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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城情怀

    孙将军和钱将军一起商议了一下新阵实战检验的事,钱将军说最近黑魔没有来犯,可以先在军中对战老兵。旁边于贺二人插嘴,说最好不要,没法打。沙郎中在一旁建议着,可以让他们先去古长城感受一下,另外,除小九外,其他人都还没有法器,刚刚听到于贺两人已经修炼出了一点内力,所以可以趁着等待黑魔来犯的间隙,让铁锤把他们的兵器重新打制成法器。这样,更能看出新阵的威力如何。

    两位将军一听,这个建议好。马上就拍板下来,反正边关城里也有制器坊。

    只是那几个都尉不愿意了,他们一定要与新阵较量一下。轻易服气那还叫军人吗?而且为了抽调精兵强将,还建议要去古长城上选人。古长城离边关城也就十几里,半天来回足够了。于是大家决定,明天上午几个都尉带着沙九天五人去古长城感受战场氛围,而都尉去选兵将。下午,由十个十人队对战新阵。当然,这十个十人队,是于贺二人坚持的,说如果少了真没法打。铁锤明天晚上去制器坊,准备打制法器。

    欢快的接风宴直到深夜才结束。莽牛喝得有点多,弄得回去的路上芍药一阵抱怨,还是沙九天告诉莽牛用内力解酒,才算没有出丑。

    到了住宿的地方,沙九天便开始传授小不点内功修炼的方法。由于天色已晚,小不点没有再回自己睡觉的地方,而是和沙九天住在一起。

    第二天,小不点被沙九天哄着留下来练功。本来说只是五个都尉带队,但孙将军说他快十年没去古长城了,一定要去看看,也祭奠一下当年的老战友,钱将军只好陪同老长官前往。这样,加上沙九天五人和芍药,十几个人吃过早餐,开始向古长城进发。

    只要登上古长城,胸中便会涌起不屈的意志。“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古长城肃穆俨然,缄默不语,却能在一呼一吸间将人拉回到往日的战争中,仿佛睁眼就能看到将士在面前抛洒热血与汗水,悲怆凛然。

    远远眺望,山峦崎岖延绵,而城墙不偏不倚地起伏于群山之上,有如结拜兄弟一般向天尽头走去。长城上每隔二十丈摆放着一架巨大弩车,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那样高。木质车身经风吹日晒变得稍许斑驳,铁质车轮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锈迹。弓弦和用于固定的麻绳虽有些泛黄,却依然牢固。弩上的凹槽也因箭矢的发射次数过多而磨损出深浅不一的划痕。背后的城垛上插有一面面战旗,猎猎立在那,仿佛在向远方呐喊:杀黑魔!护家园!

    古长城前方,是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地,阴沉又荒凉。这里是抵御黑魔的最后一道防线,是生与死的界线。若被它们冲破,身后不论绿水青山,还是欢歌笑语,都将会荡然无存,只剩黑色。

    沙九天五人谁都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因为他们心里都堵得慌,都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欲涌而出。他们仅仅是刚刚踏上古长城,仅仅是向外望了那么几眼,就马上从新兵变成了战士,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杀黑魔!

    猛的,沙九天按捺不住浑身的气势,抽出打穴锤,直指青天,一声长啸:有我无魔!

    瞬间,古长城上所有的人都紧握兵刃,直指青天。“有我无魔”的呐喊声犹如狂风巨浪,拍打着古长城,携卷着逝去的英灵,扑向天际,直冲九霄。

    孙将军虎目圆瞪,对着沙九天五人说:“如果不是仙祖带领大家修建了古长城,我们就不可能拥有这样美丽的家园;如果没有古长城上誓死拼杀的将士,我们的生活将片刻不能平静。仙祖不仅修建了古长城,还开辟了九重天,让那些实力更加强大的黑魔无法降临这里。当年仙祖留下一句话:‘九重拒魔,层层扫清。’我们不能辜负仙祖的期望,不能让死去的战士白白牺牲。所以,我们一定要战胜黑魔!我也相信,我们一定会战胜黑魔!”

    说着,孙将军和钱将军取出美酒和纸钱,开始在古长城上祭奠阵亡的将士。两位将军洒完酒、烧完纸,同声长呼:魂兮归来!护我家园!

    回来的队伍壮大了很多,但沙九天、莽牛和铁锤在这一路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于贺二人悄悄对着眼神,都为他们三人身上散发的杀气而心颤。

    回到边关城,吃过午饭,所有人都来到演练场。演练场的高台上,钱将军端坐其中。孙将军说是看自家人演练没有意思,去边关城里找老友去了。

    两边阵营分明。一方五个人,端坐在演练场中央,闭目养神。虽显单薄,却有着岿然不动之势。另一边十个十人队,分别由十个都尉统率,正商讨着战术。

    外围围观的将士,至少近万人。芍药带着小不点直接钻到了高台的下方,周围守卫高台的军士看到他们两个,只是笑笑。

    高台上的将军朝着下面喊了一声:“小仙女,上来,和钱伯伯一起看。”

    芍药吐了吐舌头,“钱伯伯,不上去了。爷爷知道会骂的。”

    钱将军哈哈一笑,也没再理会。

    小不点很是紧张,紧紧抓住芍药的衣襟,嘴里不停地念叨:“那么多人打五个人,太不公平了。这是欺负九天哥哥他们!”

    芍药溺爱地抚摸他的头,坚定地说:“九天哥哥他们不会输的。”

    “咚咚咚”,战鼓擂响。

    一通战鼓,十支队伍散开,从四面八方列好阵势面朝中央五人。二通战鼓,步步向前,相距五十丈,准备冲杀。

    现场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三通战鼓,百余人齐声呐喊:“杀!”分为十路,从各个方向杀向中央。

    眨眼间,已经距离中央五人只有十余丈了。

    “攻!”沙九天打穴锤前指,于得水配合着莽牛,铁锤配合着贺本昌,呈三角箭头状,向前杀去。

    正面的三支队伍,马上收缩变成防御阵形,打算严防死守。

    只冲了两步,沙九天一声“守”,五个人霎时停了下来。沙九天手中出现了一面轻盾,四人围绕在他周围,摆出防守的架势。

    高台上的钱将军糊涂了,怎么还没攻,却变成守了?对手可是百余人,如果朝着一个方向攻,可以最大的减轻压力。而一旦让对方一拥而上,轮流出击,这五个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四周围观的将士也都是百战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兵。一看沙九天五人如此,都不禁摇头。他们已经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十支队伍层次分明地向被围在中间的五人发起了进攻。你进我退,你刺我挡,百余人走马灯一样围绕着中间五人,来回穿梭攻杀。中间五人有如大浪中的一叶扁舟,惊险万分地高接低挡,艰难地防御着。

    钱将军身边的一个侍卫实在忍不住了,评价道:“这个新阵也不怎么样嘛。不是说他们打五支十人队是摧枯拉朽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钱将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也没看明白。”

    眼看中央五人就快支持不下去了,忽然听得一声大喝响起:“战四方!”

    阵形马上就变了。五个人每人最多与对手接击一下,然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对敌。其中,沙九天手中的轻盾最为显眼,他每用盾牌挡下一击,就有人接替他,向那个人进攻,而他又去挡另外一击。

    围观的人中,有人评论着:“打得挺好看的,可没什么力量呀,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打倒。”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百人对战五个人,那五个人至今没倒下,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们哪儿还有余力去打倒对手呢。”

    “是的。这个阵法的防御力确实强。虽然他们无力打倒对手,可五对一百,至今还在坚持着,我看好这个阵法。”

    铁将军在这个时候却已经看出味道来了。之前中央五人防守时,看起来是岌岌可危,可在不知不觉间,攻方的阵形已经开始变乱,被中间五个人带动着,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而这“战四方”的阵形一变,四周还没有聚集的几支队伍,却被迫地向着那个方向聚集,就像被赶羊一样,完全不由自主。

    钱将军的注意力更加专注,嘴里不自觉地嘀咕着:“这阵的威力真有这么大?”

    场中有个都尉也发现他们十支队伍竟然聚集在一个方向了,心中大惊,急忙叫道:“散开,保持原来包围态势!”

    虽然他是反应最快的,但已经晚了。

    只听中间沙九天一声怒吼:“攻!”

    沙九天手中的轻盾不见了,以沙九天为箭头的三角攻击阵形,开始向着对手聚集的方向,快速射了进去。沙九天手中打穴锤配合着他的身法,上下翻飞,只能看到一片影子,却不知道他会击打到哪里。左边,莽牛一棍一个,而于得水长刀飞舞,不断把兵器挑飞。右边,每当有人躲闪长枪,铁锤的怪头锤都会最快地砸向对方,或是持器的手腕,或是膝盖。