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史玖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肯定说，许绵绵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也是最可爱的女孩。
这里的“可爱”并不是说她长得可爱、笑起来温暖、哭起来惹人心疼。
我是说，她的身上当然存在着，这些普通的可爱女孩也会有的特征。
但让她变得如此特别、不可或缺的原因，却是她与生俱来的良善、不偏不倚的要强和对残酷生活优雅的固执。
虽然我的评判一定会带有一些主观的因素，可是石烬也说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石烬是我哥。
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处处比我优秀的“别人家哥哥”。
小时候我很羞于承认，长大后我却开始以此为骄傲。
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的，就算许绵绵曾经被我“认证”为我的女孩，那也没关系。
我只是在一场公平的竞争当中输了而已，可是她很幸福。
那我就输得不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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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每次回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正在房间里搭积木，趴在我旁边的溜溜突然狂吠起来，吓得我一激灵。
“喂，溜溜，坏狗狗！”
妈妈以前也总是这样吵溜溜的。
“诶呀，太太，回来啦。”
我打开门，溜溜先我一步冲了出去，扑在妈妈身上撒娇耍赖。
“溜溜，下去！都挠疼我啦！”
“太太，我给你把行李放到屋子里面去啊。”
“行，沫姐，放屋里就行。”
我跑上前去抱住妈妈，她顺势将我抱了起来。
“诶呦，小玖！妈妈的小心肝！长胖了，长高了，而且越长越帅了！”
她把我放在地上，我就把她往我房间拽。
“妈妈，我刚才搭了一个阿童木，你快来看看。”
妈妈却把抽出了手，看向了我的身后。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站在原地看着妈妈。
“妈，回来了。”
“诶，我的小烬！最近在干什么呀？有没有想妈妈？”
“最近在看书。挺想你的。”
“诶呦，妈妈这次回来，是和领导申请了好长时间，才批准下来的！可是该好好陪一陪我的两个小朋友啦！”
“妈妈，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呀？”
“妈妈也不确定，小玖。能多待两天是最好的。”
“啊？才两天啊？”
“不是待两天，宝贝，妈妈的意思是……”
“我回去看书了。”
“诶，小烬！”
总是这样！
就因为哥哥，就不和我说话了！
“沫姐，老石呢？”
“哦，先生还没有下班呢！他平时都是7点左右到家。”
“我记得他5点半就下班了啊？算了算了，咱不管他，你做饭吧！”
我满心丧气地去和溜溜逗着玩，妈妈也没有再来和我说话，就自己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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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沫姨就去遛狗了，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看来是爸爸妈妈又在吵架了，我躲进石烬的房间。
石烬在看书，他就像一座钉在那的雕像一样，不管我什么时候进来，他都在看书。
“哥哥，我害怕。”
“把门关上。”
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
我背靠着门坐下，爸爸妈妈的声音仍然很清晰。
我没有听过别人的父母吵架，不知道是不是语气也如此的平静。
“这次回来，要待到什么时候？”
“着急让我走？好让你在外面光明正大地鬼混？”
妈妈的语气不像平时和我说话一样。
“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离婚吧。”
“你能不能别每次一回来就作妖？”
“作妖？我作妖？六年了，石玺，我演了六年爱孩子的好妈妈！”
“那不是你的什么职业道德在作祟。”
“你有本事就把这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你自己说的。”
“你别忘了，这六年，我是在替谁擦屁股！”
“好吧。离婚，提条件吧。”
“小烬，我要带小烬走。我和学校申请过了，绿卡马上办下来，名下可以有一个子女。”
“这个问题讨论过了，免谈。”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有绿卡了！小烬跟我走，他可以在任何喜欢的学校里一直念到毕业，他能进世界顶尖的企业，他是要成为天才的人！你不能耽误他！就算他最后回来了，那也是他在所有选择中得到的最优解！”
“那小玖呢？他就不可以前途无量？”
“小玖当然也很好，只是……”
“喂，史玖。”
哥哥突然叫我，让我没有听清后面的话。
“你过来。”
“哦。”
石烬搬了一个凳子放在他旁边。
“坐。”
“哥哥，妈妈是不是更喜欢你一点？”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却聊起了他桌面上的书。
“我在看《十万个为什么》。你知道知了吗？”
“知道，就是夏天一直在窗外叫的那个虫子。”
“知了的学名叫蝉。他们在爬上地面之前，通常会在地下蛰伏很多年。为的就是吸收足够的养分，让自己能够适应陌生的环境，存活更长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在爬上地面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厚积薄发’。”
我没有听懂，我只知道哥哥懂得很多，每一个人都会夸奖他是天才，而面对我，只会说“这个小朋友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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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某一天的蹦床上，我遇到了那个，看起来就很能找麻烦的小女孩。
我当时躲在蹦床滑梯的桥洞里，看着其他小朋友，有的独自蹦跳，有的挤在一个海豚座椅上，还有一群人堵在滑梯的入口。
这是我听到头顶上有争吵的动静，赶紧钻出去看。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叉着腰，指着面前一群胖胖的小男孩。
“我先来的，为什么要让你先下去！”
“我王哥个子高，应该他先！”
“啊！”
我正想欣赏小女孩怎么斗得过一群男生呢，她就一脚被踹下了滑梯，连滚带爬地摔在下面的平地上。
嘶……应该很疼吧！
还是上去帮一下比较好。
“喂，要不要我拉你？”
我装出石烬平时的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看起来还在眩晕当中，眯着眼睛看我。
“啊？”
“拉你起来啊，很多人在看呢！”
不行，这句话字数太多了，不太像石烬。
“好啊，谢谢你！”
她缓过神来了，眼睛弯弯的冲我笑着。
她姐姐出现的时候，我就将这个小女孩锁定成了我的目标。
“你叫什么？”
机会来了！！
“我叫石烬。”
哈哈，我的好哥哥，就算你有十八般武艺，也会在“解决麻烦”这件事上败给我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听到“看来石烬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好”，“史玖有时候也是比哥哥厉害的”这种无上的赞美了！
这里的“可爱”并不是说她长得可爱、笑起来温暖、哭起来惹人心疼。
我是说，她的身上当然存在着，这些普通的可爱女孩也会有的特征。
但让她变得如此特别、不可或缺的原因，却是她与生俱来的良善、不偏不倚的要强和对残酷生活优雅的固执。
虽然我的评判一定会带有一些主观的因素，可是石烬也说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石烬是我哥。
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处处比我优秀的“别人家哥哥”。
小时候我很羞于承认，长大后我却开始以此为骄傲。
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的，就算许绵绵曾经被我“认证”为我的女孩，那也没关系。
我只是在一场公平的竞争当中输了而已，可是她很幸福。
那我就输得不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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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每次回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正在房间里搭积木，趴在我旁边的溜溜突然狂吠起来，吓得我一激灵。
“喂，溜溜，坏狗狗！”
妈妈以前也总是这样吵溜溜的。
“诶呀，太太，回来啦。”
我打开门，溜溜先我一步冲了出去，扑在妈妈身上撒娇耍赖。
“溜溜，下去！都挠疼我啦！”
“太太，我给你把行李放到屋子里面去啊。”
“行，沫姐，放屋里就行。”
我跑上前去抱住妈妈，她顺势将我抱了起来。
“诶呦，小玖！妈妈的小心肝！长胖了，长高了，而且越长越帅了！”
她把我放在地上，我就把她往我房间拽。
“妈妈，我刚才搭了一个阿童木，你快来看看。”
妈妈却把抽出了手，看向了我的身后。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站在原地看着妈妈。
“妈，回来了。”
“诶，我的小烬！最近在干什么呀？有没有想妈妈？”
“最近在看书。挺想你的。”
“诶呦，妈妈这次回来，是和领导申请了好长时间，才批准下来的！可是该好好陪一陪我的两个小朋友啦！”
“妈妈，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呀？”
“妈妈也不确定，小玖。能多待两天是最好的。”
“啊？才两天啊？”
“不是待两天，宝贝，妈妈的意思是……”
“我回去看书了。”
“诶，小烬！”
总是这样！
就因为哥哥，就不和我说话了！
“沫姐，老石呢？”
“哦，先生还没有下班呢！他平时都是7点左右到家。”
“我记得他5点半就下班了啊？算了算了，咱不管他，你做饭吧！”
我满心丧气地去和溜溜逗着玩，妈妈也没有再来和我说话，就自己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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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沫姨就去遛狗了，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看来是爸爸妈妈又在吵架了，我躲进石烬的房间。
石烬在看书，他就像一座钉在那的雕像一样，不管我什么时候进来，他都在看书。
“哥哥，我害怕。”
“把门关上。”
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
我背靠着门坐下，爸爸妈妈的声音仍然很清晰。
我没有听过别人的父母吵架，不知道是不是语气也如此的平静。
“这次回来，要待到什么时候？”
“着急让我走？好让你在外面光明正大地鬼混？”
妈妈的语气不像平时和我说话一样。
“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离婚吧。”
“你能不能别每次一回来就作妖？”
“作妖？我作妖？六年了，石玺，我演了六年爱孩子的好妈妈！”
“那不是你的什么职业道德在作祟。”
“你有本事就把这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你自己说的。”
“你别忘了，这六年，我是在替谁擦屁股！”
“好吧。离婚，提条件吧。”
“小烬，我要带小烬走。我和学校申请过了，绿卡马上办下来，名下可以有一个子女。”
“这个问题讨论过了，免谈。”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有绿卡了！小烬跟我走，他可以在任何喜欢的学校里一直念到毕业，他能进世界顶尖的企业，他是要成为天才的人！你不能耽误他！就算他最后回来了，那也是他在所有选择中得到的最优解！”
“那小玖呢？他就不可以前途无量？”
“小玖当然也很好，只是……”
“喂，史玖。”
哥哥突然叫我，让我没有听清后面的话。
“你过来。”
“哦。”
石烬搬了一个凳子放在他旁边。
“坐。”
“哥哥，妈妈是不是更喜欢你一点？”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却聊起了他桌面上的书。
“我在看《十万个为什么》。你知道知了吗？”
“知道，就是夏天一直在窗外叫的那个虫子。”
“知了的学名叫蝉。他们在爬上地面之前，通常会在地下蛰伏很多年。为的就是吸收足够的养分，让自己能够适应陌生的环境，存活更长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在爬上地面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厚积薄发’。”
我没有听懂，我只知道哥哥懂得很多，每一个人都会夸奖他是天才，而面对我，只会说“这个小朋友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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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某一天的蹦床上，我遇到了那个，看起来就很能找麻烦的小女孩。
我当时躲在蹦床滑梯的桥洞里，看着其他小朋友，有的独自蹦跳，有的挤在一个海豚座椅上，还有一群人堵在滑梯的入口。
这是我听到头顶上有争吵的动静，赶紧钻出去看。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叉着腰，指着面前一群胖胖的小男孩。
“我先来的，为什么要让你先下去！”
“我王哥个子高，应该他先！”
“啊！”
我正想欣赏小女孩怎么斗得过一群男生呢，她就一脚被踹下了滑梯，连滚带爬地摔在下面的平地上。
嘶……应该很疼吧！
还是上去帮一下比较好。
“喂，要不要我拉你？”
我装出石烬平时的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看起来还在眩晕当中，眯着眼睛看我。
“啊？”
“拉你起来啊，很多人在看呢！”
不行，这句话字数太多了，不太像石烬。
“好啊，谢谢你！”
她缓过神来了，眼睛弯弯的冲我笑着。
她姐姐出现的时候，我就将这个小女孩锁定成了我的目标。
“你叫什么？”
机会来了！！
“我叫石烬。”
哈哈，我的好哥哥，就算你有十八般武艺，也会在“解决麻烦”这件事上败给我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听到“看来石烬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好”，“史玖有时候也是比哥哥厉害的”这种无上的赞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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