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武侦
李结弦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早上。
再次醒来时，外面还在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就像是梦中渐入恍惚而又难以割舍的记忆，由猛烈到温柔，再到隐隐细作。
在呆愣良久之后，他也才愿意从梦境的残忆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重连现实。
手机是静音的。
他查看了一下，有几个老妈的未接电话，一些朋友约他出去玩的信息，还有一条系统的提示，是提醒他支付违约金的。
不打紧……
李结弦唯一在意的是老妈，因为她总是说儿子不在身边很没有安全感，也是自从老爹进了监狱之后，整个人才变得脆弱而又敏感。
老妈也很少会在早上给他打电话，而且是一连打了好几个，赶紧回个电话就是怕她有什么事，也怕她担心而已。
“喂？宝贝，有什么事吗？”
听电话那头传来老妈轻快而又稍稍心不在焉的声音隐没在搓麻将的嘈杂之中时，李结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嗯……”
“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哦，那没事的话妈妈就先挂了啊，我正忙着呢，没钱你只管向管家要，还有，记得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啊，他这几天有点咳嗽，嘴上总是念叨着你。”
“……”
呃……
李结弦本来想着说些什么的，就是没想到老妈这么爽快直白地打发了他，把电话挂了……
呵………呵……
还真是……直白简短的……看来是忙着和那群姐妹打麻将去了。
也罢，也罢，这样也挺好，落得个清静……不过没听到妈妈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李结弦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大概就是这样子罢……
……
……
在随便点点外卖吃饱喝足之后，李结弦也没有放纵自己的拖延症，提起精神来，把烦恼都抛之脑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就出门了。
就像是机票的行程提醒一样，校务系统也发出了任务提醒，指令去富江小区做学习辅导，也必须是准时准点。
早上的已经鸽了，下午的再鸽恐怕过分了，罚款事小，要是被系统列入失信黑名单，那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一个新的校外实践，想必折腾下来又是一天。
挺好……
人啊，大概只有在忙碌起来的时候才能不去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却总是爱想起的事情……
富江小区坐落富江区，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李结弦为了省点时间就坐地铁，到那里也就不到半个钟头的事。
灰蒙蒙的天空仍旧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此潮湿朦胧的天气总给人一种悲凉萧瑟的感觉。
目的地定位显示是富江小区的一家宠物店，这倒是让李结弦感到意外了。
宠物店给他的印象就是吵闹，店外有车水马龙，店里有猫狗齐鸣，反正就是那种不得安静的地方。
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叫人安心学习呢？
不过在走过繁华的大街之后便是蜿蜒的栈道，栈道直入园林，园林裹挟广场，如此相得益彰的绿化和清幽的环境让李结弦立马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果不其然呢，这家宠物店就开设在小区之中。
看周围气派豪华的高楼别墅，就知道这家宠物店是给富人专用的了。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园林般的生活区，却连个游人都很难看到。
还没到两点……
李结弦看还有点时间就打着雨伞在小区里闲逛，独自在亭子边看荷塘里的鱼儿嬉戏看得出神时不想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吓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茫然四顾中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这才连忙转身朝着小区的宠物店走去。
很奇怪，宠物店没有营业，店里也没有宠物，只有几个空空的宠物笼子……
……
宠物店二楼。
“请坐。”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客气地说到，随着递过了一杯暖茶。
“谢谢。”
李结弦礼貌一笑，看着独自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这心里也才安稳下来。
小女孩一直埋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学习，样子看起来委屈兮兮的，十有八九是被责骂了。
……
李结弦不喜欢如此尴尬生硬的气氛，主动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蹲下温柔地摸了摸头关心问到：“跟哥哥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关心则乱，这孩子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即忍不住瘪着嘴哭了起来，看来，委屈的情绪是憋了好久了，如同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李结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先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小女孩叫明兰，11岁的大孩子了，正在上五年级，看着挺乖巧可爱的，妈妈却是越说越无奈。
原来他们早就准备搬家了，可是明兰很喜欢这里，坚决不愿意离开，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反抗着。
不吃饭，不上学，情绪暴躁，时常哭闹，这些情况在宠物店关门歇业之后更加严重。
李结弦有些纳闷，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很多人都求之不得趋之若鹜的，怎么说搬就搬了呢？
女子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书本捡起，疲惫的表情中露出深深的无奈。
“我们其实也不想搬的……”
“只是近来这片小区实在不安宁啊……”
“不安宁？”李结弦一听这话就不禁好奇起来。
女子变得有些激动，疲惫的神情中竟然流露出深沉的恐惧和仇恨。
“猫！那群可恶的猫一到半夜就叫个不停，吓得大人孩子都睡不着觉！”
“猫？”
怎么会有猫呢？
李结弦不由得响起刚才听到的那一声猫叫，稍加思索，随着又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心中自以为是地明了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就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在叫春吧，他如是想到。
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但是又无力去反驳，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这让李结弦有些尴尬，摸了摸头转口问到：“那个……小区物业不管吗？”
“没用的，物业也没什么办法，那些猫神出鬼没的，谁管得了。”
“物业管不了有人就去报警，有人去委托武侦，也有人去请风水师父，能想的方法都想了，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有人说这些猫其实都是我家宠物店招引来的，一时间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
“孩子喜欢的小猫被人打死了，店里其他宠物也都被迫送走，关了店，现在我们母女俩也算是破产了。”
女子说到这里明兰就起身走进了卧室，一个人哭得很大声。
李结弦暗自唏嘘不已，也明白了这孩子的心结所在，她其实最舍不得的是这陪伴在童年里的小家伙们吧。
“那……后来呢？”
李结弦止不住好奇地问，突然感到有些抱歉。
……
“你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吧，这个小区里没有多少人了，那些该死的猫还在阴魂不散地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很多人也都说老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觉得邪门，都接二连三地搬离了这里。”
“要不是折腾，我们也早就搬了……”
“那些猫，谁都无可奈何……”女子淡淡说到，显然已经麻木了。
李结弦还是很疑惑，只不过想到自己是来给人做家教的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确实，气氛已经够凝重的了。
怎么说呢？
在他看来猫叫春是一种正常现象，人们不堪其扰也可以理解，只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有些离谱了。
一群在半夜出没的野猫还能成精不成？物业管理，警察，动物学家，武侦，等等，社会各界都会对他们无可奈何吗？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跟处境都不一样，他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在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罢了，不管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是作为一个武侦学子，说到底还是希望事情能够得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吧。
李结弦如是想到，没有跟明兰妈说明自己的想法，想着也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也主动转移了话题。
……
大概是心里的疑惑在操控着敏感的神经作祟的缘故吧，李结弦在看窗外昏沉的天色时这心里也是怵得慌，恍惚之间就好像耳边有无数的野猫在鸣叫，在给明兰补习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该死……
谁叫他偏偏就神经回路，想起了年幼时曾在爷爷口中听到的一个传说呢？
传说当然是关于猫的，说的是有一只叫猫掌柜的怪物经常背着一个箱子在半夜神出鬼没，每当人们都熟睡时他就会站在城市中心的最高处将箱子打开，数不胜数的怪猫便从里面出来四处游走嚎叫，婴儿会跟着啼哭不停，胆大出门的人会被勾魂……
李结弦记得那时还是熊孩子的他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被吓得是一愣一愣的，一段时间里见了猫就像见了妖怪似的害怕得躲得远远的。
所谓童年阴影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现在大了他不仅不害怕猫，反而对猫多了几分不深不浅不浓不淡的欢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公好龙，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猫。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进入武侦高校学习之后也才了解到，原来这个作为童年阴影的传说还真的不是信口拈来吓唬人的。
二十几年前，琉璃确实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非法组织就以猫掌柜为名。
这个组织行事颇为隐秘和诡异，留下了诸多恐怖的都市传说。
虽说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组织早已在警察与武侦的联手打压下销声匿迹，虽然不乏夸大的意味，但是仅仅凭着这些都市传说就能看出它的可怕之处。
夜吊人……
猫叫魂……
嘶……
打住，打住……
李结弦知道自己对于猫掌柜的所思所想过于深入了，想着想着就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使得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略略略……
真的是想多了……
什么猫掌柜嘛……
就是拿来吓唬小孩子的玩意。
不过若是将其联想到现实，真的令人有些惶恐不安呢。
看来一个人太神经兮兮了真的不好，只会疑神疑鬼地吓唬自己……
李结弦赶忙自我安慰到……
……
抛开小区猫患的事不谈，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李结弦觉得这家里气氛其实还是挺温馨的，时间过得也快。
在给明兰做好辅导时已经是五点过了，尽管浪费了点时间，不过这孩子在经他疏导后情绪好了很多，显然，这孩子最需要的不是学习辅导，而是心理辅导。
虽然自己也没多大，但和孩子相处他还是有一套的。
孩子的心思都很单纯，但凡有一件事能让他破涕为笑并乐在其中，他也就会自然而然地忘掉所有悲伤，傲娇到不愿意想起。
李结弦给明兰讲了许多乡间的趣事，讲得是绘声绘色的。
春天耕地播种，夏天游泳抓鱼，秋天上树摘果，冬天上山捕猎，一年四季各有各的魅力趣味。
很惊讶吧？一个生活在大城市的富家少爷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乡野趣事？
李结弦可没去过农村，也不知道农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些事情都是陈河伯那小子跟他说的，就跟他那时的反应一样，明兰也是一阵向往和激动，一直在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明兰妈妈看到这种状况也欣慰不少，对李结弦自然是感谢不已，硬是要留他吃饭不说，还百般恳求他明天再来给孩子做一次辅导，继续委托，报酬另外再加。
明兰也是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愿意他离开，撒娇卖萌的样子让人拒绝不得。
没有办法，虽然有推脱之嫌，李结弦也只有偏颇一边，饭就不吃了，过两天有时间的话一定还会再来看望这个小家伙的。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结弦还是关心地询问了一下明兰妈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是一个离婚的女人独自抚养着孩子，在他看来，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不过明兰妈妈显然是看开了，说既然孩子不肯离开这里的话她也没办法，这里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晚上她们是去附近的宾馆或者朋友家休息，这样也不会受到惊扰了，平时除了有些不适应和担惊受怕，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现在也只希望小区能尽快平静下来。
……
……
再次醒来时，外面还在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就像是梦中渐入恍惚而又难以割舍的记忆，由猛烈到温柔，再到隐隐细作。
在呆愣良久之后，他也才愿意从梦境的残忆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重连现实。
手机是静音的。
他查看了一下，有几个老妈的未接电话，一些朋友约他出去玩的信息，还有一条系统的提示，是提醒他支付违约金的。
不打紧……
李结弦唯一在意的是老妈，因为她总是说儿子不在身边很没有安全感，也是自从老爹进了监狱之后，整个人才变得脆弱而又敏感。
老妈也很少会在早上给他打电话，而且是一连打了好几个，赶紧回个电话就是怕她有什么事，也怕她担心而已。
“喂？宝贝，有什么事吗？”
听电话那头传来老妈轻快而又稍稍心不在焉的声音隐没在搓麻将的嘈杂之中时，李结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嗯……”
“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哦，那没事的话妈妈就先挂了啊，我正忙着呢，没钱你只管向管家要，还有，记得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啊，他这几天有点咳嗽，嘴上总是念叨着你。”
“……”
呃……
李结弦本来想着说些什么的，就是没想到老妈这么爽快直白地打发了他，把电话挂了……
呵………呵……
还真是……直白简短的……看来是忙着和那群姐妹打麻将去了。
也罢，也罢，这样也挺好，落得个清静……不过没听到妈妈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李结弦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大概就是这样子罢……
……
……
在随便点点外卖吃饱喝足之后，李结弦也没有放纵自己的拖延症，提起精神来，把烦恼都抛之脑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就出门了。
就像是机票的行程提醒一样，校务系统也发出了任务提醒，指令去富江小区做学习辅导，也必须是准时准点。
早上的已经鸽了，下午的再鸽恐怕过分了，罚款事小，要是被系统列入失信黑名单，那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一个新的校外实践，想必折腾下来又是一天。
挺好……
人啊，大概只有在忙碌起来的时候才能不去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却总是爱想起的事情……
富江小区坐落富江区，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李结弦为了省点时间就坐地铁，到那里也就不到半个钟头的事。
灰蒙蒙的天空仍旧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此潮湿朦胧的天气总给人一种悲凉萧瑟的感觉。
目的地定位显示是富江小区的一家宠物店，这倒是让李结弦感到意外了。
宠物店给他的印象就是吵闹，店外有车水马龙，店里有猫狗齐鸣，反正就是那种不得安静的地方。
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叫人安心学习呢？
不过在走过繁华的大街之后便是蜿蜒的栈道，栈道直入园林，园林裹挟广场，如此相得益彰的绿化和清幽的环境让李结弦立马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果不其然呢，这家宠物店就开设在小区之中。
看周围气派豪华的高楼别墅，就知道这家宠物店是给富人专用的了。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园林般的生活区，却连个游人都很难看到。
还没到两点……
李结弦看还有点时间就打着雨伞在小区里闲逛，独自在亭子边看荷塘里的鱼儿嬉戏看得出神时不想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吓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茫然四顾中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这才连忙转身朝着小区的宠物店走去。
很奇怪，宠物店没有营业，店里也没有宠物，只有几个空空的宠物笼子……
……
宠物店二楼。
“请坐。”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客气地说到，随着递过了一杯暖茶。
“谢谢。”
李结弦礼貌一笑，看着独自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这心里也才安稳下来。
小女孩一直埋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学习，样子看起来委屈兮兮的，十有八九是被责骂了。
……
李结弦不喜欢如此尴尬生硬的气氛，主动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蹲下温柔地摸了摸头关心问到：“跟哥哥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关心则乱，这孩子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即忍不住瘪着嘴哭了起来，看来，委屈的情绪是憋了好久了，如同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李结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先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小女孩叫明兰，11岁的大孩子了，正在上五年级，看着挺乖巧可爱的，妈妈却是越说越无奈。
原来他们早就准备搬家了，可是明兰很喜欢这里，坚决不愿意离开，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反抗着。
不吃饭，不上学，情绪暴躁，时常哭闹，这些情况在宠物店关门歇业之后更加严重。
李结弦有些纳闷，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很多人都求之不得趋之若鹜的，怎么说搬就搬了呢？
女子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书本捡起，疲惫的表情中露出深深的无奈。
“我们其实也不想搬的……”
“只是近来这片小区实在不安宁啊……”
“不安宁？”李结弦一听这话就不禁好奇起来。
女子变得有些激动，疲惫的神情中竟然流露出深沉的恐惧和仇恨。
“猫！那群可恶的猫一到半夜就叫个不停，吓得大人孩子都睡不着觉！”
“猫？”
怎么会有猫呢？
李结弦不由得响起刚才听到的那一声猫叫，稍加思索，随着又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心中自以为是地明了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就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在叫春吧，他如是想到。
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但是又无力去反驳，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这让李结弦有些尴尬，摸了摸头转口问到：“那个……小区物业不管吗？”
“没用的，物业也没什么办法，那些猫神出鬼没的，谁管得了。”
“物业管不了有人就去报警，有人去委托武侦，也有人去请风水师父，能想的方法都想了，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有人说这些猫其实都是我家宠物店招引来的，一时间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
“孩子喜欢的小猫被人打死了，店里其他宠物也都被迫送走，关了店，现在我们母女俩也算是破产了。”
女子说到这里明兰就起身走进了卧室，一个人哭得很大声。
李结弦暗自唏嘘不已，也明白了这孩子的心结所在，她其实最舍不得的是这陪伴在童年里的小家伙们吧。
“那……后来呢？”
李结弦止不住好奇地问，突然感到有些抱歉。
……
“你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吧，这个小区里没有多少人了，那些该死的猫还在阴魂不散地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很多人也都说老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觉得邪门，都接二连三地搬离了这里。”
“要不是折腾，我们也早就搬了……”
“那些猫，谁都无可奈何……”女子淡淡说到，显然已经麻木了。
李结弦还是很疑惑，只不过想到自己是来给人做家教的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确实，气氛已经够凝重的了。
怎么说呢？
在他看来猫叫春是一种正常现象，人们不堪其扰也可以理解，只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有些离谱了。
一群在半夜出没的野猫还能成精不成？物业管理，警察，动物学家，武侦，等等，社会各界都会对他们无可奈何吗？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跟处境都不一样，他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在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罢了，不管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是作为一个武侦学子，说到底还是希望事情能够得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吧。
李结弦如是想到，没有跟明兰妈说明自己的想法，想着也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也主动转移了话题。
……
大概是心里的疑惑在操控着敏感的神经作祟的缘故吧，李结弦在看窗外昏沉的天色时这心里也是怵得慌，恍惚之间就好像耳边有无数的野猫在鸣叫，在给明兰补习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该死……
谁叫他偏偏就神经回路，想起了年幼时曾在爷爷口中听到的一个传说呢？
传说当然是关于猫的，说的是有一只叫猫掌柜的怪物经常背着一个箱子在半夜神出鬼没，每当人们都熟睡时他就会站在城市中心的最高处将箱子打开，数不胜数的怪猫便从里面出来四处游走嚎叫，婴儿会跟着啼哭不停，胆大出门的人会被勾魂……
李结弦记得那时还是熊孩子的他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被吓得是一愣一愣的，一段时间里见了猫就像见了妖怪似的害怕得躲得远远的。
所谓童年阴影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现在大了他不仅不害怕猫，反而对猫多了几分不深不浅不浓不淡的欢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公好龙，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猫。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进入武侦高校学习之后也才了解到，原来这个作为童年阴影的传说还真的不是信口拈来吓唬人的。
二十几年前，琉璃确实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非法组织就以猫掌柜为名。
这个组织行事颇为隐秘和诡异，留下了诸多恐怖的都市传说。
虽说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组织早已在警察与武侦的联手打压下销声匿迹，虽然不乏夸大的意味，但是仅仅凭着这些都市传说就能看出它的可怕之处。
夜吊人……
猫叫魂……
嘶……
打住，打住……
李结弦知道自己对于猫掌柜的所思所想过于深入了，想着想着就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使得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略略略……
真的是想多了……
什么猫掌柜嘛……
就是拿来吓唬小孩子的玩意。
不过若是将其联想到现实，真的令人有些惶恐不安呢。
看来一个人太神经兮兮了真的不好，只会疑神疑鬼地吓唬自己……
李结弦赶忙自我安慰到……
……
抛开小区猫患的事不谈，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李结弦觉得这家里气氛其实还是挺温馨的，时间过得也快。
在给明兰做好辅导时已经是五点过了，尽管浪费了点时间，不过这孩子在经他疏导后情绪好了很多，显然，这孩子最需要的不是学习辅导，而是心理辅导。
虽然自己也没多大，但和孩子相处他还是有一套的。
孩子的心思都很单纯，但凡有一件事能让他破涕为笑并乐在其中，他也就会自然而然地忘掉所有悲伤，傲娇到不愿意想起。
李结弦给明兰讲了许多乡间的趣事，讲得是绘声绘色的。
春天耕地播种，夏天游泳抓鱼，秋天上树摘果，冬天上山捕猎，一年四季各有各的魅力趣味。
很惊讶吧？一个生活在大城市的富家少爷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乡野趣事？
李结弦可没去过农村，也不知道农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些事情都是陈河伯那小子跟他说的，就跟他那时的反应一样，明兰也是一阵向往和激动，一直在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明兰妈妈看到这种状况也欣慰不少，对李结弦自然是感谢不已，硬是要留他吃饭不说，还百般恳求他明天再来给孩子做一次辅导，继续委托，报酬另外再加。
明兰也是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愿意他离开，撒娇卖萌的样子让人拒绝不得。
没有办法，虽然有推脱之嫌，李结弦也只有偏颇一边，饭就不吃了，过两天有时间的话一定还会再来看望这个小家伙的。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结弦还是关心地询问了一下明兰妈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是一个离婚的女人独自抚养着孩子，在他看来，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不过明兰妈妈显然是看开了，说既然孩子不肯离开这里的话她也没办法，这里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晚上她们是去附近的宾馆或者朋友家休息，这样也不会受到惊扰了，平时除了有些不适应和担惊受怕，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现在也只希望小区能尽快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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