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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决心振作

    韩二辉下定决心要重新振作起来。

    丢掉的面子,自己想办法挣回来。成绩刚公布的几天,二辉每次走进教室都觉得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自己。其实他想多了,班级根本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他。

    班级同学议论的是这次考试前几名的学生,因为学校要组织一场全校和各班的学习经验交流会。每个班的第一名轮流到其他班介绍自己的学习方法,各班呢又只要在第二天组织前十名同学上讲台说一说自己的经验。

    学校的想法是要全校同学向尖子生看齐,激发所有人的斗志。那些上讲台的学生,尤其是到其他班交流的第一名,简直挣足了面子。这个学校一半的学生都是各县市初中时出类拔萃的好苗子,中考前都是自己学校的标兵模范。现在却乖乖地坐在下边听别人给自己介绍这经验那方法的,实在是不服啊。特别是遇到初中时一个学校的,那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了。羡慕嫉妒是有的,恨也不可缺少。

    这些同学介绍的经验千篇一律,课前复习,课后复习,上课认真听讲。

    韩二辉听的十分厌倦,心想如果让自己上台,一定讲的比他们好很多,不像这些人,把班级同学讲的没精打采。

    135班和136班来讲的时候,韩二辉差点忍不住站起来怼他们。这两个班的的数理化老师是全国特级教师,听说讲课水平超级高。其他班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也不乏高级,但跟特级相比,差距还是有的。

    不过,让很多人解气的是,这次全校第一并不是135和136班的,而是刘秀兰所在的138班一个男生。

    他们数学老师也是特级教师!而且是全国特级教师。

    韩二辉对他们介绍的经验,没有任何兴趣。这可能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一种自傲心态的唆使。

    班级前十名的经验交流更是奇葩。九个同学的经验几乎一模一样,预习、复习、认真听讲。估计其他班级也这样,全校范围的一场经验交流分享,同学们就记住这七个字。

    班级中另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交流介绍,韩二辉跟同寝室其他同学的反应一样——扯淡。那名同学说自己每天会学到很晚,不会的数学题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钻研。这种说法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书山有路勤为径,同学们对她的这种坦诚刚开始表达了极高的认可。然而当她说到每天晚上学到十二点多时,同学们不禁唏嘘。冀州中学要求出早操,每天六点就要起床,按照这个同学的说法,她每天的睡眠时间才五个多小时。

    “你不困吗!”韩二辉的同桌韩延津大嗓门问。

    这一问引来众多同学的共鸣。

    “困啊,白天上地理生物政治的时候就趴桌子睡啊!”这个同学如此答复。

    “去一边吧,如果班级所有同学都像她这样,那三科老师不得炸庙啊!”班级同学对她的经验分享又变得极度厌烦,就像她天天吃馒头就肉芽那样令人讨厌。

    虽然主观上有很多的不情愿,但韩二辉还是通过这个经验分享交流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还确实是那七个字。

    真理往往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周末,韩二辉一改往常习惯,没有去球场,而是到门口的市场,打算买一套像样的学习资料,想给自己来一个彻底的翻身。

    开学这么久,他连一本校外辅导资料都没有,有的仅仅是学校发的教材和一套练习题,还有老师布置的作业。这跟上战场一样,敌人都已经武装到牙齿了,你却拎着烧火棍子冲锋,失败是必然的。

    韩二辉仿佛又找到一条自己没考好的原因。

    冀州中学虽然地处县城外边的农村,所在的地方连个镇子都算不上,但这么大规模一所学校的存在,给当地经济还是带来很多促进带动。尤其是周末,从学校大门一直到横穿化工区的那条县道,几百米长的一条农村街道,竟然发展成一个颇具规模的露天市场。人称“冀中大集”。

    市场上有各类学习资料、文化用品、小吃饮料、体育画册、音乐磁带,还有啤酒之类。总之,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韩二辉之前对这里并没有多大兴趣,虽然只是一个露天市场,逛一圈下来也不少消费。虽然到现在并没有真正进入学习状态,但二辉在消费方面还没有过格的行为,他明白自己家的经济水平。

    在学习资料摊位,二辉并没有多想,便买了一套数理化的《走进清华北大》。他是被这套书的书名所吸引,至于书中解题思路是否适合自己,并没有考虑。即使考虑也没用,就凭开学以来的学习状态,很多知识点学的一点不扎实,资料中的内容看都看不明白,还有什么资格谈思路适不适合。

    回到学校,韩延津来找他去打球,被韩二辉一口回绝。韩延津这次考试成绩还可以,班级25名。两个人的中考成绩差不多,都是压段录取。根据同学们私下统计,这个班50人中大概有一小半的学生是交了择校费的。按照这个比例,如果排在班级第30名以后,那就是不符合当时的录取标准。

    韩二辉无疑是退步了!

    小半个上午,大半个下午,二辉都待在教室。想把落下的知识都复习一遍,难度太大;他只能把这两天学的内容又反复看了两边,照着资料上的解析,做了几道有点难度的综合题。下周要学的内容,也尽可能多看了几页。毕竟知识是有连续性的,以前基础没打牢,后边学习就会特别吃力。

    云里雾里,一天的学习下来,只是觉得很累,比打一天的乒乓球累多了。

    直到晚饭前,韩二辉才光顾一次球场。这个时间人少,不用排队。

    自由的感觉啊,拿起乒乓球拍子,他才感觉找回真正的自己。

    就像一个刚开始戒毒的瘾君子,在痛苦挣扎的时候,突然被人投喂一口。这个时候人的价值判断是扭曲的,对是非黑白的定义是颠倒的。

    半个多月,韩二辉都强迫自己远离球场,同桌韩延津约他好几次都没成功;同寝室的王旭恒、陈驰找他去县城溜达也忍住没去。

    “你可别把自己整抑郁了啊!”韩延津好心提醒。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嘴上说没事,其实韩二辉内心还是很痛苦。

    半个多月来自己也算是学的很踏实,戒掉了之前贪玩的毛病,但学习效果却十分不明显。数理化三科仍然不温不火,感觉总是悟不进去。就像一个大庄园,始终徘徊在门口外边。

    “我学数学的方法就是一遍做题一遍看福尔摩斯,借用发散思维,解题那叫一个痛快!”这天王旭恒在班级跟几个女同学在那无比开心的唠嗑。说是在交流学习,倒不如说是在讨女同学欢心。

    “真他妈能吹!”韩二辉心里无比厌烦地骂了一句。这个王旭恒也是通过交择校费入学的,期中考试成绩竟然比自己高出好几名。

    “一个择校生,嘚瑟什么!”学习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韩二辉内心对超过自己的同学产生一种变态的厌烦情绪。像一只没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周末,他独自到学校南边的铁路边上散步。这条铁路连接省城和天津,是华北地区东西走向的重要交通轨道。放假回家如果乘坐火车的话,就是通过这条铁路向西到达省城。

    沿着铁路,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辛市火车站。

    “如果能一直走到家就好了!”想到家,二辉显得更惆怅,有什么资格想家呢。两三个月前,自己还是整个村谈论的焦点,尤其是在大沙河边上被身边人夸赞的时候,真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的意气风发。没想到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自己竟然成了一名班级中等生。说实话,韩二辉上学以来,还没有感受过中等生是什么感觉。初中时,他甚至不知道班级第三是谁。

    现在的心理落差太大了。自然界的河流,水流落差越大,造成的冲击力就越大。人在心理上也是这样,落差太大,人受到的伤害就会严重很多。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韩二辉一直在内心进行自我调整,自从上次在操场看台后边遇到刘秀兰,两个人把内心的委屈和痛苦倾诉出来,他本来已经能够很坦然面对这次失败。但半个多月来的学习压力,又狠狠地冲击了他的内心防线。

    人在孤独脆弱时,首先会想到的就是自己人生最坚实的后方——家。然而,此时的委屈和无助,是不能跟家人诉说的。二辉虽然没经过什么社会的磨砺,内心却有一个对家人“报喜不报忧”的强烈底线思维。其次就会想得到一个异性知己的安慰,哪怕就是几句话。

    人总是害怕孤独,却总想拥抱同样的灵魂。

    从火车站回来路上,他甚至奢望能再次遇到刘秀兰,或许两个人还能再说说话。亘古不变的道理,异性之间的交流,往往会更容易让人得到解脱。不过,他随即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天真到想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想到偏远,二辉下意识在地上捡起两块稍微大点的石头,班主任康老师在一次班会上提醒过不要往铁路这边走,以前发生过拦路抢劫事件。

    快到学校大门小市场的时候,韩二辉老远看见像是刘秀兰在一个书摊,本能地加快脚步走过去。距离还有几米时,却又慌得不敢上前,心跳的厉害,像个孤独无助走失的小牛犊,呆站在那里。

    青春懵懂的少年,这是对异性爱意的来临,既渴望,又害怕遇见,心里却忍不住时时想念。

    刘秀兰起身时扭头看见他呆立在那,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往往比男生更早熟一些,虽然大多数是男生主动。

    “你拎着两块石头干什么?跟谁打架去了吗?”看韩二辉手里还拿着那两块从铁路边上捡的石头,“看你也不像那种打架斗殴的学生啊!”

    韩二辉赶忙把石头扔掉,站在那尴尬地直挠头。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淳朴的男孩子往往都会有这个动作,同时说话的语速会加快,由于措辞紧张,常会出现磕巴现象。

    “你打算买什么书?”韩二辉尽量克制自己的激动和紧张。

    “我也不知道,随便看看,想买几本辅导资料。感觉数理化好难。”刘秀兰现在的境遇和韩二辉一样,学习很努力,也很投入,但总是领悟不进去,跟同学们又不好意思诉说。

    这个年龄段的人,在心理上很在意别人的评价,生怕别的同学瞧不起。尤其是女孩子,格外要面子。

    刘秀兰户籍和学籍在吉林省,家那边县城的高中教学水平不高,父母便托人在这边帮忙找了个可以借读的学校。这对父母也很英明,虽然自己整日面朝黑土地,苦苦挣扎支撑着这个家,但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再怎么辛苦都会咬牙坚持,便委托远在德州的亲戚帮着在这边找一所适合的学校。

    冀州中学前些年声名远播,军事化管理,教学水平高。这几年由于学校硬件设施急需改善,便申请了大批择校生名额。当然,这个择校生除了交一笔不低的费用,对成绩还是有较高要求。一般只面向省会辖区各县市,而且中考分要在680分以上。今年的正常录取分数段是727分,普通县高中一般在500分左右。这是割韭菜似的招生。这个招生方法,被后来一所全国知名的高中效仿,褒贬不一。当然,有一些分数低于680,但是家庭整体实力较强的学生也能通过特殊渠道录取进来,就像二辉初中同学李军、现在同班的张兰。

    还有一部分学籍和户籍不在省城周边县市范围的,通过一定渠道也可以进来。刘秀兰就属于这种情况。不过这个女孩子在当地初中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尤其是语文,中考时全县第一。

    可能是地域文化差异和生活习惯不同,开学两个多月来,她都觉得很不适应。这里的老师上课口音很重。

    辛市的口音很特殊,就连韩二辉都很不适应,更何况从东北来的学生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离家太远了。刘秀兰第一次在学校住宿,就跑到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地方。

    不适应的地方太多了。

    “我感觉这套《走近清华北大》不是很好,我买了一套,感觉看不明白,越学越糊涂!”看刘秀兰手里拿着一套自己当时欠缺考虑买的资料,便想劝她退了。

    可是两个人怎么跟摊主协商,对方都不同意退货。理由是他的资料没有任何印刷和质量问题,概不退货。

    在两个淳朴的农村孩子面前,这个摊主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撼动的寡头资本家。也确实,这片卖学习资料的只有他一家。

    “学不会就说学不会,不要找我资料的毛病!这是全国发行的,怎么在你这就不好了呢!”摊主人面相还算敦厚老实,说出的话却像从大肠绕一圈喷出来的,难听死。

    韩二辉本来就因为成绩不理想极度消沉,听摊主这么说更是脸红到脖子根,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为消费者,这个时候本应该据理力争,然而两个孩子碍于脆弱的自尊心,只能选择逃避。

    两人低着头快速走到学校,走了很远甚至还能听到摊主在那喋喋不休,口吐芬芳。

    “对不起,我的话让你跟着受委屈了。”走到校园没人的地方,韩二辉红着脸吞吞吐吐向刘秀兰道歉。不光是因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太没有担当,作为男生,没有勇气据理力争,很没有男子汉气概。

    “没事,你也是想帮我,只不过那人说话太难听。”刘秀兰倒是觉得韩二辉想帮自己挽回损失,结果跟着吃锅烙让被人讽刺一顿,内心也感觉很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两个人竟然一同走到体育场,像是商量好的路线,又像是无意识的被什么思维牵引着。

    韩二辉不敢说话,他太舍不得现在的氛围。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女生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好听,唱的真好听。”韩二辉用最笨拙的语言想极力表示赞美。自己的语文水平还可以啊,怎么就想不出更好的赞美话语呢。

    “你知道我唱的什么吗就瞎夸好听。”刘秀兰也意识到两个人今天相处的时间确实有些长,本能地想用自己喜欢的这个豫剧小调来缓解尴尬。

    “不知道,但是感觉像唱的花木兰。你也是花木兰。”智商上线的二辉,从歌词中感觉到刘秀兰内心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便顺便送上一句彩虹屁。

    刘秀兰让韩二辉也唱一首,说是男女平等。

    “我只会唱《国歌》、《歌唱祖国》、《学习雷锋》啥的,而且还跑调。”韩二辉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对他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随便唱,你总不能一点浪漫细胞没有吧。”

    刘秀兰用了一个浪漫,并没有说艺术细胞或者音乐细胞。韩二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唱一个民间小调吧。《光棍泪》,这是我初中同寝室一个同学唱过的,你可以大笑,但是不许笑话我,笑肚子疼也不能怪我。”

    “正月里梅花开,花开人人爱,有心采一朵,家中没人栽;

    二月里龙抬头,光棍发了愁,人家吃的鱼和肉,光棍只能啃骨头;

    三月里三月三,光棍把香参,人家参香为妻子,光棍参香为何人;

    四月里清明节,光棍上坟去,人家上坟人一堆,光棍上坟独一人;

    五月里舞端阳,粽子摆上堂,倒上一杯便宜酒,喝到肚里真难受;

    六月里天气热,光棍去干活,干活回家不能歇,光棍还得把饭做;

    七月里七月七,牛郎会织女,人家早早进了屋,光棍只能干着急;

    八月里八月八,韭菜开了花,韭菜开花一根棍,谁跟光棍配成对;

    九月里天气凉,光棍睡冷床,思前想后多难受,单身日子早过够;

    十月里冷戚戚,光棍窜了稀,没人管没人理,光棍冬天没棉衣;

    冬月里烧炕火,光棍蒸馍馍,蒸完馍馍没人陪,光棍自己钻被窝;

    腊月里过新年,家家好喜欢,割回一块猪头肉,光棍心里好难受。”

    韩二辉在那半仰着头,扯着嗓子半吼半唱,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初中同学就是这个姿势,至于在不在调就不得而知,歌词大体是对的。那时全班同学都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有人直呼肚子疼。

    今天不得已,他只能拿出自己这个杀手锏,别的什么歌都不会啊。这个民间小调有些不雅,怕被附近同学嘲笑,又只能压着点嗓门。说实话,韩二辉觉得自己今天没发挥好。

    等他略带尴尬回头时,却没看到刘秀兰身影。低头才发现她竟然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说不出话,竟然笑出眼泪。

    韩二辉只能红着脸表示道歉,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满意,自己算是为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做出了一定贡献。这个小调在正规的曲谱中没有,据说是在太行山偏僻农村中一帮打过仗的老光棍,晚年自娱自乐吼唱出来的。当时那个初中同学唱完,很多人都要求他慢点唱几遍,好记住歌词,但那同学感觉怕丢人,始终没同意。韩二辉是凭借不错的记忆力,一遍就记了个大概,再利用一节自习课反复推敲琢磨,把全部歌词重新整理出来。

    “你这么爱唱光棍歌,将来就打光棍吧。行啦,我回班级了,作业还没写完。”刘秀兰情绪缓解过来,打趣韩二辉两句,便匆忙道别。有几个同班同学看见她俩在这边有说有笑。

    这个年龄段的人,对待感情问题很敏感。既渴望与异性交往,又害怕被人发现,说三道四,毕竟学校是严令禁止早恋行为。

    懵懂,向往,害怕。

    韩二辉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回到班级,王旭恒又在那跟班级同学嘻哈说笑,本来没打算理会,毕竟自己作业还没写完,哪有心思听别人的老鸹舌。

    “韩二辉你是不是早恋了,王旭恒说看见你在操场跟一个女生有说有笑!还说你俩对唱情歌!”性格直爽,同时也有点长舌妇特点的张兰正在那咯咯笑,看韩二辉进屋,张嘴便问。

    韩二辉心头一怔,这才明白他们刚才谈论是自己和刘秀兰。这事如果被一些多事的同学添油加醋,造成满城风雨,传到初中同学或者老乡刘金辉耳中,再传到父母那,自己该怎么面对啊。早恋行为不仅学校制止,在父母那里更是不能被接受,更何况现在成绩这么不理想。他们的价值判断很明确,打架、早恋都不是好学生。

    “造谣,那是我一个初中同学,偶然遇到随便聊了几句。”韩二辉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否则就是默认;说完便假装毫不在乎,继续看书。看书也是假装,他现在根本静不下心,除了想办法怎么收拾王旭恒一顿,就是一遍又一遍回想今天与刘秀兰在一起的的场景。

    晚饭后,韩二辉把寝室几个同学拢到一起,他们平时吃饭也基本都在一块。作为寝室长,他平时跟这些同学相处还很融洽,当然了,做出的牺牲就是寝室卫生付出多一些。寝室长是一个没有权利,只有付出的最底层“官职”。

    韩二辉把今天王旭恒给自己造谣的事寝室同学说了一遍,并且狠狠翻了一把旧账。开学不到一个月时,学生寝室大调整。因为场面太过宏达,各班同学只能把所有行李全部搬到班级前堆放,所有寝室腾空后再统一到新安排房间。王旭恒因为个头矮小,他的大件行李都是韩二辉几个人帮着搬运,唯一的要求是帮着大伙看堆。学校以为腾空会需要很长时间,便安排下午一点半再统一往回搬。

    同寝室的几个同学见没事,就约好一起去县城转一圈。等他们准点回来时,整个学校只剩下他们宿舍几个人的行李孤零零在那摆着。看堆的王旭恒消失不见,他的行李也在其他同学的帮助下已经全部办搬进新宿舍,床铺都整理完了。

    这几个人匆忙倒腾完,床铺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班主任喊出去狠狠训斥了一顿,批他们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康老师没有了解事情经过,对他们的批评稍微重了些。气的陈驰就要揍王旭恒,被韩二辉拦下,他认为同学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

    新账旧账一块算,今天的事情让他无法接受,便动用了一次“权利”。韩二辉让寝室所有人不许跟王旭恒说话,采取非暴力完全孤立政策对待这个异己分子,明令谁敢破坏规则,就惩罚请寝室所有人吃饭,当然不包括王旭恒。

    就这样,王旭恒开始了一个半学期的被孤立寝室生活,直到文理科分班。

    韩二辉心里清楚,这其中也掺杂一丝成绩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