动，纷纷走出领地，在山中搜寻，看到许泽就群拥而上。
然后，就到了许泽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了。
他想换座山磨练，但走到山脚下时，倔脾气上来了，调头就冲了回去。
……………
砰——
一声闷响在山林中传开，正在集体搜寻的野兽们听到，疯狂朝声音来处奔去，却之看到一只喉间喷血的动物。这是一只长着寸长獠牙的野猪，山上覆盖的鬃毛如盔甲般坚硬，只有颈项柔软，已经到了成妖的边界，此时身体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浸润了一大片，眼见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那伤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多余。
这是许泽留下的，自从他和此片山林中的群兽追击，他就只能选择一击即遁的方式，长时间下来，随着他技艺渐深，越来越多的野兽倒在他的匕首下。
青铜匕首上原先的锈迹，也渐渐被鲜血洗净了。
野猪只是倒在匕首下的野兽之一。
看着野猪的尸体，野兽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接连的死亡让它们本就脆弱的同盟关系开始崩塌，兽性逐渐占领高地，纷纷对着野猪的尸体垂涎起来。
它们本就是生死天敌，彼此是吃与被吃的关系，凡事暂时安全的，都是暂时拿不下对方。
眼见气氛凝重，即将开始一场群兽的乱斗。
忽然，嗖一声，树木枝桠摇晃间，一团黑影落到一只蠢蠢欲动的斑斓巨虎头上，将其的大脑袋踩到地面砸出了个坑。
巨虎“吼”地咆哮一声，看到被阳光映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影，却猛地焉了，前爪抱头发出猫的“呜呜”声。
这小小的身影，正是山魈，它不但有身为启山山神的祖先，自身还强得可怕，如果他想，他能把在场所有的野兽都送到肚子里。
只是它身为启山山神的同族子弟，自然要维护启山脆弱的生态，说到底这是山魈一族的启山。
它一直把那个人类当做玩物，等玩累了，当然要吃了。
没想到其竟敢躲着自己，还杀了那么多兽类。
现在，启山脆弱的生态中，来了一个外来的猎食者，这不能不让它怒火上涌。
“吼——”
它用人类的语言吼道：“人类，你惹怒我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成为我的食物！”
…………
“你也惹怒我了！”
同一时间，许泽藏在一处山洞中喘息着，吃着烤好的兽肉。
这是普通的野兽肉，没有很高的能量和营养，而且味道不好。
因为太仓促，他已经无法在杀掉那些近妖的野兽后，收集战利品带走，没有足够的肉食，意味着他的补充不够，进步不可避免地慢下来了。
以前他不用吃饭，身为道体的他能自然吸取天地能量，足以维持日常的生活。
但高强度的磨练和战斗消耗，让他必须进行补充。
吃完肉，许泽在一处小溪中把匕首清洗干净，看着清澈的溪水中映出的少年清秀但狠厉的脸，喃喃道：“既然紧追不放，那就通通打死。”
下一刻，许泽站起身，以疾速奔行与山林间，走到一处茂密的如盖的树群下，不管四处奔走搜寻的各种野兽，爬到最高，枝叶最茂密的地方，一处阴影下，藏好。
他闭上眼，让呼吸放缓到宛如消失，静静等待。
树下各种野兽奔走，来来去去，用鼻子到处嗅的，跳到高处用眼睛看的，井然有序，热闹纷纷。
许泽还是等待着。
有飞鸟从他头顶飞过，他恍若未闻。
有毒蛇从他身边穿行而过，他始终不动。
终于，一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的树上跳跃经过，看到茂密的树冠，转个方向，挑了过来。
嗖，嗖，嗖，几个跳跃。
逐渐近了，近了……
近在眼前。
许泽蓦然睁眼，瞳孔缩小，聚于一点，和远处的身影连成一线。
下一刻，他如惊雷划过，猛地出现在山魈身边，捏拳便打，直击其太阳穴。
山魈吃惊，但速度很快，惊慌躲过。
下一秒，一只拳头刚好迎上它偏过来的头颅。
轰！
许泽只觉得打在钢铁上，余力反震，整只手臂变得酸软。
但他没有停下，而是抓住机会，双拳如同暴雨一下打在其头上，直到将山魈打得抛飞出去。
山魈撞到树上，连带树干一起抛飞，许泽没管手臂酸软无力，落到地上，却没过去，而是远远看着。
周围一片寂静，群兽噤声，似乎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
虽然他看到山魈脑袋都被打烂了，但他还是没放松，紧紧地在远处盯着。
很快，山魈勉强支起脑袋，浑浊的眼睛看着许泽，不甘心道：“你敢……杀我……为……什么？”
见许泽还是不过来，它才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许泽，然后倒了下去。
许泽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灵觉中莫名的危机感消失，才缓缓走了过去，走到静止不动的山魈尸体边上查看。
他直视着山魈的眼睛，快突出眼眶的眼珠中似乎还残存着怨恨与不解。
他低声道：“我为何不敢？就凭你有个山神祖宗？”
“你想吃了我，把我当食物，凭什么？你想吃，我就要伸着脖子把头给你？”
“你敢惹我？”
“还有这江城内外无数人命，你启山拿什么还？”
“别说你，就是你祖宗，我也要统统打死！”
从山魈口中知道启山的名字后，许泽就去问了小黄，还有一些下人。得知江城周边不少大山，山中皆有山神，多为异类，不定时就会暴动一次，席卷江城周边一切生命。
只有江城以内是安全的，一到那时，江城就会紧闭城门，以获得一隅之安定。江城受神明庇佑，自身实力底蕴更是深厚，因此无论妖还是兽都不敢攻击江城。
许泽一度不敢相信，以江城之能，竟然庇护不了四周之地，以官府之力量、世家之底蕴、傩堂无数傩师、巫殿内神秘的巫师……竟无一人出面。
偌大一个江城，身为一郡之首，只敢龟缩在城内，那整个江陵郡呢?
整个江陵三十个县，无数个村，靠什么管控和守护？
可能他们看着城外无数流民，围着城墙，整日焚烧的尸体堆成小山，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江城聚来的情况，有些碍眼吧。
但看着许家不少下人们愤恨而无奈的神情，他们中有不少都被兽潮吞噬了家人，对许多人来说，只要不出城，怎样都好。
许泽明白了，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这也是他选择就在启山磨练的原因，一是混迹许久熟悉了，二是……
…………
蹲下查看，山魈的头颅似乎完好，但隐隐能看到一些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白色的东西，显然即使他头颅再硬，里面也被震成浆糊了。
许泽松了口气，眼看群兽赶来，拖着山魈的尸体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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