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尹平沙下令解散。
尚若水挽着张瑶手说：“瑶瑶你真厉害，身兼四项！真为你高兴！”
张瑶本以为今年终于轮到自己和时里搭档，没想到人时里根本没在省队内组队，一时间满腹委屈，遂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才不要和小屁孩搭档呢，拖油瓶！”
“小屁孩”指的肯定是苗缨了。队内竞争激烈大家有目共睹，但当着这么多教练队员不留情面地指责队友也算是空前绝后头一遭了。
尚若水拉拉张瑶袖子，暗示她不要这样。
面对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苗缨一时间不知所措。
周濯站出来，说：“你什么意思啊？”
张瑶性子火爆，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内心忿忿不平罢了。其实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只是覆水难收，又当着这么多队友面，便咬着后槽牙说：“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我不愿意被别人拖后腿！”
“瑶瑶！”
尚若水上前拉张瑶，生怕她待会又不知说出什么话来。
张瑶正在气头上，无意中推了尚若水一把。尚若水没站稳向后栽倒，幸好高以恒扶住她。
高以恒同尚若水一样都是削球手，同属“稀有动物”的他们本就有些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下高以恒彻底火了。
他说：“别人是拖油瓶，你又在拖谁后腿呢？千方百计想和人时里搭档，不就是想借着人家名气拿块奖牌吗？别人凭什么非得成全你？”
张瑶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说：“你们都觉得我是想沾时里的光是吧？你们等着瞧。”
说完便跑了出去。
“瑶瑶！”
尚若水也追了出去。
高以恒走到苗缨面前，问：“你没事吧？”
苗缨摇摇头，说：“谢谢。”
“你别放在心上。张瑶她没恶意的。她只是……我们都太难了。”
苗缨说她没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其实不是。一连三年在全国青少年锦标赛败北，无缘国家队。没人知道她多想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多么渴望复制时里的奇迹！
张瑶来找苗缨道歉。
苗缨笑着说“没关系”，然后把练球时间又增加了一个小时。
直到比赛前三天，时里和雷瀚才回到省队。国际乒联公开赛安排过于紧密，两个人和国家队其他队员一样参加完澳大利亚公开赛直接飞到比赛地南通市。
一下飞机，两人直奔训练馆。
“对不起尹指导，今年不能带妹妹们打比赛了。”
一打照面，时里就表示歉意。
尹平沙随便“唔”了一声，说：“你昨天决赛怎么打的？陷进王姾节奏里出不来。”
时里规规矩矩跟在尹平沙身后听他训话。看着爱徒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尹平沙哑了火，只说了句：“打球还是那么老实，傻！”
高以恒亲热地搂着雷瀚脖子，“可惜今年不能和你搭档双打了。便宜周濯那小子了。”
周濯翻了个白眼，说：“我还不乐意呢。”
苗缨戳了他一下，大大方方走到雷瀚前面，说：“雷瀚，我看你前天的比赛了，打得越发好了。”
雷瀚红着脸说：“谢谢。”
周濯用鼻子哼了一声，“还不是资格赛连跪……”
苗缨使劲掐了他一把，周濯痛呼出声。
雷瀚耳尖泛红，说：“唉，是打得不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周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雷瀚“娇羞”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忿忿不平地说：“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国家队不养废物……”
苗缨狠狠瞪了他一下，又转而对雷瀚说：“慢慢会好的。哦，你刚下飞机累坏了吧？就不耽误你了。哥，我们走吧。”
拉着周濯离开训练馆，苗缨说：“哥，你干嘛总对雷瀚阴阳怪气的？他人挺好的呀。”
雷瀚心想好个屁，狼子野心。
“哥？”
“好啦好啦，我会和他好好搭档的。妹妹，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你……唉，算了。”
“哥？”
雷瀚站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直视着苗缨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后……我以后能喊你苗苗吗？”
训练馆内，运动员们几人一张球台正在紧张地练习。
苗缨与王锦瑄练习了一会儿正反手对拉，就让出球台给队友。苗缨在旁边捡几个乒乓球放进口袋，排队等着训练。她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球台，那是尹平沙和河北队的教练在带着时里、钟莅练习双打。苗缨心想如果那个位置的人是她该多好。胡思乱想了片刻，她收回思绪，又开始了训练。
晚上几乎是磨蹭到最后一刻才离开训练馆，苗缨迎面碰见张瑶和尚若水。她正想低头装作没看见离开，张瑶直接上前几步挡在她前面。
“瑶姐，若水姐。”
张瑶语气生硬地问：“怎么练到这么晚？明天不比赛吗？”
尚若水连忙解释说：“瑶瑶的意思是，苗缨你怎么不准备准备明天的比赛？”
三个人都是要从资格赛打起。张瑶和尚若水运气稍微好一点，直接抽签进入资格赛第二轮，只有明天下午一场。而苗缨要从资格赛第一轮开始，晚上还有双打资格赛。
“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就想着多练练球。”
尚若水毫不吝啬地分享经验，“比赛头一天要多看看录像带，制定一些关键战术。”
苗缨解释说：“第一次和段寒一打。在网上也没找到她资料。”
尚若水说：“那倒也是，资格赛嘛，大都是咱们这样的不知名选手，技术录像是挺难搞的，平时都是自己出去比赛录的。瑶瑶，你有段寒一的比赛录像吗？”
张瑶冷冷地说：“回宾馆我拷给你。”
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尚若水朝苗缨拌了个鬼脸，说：“瑶瑶的技术录像可宝贵了，我都没看过。还是你面子大。”
回到宾馆，张瑶把U盘给苗缨，说：“仅供个人学习，不许外传！”
苗缨点点头。说实话，张瑶肯把技术录像给她看已经够出乎意料了。要知道这个大姐姐仗着资历老，从没有把小队员放在眼里过。
“谢谢瑶姐。”
张瑶挥挥手，似乎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她。
苗缨也不愿给人添堵，正想离开。张瑶又叫住她。
“你打算怎么看？”
苗缨老老实实回答：“一点点看。”
“两个小时呢，你明天还比不比赛了？”
“我……”
“小屁孩真麻烦。你过来——”
张瑶拉开一张椅子示意苗缨坐下，详细地向她讲解段寒一的打法特点和技术漏洞。
“段寒一打法有点像钟莅，十分擅长快攻。但她技术漏洞可比钟莅大太多了。你要注意加强旋转，只要把她打退台你就赢定了。还有，她正手就是个渣渣，别怵她。正手位短球是她短板，大胆用。明白了吗？”
苗缨郑重地点点头，“谢谢瑶姐。”
“回去吧，我困了。”
苗缨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问：“瑶姐，你为什么帮我？”
张瑶说：“大约是看不惯你们这么菜吧。”
苗缨关上门出去了。
尚若水说：“学**？做好事不留名。”
“若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别人依靠的对象。”
“时里独木难支。咱们队里可不就剩下你了吗？张**，帮我分析一下明天的对手呗？”
“分析啥啊？你就可劲削，削到地老天荒不就赢了吗？”
“那倒也是，哈哈……”
尚若水挽着张瑶手说：“瑶瑶你真厉害，身兼四项！真为你高兴！”
张瑶本以为今年终于轮到自己和时里搭档，没想到人时里根本没在省队内组队，一时间满腹委屈，遂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才不要和小屁孩搭档呢，拖油瓶！”
“小屁孩”指的肯定是苗缨了。队内竞争激烈大家有目共睹，但当着这么多教练队员不留情面地指责队友也算是空前绝后头一遭了。
尚若水拉拉张瑶袖子，暗示她不要这样。
面对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苗缨一时间不知所措。
周濯站出来，说：“你什么意思啊？”
张瑶性子火爆，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内心忿忿不平罢了。其实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只是覆水难收，又当着这么多队友面，便咬着后槽牙说：“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我不愿意被别人拖后腿！”
“瑶瑶！”
尚若水上前拉张瑶，生怕她待会又不知说出什么话来。
张瑶正在气头上，无意中推了尚若水一把。尚若水没站稳向后栽倒，幸好高以恒扶住她。
高以恒同尚若水一样都是削球手，同属“稀有动物”的他们本就有些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下高以恒彻底火了。
他说：“别人是拖油瓶，你又在拖谁后腿呢？千方百计想和人时里搭档，不就是想借着人家名气拿块奖牌吗？别人凭什么非得成全你？”
张瑶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说：“你们都觉得我是想沾时里的光是吧？你们等着瞧。”
说完便跑了出去。
“瑶瑶！”
尚若水也追了出去。
高以恒走到苗缨面前，问：“你没事吧？”
苗缨摇摇头，说：“谢谢。”
“你别放在心上。张瑶她没恶意的。她只是……我们都太难了。”
苗缨说她没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其实不是。一连三年在全国青少年锦标赛败北，无缘国家队。没人知道她多想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多么渴望复制时里的奇迹！
张瑶来找苗缨道歉。
苗缨笑着说“没关系”，然后把练球时间又增加了一个小时。
直到比赛前三天，时里和雷瀚才回到省队。国际乒联公开赛安排过于紧密，两个人和国家队其他队员一样参加完澳大利亚公开赛直接飞到比赛地南通市。
一下飞机，两人直奔训练馆。
“对不起尹指导，今年不能带妹妹们打比赛了。”
一打照面，时里就表示歉意。
尹平沙随便“唔”了一声，说：“你昨天决赛怎么打的？陷进王姾节奏里出不来。”
时里规规矩矩跟在尹平沙身后听他训话。看着爱徒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尹平沙哑了火，只说了句：“打球还是那么老实，傻！”
高以恒亲热地搂着雷瀚脖子，“可惜今年不能和你搭档双打了。便宜周濯那小子了。”
周濯翻了个白眼，说：“我还不乐意呢。”
苗缨戳了他一下，大大方方走到雷瀚前面，说：“雷瀚，我看你前天的比赛了，打得越发好了。”
雷瀚红着脸说：“谢谢。”
周濯用鼻子哼了一声，“还不是资格赛连跪……”
苗缨使劲掐了他一把，周濯痛呼出声。
雷瀚耳尖泛红，说：“唉，是打得不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周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雷瀚“娇羞”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忿忿不平地说：“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国家队不养废物……”
苗缨狠狠瞪了他一下，又转而对雷瀚说：“慢慢会好的。哦，你刚下飞机累坏了吧？就不耽误你了。哥，我们走吧。”
拉着周濯离开训练馆，苗缨说：“哥，你干嘛总对雷瀚阴阳怪气的？他人挺好的呀。”
雷瀚心想好个屁，狼子野心。
“哥？”
“好啦好啦，我会和他好好搭档的。妹妹，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你……唉，算了。”
“哥？”
雷瀚站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直视着苗缨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后……我以后能喊你苗苗吗？”
训练馆内，运动员们几人一张球台正在紧张地练习。
苗缨与王锦瑄练习了一会儿正反手对拉，就让出球台给队友。苗缨在旁边捡几个乒乓球放进口袋，排队等着训练。她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球台，那是尹平沙和河北队的教练在带着时里、钟莅练习双打。苗缨心想如果那个位置的人是她该多好。胡思乱想了片刻，她收回思绪，又开始了训练。
晚上几乎是磨蹭到最后一刻才离开训练馆，苗缨迎面碰见张瑶和尚若水。她正想低头装作没看见离开，张瑶直接上前几步挡在她前面。
“瑶姐，若水姐。”
张瑶语气生硬地问：“怎么练到这么晚？明天不比赛吗？”
尚若水连忙解释说：“瑶瑶的意思是，苗缨你怎么不准备准备明天的比赛？”
三个人都是要从资格赛打起。张瑶和尚若水运气稍微好一点，直接抽签进入资格赛第二轮，只有明天下午一场。而苗缨要从资格赛第一轮开始，晚上还有双打资格赛。
“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就想着多练练球。”
尚若水毫不吝啬地分享经验，“比赛头一天要多看看录像带，制定一些关键战术。”
苗缨解释说：“第一次和段寒一打。在网上也没找到她资料。”
尚若水说：“那倒也是，资格赛嘛，大都是咱们这样的不知名选手，技术录像是挺难搞的，平时都是自己出去比赛录的。瑶瑶，你有段寒一的比赛录像吗？”
张瑶冷冷地说：“回宾馆我拷给你。”
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尚若水朝苗缨拌了个鬼脸，说：“瑶瑶的技术录像可宝贵了，我都没看过。还是你面子大。”
回到宾馆，张瑶把U盘给苗缨，说：“仅供个人学习，不许外传！”
苗缨点点头。说实话，张瑶肯把技术录像给她看已经够出乎意料了。要知道这个大姐姐仗着资历老，从没有把小队员放在眼里过。
“谢谢瑶姐。”
张瑶挥挥手，似乎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她。
苗缨也不愿给人添堵，正想离开。张瑶又叫住她。
“你打算怎么看？”
苗缨老老实实回答：“一点点看。”
“两个小时呢，你明天还比不比赛了？”
“我……”
“小屁孩真麻烦。你过来——”
张瑶拉开一张椅子示意苗缨坐下，详细地向她讲解段寒一的打法特点和技术漏洞。
“段寒一打法有点像钟莅，十分擅长快攻。但她技术漏洞可比钟莅大太多了。你要注意加强旋转，只要把她打退台你就赢定了。还有，她正手就是个渣渣，别怵她。正手位短球是她短板，大胆用。明白了吗？”
苗缨郑重地点点头，“谢谢瑶姐。”
“回去吧，我困了。”
苗缨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问：“瑶姐，你为什么帮我？”
张瑶说：“大约是看不惯你们这么菜吧。”
苗缨关上门出去了。
尚若水说：“学**？做好事不留名。”
“若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别人依靠的对象。”
“时里独木难支。咱们队里可不就剩下你了吗？张**，帮我分析一下明天的对手呗？”
“分析啥啊？你就可劲削，削到地老天荒不就赢了吗？”
“那倒也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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